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爬山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上午,不管是周蕓還是范寶寶,都好像一灘爛泥似的,趴在床上死都不愿意動一下。
哪怕趙浮生告訴范寶寶,今天應該把那位想要簽她的經紀人約出來談判,范寶寶也只是痛快的甩給趙浮生一個電話號碼,然后留下一句今天我不打算離開宿舍之后,果斷掛了電話。
趙浮生握著電話也只能搖頭苦笑不已,范寶寶這丫頭,自己拿她是真的毫無辦法。
好在電話號碼不長,趙浮生打過去之后,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聽說自己是范寶寶的監護人之后,對方痛快的和趙浮生約好,在中戲附近見面。
“我住在中戲對面的麗華酒店,三零七號房間。”趙浮生報出自己的地址之后,約好時間,便放下了電話。
坐在房間里,他搓著自己的下巴,仔細的在思考著。
趙浮生一向都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別人的心思,進而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一件事。這個道理很簡單,凡事往壞處想,往好處努力,這樣就不會出現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結果。
沒辦法,一個中年男人的內心世界,很多時候其實都是悲觀的,被社會現實打擊的次數多了,任何人想要保持一顆赤子之心,恐怕都很困難。
這位王姓女子,既然敢說要做范寶寶的經紀人,看樣子應該是在圈內有些人脈,趙浮生現在考慮的是,她能給范寶寶帶來什么。
很快,房間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敲門聲響起。
“請進。”趙浮生坐在沙發上看著雜志,揚聲說道。
門沒鎖,他刻意虛掩著,畢竟對方是女人,有些事情還是避諱一點比較好。
瓜田李下,趙浮生可不想被人抓住什么小辮子。
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女人,趙浮生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因為對方大概有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看上去頗有氣質,雖然不是那種非常漂亮的美女,但舉手投足之間,倒像是個演員。
“你好,我是趙浮生,范寶寶的監護人。”趙浮生站起身,伸出手和對方打著招呼。
“王景華,我現在是個經紀人。”女人自信滿滿的和趙浮生握手,隨即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我沒有名片,你別介意啊。”
這年頭,出門不帶著一張名片談判,那是相當有失身份的事情。
趙浮生輕笑了一下:“您客氣了,我也沒有名片,咱們扯平了。”
王景華一愣神,倒是沒想到,這年輕人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可卻很懂事,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化解了自己的尷尬,而且還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請坐,請坐。”趙浮生伸手請王景華坐下,笑著看向對方:“要是不介意,我叫您一聲華姐,您看成么?”
“沒關系,沒關系。”王景華自然樂于和趙浮生拉近關系,但她還是試探著問:“小趙你和范寶寶是?”
畢竟兩個人不同姓,趙浮生又自稱是范寶寶的監護人,這讓王景華倍感好奇。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的事情,我都能做主。”趙浮生一笑,“華姐放心,我不是什么壞人。”
“不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王景華擺擺手,說道:“是這樣的,我原本以為,她說的監護人,是她母親或者父親…”
這是實話,畢竟無論王景華的腦洞如何異想天開,她都想不到,范寶寶嘴里能替自己做主的人,竟然是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人。
盡管趙浮生看上去成熟穩重許多,可讓王景華和他商議關于范寶寶的事情,還是讓王景華覺得有些不太靠譜。
趙浮生笑了起來,似乎明白王景華在想什么,想了想一下,他對王景華問:“華姐有大哥大么?”
“啊?”王景華楞了一下,隨即答道:“有。”
然后她就掏出自己的大哥大,遞給趙浮生:“你要用?”
她以為趙浮生是要給范寶寶打電話。
趙浮生笑了一下,也不解釋,接過大哥大,在手里掂了掂分量,隨手撥通了家里的號碼,并且按下了免提鍵。
“喂,你好。”話筒中一陣嘟嘟的聲音之后,李媛的聲音響起。
“阿姨,我是浮生。”趙浮生看了一眼王景華,開口說道:“北京這邊有人想要簽寶寶進她的公司,寶寶找我商量了一下,我打算和對方談談。”
“哦,那你就去吧,要是覺得合適,你就幫她把把關。”李媛一愣神,隨即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趙浮生笑了笑,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邊的李媛已經把電話遞給了趙媽。
“浮生,你見到寶寶了?”趙媽的聲音響起。
“嗯,昨天帶她去爬山了,今天那丫頭死活都不起床了。”趙浮生帶著笑意說。
“你多給她買點吃的,還有衣服什么的,咱們不在身邊,她肯定舍不得花錢…”趙媽又囑咐了一番,這才掛斷電話。
放下電話,趙浮生看向王景華:“華姐,這回你相信了吧?”
王景華一臉懵逼,愣了半天才說道:“你們兩家,住在一起?”
趙浮生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認真的看向王景華:“華姐,在我對你解釋這件事之前,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說,只要我能辦到,我肯定盡力。”王景華并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是給了趙浮生一個看似模棱兩可的答案。
趙浮生笑了,如果王景華大包大攬,他反倒是不敢繼續說了,她這么回答,中規中矩,完全符合一個經紀人應該有的姿態,倒是讓他放心不少。
“是這樣的,如果我同意寶寶簽約你的經紀公司,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她,保證她不被這個圈子里的那些潛規則所欺負。我可以保證,范寶寶哪怕無戲可拍,也一樣會給你帶來足夠多的利益。”趙浮生看著王景華,一字一句的說道。
王景華一怔,她雖然第一次和這個年輕人見面,但不知道為什么,她能夠感覺到,趙浮生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