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昏君
夜幕降臨。
鄧姐回來后，做了一桌豐盛的晚宴。
飯桌上，顧猛把從徳國帶回來的禮物分了，鄧姐、鄧麗珺、王小妃，連同張靜云和彭盼都有。
“猛哥，這次的禮物明顯比以前的禮物高了好幾個檔次啊”
王小妃晃了晃細腕上的新配件笑著問道，“卡地亞LOVE手鐲，德米亞尼珠寶，這些禮物應該不是你挑的吧？”
顧猛搖頭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不會選禮物，難道我不會學？”
“真的？”
王小妃笑吟吟地審視著他，鄧姐和鄧麗珺女士也看了過來。
顧猛無奈地笑了笑，“好吧，這些禮物都是妮妮的媽咪選的，我只是個搬運工而已！”
“哈哈，我就說你一個打鐵的怎么品味突然變高了呢？”鄧麗珺戲謔地打趣道。
顧猛臉色一黑，“珺姐，你這話不對，我的品味要是不高，怎么會霸占了你們呢？”
“哼！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是我們挑選了你好不好？”
鄧麗珺又看向了旁邊，“鄧妹妹小妃，是不是這樣？”
鄧姐和王小妃笑著點了點頭。
顧猛輕輕一笑，“選我就對了，不得不說你們真有眼光”
“哎，砸手里了！”
“哈哈哈！”
說笑了一陣子，一家子開始用餐，一瓶清酒，水煮魚片、鮮菇炒蘆筍、西紅柿雞蛋、小蔥豆腐、清蒸蝦，都是些清淡的食物。
“猛哥，妮妮的媽咪是個大官？”
吃飯的時候王小妃忍不住說道，“前些天我在英文報紙上還看到了她的報道，報紙上說她是一個激進的改革派，徳國的‘鐵娘子’呢！”
顧猛點了點頭，“她確實有點激進，施政手段也有點強硬，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女人從政本來就容易遭到質疑，她要是不夠硬氣，怎么能展現出她的特色呢？其實不止是她像‘鐵娘子’，每一個從政的女人都有點像”
“鄧姐也有點像！”
王小妃笑道，“現在鄧姐在公司里可威風了，她每天冷著臉，一整天笑也不笑，大家都有些怕她”
鄧姐搖頭一笑，剝了一個大蝦放到顧猛碗里，解釋道：
“現在公司分了好幾個部門，各在各處辦公，沒有人監督，很多人就信馬由韁。
上次我去匠藝音樂找人給電影配樂，大中午的，他們工作室關著門，連個值班的都沒有，回來問了一下小妃才知道，他們喝了一天酒，這怎么能行？
我也不管戴志誠的面子，當面說了幾句重話，又從總部抽了三個人，分別安排在音樂工作室、電影制作部、經紀公司，每天嚴格考勤”
“鄧姐，你做得對，這次事情是我當初的疏忽，辛苦你了！”
顧猛舉杯敬了鄧姐一杯。
鄧姐飲了酒，笑問，“小妃，老戴是不是有什么怨言啊？”
王小妃想了一下，“有點，老戴說以前沒看出來，原來鄧姐你還是個狠角色，比猛哥還猛！”
鄧姐輕輕笑了笑，“顧猛，你對下面的人還放松了，他們都以為你好糊弄，就老戴這個人吧，工作能力還不錯，就是為人太油滑，手腳不干凈，前兩年我早發現了，提點了一兩句，可惜好像沒多大作用，去年年底我請會計事務所來進行財務審查，果然查出了問題。
財務部有兩個老人幫著老戴做假賬，那兩個人我直接交給了警察，現在老戴怎么處理？”
顧猛聽了，微微皺眉，以前他在大陸，不方便來香江，一切都依靠老戴操持，聽到老戴恰爛錢，也不意外。
老戴不是個純音樂人，更像是個商人，面對著一個檢查不嚴的財務部，能不搞點小動作嗎？
“老戴貪了多少錢？”
“查出來的有280多萬！”
這個數目不多不少，也夠坐幾年牢。
顧猛有點為難，音樂部門是老戴一手建起來的，猛龍樂隊、王小妃幾個人也都是他帶出來的，要是把他送牢里，有點不近人情。
“鄧姐，你什么意見？”
鄧姐看了看他，“可以不起訴他，但他要退錢退股離開工作室”
“退股嗎，要是他離開了工作室，匠藝音樂不就垮了嗎？”顧猛遲疑道。
鄧姐微微笑了笑，“香江不缺人才，只要有錢就能請到能人，老戴的能力算中等，猛龍樂隊在大陸名氣大，可在香江在國外名氣一般，在這件事上，老戴有責任”
這一點不算冤枉，86.87年，猛龍樂隊在內地大火，在東洋的名氣也很大，顧猛是田徑超人，加上竇偉和陳偉，加上眾多經典歌曲的加持，在歷年的香江勁歌金曲獎項目上，他們從沒有獲得過金獎，專輯的銷售情況也遠遠地被張國容譚勇麟許貫杰等人甩在身后，譬如87年那屆，那首火爆了全亞洲的男兒當自強也沒有拿到金曲獎。
一方面原因是顧猛三人有點懶，另一方面也說明了戴志誠在公關能力上相當缺乏，公關能力也說明了人脈不足。
“現在我們想重點打造小妃這張王牌，要是繼續用戴志誠肯定不行，他的能力有限，繼續下去會影響到小妃的發展”
鄧姐繼續說道。
顧猛望向王小妃，“你覺得呢？”
王小妃喝了幾杯酒，臉頰紅紅的很好看，她微微蹙著眉頭，“老戴算是個比較好的師傅，可是他的音樂理念有點跟不上時代，還有點...不夠國際化，”
“國際化？”顧猛笑了笑，用英語問道：“你英語學得怎么樣了？”
“還不錯”
王小妃自信地用英語回道：“我不止在學校學，還跟著老師學，不信你問問老師”
鄧麗珺點了點頭，“她現在會唱很多首英文歌曲...”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輕輕一笑，“小妃，唱那首Justonelastdance給顧猛聽聽！”
“好哇！”
王小妃下了桌子，打開音響調出了伴奏，她拿著話筒認真地演唱了一遍。
“怎么樣？”
鄧麗珺問道。
顧猛點了點頭，“唱的挺流利的聲音也好聽，但是缺少英文歌的味道，這調調在華夏可能有市場，但想在歐美音樂市場立足還欠缺火候！”
鄧麗珺和鄧姐相視一笑。
顧猛跟著笑了，“我算是看出來了，從我上了餐桌，你們三個一直在操控話題，似乎要讓我答應什么事情一樣，有什么事情你們直說吧，我們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這樣”
“好吧！”
等王小妃下來，三人一人一句道出了‘陰謀’。
今年王小妃大四，六月份大學畢業。
鄧麗珺建議她報考國外的音樂學院進一步深造。
王小妃很心動。
另外鄧姐和鄧麗珺認為，匠藝音樂完全是顧猛一時興起的產物，現在猛龍樂隊解散了，只剩下王小妃和竇偉兩個。
這兩人在音樂上天賦極高，要是一直困在匠藝音樂，肯定會荒廢。
要是為他們好，就應該把他們送到更好的平臺，才能得到更好的推廣，譬如索尼唱片、華納唱片、環球唱片、BMG唱片。
與他們相比，匠藝在這方面完全是野路子。
顧猛聽了一愣，“要是沒了他們，匠藝音樂不就空了？”
鄧姐笑道：“從你們解散之后，匠藝音樂完全不賺錢，每年賺的錢勉強只夠宣傳推廣小妃和竇偉，可他們兩個人潛力很大，僅僅那點渠道根本不夠他們成長，你認為匠藝音樂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顧猛哭笑不得，“原來你們的目的是解散匠藝音樂？”
“要是不解散，你留著有什么意義？匠藝能跟百代、滾石、飛碟這樣的大公司比嗎？就算你能寫很多好歌，但論底蘊和渠道資源，差距太大！”鄧姐認真地道。
“確實這樣”
鄧麗珺贊成道：“以前我就覺得匠藝音樂是個不成熟的公司，它的存在完全是為你們樂隊服務的，樂隊沒有，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顧猛扶著額頭，輕輕地嘆了口氣，兩人說的都有道理。
他當初建這個工作室是為個人和樂隊服務的，現在樂隊沒了，他的工作重點又轉向了影視，這個工作室還能繼續服務王小妃和竇偉嗎？
“顧猛，不如把匠藝音樂跟金牛座合并吧？一千五百萬，或者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鄧麗珺眨了眨眼睛笑道。
“匠藝值這么多錢嗎？”
顧猛疑惑，金牛座是鄧麗珺參股的音樂公司之一，在東洋和臺島影響比較大，市值過億，三成股份在兩三千萬，匠藝值這么多錢嗎？他不想占鄧麗珺的便宜。
鄧麗珺笑了，“匠藝雖是個花架子，可是你們的曲庫里歌全都是經典歌曲，只要一翻唱，全部都是金曲，你認為我們會虧本嗎？”
顧猛摸著下巴沉吟了片刻，“這件事我需要多想想，竇偉還在公司，還有老戴，不論如何，他們都是我的伙伴，我不能突然放了他們不管”
“哈哈，你慢慢想吧！”
三人聽了他的話，都知道了他的態度，知道他肯定會答應的。
顧猛搖了搖頭，望著三人笑道，“你們仨個聯手要我關閉匠藝，這感覺像是要我放棄江山，我要是真聽了你們的話，無數年后會不會被人罵作昏君？”
“哈哈，你本就是個荒淫無恥的昏君！”
“那你們就是一群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