第四章 河邊釣甲魚
站在金沙河邊，終于想到如何賺點小錢的沐正峰，其實內心也沒多少底氣。只是就他現在的這個年紀，立足現有條件能想到賺錢的方法還真不多。
“來都來了，先試試總沒錯！要是試都不試，又怎么知道會不會有收獲呢？”
身處農村，外出打工都只能算童工的沐正峰，一番思索之下，最終想到搞點野味賺點零花錢。眼下帶著弟妹來金沙河，也是沖著河里的野生甲魚而來。
釣甲魚這種活，從小跟在老爺子身邊的沐正峰，自然還是知道怎么弄。若是運氣好，一天能釣到一兩只甲魚，送到城里去賣的話，收入還是很不錯的。
盡管弟妹覺得有些不靠譜，可魚鉤、魚線外加新鮮的豬肝都買回來，總要試試才知道。說起來，近幾年野生甲魚的價格，也稱的上一路飆漲。
換做十年前，就算有人在地里抓到甲魚，也根本沒興趣啃這玩意。用老人的話說，甲魚全是殼，根本沒幾兩肉，還沒魚來的好吃呢！
問題是，現在城里有錢人偏愛這一口，盡管市場上有養殖的甲魚，可這些有錢人都覺得，野生甲魚更滋補。份量越重的甲魚，每斤的價格越貴。
在沐正峰記憶中，前兩年自家老爺子跟村里人，也經常到金沙河這邊放鉤。偶爾有收獲，都會喜笑顏開。只是放鉤的人一多，這甲魚也越發罕見了。
沿著河灘往上游走，沐正峰將掛好豬肝的魚鉤，全部放在適宜甲魚棲息藏身的地方。即便有些地方布滿荊棘，沐正峰還是直接鉆了進去。
買來的五十個甲魚鉤全部放完，看著眼前的金沙河，沐正峰想了想說道：“小巖，找個地方釣魚。過上一小時，咱們再過來看看鉤子。”
“哥，別人不都是傍晚放鉤，第二天早上再來取嗎？”
“干嘛要跟別人學呢？其實野外的甲魚，大多都是傍晚跟清晨才會出來覓食。如果放鉤的地方有甲魚，應該很快就會咬鉤。沒有的話，放再久也沒用，知道嗎？”
“哦！”
拿著用老竹制作的簡易魚桿，兄弟倆開始找一處水域相對開闊平緩的區域，用挖來的蚯蚓釣魚。不想待在家的小妹，自然也是跟著一起出來。
盡管老爺子剛過世，三兄妹每次回到家，都覺得心有酸楚。可兄妹三人待在一起，也是莫大的安慰。至少妹妹沐萱，這兩天就舍不得跟兩個哥哥分開。
看著不時釣上的鯽魚跟河魚，兄妹三人都覺得高興。聽著弟妹不時傳來的笑聲，沐正峰也覺得很欣慰。相比待在家相視無言，多出來走走反倒更好。
至于村里人的閑言碎語，沐正峰也沒怎么理會。也許村里人會覺得他不識抬舉，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卻放棄。等過上一段時間，或許這些閑話跟擔憂就會不復存在。
等太陽開始下山，看了看天色的沐正峰隨即道：“今天就先釣到這，去看看咱們下的鉤。要是沒貨咱們就回去，等明天一早再過來。”
“好！”
將放在水里的魚簍拎起，小妹沐萱一臉興奮的道：“哥，好多魚呢！這些魚，能拿去城里賣嗎？聽人說，這種野生的大板鯽，城里也有人買呢！”
“幾條鯽魚值幾個錢？這些魚，等回家我燒給你們吃。剩下吃不完的，先拿水缸養著。趁著離開學還有段時間，爭取讓你們長胖一點，瘦的跟猴子一樣。”
“哥，你不也一樣嗎？”
或許覺得這話太難聽，身為弟弟的沐正巖，也忍不住反駁了一句。實際上，農村家境不好的孩子，還真沒見過有幾個胖的。可自家三兄妹，確實都瘦的有點過頭。
無論自己還是弟妹，都到了最急需營養的年紀。在沐正峰看來，不光要供養弟妹上學，也要確保弟妹營養跟的上。畢竟，他們爹娘身高都不低呢！
反觀沐正峰自己，前世到了部隊后身高才竄了竄。可惜的是，最后身高也就堪堪過了三級殘廢的標準。而弟弟的身高，其實比他還要低。
被懟的沐正峰愣了愣，也忍不住笑罵道：“你個臭小子，想挨揍，是吧？”
笑過之后，三人沿著先前放鉤的位置，開始查看之前放下的魚鉤。令兄妹三人有些沮喪的是，拉了十幾個鉤，依然什么收獲都沒有。
甚至有一些魚鉤，上面的豬肝都被吃掉了，可什么東西都沒釣到！
看到沐正峰換掉鉤上的豬肝，弟弟有些不解道：“哥，這豬肝不還好好的嗎？干嘛要換？”
“泡的時間長，腥味都揮發的差不多。反正豬肝還有剩的，就換塊新的，也許明天會有收獲也說不定。行了，別沮喪，要是甲魚這么好釣，這河里甲魚早就釣光了。”
就在兄妹三人，查完十幾個鉤依然一無所獲時，鉆進一個河道拐彎處的沐正峰，剛拉扯一下魚線，就發現魚線被繃的很緊，心情瞬間變得高興起來。
“哈哈，應該中魚了！”
此話一出，待在后面的弟妹兩人，不顧河道上很容易刮傷人的荊棘叢，也一頭鉆了進來。甚至嘴里也充滿期待的道：“哥，等一下，讓我看看！”
看著弟妹比自己還著急的樣子，沐正峰只能笑罵道：“慢點，小心那些刺藤。”
等三兄妹擠在河道邊，目光都看向被沐正峰小心拉扯的魚線。沒過多久，一只被魚鉤掛住嘴的甲魚，終于出現在兄妹三人的視線中。
“哇，甲魚！哥，這只甲魚好大哦！”
“大什么，這只甲魚最多不會超過三斤。”
“那也很不錯了！聽虎叔說，兩斤以上的甲魚，送到城里能賣兩百多一斤呢！”
對弟妹而言，眼前釣到的不是甲魚，而是家里最急需的錢。眼前這只甲魚，如果送去城里賣的話，至少能賣四五百塊。這對他們而言，真不是一筆小錢啊！
等沐正峰伸手將還在水里掙扎的甲魚抓住，并成功取出掛在嘴上的魚鉤。將其扔進帶來的網兜，遞給一旁的弟弟道：“你拎著！我再掛塊豬肝，換個位置把鉤重新扔下去。”
按照老人常說甲魚喜歡挑地方棲息，有一只甲魚在的地方，很有可能存在第二只。反正豬肝還有不少，沐正峰自然還想試一試。
令兄妹三人沒想到的是，五十個甲魚鉤，最后竟然收獲五只大小不等的甲魚。即便最小的甲魚，也有一斤以上。而其中最大的一只，應該在五斤左右。
望著縮頭趴在網兜內的五只甲魚，小妹沐萱最為興奮的道：“哥，這些甲魚能賣多少錢？”
“要是行情好，兩三千也有可能。具體的，還是等咱們去了城里才知道。”
“嗯！那明天，我能跟你去城里嗎？我還沒去過縣城呢？”
事實上，不光小妹沒去過縣城，那怕即將上初中的弟弟，又何嘗去過縣城呢？
想到這的沐正峰，也很痛快的道：“等明天，我們一起去。賣完甲魚，順便給你們買身衣服。小巖上初中要住校，衣服跟鞋子也要準備換洗的，到時買一套。”
換做老爺子在世，只有過年才舍得給孩子置辦新衣。可對沐正峰而言，想起弟弟一直穿自己的舊衣服，他心里也覺得不自在。自家改變，就從穿新衣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