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角回到夏普這邊。
不出齊磊所料,夏普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徹底融入了角色。
得知齊磊的大概方向和公關思路,老夏普半天沒回過神兒來。最后不由感嘆,“那個混蛋簡直就是天才,他居然用這種方法解決大豆危機!!?”
更讓夏普無法拒絕的是,拓爺也好,宗寶寶,寇大姐,還有雛鷹班的小鷹崽子也罷,沒有一個人比夏普更了解米國,更了解米國的資本規則和傳播規則。
當看到那些年輕人笨拙地揣測米國,理想化地用他們自以為是的方法去攻略米國的時候,夏普忍不住了。
天真的小混蛋們,你們這哪是在策劃經典?你們簡直就是在毀經典!
啥也不是!!
夏普實在看不下去,強迫癥都犯了。
這就好比:
好好的廁紙你不按折線撕,非要從一格紙中間拽開。
漂亮的手機桌面,就微信圖標上亮著“99”的紅色提示。
完美的地磚拼圖,有一塊磚貼反了。
完全忍不了好吧?想想都抓狂,更別說眼睜睜地看著。
“你們這樣是不行的,你們把米國想的太簡單了!!”夏普一聲咆孝。
拓爺歪頭皺眉,“那應該是怎么樣呢?夏普博士!”
呲牙一笑,“或者我換個說法,夏普博士有什么更高明的策略嗎?”
老夏普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小混蛋!他在挑釁我的權威?
好吧,也可能是激將!
可是,對于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來說,激將不激將已經不重要了,他急需證明。
你們在我這個天下第二臟的“大能”面前玩傳播學套路?簡直就是笑話!
得讓這些年輕人開開眼界。
(好吧,天下第一是臟石頭。不服不行,這臟招也只有他能想得出來,反正夏普這輩子是學不會這種思維方式的。)
總之,夏普是全身心投入其中,因為他真的無法拒絕這樣的經歷。
至于他是怎么幫齊磊解決問部矛盾的?
呵呵,他不是解決,他是直接把對線的孟副總干熄火了。
而且,一刀封喉,穩、準、狠,直接給懟傻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之前說過,當初老秦是準備讓齊磊背鍋的,所以事到臨頭,一點沒客氣。甩了一手好鍋。
“年輕人,太氣盛,怎么說也不聽!”
“那小子又為國家做了那么多貢獻,不好硬著臉不讓他參與。”
“可是,你們說這事兒…”老秦一臉為難,“這事兒他進來有什么用?不就是搗亂嘛!”
“大家理解一下吧!當他不存在就行了,主要還是要看我們這邊的操作。”
把齊磊賣了個干凈,毫不留情的全推到齊磊身上去了。
那么問題來了,孟副總那邊愿意接受這個現實嗎?
貌似他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認了!接受現實。
自己搞不定,技不如人,那就退位讓賢唄!大度一點也不是什么壞事。
要么,不認!徹底不配合。
少拿你們那套商場的利益優先來壓我,早干什么去了?
早就有讓小齊總下場的想法,那就別把我們拉進來啊!這不玩人嗎?以后讓我怎么在種子系統里開展工作?
這兩條擺在那兒,哪條對孟副總來說都不太好選。
可是,貌似他必需選一條。
然而,高端局的犀利操作就體現出來了。
面對老秦的無奈說辭,孟副總也好,那個陳處長也罷,臉上都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不高興。
兩人對視一眼,滿面驚喜,“好事兒啊!”
孟副總雀躍道,“小齊總這是雪中送炭啊!咱們正愁少不到突破口呢!”
“正好換個思路,換換氣象,也許從傳播學的角度就能解了這道難題!”
陳處長在一旁點頭附和,“就是這么個道理!秦同志,我覺得您也不用苦惱,年輕人有那股子沖勁兒,正是我們這些老骨頭不具備的啊!”
“讓他們放心大膽的去干,我們全力支持!”
這兩人那叫一個開明。
“走走走!”孟副總干脆拉上老秦,還有陳處長,“帶我們見一見新成員,歡迎一下嘛!”
就這樣,老秦把兩人領到了四樓,鷹崽子們辦公的地方。
正好齊磊不在,還在門口碰到徐文良了。
徐文良也是特意過來的。上午和幾個市領導開了個會,之前不是說要給雛鷹班團隊一筆勞務費嘛,這事兒已經討論通過了。
徐文良就是為了這事兒來的,算是給年輕人們一個驚喜,發個過年錢。
一看老秦他們也過來了,徐文良也就跟著一起進去了。
里面的一幫年輕人,正由馬拓和夏普領著忙碌。
因為有孟副總他們在,徐文良也沒急著宣布他的那個事兒,打算等老秦這波人把事兒說完了,他再說。
而孟副總和陳處先依舊熱情洋溢,先是自我介紹,隨之表示了歡迎。
然后,又客氣地表示了期許。
反正都是官話,場面話吧!
最后,孟副總宣布,“秦同志,我想私自做一回主,行嗎?”
老秦挑眉,“孟總直說。”
孟副總一聽,訕笑一聲,“臨近年關了,小同志們又好不容易放假,可還要為本該咱們操心的困難忙碌,于心不忍啊!”
“所以,我認為不能讓小同志們白忙活。”
“這樣!”一副大包大攬康慨激昂的樣子,“我做回主,由中種集團出一筆資金,就當是付給小同志們的勞務派遣費了!”
看向一幫鷹崽子,“可別推辭哈!不管國內,還是國外,咨詢服務費那都是相當高昂的,還是我們占了你們的便宜呢!”
“咱們也得與時俱進不是?”
他這話音剛落,陳處長那又大聲附和,“就這么定了!部委雖然沒有中種集團財大氣粗,但是也要出一份力啊!”
“犒勞我們的小同志!”
眾人,“…”
老秦,“…”
徐文良:“!!!”
鷹崽子們有點懵,你們要干啥?
老秦有點無語,原來在這兒等著呢?也是難為他們倆了。
而徐文良,媽的!搶戲?我先想到的!
且先不說徐文良怎么想,這就是高端局了,另辟蹊徑。
孟副總,還有陳處長,既不選擇退位讓賢,也不會選擇對抗,而是選擇參與進來,甚至是喧賓奪主。
你齊磊入局可以,我們阻止不了。但是,得是中種雇傭你們入局的。
這樣一來,不管最后是誰解決問題,還是誰不能解決問題,都不會被邊緣化,更不至于回去無法交差。
而之所以稱之為高端局,還不因為這兩個人換了思路,從另一個角度切入。
高端在,他們兩個知道,老秦也好,齊磊也罷,是一定會接受這個提議的。
因為還是那句話,齊磊那個身份不怕得罪人,他無所謂。
那你既然不怕背鍋,當然也應該不介意被分功吧?
這是一種相互的妥協,我們配合你,你也得配合我們。大家都過得去,才是好方桉。
說實話,老秦還真無所謂,甚至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只要能把事兒辦成,其它的都可以變通。
唯一有一點擔憂的是:
中種雇傭了這幫鷹崽子,那關鍵時刻,兩邊的方桉如果產生沖突,那誰來主導?
這是個問題,必須要先明確了。
當然了,也不急于現在,回頭緩一緩,老秦再找孟副總和陳處長談談,把這事落實了,就萬事大吉了。
可是,老秦沒想到的是,不用他回頭,夏普就給辦了。
做為一個老政客、老陰謀家,這點事兒他還看不明白嗎?
在權利博弈方面,世界大同,米國也一樣。
老夏普也在想這個問題,你們生生給弄成了雇傭關系,那聽誰的?
我們這正在策劃一場驚天動地的傳播學奇跡,憑什么聽你們的?
得,秦同志不得罪人,齊磊那個混蛋又不在乎,那還是我來吧!
老夏普突然推了推老花鏡,好整以暇地翹起二郎腿。
“打擾一下。”
“嗯?”把老秦,孟副總,還有陳處長的目光吸引過來。
夏普一笑,“這位…孟先生,我覺得,還是算了,我個人不需要你來支付咨詢服務費。”
孟副總一怔,這老頭兒從哪兒冒出來的?北廣的教授?不太好說話的樣子。
勉強一笑,“為什么?”
老夏普下面一句,差點把孟副總噎死,“因為你請不起我!”
好吧,這話殺傷力有點大。
但是,實話!
孟副總養氣工夫再好,也差點爆炸,這老不死的!
結果夏普還沒說完呢,皮笑肉不笑,“包括這些孩子們,你一個都請不起,更不要說整個團隊了。”
孟副總,“…”
忍不了了啊!這就是奔著吵架去的啊!
拿熱臉貼冷屁股,也不過如此了吧?
強壓怒氣,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這位…這位先生,真會說笑。”
卻是拓爺,沒等夏普開口,接過了話頭兒,“這位領導,我們很忙,沒有時間說笑。”
推了推近視鏡,站了起來。
一邊把一份大數據資料遞到寇仲琪手里,一邊道,“如果你真的想支付勞務費的話,回頭我會給你一個銀行賬號。”
“不過,目前微軟通過獵頭,給我開出的是八位數年薪。”
“麥肯錫也邀請我以合伙人的身份入職,單次咨詢服務的分成不低于百萬米元。”
朝孟副總熱情一笑,“非正式,非商務,我可以給你打八折!”
“我…”孟副總人都懵了,八位數?你誰啊?
拓爺就像猜到他想什么似的,“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馬拓,北美三石運營總策劃。”
孟副總,“…”
這時,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一個小胖子,一臉的諂媚怪笑,“叔叔,要不你雇我得了?”
“我便宜,我就值50萬!米元!給你干,40萬就行,也八折。”
孟副總:“…”
宗寶寶還不過癮,一指寇大姐,“她!她也一樣,給40萬就拿走!”
孟副總眼前一黑,這幫孩子不講理,漫天要價?
還真沒有,以拓爺在傳播學領域的地位,發出去的論文,還有他在米國連戰連勝的戰績,真的值這么多。
殊不知,當下米國的互聯網公司,在總結了企鵝的騰飛歷程之后,首要功勞當然是齊磊和鮑爾森這兩個商業大老。
再往下排,就歸功于企鵝有一位堪稱傳奇的運營策劃團隊了。而這個團隊的代表人物,就是拓爺!
當然,宗寶寶和寇仲琪也在其中。
這使得三個人的身價水漲船高。
國際管理咨詢公司麥肯錫真的挖過拓爺,微軟也真的通過獵頭向拓爺拋出了橄欖技。
比爾還親口承諾,只要馬拓肯加入微軟,他不但愿意支付千萬年薪,甚至可以為了他更換整個運營團隊。
孟副總還真就請不起。
至于其他的鷹崽子,三冰子,二成子他們,只能說不好估價。
你說齊磊這個掛逼調教出來的,每一個人腦袋里裝的東西都是超越時代的。
那值多少錢呢?
孟副總人被懟沒了,想玩彎彎繞?還你雇傭雛鷹班?
可拉倒吧!
門都沒有,跳窗戶都不行,從根兒上杜絕了誰聽誰的問題。
對此,老秦也只能抱歉,裝啞巴了。
孟副總鬧了個沒臉兒,灰熘熘的敗走。
臨走前,老秦才想起徐文良,“對了,你還有事兒?”
覺得徐文良臉色有點不太對呢?
只見徐文良確實臉色有點白,老秦這么一問,“沒!!沒事兒!就是過來看看。”
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只能說,草率了,錢是不是有點少?
要不…算了吧!
齊磊也是事后才知道有這么回事兒,“行啊,省了大麻煩了!”
幸好齊磊不在,他要是在,也不好說什么。
可實際上,他也擔心小諸葛關鍵時刻給他搗亂。
對此,拓爺卻不貪功,“這事兒,你得謝謝夏普博士!他不起頭兒,我也不能往這方面去想,是他提醒了我們。”
齊磊不由把目光看向夏普。
而夏普那邊卻是撇嘴傲嬌,“我只是不想被打擾,謝我做什么?”
齊磊嘴角上揚,“我本來也沒打算謝你!”
夏普,“…”
臉一黑,不搭理齊磊了。
齊磊還真沒有感謝夏普的意思,人們常說這樣一句話:漢奸往往比侵略者對自己的同胞更狠,更無情。
齊磊認為,這不是用好與壞就能解釋的問題,是來自于三個方面的自我催眠。
第一,來自正向道德觀的判定,叛徒往往知道背叛是錯的,是有罪的。
而罪惡感帶來的又不是救贖,是恐懼。
這種恐懼心理又會讓他面對每一個同胞的時候,自動開啟防御模式,天然成敵。
第二,急于證明自身的荒謬價值觀的正確性。
他要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而你們都是錯的,甚至是愚蠢的。
這種偏執扭曲的自欺欺人,加劇了病態心理的生成。
第三,當一個人注定被釘在恥辱柱上,那么對于大多數背叛者來說,唯一的救贖方式不是幡然悔悟,而是徹底修正誰來書寫歷史的問題。
如果是投效的主子贏了賭局,那么那個任人粉飾的小姑娘,也許會被留下不一樣的評價。
以上三點,無關學識,無關地位的高地,于“奸”而言,人人平等。
于是,宋末、明末的那一大票文人武將如是!近代賣國求榮者,亦如是!!
夏普…也一樣!
一旦參與進來,他不會因為對付的是米國而心存憐憫,甚至會比一個中國人更熱衷于摧毀。
所以,有什么好謝的呢?他和我們國內的某些人是一樣的。
無論米國,還是中國,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也無論是偶然,還是經常,永遠都不缺這種人,他們常在!
因為那是人性,或者叫獸性。
惡人的禽獸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