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最近拍電影的時間太久了,姜聞有點神神叨叨的,而且趙浮生看的出來,這家伙其實很急,那是一種胸口壓抑著某種情緒的感覺。
看著這家伙大口大口的喝著酒,趙浮生無奈的問道:“華宜那邊,什么情況了?”
姜聞聞言抬起頭,露出一抹笑容來:“他們答應再投五百萬。”
趙浮生笑著點點頭:“不錯,這就已經夠了。”
“是啊,錢是夠了。”姜聞嘆了一口氣:“但現在的問題是,我越拍越覺得,這部戲想要在國內上映,太困難了。”
于飛鴻愕然,但趙浮生卻明白姜聞的意思。
《鬼子來了》這部戲,有著濃郁姜氏風格,說白了,這部戲是姜聞對于那個時代的諷刺與揭露。但是在上面的某些人看來,這部戲并沒有主要表現我們黨對于抗日工作的領導。
光憑這一點,就意味著,這注定是一部禁片。
而對于姜聞來說,這無疑是很難接受的事情。
“老姜,你說人活著,要么是追求自己想要的,要么是看著別人追求他們想要的,是不是有點累?”趙浮生看著姜聞,忽然對他問道。
姜聞一愣神,隨即沉默地低下頭,看著自己面前搖晃的酒杯。
他有點迷茫,不知道趙浮生為什么突然這么說。
“老姜。”于飛鴻想了想,對姜聞說道:“不管怎么樣,人活著都會很辛苦,偶爾有那么一陣可能很難過,但熬過去了,就是幸福的日子,對不對?”
趙浮生差點沒笑出聲來,于飛鴻這理解的是什么啊,難不成她以為姜聞是因為感情的問題而苦惱?
“咳咳,飛鴻,你想什么呢?”姜聞略顯尷尬的對于飛鴻道。
于飛鴻一怔,就聽姜聞開始訴說起關于電影的事情來。
見他們兩個人聊的開心,趙浮生也就沒有再開口,而是站起身朝著洗手間走去。
有時候一個字眼就會顫動我們的心,一組詞匯就會催動我們的淚腺,一句話,就能讓一個幡然醒悟。
或許對于姜聞來說,他需要的,只是傾訴的對象而已。
想到這里,趙浮生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每個人都需要傾訴,姜聞需要,自己其實也需要,只不過姜聞的不開心可以告訴別人。
而自己,趙浮生無奈的搖搖頭。
穿越這種事情,說出去別人都未必會相信。
畢竟這不是二十一世紀,在歷經諸多影視劇和文學作品的洗禮之后,穿越重生已經成為人們耳熟能詳的東西。再加上各種各樣的里,穿越重生屢見不鮮,大家在對自己現有生活不滿足的前提下,又有誰不渴望重新開啟自己的人生呢。
而現在,趙浮生要是告訴別人自己的經歷,估計會被當做是瘋子看待的。
所以,無論他心里面有什么樣的內心波動,趙浮生都只能藏起來,默默地,不讓任何人知道。
“或許這就是代價吧。”趙浮生慢慢地走著,心里面卻想起那句古詩:眾人皆醉我獨醒。
走進洗手間,趙浮生上完廁所正準備出來,就聽見外面響起一個聲音。
“張導,您覺得這小丫頭怎么樣?”
“還行吧,就是有點放不開,有點緊張啊。”一個有些渾厚的聲音響起,聽上去有些年紀了。
趙浮生眉頭皺了皺,停下腳步,卻沒有走出去。
“那晚上我讓她去您那里,您給她單獨指點指點演技。”最開始那個聲音嘿嘿一笑,說道。
“嗯,也好。”張導故做矜持的點點頭道。
腳步聲漸漸遠去,趙浮生走出洗手間的時候,眨了眨眼睛,搖頭苦笑了起來,要不要這么狗血啊。
不過這個事情和他也沒什么關系,人家自己選的路,自己多嘴也沒必要。
但這一切,當趙浮生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愣住了。
因為就在不遠處,之前那個唱歌的女孩兒,正一臉糾結的站在那里,身邊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赫然是那個名叫張力的導演。另外一個人趙浮生不認識,但應該十有八九是之前在洗手間里面說話的男人。
“小宋,你好好考慮一下,張導可是咱們國內知名的導演。”男人一開口,趙浮生就知道是剛剛洗手間那個家伙。
“過獎了過獎了。”張力連忙擺手,雖然說著謙虛的話,可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沒有什么謙虛的模樣。
“我知道,可是太晚了,我還要回宿舍…”宋姓女生低著頭,抓著自己的衣角說。
她今天本來是參加一個劇組面試,結果被副導演給拉了過來,說是讓導演看看自己的條件。
原本以為只是見個面,沒想到吃飯之后又跑來酒吧,被要求上去唱了一首歌之后,對方又說要帶自己回家去指點演技。
她又不是傻子,這種情況下要是還不知道人家打什么主意,那就是笨蛋了。
但問題是,她并不想就這樣出賣自己啊!
“回什么宿舍,你不知道張導的指點,多少人都求不到么,我告訴你,錯過這個機會,你就別想再有機會出演什么重要角色了!”副導演連忙在一旁說道。
小姑娘頓時就傻眼了,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趙浮生原本想要離開的腳步,在那一瞬間,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
他很想知道,這女孩會怎么選。
因為那一刻,他想到了前世的范寶寶。
或許,在上輩子的某個時間點,她也曾經面臨同樣的選擇,向左走還是向右走,是選擇風光無限的人前顯貴,還是就此沉淪,默默無聞。
而現在,這個姓宋的小姑娘,似乎面臨和范寶寶一樣的處境。
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上輩子的范寶寶那么落魄。
“小宋,我呢,也不是很想指點你,只是看你是個不錯的苗子,很有塑造的價值,所以才起了愛才的念頭。”張力見女孩在那里猶豫著,咳嗽一聲緩緩開了口:“當然,你要是覺得不方便,那就算了,就這樣吧。”
說著話,他作勢要走。
而那一刻,趙浮生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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