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鳴很顯然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過聽到趙浮生的話,他還是對趙浮生解釋道:“我已經派人去看了。”
“嗯。”
趙浮生點點頭。
很快,柳一鳴派出去的人就有了答案。
“是這樣的,這邊有個病人,年紀很大了,送進來的時候,已經有并發癥,醫生那邊只能是盡人事進行常規搶救…”
柳一鳴對趙浮生說道:“現在老人昏迷好幾天了,家屬很激動,認為是醫生的問題,把人治死了。”
“呵呵…”
趙浮生冷笑了一下。
有些人的邏輯,是真的有問題。
在他們看來,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得圍繞著他們的心思去運轉。
讓誰活,誰就得活著。
讓什么人做什么,什么人就得做什么。
“去看看,讓他們滾,醫院這種地方,隨隨便便喧嘩什么?”
譚凱旋表情難看的說道。
他本來生病,心情就不太好,又被趙浮生拆穿自己的演技,心情更不好了。
這時候聽說這種事,當然不高興。
趙浮生倒是無所謂,但既然譚凱旋這么說了,他擺擺手,對柳一鳴吩咐道:“你去看看,幫醫院那邊,把人送走,在這里吵吵嚷嚷,找醫生的麻煩,算什么本事。”
他從小是在醫院里面長大的,雖然母親是護士,但趙浮生其實也知道,做醫生或者說從事醫療行業,真的是一件特別辛苦的事情。
都說天打雷劈,勸人學醫。
這句話,聽上去有些可笑,但實際上,對于醫生們來說,很有道理。
華夏人總喜歡把醫生教師這些職業,給予極高的期待,仿佛他們無所不能,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就好像醫生,每一個走進醫院的人,都覺得,進了醫院,只要自己花錢了,就可以把病治好,如果治不好,那就是醫生的責任。
可他們從來都沒想過,醫生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極限。
有時候,人的生老病死,并不是一兩個醫生可以控制決定的。
盡人事,看天意。
哪怕是醫生,也無能為力。
但偏偏,很多人不理解這個道理。
在他們看來,只要進了醫院,醫生就必須要保證能夠治好病人,否則,那就是醫生的責任。
就要鬧事!
就得鬧的人盡皆知。
就好像現在。
“你說,這些醫生也真是不容易。”
譚凱旋和趙浮生坐在那里,閑聊了起來。
兩個人如今都已經不是那種剛出學校的愣頭青,對于人情世故的理解,自然要比從前更清楚,說實話,他們其實都知道,在華夏的這種體制下,醫療制度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都說外國人享受醫療如何如何,可事實上,卻并沒有他們想的那么美好。
“何止不容易啊。”
趙浮生搖搖頭:“一天到晚的忙,還要面對各種各樣的病人。有人說醫生臉上總是嚴肅的表情,沒什么笑容,可想想看,換做是自己,一天到晚接待幾十個病人,會有笑臉才怪,累都累趴下了。”
“我要是有孩子,可不能讓孩子學醫。”
譚凱旋點點頭道。
兩個人正說著話,外面的喧嘩聲再次大了起來。
“出事了!出事了!”
“有人受傷了!”
“救命!救命!快報警!”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快,老馬沖了進來。
“董事長,出事兒了!”
老馬對趙浮生道。
“怎么了?”
趙浮生有些莫名其妙。
這怎么還出事了。
“柳秘書被刺傷了,還有醫院的一個護士和一個醫生,都被刺傷了!”
老馬苦笑著說道:“那個病人家屬身上帶著武器…
混蛋!
趙浮生登時就站了起來。
臉上的震驚,溢于言表。
他怎么都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柳一鳴是真的受傷了。
他被刺了一刀,幸好他運氣不錯,刀子扎在胳膊上,雖然血流如注,但卻沒有生命危險,但那兩個醫院的工作人員卻沒有那么幸運,現在還在手術室當中搶救著。
而那個傷人者,已經被公安機關抓獲。
“怎么回事,你怎么會在那里?”
得知趙浮生在出事地點,范寶寶已經被嚇壞了。
要不是不方面,她甚至都打算飛回國內了。
趙浮生笑了笑,把事情的始末講述了一遍,最后說道:“我覺得,其實我應該做一點什么。”
“啊?”
范寶寶一怔,完全沒有理解趙浮生這話的意思,他一個局外人,沒被傷到就已經是運氣逆天了,真要是被傷到,自己哭都沒地方哭去。
趙浮生說道:“我就是覺得,應該做一點事情。”
“隨你吧。”
范寶寶想了想,最終還是表示了支持。
她理解趙浮生的性格,趙浮生雖然總是說自己是個利己主義者,不愿意管閑事,但事實上,在很多時候,趙浮生其實骨子里,都是那種愿意幫助別人的人。
只是他更喜歡去做,而不是說。
放下電話,趙浮生坐在那里思考了很久。
其實他也明白,醫患矛盾的問題,不是自己一個人可以解決的。
這是一個社會問題,很多時候,醫患矛盾想要簡單的用幾句話來概括,是不可能的,因為你無法單純的把責任歸咎給某一方。
醫生有醫生的辛苦,患者有患者的難處。
打個比方來說,如果換做是自己,身患重病住進了醫院,當然也希望在花錢了的情況下,能夠得到治療。
可反過來,醫生也是一樣,他們也有自己的上限。
古時候說,閻王叫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醫術可以改變的。
趙浮生能做的,就是希望借助于自己的力量,多宣傳一些這方面的東西,緩和一下醫患矛盾。
當然,對于像那種在醫院刺傷人的家伙,趙浮生覺得,是絕對不能姑息的。
這種事情,一定要嚴懲!
原因很堅定,如果暴力成為一種常態,并且被人效仿的話,那醫鬧就會屢禁不止。
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
這一點,趙浮生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