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們
南海各群島都屬于未開發狀態，各種類型的島嶼應有盡有，這正好附和加勒比的全部拍攝要求。
科迪亞茲和海默算了一筆賬，把拍攝地點定在中國南海，不僅僅是省下了四千多萬米元的布景和場地費用，劇組在中國的運營成本也會比在米國節約一半以上。
一個劇組上百人，在米國吃喝拉撒半年多，這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可是，中國就不一樣了，畢竟是低消費國家。
別的不說，就是這幾天帶著他們滿世界撒歡的這艘小型豪華游艇，齊磊租借了一個月，也不過十萬RMB，也就是一萬多米元，放在米國就是幾倍不止了。
除了這些，還有道具的制作呢？
批量生產的服裝道具就不用說了，這方面，中國有著絕對的優勢。
事實上，好萊塢很多劇組的道具師、服裝師在設計好戲服之后，都是把訂單交給中國企業。
制作好之后再出口到米國，為的就是節約成本。
而現在完全不用考慮這個步驟，據陪同他們的中傳工作人員介紹，僅臨海南的廣東省，那里有好幾座城市，只要你拿出設計圖，他們什么都可以做得出來，而且價格十分低廉。
海默估算，僅僅是服裝道具，還有日常支出，劇組就又可以省下近兩千萬米元的支出。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里是中國，缺少西方面孔，群眾演員比較難找。
弄不好，還要從米國帶人過來，要增加一大筆差旅費用。
可是，和省下來的錢相比，也是不值一提了。。
總之，在這樣的前提下，兩人怎么可能不動心思？很想把拍攝地定在中國。
那么問題來了，以前，或者在原本的那個時空，好萊塢怎么不青睞于到中國來節約成本呢？
主要原因，其實是機會成本。
不光是電影的拍攝，任何事都講求一個機會。
這就好比，在中國，煎餅果子五塊錢一套，可是到了紐約，就賣十五米元。那賣煎餅果子的，怎么不都跑到紐約去呢？
從前整個西方對中國的刻板印象本就不好，再加上根本也沒有門路跑到中國來。
其實，好萊塢影片為了節約成本而在境外取景拍攝的案例非常多，只不過沒來過中國罷了。
而這次借動作特效的事，為海默他們打開了一扇大門，也算是機緣巧合了。
那么，現在的問題就在于怎么和中傳去溝通了。
畢竟海默他們很清楚，南海這片海域，對中國以外的公民存在很多限制。
在他們看來，這才是最大的難點。
此時，齊磊、鄒成斌，還有南海ZF的領導，也在討論這個問題。
鄒成斌現在很疑惑，拿到劇本之后，幾個武術指導馬上對預算進行了評估，再加上其它費用，結論就是：
八百萬要少了！
咱們再怎么便宜吧？也便宜不到這個地步。
鄒成斌，“再加上布景，800萬可能將將能保證成本，我們根本就沒有利潤。”
皺眉看著齊磊，“正式談判的時候，可以再加一點價吧？”
“盡管是第一次合作，咱們也不能給人家白忙活吧？”
文經理就在隔壁，也不知道齊磊怎么想的，這幾天他們聊事兒，根本就不避諱他.，這讓本來就被晾在這兒的文經理有種透明人的感覺。
現在聽了鄒成斌的抱怨，不由訕訕冷笑，“那塊石頭會吃虧？我這個對手都清楚的很，你們怎么就看不透呢？”
啐罵一句，“傻冒兒！這是筆大生意！”
也許…現在最接近齊磊內心想法的人，就是皮特文。
好吧，先把文經理當透明人。
這邊鄒成斌說完，沒等齊磊說話，確實是海南ZF的領導開口了。
他姓吳，齊磊他們都管他叫吳主任。
此時，吳主任道，“這個嘛，臨時又變卦加價總是不好的吧？”
鄒成斌瞪眼，“又沒有正式談價，只是一個估算，怎么就不好？”
吳主任訕笑，“鄒臺，你別急，咱們不就是討論嘛！”
“我的意思是，畢竟是第一次合作嘛，可以給出一定的優惠。況且，這部電影不是一個系列嗎？”
“第二部、第三部的拍攝可以再把價錢漲上去嘛，先把人留住再說！”
鄒成斌一臉無語，“吳主任，你可能不太清楚好萊塢的運營模式，他們計劃里是有第二部、第三部的。”
“可是，好萊塢是純商業化的電影經營理念，真正有沒有第二、第三，還得看第一部的票房。別看他們現在大張旗鼓的，可一旦賠本，馬上就會砍掉后續計劃，那都是沒影的事兒！”
“誰敢保證票房一定大賣？”
吳主任被說的臉色有些尷尬，“這，我我還真不太懂。”
其實，他傾向于讓利也是有私心的。
這個報價，中傳制作中心是虧了，可是海南穩賺啊！
這事兒真的成了，對HAN省絕對是一次頂級宣傳。
況且，他已經知道齊磊是想把劇組都留下，那更應該促成這件事啊！
好萊塢大制作，在海南全程取景拍攝，那是多大的名頭啊，對發展旅游來說，意義重大。
“這樣吧！”吳主任思量再三，也知道不加價這對中傳不公平，人家是公司，是要盈利的，不能好處都讓海南占了。
看著齊磊和鄒成斌，“我代表海南ZF提個方案，二位看看行不行。”
“您講。”
吳主任：“就給米國人報八百萬！”
“兩位也別著急，我們海南ZF再拿出200萬，用退稅和補貼的形式補償給中傳。你們看行嗎？”
陪笑著，把身段放的很低，“兩位幫幫忙，不會讓你們吃虧。”
鄒成斌：“…”
齊磊，“…”
（隔壁文經理：這是什么腦子啊！還退稅補貼呢？誰在乎那點小錢啊！？急的他都想過來顯擺一下了。）
這邊，齊磊也是一聽給補貼，不由就笑了。
其實，這就是當下這個時期很多政府工作人員的寫照，一味的迎合外資，各種優惠政策，結果人家還不領你的情。
但這也不怪他們，是沒辦法。
一來，眼界是的局限性。
這個年代的干部，大多缺少對外部的認知。
而且改革開放嘛，大家都是摸石頭過河，誰都沒經驗，都想把項目先引進來，然后再說。
二來，人窮志短吧！
國家窮，地方政府也窮，窮就沒那么大的底氣了。
為了發展，為了不餓肚了，誰不是逮到一塊肉，就急眼了？誰又不是想盡一切辦法的抓住機會？
就是方式方法可能不太妥當，可總體上來說是沒錯的。
沒有這股子勁頭兒，中國也發展不起來。
看著吳主任，齊磊緩下語氣，“吳主任，咱不著急，這事兒還遠遠沒完呢，也不用政府補貼我們，您就交給我好嗎？”
話說到這份兒上，吳主任也就沒什么可說的了，交給齊磊全權處理。
只剩一句，“小齊總，務必幫忙啊！”
齊磊，“好說！您放心，這幫人跑不了。咱不光要讓他們把劇組留下，還得留下點別的生意。”
“不然，我折騰它干什么？”
鄒成斌此時看吳主任這么點頭哈腰的，也有點于心不忍。
要知道，老吳是海南SW辦公廳的主任，其實級別不低的，能做到這個份兒上，挺不容易的。
干脆打哈哈道，“老吳，你是不了解這塊石頭啊！”
吳主任就坡下驢，“怎么了？”
鄒臺指著齊磊，“這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雁過拔毛，賊不走空！只要在他手里過的買賣，就沒有吃虧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隔壁文經理暗罵，“裝特么什么孫子，說的他多厲害似的。”
“不就是給迪士尼挖坑，想讓他們在海南建主體樂園嗎？這事兒有可能，但是不容易，且得琢磨呢！”
要知道，迪士尼在中國大陸還沒有主題樂園，達不到人家建園的要求。
即便是魔都，也是到了2016年才建成迪士尼樂園。
何況是海南呢？
唯一有點希望的原因就是，你在海南做加勒比的拍攝地，還要建一比一的復原場地。
這會給建園節約大部分成本，再加上海南是旅游省份，建迪士尼也不是不行。
也就這么點優勢了，關鍵還是看齊磊怎么去談。
不再管齊磊他們那邊的事兒，文經理又陷入了沉思。
齊磊和迪士尼談生意…非把我留在這兒干什么呢？
這是文經理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正頭疼著呢，科迪亞茲和海默“游山玩水”，心情美美噠回來了。
文經理從窗戶看出來，見兩人曬的皮膚通紅，還神清氣爽的由中傳的“工作人員”帶著回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兩個帽冒兒！”
就齊磊那孫子，來二十個這樣兒的都能玩的像陀螺一樣。
靜息凝神，想聽聽他們說什么。
好吧，可不是文經理有意偷聽哈，向往節目組臨時搭建的拍攝房屋，木板結構的，本來就不隔音。
此時，海默先開口了，“齊，怎么樣？預算有結果了嗎？”
齊磊，“有了！剛剛出結果，800萬沒問題。”
聽到這個數字，海默依舊有些不敢相信，“你確定？800萬RMB就可以成交嗎？”
齊磊，“海默先生，你應該感受到了我們的誠意。所以，我是不會出爾反爾的。”
“真的嗎？”海默似乎很高興齊磊的回答，文經理看到他還和科迪亞茲低頭交流了一下。
隨后，“齊，如果迪士尼想要在海南投資建設一個綠幕影棚，這大概需要多少投資？”
齊磊，“喲！這可就不便宜了。”
齊磊給二人解釋道，“你們不太了解，我們建設實景之所以便宜，那是因為我們能從ZF拿到地和一些優惠政策。”
“海南這邊，地皮可是很貴的。”
科迪亞茲急問，“那大概需要多少？”
齊磊，“看你要建多大的了，大一點的，估計得三五百萬吧？”
果然，又是這個套路，這就是欺負海默和科迪亞茲沒見過村兒里的白菜什么價兒。
二人顯然很興奮，又交談了一下，海默才試探開口。
“齊....你覺得，如果我們把《加勒比海盜》的全部拍攝工作都放在中國，有這個可能嗎？”
他現在說的是政策的問題，文經理在屋里聽的直揉眉心。
迪士尼怎么派你們這兩個二傻子來了！？這不送到那塊臟石頭嘴邊兒了嗎？沒這么聊的啊？
而齊磊，也果然一臉為難，“這…恐怕很難！”
二人急切，“是因為政策的問題嗎？”
齊磊，“看來你們是知道的，海南這個地方在政策上確實不太方便。”
“我覺得，我們只談動作特效這部分就好了。其它的，很難操作。”
海默一聽，哪肯就這么放棄，六七千萬米元的成本節約啊！
要知道，在好萊塢，制片人最主要的工作只有兩個：
一個是看住導演別胡來；另一個就是想盡一切手段壓縮成本。
“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齊磊沉吟起來，“辦法嘛，倒不是不可以想。”
海默一聽有戲，心說，無非就是加碼的問題唄？
開始加碼了。
“齊！”指著身邊的“中傳工作人員”，“這幾天，我們通過徐小姐，對海南也了解很多，這里是一個旅游省份，我們的拍攝會對這里的旅游事業帶來好處的。”
齊磊還是為難，“這一點我是知道的。”
海默，“這樣吧！我們會在加勒比的片尾特別鳴謝海南，借此宣傳！”
海默：“片頭！”
海默，“我們還可以雇傭一些中國員工，為這里帶來就業。”
海默急了，這還不行？
一咬牙，“我們可以使用一到兩位中國演員，在影片中擔任重要配角！”
特么的，這個貪婪的小混蛋！海默暗罵，看向科迪亞賜。
意思是，我沒招了，該你來了。
科迪亞茲也無語，只能放大招兒。
接過話頭，“齊，其實，迪士尼還有后續的主題開發計劃！”
“你懂的，海盜主體樂園是很受游客歡迎的。”
“而當下咱們建立的拍攝實景，過后都是可以利用起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齊磊當然是一副聽懂的架勢，眼中有光閃過。
文經理在里面真的要沖出去了，太容易了！簡直太容易了！這么快就讓他達到目的了？
接下來，就該齊磊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了吧？
可惜，文經理想多了。
他以為齊磊在第二層，他在第三層，殊不知，齊磊在大氣層。
“二位！不要再說了，你們開出的條件讓我看到了誠意。”
“可是，這件事真的很難操作。你們不懂中國，這里面的阻力非常大，大到難以想象！”
“所以，我們只談動作特效的事情好嗎？不要讓我為難。”
文經理…傻眼了。
他給拒絕了？條件還沒開到位？
眼看著海默和科迪亞茲很失望的離開了，文經理徹底想不通了。
他想不通，齊磊到底還有什么要求？
沒有了啊！什么都沒有了啊！他開不出什么條件了。
那就是他真的不想合作？那他演這些真干什么！？
而且，文經理可是聽到他和鄒成斌和吳主任交談的，他們確實有讓劇組來拍攝的意愿。
那到底為什么？
文經理腦子有點亂。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響了，是齊磊。
文經理開門，開口就問，“你在搞什么鬼？拖的越久，那兩個人越容易反應過來。”
“你的伎倆并不高明，他們一定會發掘你在使詭計的。”
“到時，你什么都得不到。”
齊磊在文經理錯愕的注視下進屋，大剌剌往那一坐，“多謝關心。”
文經理皺眉瞪著他，“你到底還有什么條件沒說出來？”
齊磊，“沒了。”
“沒了？”文經理不信。
齊磊，“真的沒了。”
“那你為什么不答應？”
齊磊，“不想答應啊！”
文經理，“不想？那你和…”
他想說，你和鄒成斌的話他都聽見了。
齊磊，“文哥，你搞錯了。”
“哪里搞錯了？”
齊磊，“我確實有讓他們來中國拍攝的意愿，但我可沒有讓他們自己建布景，建綠幕棚的意思。”
文經理：“？？？？”
突然想通了，“你要自己建？然后租給他們？”
齊磊，“錯！”
呲牙一笑，“是我們來建，而且不光是一個綠幕棚，而是建一個歐美風情的大型影視基地！”
“一個劇組多沒意思？咱們可以吸引更多的劇組過來嘛！”
文經理：“…”
“我，我們…”
怎么這么荒誕呢？
卻見齊磊一攤手，“做為德盛高華的兩大股東，我想我們是時候開一次公司發展會議了，研究一下公司未來的前景。”
文經理懵了，有點腦子不夠使了。
好吧，這才是齊磊叫文經理過來的真正目的。
德盛高華！
文經理當這是德盛在中國的布局，而在齊磊眼里，這可不僅僅是斷了德盛造孽的路，這還是連接東西方的布局呢！
得利用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