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要說,這位選手的實力很強。唱的部分氣息很足,聲音也很穩。rap的部分,節奏鮮明,咬字清晰。如果不看歌詞的話,整首歌的旋律是很好聽的,我很喜歡。”
“但我要強調的一點是,歌曲是由三個部分組成的。伴奏,歌詞,以及演唱的歌手。這三個元素任意一項發生改變,整首歌都會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它們之前無分輕重,每一項都很重要。”
“然后我要專門點評一下這首歌的歌詞。”
“你這首歌的歌詞讓我想起了之前點評過的一名唱搖滾的選手,他的歌詞里從都到位都在表達自己不需要認可,對舞臺無所謂。而我也正面的反駁了他,如果你不需要認可就不要站上這個舞臺。”
“在你的歌詞里面,你不僅表達了對于舞臺的不屑,同時還貶低了你的對手。或許你只是想通過rap的形式來表達自己奪取冠軍的決心。但我覺得,決心的表達絕對不是通過貶低對手來實現的。決心是自己的事情。”
“其實我不是很懂rap,但是我認識一個rap很厲害的人,他的歌詞里面也會有批判,但絕對沒有低俗。”
“所以抱歉,這位選手,你被淘汰了。”
以上,就是蘇澄淘汰劉洲成的時候,說的點評語。
這里為什么要專門提起劉洲成這名選手呢?
因為之前去舞臺上鬧事的幾個女生,她們一開口說的就是這個名字,不管她們是不是真的粉絲,劉洲成這個名字都被喊出來了,所以這里有必要提一下。
按照正常的思維,網絡上的那些文章都應該是劉洲成寫的。因為蘇澄毫不猶豫的批評了劉洲成歌詞低俗,并且將其淘汰了。然后他的粉絲也因此上臺鬧事,手里還拿著所謂的‘’以及各種‘蘇澄的真實事跡’當做證據,對蘇澄展開了一系列的攻勢。
都做的這么明顯了,一般人肯定會把劉洲成當做黑蘇澄的罪魁禍首……
但事情就奇怪在這里,這一切的指向都太明顯了,明顯到稍微用點腦子思考,就能發現這一切是劉洲成干的。
所以在這一刻,想到劉洲成的不止蘇澈自己一個人。網絡上,娛樂圈里,所有關注這件事,并且愿意靜下心來思考的人,都想到了劉洲成。
就連劉洲成自己都差點以為是自己干的了。
“這幾個人故意的吧?她們上臺鬧事就鬧事,干嘛提我的名字?”劉洲成看著當天事情的回放,對身邊的伙伴抱怨道:“雖然我也不服氣蘇澄的點評,但我也不會腦殘的做這種事啊。到底是誰干的,故意陷害我的吧?”
同伴愣了一下,說到:“是不是你得罪誰了?”
“我得罪的人多了,要是都來坑我,我早沒了。”
在劉洲成抱怨的同事,蘇澈也順藤摸瓜的找到了一些線索。
對方是個很謹慎的人,不管是貼吧還是論壇,亦或是企鵝空間。他都是用新注冊的小號發的文章,然后專門雇了一波水軍幫忙轉發。
這樣一來,如果不用一些特殊手段是很難捕捉到對方的。
但蘇澈使用特殊手段都已經習慣了,之前黑掉那些媒體的服務器,用的不也是特殊手段么。
或許對他來說,這些別人眼里的特殊手段,也不過是常規手段而已。
他做的事情也很簡單,就是找到了第一篇文章發布時候的IP地址,并通過IP地址確定了當時的現實地址。
這種手段他之前用過,當時有一個老師也在網上直接詆毀蘇澄來著,結果就被蘇澈搞了。
所以蘇澈現在也挺納悶的,自己妹妹為什么總是要被人黑呢?
就像當初的張含韻,出名了,就莫名其妙的迎來了一波黑料。猝不及防的,直接把人打沉了。
而蘇澄則是幸運的因為自己有哥哥,才能安然無恙的作為明星生活到了現在。
蘇澈找到了對方的IP地址,又找到了對方的現實地址。但線索到這里卻出現了一些斷檔。
在這個網絡還沒有真正普及的年代,計算機技術還是有很大局限性的。如果大家都在網絡世界里,那蘇澈就很容易做各種各樣的事情。
可一旦對方脫離了網絡世界,脫離了計算機,那么蘇澈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之前他做很多事都無往不利,也是因為大家都在配合他。
不管是截取別人的充值渠道,還是黑掉別人的服務器,亦或是在網上操控輿論來達到自己炒作某個話題的目的。
這些動作成立的根本條件就只有三個字——互聯網。
這三個字聽起來很高大上,但實際上是很脆弱的。
沒有電腦,電腦壞了,拔網線,拔電源……這一系列簡單粗暴的物理手段,都是黑客們的克星。
沒有電腦作為載體,沒有互聯網作為橋梁,蘇澈的一些列手段就都沒辦法成立了。
所以他現在有點頭疼。
對方跟上次黑蘇澄的那名老師一樣,都是把作案現場選在了網吧。而這一次對方的手段比較高明。因為網吧所有電腦都是公用同一臺IP的,所以蘇澈只能查到網吧的IP,而沒辦法通過外網查到每一臺機器的具體IP。
就算他能查到,那些發布文章的平臺也查不到。
比如蘇澈現在可以查到這家網吧33號機的IP,但是對于企鵝空間來說,這個人發布文章時的IP就是這家網吧的總IP。這樣一來,蘇澈就沒辦法通過文章發布時的IP,來確定是具體在哪一臺機器發布的了。
這就比較棘手了。
另外對方應該還做了另外一手準備。
蘇澈入侵了這家網吧的服務器,調出了網吧的監控,然后把時間調整到文章發布前的十分鐘,就這么一直盯著視頻看。
于是他十分驚訝的發現,在接下來的二十分鐘里,網吧的客人總共只有五個。這五個人都暴露在了攝像頭的下面,雖然攝像頭不是高清的,沒辦法看到他們屏幕上的具體內容。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五個人在文章發布的那一刻,都是在玩游戲的。
他們電腦屏幕顯示的都是游戲界面,玩的還是《江湖2》。這樣一來,五個人的嫌疑就都排除了。如果是他們其中一個發布的文章的話,那他們至少應該有十幾秒的時間把屏幕切出去登陸企鵝空間,然后把文章復制粘貼上去并點擊發送。
而事實卻什么都沒發生。
如果這是一個案件的話,現在警察來了他們也是無辜的。
于是蘇澈想到了一個計算機常用手段——延遲發送。
把文章和程序事先設定好,然后制定一個時間自動發送出去。這樣一來,就能制造出文章發送時,大家都在玩游戲的假象。
偏偏這家網吧攝像頭的像素不夠,不足以支持蘇澈看清每一個人電腦上的內容。
所以這個事情他目前是沒辦法繼續往下查的。
接下來如果還想抓到罪魁禍首的話,就只能到這家網吧去實地考察一番了。
至于現在嘛…他還得高考。
時間一轉眼來到了高考當天,蘇澄跟蘇澈都很幸運的被分配在了南溪高中考場。
這里不僅是他們的主場,更是他們最喜歡的考場。
出了對這里比較熟悉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南溪高中有空調。
在后來的2019年,人們生活條件好了,學校的師資力量也跟著強大了起來。很多學校不論公立私立,都配備了空調。
但現在是2007年,即便是以有錢著稱的私立高中,都難得配備空調,就更別說公立高中了。哪怕是省重點,這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唯獨南溪高中是個特例,一千萬的捐款,學校真是可以打著滾的花了。嚴肅作為校長,除了提高教師薪資待遇之外,花錢最多的地方就是提高學校的各項設施,其中一個就是空調了。
東北的房子墻壁比較厚,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冬暖夏涼。夏天的時候外面太陽暴曬,熱的都能把人烤熟了,旺旺屋子里只要打開窗戶,仍然能不斷的有涼風吹過。
當然這根北方天氣有很大的關系,但房屋的構造也是功不可沒的。
只不過,房屋構造帶來的涼爽終歸是有限的,尤其是進入伏天以后,這種涼爽的優勢就全然消失了,于是這個時候就要輪到空調上陣了。
平時在家里熱也就熱了,可以不穿衣服,家里也只有一個人,沒那么多人散發提問提高溫度。
可是學校不行,在學校首先要穿衣服,其次人這么多,每個人都在散發熱量,進而導致了教室溫度居高不下。
以往沒有空調的情況下,同學和老師也都只能硬挺,這無疑是一種煎熬。
尤其是現在正處在高考的重要時期,這種煎熬就被無限的放大了。
所以說,能夠被分配到南溪高中考場的學生,他們都是幸運的。吹著空調考試,發揮勢必要比滿頭大汗考試要好上一些的。
甚至有一些被分配到一中等其他學校的考生家長,還到教育部去抗議過。但沒辦法,南溪高中只有一個,又不能把所有考生都塞到南溪高中去,這件事最后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高考該繼續的總要繼續,為了能讓天氣涼爽一些,這兩天是需要進行人工降雨的。
但是人工降雨也要具備一定的條件,天空至少要有厚厚的云彩,晴空萬里基本沒戲。也幸好這個時候剛好處在雨季,高空上的水汽還是比較多的,能夠滿足人工降雨的條件。
已發炮彈上去,高空之上的水汽開始聚集,慢慢的凝成雨云,直到某個臨界點被越過,雨云當中的水汽再也堅持不住,就以水滴的形式開始墜落了。
一滴,兩地…無數滴。
當久違的大雨終于降落的時候,第一科語文考試已經進行了半個小時了。身處南溪高中考場的考生們,在看到外面下雨的時候,并沒有什么反應。反正屋子里有空調,現在很涼爽。
但其他考場的學生可就不一樣了,之前悶熱的天氣讓人滿頭大汗,心煩意亂。幸好現在外面開始下雨了,空氣中隱隱飄來一絲涼氣,驅散了考生們心頭的煩悶,讓他們總算能夠正常的發揮出自己的水平。
蘇澈的語文答的很快,雖然他之前一直在忙,但只要有時間,他就會抽空學習一下語文的考試技巧,尤其是作文。
他對自己的作文要求也不高,就只要按照老師教的模板往里面生搬硬套,隨便混個三十幾分就夠用了。而且根據老師的說法,模板式的寫法雖然得不到五十五分以上這樣的高分,但卻是考試里最保險的方法。只要能夠正確的運用,維持在4550分是不在話下的。
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是字跡要工整,如果字不好看,這種套模板的作文基本就撲街了。
只見蘇澈下筆如有神,題答的飛快,考試時間還剩一個半小時的時候,他就已經來到了作文的面前。
“‘不要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這是近年來興起的一個概念。很多學生家長都非常的認同這個概念,并努力的付諸于實踐。而你作為一名學生,你又是如何看待這個概念的呢?請寫一篇文章來論述你的觀點,不得少于800字,文體不限,詩歌除外。”
以上,今年遼北省的作文題目。
蘇澈看了一會兒,然后陷入了思考。觀點自己有了,接下來就是如何按照老師教的,以模板的形式吧這篇作文完成,穩妥的拿到四十幾分,不要讓語文老師再為難了。
畢竟語文老師也挺可憐的,別的科目都滿分,到時候就只有語文一下子丟個五十分……這樣的高考成績一旦出爐了,讓語文老師的臉往哪擱?
所以蘇澈才會向著把語文成績搞好一點,這對自己的總成績也有好處。
于是他略作思考,飛快的寫下了作文開頭的第一句話:“孩子的起跑線,難道不是家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