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懸念,那些老牌土匪把新來的索馬里難民變成了奴仆,不但從中征集到了大量的兵員,數量龐大的難民成為了糧食種植者和游牧捕獵者,為土匪提供各種供養和難以講述的事情。
現在,肯尼亞東北部的土匪力量空前強大,達到了肯尼亞建國以來的最大規模。據肯尼亞官方公布的粗略數字,東北部地區的滲透人口超過了50萬,跟蒙巴薩的總人口持平。
這些土匪,他們不會老老實實種地打獵,他們最擅長的是搶劫和虜獲。
土匪們不斷向南滲透進肯尼亞中部地區,做著打家劫舍的勾當。
肯尼亞的軍隊人數有限,大半軍隊派去了他們國家與索馬里、埃塞俄比亞的將近三千公里邊境線駐防,國內的剿匪工作無力開展,只能是力保幾個大城市和鐵路線不失。
最近一個月,東北部的土匪幾乎穿過了肯尼亞全境,摸到了南部的蒙內鐵路線,做了幾起大案,搶劫了貨運列車。
老人自己,經歷了兩次被搶。下行和上行的旅途,各遇到一次土匪。
但這老頭比較機靈,只破了小財。
從內羅畢下行的時候,他的貨物走的是貨運列車,車上有肯尼亞軍隊武裝押運。抵達蒙巴薩之后,將貨物賣給英國貿易公司,拿到現金存入銀行,只帶少許肯尼亞當地貨幣用作孝敬錢。
老頭告訴陳文三人:“土匪求財,你們把身上帶的錢交給他們,他們拿到錢,不會殺人。但如果你不給錢,或者身上沒有錢,更甚至你反抗,那么后果就不好說了。”
陳文問:“你見過那些土匪在火車上殺人嗎?”
老頭說:“肯定見過!他們殺了人,從車窗扔出去!”
陳文心里不爽了,三個人的背包里不但有武器彈藥,還有40多萬美刀現金,在土匪的眼里,這可是一大筆橫財。
把錢交給土匪?
陳文壓根就沒打算這么慫。
索馬里和埃塞俄比亞土匪是什么東西?陳文真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已經在戰場上殺了他們一百來人,就那么回事。
陳文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他已經死過一次,莫名其妙復活而且重生了,一點也不怕再死一次,沒準大神不允許他死呢。
但陳文有點心疼自己爸媽。
他現在可以判斷,前世爸媽很大概率就是死在土匪手里,這些不曉得從哪個國家流竄到肯尼亞的土匪。華夏的鐵路工地就在烏干達和肯尼亞邊境,太有可能被這些土 匪搞破壞了。
說話間,傍晚7點了。
天還是亮的,南緯4度的地區,白晝時間特別長。
老頭說:“列車從蒙巴薩上行內羅畢,行駛時間36個小時,需要從海平面爬升到最高兩千米的海拔。返程,從內羅畢下行蒙巴薩,就要快很多了,26個小時。”
陳文問:“蒙巴薩車站說,運行時間地16個小時左右。”
老人說:“那個時間寫錯了。”
無語了,能把36個小時寫成16個小時,肯尼亞人真可愛。
陳文已經感覺到火車減速了,從發車時的30多邁時速,降低到了20多邁。他在法國有駕車的習慣,對速度的認識很準確。
老頭還說:“今晚午夜時候,火車會路過非洲屋脊乞力馬扎羅山,位于前進方向左側,可惜那個時候太黑,你們看不到。如果是乘坐下行列車,就可以看見終年不化的山頂積雪了。”
關于土匪出沒的時間,老頭也給出了比較準確的預判,那都是他的切身經驗。
靠近蒙巴薩的這段路線是很安全的,因為在英軍的巡邏范圍內。終點那段,也就是靠近內羅畢的路段也安全,被肯尼亞軍隊護佑。
老頭兩次被搶劫,發生在中間路段,從姆蒂托安代到馬查科斯這段。
換算一下運行時間,大約是明天上午到后天凌晨,列車那段時間在全力爬坡,最低時速只有5邁,土匪跑步都能爬上車,正是他們瘋狂作案的時候。
今晚是安全的。
列車分為兩部分,硬座和臥鋪,中間被一節餐飲車廂隔開,那里不是餐車,而是酒吧車廂。
陳文領著巫小柔,來到酒吧車廂消遣,西蒙尼留在小包間看守行李裝備。
買了兩瓶啤酒和一大杯鮮榨果汁,兩人坐在一處靠窗的兩人座,開開心心地聊天。
巫小柔喝了一口由多種水果榨的汁,滿足地嗯了一聲:“哎陳文,我覺著自己這一趟出國旅行真是不錯,什么都見識到了。”
陳文灌了一大口啤酒,舒服得哈出一口氣:“我不覺得不錯,只覺得壓力大。”
巫小柔問:“是不是因為我爸爸的托付,讓你覺得壓力大呀?”
陳文坦白:“一半是你爸的原因,另一半是我自己的良心。你很討我喜歡,我不忍心看著你受傷害。法國那一槍,我已經很內疚了。”
巫小柔喝著果汁,心里挺美。在她的角度,她和陳文擁有了一起出生入死的經歷,蘇小姐和唐小姐可沒有這番奇遇。
酒吧車廂里,大約30多個座位,幾乎坐滿。
客人全是來自臥鋪車廂的貴人,其中又以白人和印度人居多,只有兩個黑人。
軌道是英國人在一百年前帶著肯尼亞人修的,車組是幾十年前更換的,很是陳舊,卻透著歷史的穿越感。
車廂里的燈光不很亮,挺柔和,光暈籠罩著一身陸戰隊打扮的巫小柔,有一種戰地女兵的美感,陳文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不停地想辦法岔開情緒。
回到小包間,陳文和西蒙尼睡兩個下鋪,巫小柔和老人睡兩個上鋪。
隨著列車爬坡,海拔越來越高,氣溫明顯在降低。夜里10點左右,氣溫降到了30度以下,相當涼快。
老頭說:11點半左右列車將停靠沃伊,再往前開,左邊就是乞力馬扎羅山,右邊是察沃國家公園,列車將進入高原,路基海拔達到500米。
火車上沒有提供枕頭和鋪蓋,三人拿睡袋當被子,背包當枕頭。老頭帶了毯子,不用管他。
陳文和西蒙尼將托卡列夫手槍藏在當枕頭的背包下面,隨時做好反擊劫匪的準備。
想到去年夏天在洪城到滬市的火車上用扁擔反擊盜竊集團,如今長槍短槍伺候非洲土匪,陳文心里感慨不已。
1月25日,星期一。
早晨7點,陳文醒來。
洗漱一番,三人吃著早餐。
大約7點半,列車停靠在一處名叫巴庫加的小站。
相當小的站。
陳文從車窗看出去,巴庫加沒有像樣的火車站,在距離鐵路10米的地方只有一個單間的土坯平房,像崗亭一樣。
一些人下車,一些人上車。
那些上車的人,有的人從崗亭買了票,有的人沒買票。
老頭告訴三人:“這趟火車只有兩個列車員和一個押車的軍人,他們會對新上車的人進行檢票,沒票的人需要補票。”
老頭還說:“全程一共20多個站點,這里是第5個,接下來在抵達內羅畢之前,火車還要爬升將近1400米的海拔,停靠十幾個站點。”
陳文問:“那些匪徒是從接下來的站點上車,還是在火車開動的時候跳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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