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上大學嗎?”
對于廖凡義的建議,齊磊喃喃自語,陷入了沉思。
好吧,準確地說,是大學上了他 依照廖凡義的想法,齊磊和這一屆高三一起保送,名義上是上大學,實際上就是給他們當苦力去了,主要還是參與新學部的建設。
但是,客觀地說,這不失一個好的選擇。
在北廣呆一年再出國,而且是交流學習的名義出去,在時間彈性上也比較大,隨時能出去也能回來。
不像考出去,不拿到學位,甚至學位都不夠,不讀個碩士,你出去干什么?
廖凡義見他低頭沉吟,知道齊磊其實是動心了的。
急忙趁熱打鐵,“齊磊,你實話跟我說,對于網絡傳播這個領域,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想法?”
傳播學是一個一竅通,百竅通的學科,齊磊不會僅僅只對幾個理論有所有明悟,廖凡義猜想,他應該是還有干貨的。
對此,齊磊并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他肚子里的東西,可比一個洞察模型能展示的多得多。
廖凡義見狀,眼前一亮,“有價值嗎?是只是一個想法,還是深度的思考?”
齊磊抬頭,“應該...能入您的法眼吧!”
價值?價值大了去了!
廖凡義聽罷一拍大腿,“那你就更應該按我說的道路來走了。”
誠懇道:“我們現在確實意識到了網絡傳播的重要性,但是,依舊沒有系統的概念,需要一個有眼光、有遠見的同行來搭建一個體系,打開一個研究方向。”
“實話實說,就我個人而言,也就在守門人這個概念上有了一個大體的思路,但還不清晰。”
“像是趙興福、龐清方他們,就更迷茫了。”
“所以,你不能浪費你的才華啊!”
洞察模型確實展示了很多,可是用2000年的眼光來看,終究不如后世的人們看得通透。還需要大量的思考和研究。
如此一來,齊磊的重要性就更加不言而喻了。
而話說到這個份上,齊磊也只好說點掏心窩子的。
“那我也實話實說吧,恰恰是守門人這個概念,我的想法最多。”
廖凡義眼珠子沒瞪出來,“真的嗎!?那就這么定了!”
“別!”齊磊急忙阻止,“什么就定了?”
神情有些掙扎,“你讓我好好想想。”
理性地說,他確實應該接受廖凡義的建議,節省一年的時間。
但是,還是那句話,人活著,往往就沒法實現最優解。
太多需要考量的東西牽絆著,使得齊磊難以做出這個決定。
就比如,他如果現在走了,那同桌就不再是徐小倩,而是不知道哪個摳腳大漢。
他在小團體里,也算是提前叛逃了。
三石公司那邊就要徹底撂挑子,京城和哈市的距離不似尚北,起碼還在尚北的話,有什么緊急情況他能馬上趕過去。而到了京城,就真的說不準了。
然后就是,上了大學,他這個沒心沒肺又為所欲為的高中生活,也算徹底宣告拜拜了。
你要說一點不留戀?那不現實。
“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吧!”齊磊勉強笑著,他確實要好好想一想了,要做出取舍。
廖凡義點了點頭,知道要給他一點空間,多說無益。
最后道,“那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我希望新學部掛牌的時候,你可以做為奠基人之一,也在場。”
隨后便主動轉移了話題,“對了,二班的股權事件,還有你自己那些罵名是不是應該公開了?”
“模型已經關閉了,是得還二班同學,還有你自己一個清白了吧?”
卻不想,齊磊搖頭,“不急,明天下午的總結大會再說。”
廖凡義不解,“為什么?”
齊磊卻是神秘一笑,“第一,這是一個安全機制,是把這5000人從模型里拉回現實的關鍵。”
“第二。”沉吟了一下,“我現在說了,你就沒什么感覺了。”
“總結大會之后,你可以再做一個問卷,也許能看出一點新的東西。”
廖凡義一腦門子問號,“新的東西?什么新的東西?”
他開始期待了。
中午,齊磊來到三石網吧的包間,小伙伴們都在,程樂樂也在。
見他進來,一個個嗤之以鼻,“你還回來干啥?叛徒!”
好吧,這話楊曉說的。
曉兒姐要氣死了,十四班樂極生悲了,本來是最牛叉的一個班,結果卻成了實驗模型里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班,稀里糊涂的就出局了。
關鍵是,把他們送出局的,還是自己的班頭兒,英明神武的齊磊同學!
再加上,齊磊這段時間,一直跟著四個任務班,還有實驗組的人忙活,經常是焊死在西校舍,晚上甚至還要和廖凡義他們整理統計數據到深夜。
所以,他已經半個多月沒來網吧了,晚上也是回家就睡,反正楊曉一個多星期沒見到他人了。
“走走走!傻子圈不歡迎叛徒!”
“嘖嘖嘖!”齊磊砸吧著嘴,“女人果然不靠譜,這就不認兄弟了?”
楊曉吃你這套?
“別套近乎!真沒你這兄弟!”
齊磊就當沒聽見,挨著徐小倩坐下,發現沒他的飯,“嚓,連飯都不給留了啊?”
吳小賤也是無語,“也不知道你要來啊!”回頭朝樓下嚷嚷,“王成,給齊大爺整份盒飯去。”
過了一會兒,飯來了,大伙兒一邊吃,一邊拿齊磊開涮,嘻嘻哈哈的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
其間,唐小奕催促吳小賤快點吃,中午約了偉哥刷boss。
楊曉則是在網上看到一把新琴的介紹,詢問齊磊的意見,要不要托人從京城弄回來一把。
徐小倩在琴的這個問題上插上不嘴,和程樂樂一起密謀著什么。
程樂樂,“找過了,都翻遍了呀!反正我班,還有周圍的幾個班,沒有那個神經病兒!”
徐小倩不甘心,“那就繼續給我查!必須曝光他!”
程樂樂自然是支持好姐妹的,咋呼著:“等挖出來是誰,撓他個滿臉花!”
仗義地給徐小倩夾了一堆苦瓜,“你別動手,小仙女要保持形象的,我幫你哈!老娘一個星期不剪指甲了!”
徐小倩卻不吃她這一套,咬牙切齒,“我想現在撓你滿臉花!”
“程樂樂,你夠了,我也不愛吃苦瓜!”
程樂樂咯咯咯地笑,“多吃點,敗火。”
大伙兒就這么三三兩兩的鬧著,齊磊看在眼里,突然來了一句:“廖凡義想讓我今年就上大學。”
聲音不大,卻是讓所有人一滯,整個包廂從嘈雜到寂靜無聲,仿佛時間都凝滯了。
所有人茫然地看著低頭吃飯的齊磊,腦子都有點空白。
等回過魂來,唐小奕突然心里有點發緊,無意識地問了句,“現...現在啊?現在咋去?咱們不才高二嗎?”
吳小賤則是皺眉道,“跳級?”
唐小奕,“跳個屁的級!特么高二都沒學完,他跳了級也考不上啊!”
齊磊不抬頭,“走保送。”
眾人再一次沉默。
“我!!”唐小奕想說啥,卻是沒開口。
大伙兒定了一會兒,然后,低頭慢慢扒飯。
齊磊見狀,又開口道:“他就那么一說,我可沒答應呢!”
“我是不想去的,幫他一次就得了唄,還得寸進尺了呢?”
本以為大伙兒能和他一起吐槽,可是,氣氛怎么也調動不起來了,更沒有搭話。
過了一會兒,楊曉突然站起來,“我吃完了。”
說著話,就出了包間。
吳小賤和程樂樂緊隨其后,就剩齊磊、徐小倩和唐小奕。
而唐小奕使勁扒了幾口飯,把發泡飯盒一合,朝齊磊和徐小愈尷尬地笑了笑,“我還說打boss呢,他們都跑了。”
臉一板,“那我也出去呆會兒吧!”
這件事兒,把大伙兒都整不會了。
齊磊要走,要去上大學,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信息,就讓大家消化不了。
齊磊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跑出去的背影,也是無語。
“嚓!跑啥啊?我就是一說,這不還沒答應呢嗎!這就跟我使脾氣了?”
對徐小倩吐槽,“有事兒大伙兒商量唄,跑了算咋回事兒?”
然而,徐小倩并沒有像其他幾個人反應的那么激烈,就好像她全猜到了,也早有準備,一點都不意外,更一點都沒當回事兒。
此時沒好氣地白了齊磊一眼,“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我這個外人都懂,你不懂!?”
齊磊,“”
好吧,他懂,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唐小奕和吳小賤,那是從開襠褲時就和齊磊沒分開過,哥仨三為一體,從小到大。
從小胡鬧在一起,惹禍在一起、挨揍在一起,學習在一起,突然有一天說要分開了,咱得各奔前程了,換了誰都不適應。
雖然大伙都有準備,上了大學是一定會分開的,誰也逃不開這一關。
但是,那畢竟是以后的事兒。
突然告訴他們現在就要分開了,兩人心里除了舍不得,其實還有恐懼。
是的,恐懼!
齊磊是三個人的頭兒,沒了齊磊,唐小奕再也沒有給他背鍋擦屁股的了,他不敢再瘋了;吳小賤也再也沒有能容得下他的那些小心眼兒的人,他得把心思都藏起來了。
沒了齊磊,唐小奕和吳小賤弄不好會打起來,因為少了個和事佬。
沒了齊磊,就沒了好多東西,那是他們適應不了的。
況且,齊磊太強了,他把一個高中生的稚氣小團伙兒,生生抬到了一個很多人一輩子都摸不著的高度。
即便大伙兒嘴上說,不能讓齊磊一個人在戰斗,可是,那種依賴也在不知不覺間養成了。
哥倆已經習慣聽齊磊說,看齊磊做。
然后...然后就什么都有了。
如果齊磊走了,那傻子圏兒也就沒了,那些飄在天上的贊美和名聲,他們接得住嗎?
以前,大人夸他們學習好,懂事兒,那是齊磊在前面扛著,做榜樣,不好好學也不行。
以前,三石公司里前昂著頭走,張建、周桃這些知道底細的叫一聲小唐總、小吳總,他們覺得理所當然,因為齊磊扛得住這個名聲。
他扛得住,那就是哥仨都扛得住。
可是,要是齊磊走了,不在身邊了,他們還敢去三石公司嘚瑟嗎?
他們能不怕嗎?
以后靠誰去?
靠自己?能繼續牛逼嗎?
那都是未知,也許能,但沒底。
而楊曉 楊曉其實比他們倆更嚴重。
除了這些因素,楊曉其實還有別的恐懼。
曉兒是個心理上有缺陷的孩子,從小父母就不在身邊,所以她是一個極度渴望陪伴,渴望扎堆兒的小姑娘。
她在幾個小伙伴兒這里找到了缺失的東西,從哥仨身上看到了她最羨慕、最渴求的“陪伴”。
所以,她寧可不在哈市,也得跑尚北來。
包括,她從特長班轉回十四班,并不是像她說的那么凡爾賽,“老娘音樂好不差特長班那點時間”,其實是因為在特長班她太孤獨了。
她得坐在齊磊和徐小倩前面,否則,她不踏實。
她怕!!
就像個下雨天一定要鉆進媽媽懷里的小女孩,因為她真的怕打雷。
現在齊磊說要上大學,不帶她玩了,楊曉可能手腳都是麻的。
此時,徐小倩把程樂樂夾過來的苦瓜塞進嘴里,又把自己盒飯里的苦瓜一股腦的扔給齊磊。
擠出笑意勸慰:“算了,你也別多想了,早晚有這么一天,早晚要適應。”
齊磊苦著臉,他也不愛吃苦瓜。
道:“我這還沒答應呢啊,可以不去的!”
然而,徐小倩卻來了一句,“大家是你的助力,而不是你的阻礙,為了我們不去,那是你腦子有問題。”
“噗!!”
齊磊噴了,“徐幼稚!你要不要這么清醒?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徐小倩,“我不正在說好聽的嗎?”
齊磊,“感覺有點假,要不你換個語氣?”
結果徐小倩一拍桌子,“齊石頭!!別磨磨唧唧跟個娘們兒似的!你愛哪兒去哪兒去,好像誰稀罕你似的!”
“這么矯情呢!?”
齊磊也瞪眼了,“什么玩意!?誰稀罕!?”
“你信不信?我進了北廣就不出來了,明年你自己出國玩去吧!讓你守五年活寡,不回國都見不著我的!”
“哈?”徐小倩一下愣住,皺起小眉頭,顯然有些意外。
“你去了北廣...還能出國啊?”
齊磊怪笑攤手,“當然啊!姓廖的也說了啊,讓我去北廣幫一年的忙,然后再借交流學習的機會出去啊!”
徐小倩:“”
眼珠子一轉,兇惡的五官慢慢轉為扭曲的憋笑。
“嘿...嘿嘿...”
突然心虛地把齊磊飯盒里的苦瓜都夾回來,哈著腰,小貓一樣:“沒事兒...沒事兒了...我咋突然愛吃苦瓜了呢!”
夾過來就往嘴里塞。
“哈!!”
鼓著小腮幫子,猛一拍齊磊的肩膀,“去!!必須去!”
“做為你堅強的后盾,本姑娘堅決支持領導的決定!”
舉著拳頭,高喊口號:“支援北廣建設!發光發熱!”
齊磊翻著白眼,小樣兒,裝啊?接著裝啊?還拿捏不住你了?
一副居高臨下的做派:“徐小倩,你這個覺悟啊,真的有待提高!你把組織想成什么人了?組織會輕易拋棄革命同志嗎!?”
“唉!太讓組織失望了。”
徐小倩嘿嘿的傻樂,繼續喊口號,“說的好!說的對!說的好!說的對!”
齊磊把她飯盒里剩下的苦瓜塞嘴里。
突然也攥著拳頭,高喊口號:“徐幼稚!!徐大傻!徐幼稚!徐大傻!”
徐小倩,“罵的好!罵的對!罵的好!罵的對!”
另一邊,唐小奕、吳小賤,帶著楊曉和程樂樂,就蹲在網吧門口的馬路牙子上。
旁邊就是電線桿子,可是唐小奕瞪著電線桿子半晌,就是侃不出來了。
突然有點傷感,再也不是從前了。
這時,盧小帥和蔣海洋把自行車蹬的飛起,在網吧門口一個急停。
兩伙人一見面,幾乎是異口同聲本能地對罵,“不特么好好學習!上什么網!?”
嚷嚷完,又相視一笑。
盧小帥,“這蹲著干啥?上線打boss啊?”
唐小奕卻是突然伸手,“煙呢?”
盧小帥一怔,唐小奕是不抽煙的。茫然拿出來,被唐小奕一把搶過去。
“滾吧!”
弄的盧小帥莫名其妙的,咋的了?開竅了?戀愛了?又被甩了?
吼吼,好快啊!
不搭理他,轉身進了網吧。
唐奕這邊則是抽出一根叼上,遞給吳寧,吳寧也拿了一根。
兩人點上,唐小奕試著嘬了一口,眉頭大皺。之后就再也不吸,只在手里夾著。
突然扭曲道:“這孫子不會真去了吧?”
吳寧瞥了他一眼:“去就去唄,早晚的事兒。”
吳寧說的也是實話,頂多還有一年,大伙兒就得分開。
突然很有哲理的來了一句,“早晚是個分,也早晚還得聚!”
哥仨的感情又不是分開就沒了的,分開是必然,重聚也是必然。
吳小賤還是清醒的,只不過,突然來這么一下,有點不適應罷了。
但是,走了齊磊,他的責任感就更重了,得看好唐瘋子。
“放心,有哥罩著你呢!”
“操!也對哈!”唐小奕咧著嘴,一點沒覺得被吳賤罩著有什么不對,“讓他先牛逼著唄,得給咱掙錢啊!”
這話前后矛盾,讓他先牛逼著,說明唐小奕是不甘心的。
得給咱掙錢啊...則是對開襠褲兄弟一點都不見外的調侃和依賴。
而唐小奕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來了一句,“那他要真走了,咱是不是得送點啥啊?留個紀念?”
吳小賤一撇嘴,“送啥?送他一頓大扁踹?自家兄弟,你扯那么多沒用的干啥?”
唐小奕,“電視上不都這么演的嗎?”隨后又撇嘴,“主意不錯,來場告別圈踢?”
吳小賤沒接話,卻是伸出手掌和唐小奕擊在一處,就這么定了。
卻是程樂樂聽不下去了,“你們有沒有點正經的?哪有兄弟要走了,你們還得揍人家一頓的?”
程樂樂眼珠子一轉,“我倒有個好主意,要聽嗎?”
哥倆齊齊看向她,連楊曉都抬頭一臉希冀。
也許,齊磊要是真走了,是得給他留點念想,別走了就不回來了。
只見程樂樂陰狠一句,“把那個神經病兒抓出來,給齊磊出了這口惡氣!”
神經病都快要把齊磊罵慘了。
“那孫子天天造謠,必須弄了他!”
唐小奕、吳小賤,還有楊曉一聽,相視一眼,“有道理!!”
早就看那個神經病兒不爽了。
吳小賤突然對程樂樂嚷嚷,“你也是笨,徐小倩讓你問那么久了,也沒找著人!”
“這還用找嗎?猜也知道是誰!”
唐小奕也撇嘴,“就是的,這還用找?猜也知道啊!”
楊曉,“除了他,就是他,要么就是她!還能是誰!?”
唐小奕瞪眼,“那還等啥!?”
突然起身,一腳踹開網吧的大門,“盧小帥,出來干活了!”
網吧的格子里突然冒出個腦袋,“干啥活?”
唐小奕,“跟我走吧!”
盧小帥一聽,這肯定是血腥暴力的啊!
和蔣海洋馬立啥也不管了,關了電腦就跟了上去,氣勢洶洶地朝學校殺去。
路上還碰上了付江、財政和方冰。
一聽,干啥去?幫班頭兒抓神經病兒?那得湊個熱鬧。
“肯定是他!不是他,就是他!要么就是她!”
程樂樂都無語了,“你們打什么啞謎呢?到底誰啊?”
她比較直,真不知道是誰。
結果,一大幫人殺到24班,唐小奕一步跨進去,掃視一圈兒,認準一個人,“詹小天!給我出來!”
程樂樂瞬間通透,原來如此!
嗷的一嗓子,“就是他,沒錯!”這孫子和齊磊有仇啊!
詹小天差點沒嚇死,門口沒一個好人,這要干啥?
一邊往后縮,一邊外強中干,“你你你你你,你們要干啥?”
唐小奕,“怕啥?找你嘮嘮!!”
就這樣,詹小天不情不愿地被叫了出去。
到了主樓后面的小樹林兒,登時就被圍,唐小奕兇神惡煞:“說,你是不是神經病兒!?”
詹小天一聽就怒了,特么的,士可殺不可辱,打我一頓我認了,哪有讓我說自己是神經病兒的道理?這不侮辱人嗎?
“你才神經病!你全家神經病!”
“嘿!”把唐奕氣樂了,“你特么也算條漢子了,還嘴硬!?”
程樂樂這傻老娘們在邊上添油加醋,“不用問,肯定就是他!神經病兒這名兒就符合他氣質。”
“哦泥馬!!”詹小天要瘋,你們是不是和陳鵬串供了?他也這么罵的。
可是一想,不對啊,一下反應過來,“你們找的是后黑板那個神經病兒啊?”
唐奕,“那你以為呢?”
詹小天一下就硬氣了,嚓,嚇我這一跳,“我不是!愛找誰找誰去!”
唐奕,“你不是!?”
詹小天,“我真不是!!不信,你問陳鵬去,那孫子也把我當神經病兒了。”
“可我倒想是啊!我是無法無天。”
“哦!!!!”
眾人拉高了聲調,“你就是那個不溫不火,發貼沒味兒,不招人待見的啊!”
“我去你大爺的!”詹小天瘋了,太欺負人了。
大伙兒一琢磨,那看來真不是他啊,那是誰?
盧小帥,“那還用想嗎?肯定是他啊!他這明顯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是他,我腦袋擰下來!”
程樂樂,“這個‘他’...又是誰啊?”
結果,程樂樂沒聽懂,詹小天都聽懂了,“就是他!!肯定是他!!你們去吧!準沒錯!”
大伙兒一聽那還等啥,浩浩蕩蕩又殺向八班。
嗯,陳鵬那個班。
而詹小天看著大伙兒的背影,陰陰的笑著,“我是不會告訴你們他叫鵬程萬里的!!”
特么的!敢堵我?
大伙兒穿過主樓的時候,結果碰上高三的賈明明了。
程樂樂還在想這個“他”是誰,抬眼看賈明明,登時眼前一亮,這孫子和齊磊也有過節。
指著賈明明,“賈明明!!你是不是神經病兒!?”
又朝大伙兒吼,“就是他!他就是神經病!!”
弄的賈明明莫名其妙的,這丫頭罵我干啥?有病啊?
而身旁的唐奕、楊曉他們都直躲,真不想和程樂樂站一塊兒。
這姑娘有點不聰明的樣子,高三都沒參加實驗,賈明明上哪神經病去?
吳寧實在看不下去了,畢竟是自己家娘們兒。
“走走走走走,別給我丟人!”
程樂樂還不服氣,“咋的!我說錯了咋的!?”
大伙哄堂大笑,嘻嘻哈哈地就走了。
其實啊,真找著誰是神經病兒,他們也不能咋的,頂多說是放幾句狠話,再想點讓對方難受的損招兒,動手是肯定不能動手的。
二中章大校長坐鎮,外加老吊車,還有個年青版的、女版的老吊車王紅。
你敢在校內PK?那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想羅圈上天了。
而等大伙兒都走了,也出了主樓,賈明明才來勁了。
扯著脖子嚷嚷,恨不得全主樓都聽得見。
“滾特么的神經病兒啊,罵誰呢?給臉了是吧!?”
訕訕轉身,“一幫小B崽子,不知道姓啥了呢?
大度地上樓,只是沒人的角落里,暗自扶著小心肝兒,咋砰砰直跳呢?
好吧,太嚇人了,這破學校沒法呆了!高二的倒反天罡,都欺負高三的了。
下一站,高二八班陳鵬。
八班在舊宿舍樓一樓,也就是十四班樓下。
唐小奕沖進去,往門口一站,剛要掃一眼陳鵬在不在。
結果,還沒等他鎖定目標呢,目標就先下手為強了。
就見一個人影一步上了桌子,扒著窗戶就射出去了。
等唐小奕反應過來,跳腳大叫“哦操!!別跑,就是你了!”的時候,人都跑出去十多米了。
跳窗戶的正是陳鵬,這孫子一見不好,撒丫子就跑,哪還等你叫他?
大伙兒一看,這確實是認定了,肯定是他,神經病兒沒錯!
想都沒想,就開始追。
一群人跟發現新大陸似的,瘋了,追啊!
一邊追,一邊吼,“傻鵬,你給我站那兒!”
陳鵬頭也不回,腦子有包才站那兒呢!
跑吧,好漢不吃眼前虧!
一邊跑,還一邊罵,去你們大爺的!神經病吧?收拾我干啥?
還追?
還追!!
沒完了啊!?
然后陳鵬命不好,跑到校門口迎面撞上個王東。
大伙兒離老遠一看,一齊嗷嗷大叫:“大東子!攔住他!”
就王東那個體格,那個久經沙場的經驗,那個“二中第一戰力”的名頭兒,截住小雞子一樣的陳鵬不跟玩一樣嗎?
于是,陳鵬悲劇了,被王東拎著脖領子就給薅了回來,推進了車棚。
車棚里,吳小賤喘著粗氣,“媽了個波兒的陳鵬,你特么不爺們啊!”
陳鵬都快嚇尿了,“吳哥!!唐哥!!我錯了!...真錯了!!”
吳小賤,“錯了!?錯哪了!”
陳鵬,“我...”
我錯哪了!?我也不知道我錯哪了!
陳鵬要哭了,“吳哥!!咱們有過節不假,可是...可是那都八百年前的事兒了吧?至于嗎?”
吳小賤,”至于嗎?你背后嚼舌頭算啥本事?有本事你當面罵啊!”
陳鵬:“我沒罵啊?我罵啥了?”
“去你大爺的!”唐小奕失去了耐性,他不想打人,打人代價太大,可這孫子實在不是東西!
張壓著揍人的火氣:“你說別的沒用!錯了是吧?”
“那馬上,馬上回去,用神經病兒這個ID給石頭寫個澄清道歉信。”
“否則,這事兒過不去!”
陳鵬:“”
懵了!
我,我為啥要用神經病的id啊?他罵齊磊,你們找我干啥?
突然想到些什么,“你們...你們不會把我當神經病了吧?”
唐小奕一聽,“你特么不是神經病,誰是神經病?”
陳鵬瞪眼,“可我真不是神經病啊?”
挺了挺腰桿,“哥是鵬程萬里!!比神經病名氣大多了!”
“嘎!?”
大伙兒一怔,“你是鵬程萬里?”
“對啊!”
“不對!”唐小奕有點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你就是神經病兒,不然你跑啥!?”
這事,陳鵬還憋屈著呢!
“你們干完了詹小天,又在主樓懟賈明明,我以為你們要把有仇的擼一遍呢,我能不跑嗎?”
“哦!!合著你們是在找神經病兒呢!?”
“操!!那找我干啥!?我又不是!”
好吧,陳鵬消息是靈通的,從24班把詹小天帶走,這事兒他當時就知道了。
回頭又有人告訴他,賈明明也被堵了。
你說,陳鵬能不怕了?
嚇死了都,見勢不好,當然要跑,不然等著讓你們打上門來啊?
大伙兒也是無語,烏龍了!?
把唐小奕氣的真想錘陳鵬一頓了,“你說你!你就該叫神經病兒,你特么叫什么鵬程萬里?”
陳鵬這時也不怕了,這幫人又不是真流氓,既然不是找他的茬,我怕你干啥?
瞪著眼,“咋的?不行啊?我是最紅的,神經病兒讓我當我也不當啊!”
程樂樂一聽也來氣,“紅個屁!都買來的點贊,當我不知道呢?”
“去掉那些買來的你試試?還不如我呢!神經病兒都甩你八條街!”
陳鵬漲紅了臉色,太欺負人了,我沒有神經病紅?開什么玩笑?
算了,我忍了!
十四班系的卻不搭理他,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那就不用猜了,肯定是她!”
程樂樂,“還有誰啊?”
吳小賤,“周蕾唄!”
程樂樂恍然,“哦!肯定是她!”
這回,又沒人搭理程樂樂了。
從詹小天到賈明明,再到陳鵬,你好像都是這句話。
卻不想,這時陳鵬來了句,“不是她!”
“嗯!?”
陳鵬,“這么看著我干啥?本來就不是她,她叫雪飄零。”
“你們找詹小天去,肯定是那孫子!”
大伙兒迷茫了,“可詹小天說不是他,他叫無法無天。”
陳鵬瞪眼,“他的話你們也信?腦子有泡吧!?”
“肯定是他,沒錯了!不是他,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們!”
眾人一下就泄氣了,心說,要不,再好好查查?從長計議吧!
還整不明白了。
齊磊和徐小倩從網吧出來,沒看見唐小奕他們的人。
心說,這幾個孫子,不至于吧?扔下我們跑了?
和徐小倩晃蕩著回學校。
進了校門,也沒發現什么異常,就是在舊宿舍一樓碰到陳鵬了,這孫子還勁兒勁兒的,很不友善。
齊磊還琢磨呢,我招惹他了?沒有吧?跟我使什么臉子?
神、經、病!!
回到班里,大伙兒三三兩兩地聚在一塊兒,似乎在討論著什么。
看到齊磊,表情都有點怪異。
周之洲甚至是咬牙切齒的,不知道誰又惹著他了。
吳小賤和唐小奕這兩個編外人員也在。
齊磊坐回座位,也不問他們為啥不等著他就走了,而是出聲揶揄,“回自己班去!”
卻是楊曉湊過來,“石頭,問你個事兒!”
齊磊,“啥事兒?”
楊曉,“你覺得,誰是神經病兒?”
“呃...”齊磊老臉一紅,“這個嘛...”
大伙兒一看他猶猶豫豫的,登時驚了,“哦操!你知道他是誰?”
“對啊!”楊曉一拍桌子,“你整天在那四個班呆著,你肯定知道啊!”
齊磊扭曲著臉,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知道!”
大伙兒,“誰!?”
程樂樂湊上來,“說!誰!姐給你報仇!”
連徐小倩都兩眼放光,很是期待。
要知道,神經病兒這個ID,絕對是徐小倩的一生之敵,只會給她找不自在。
齊磊,“”小心肝兒咋有點撲騰呢?
扭捏了半晌,“要不...別問了吧?”
“我怕你們不理智,再揍人家一頓,就不文明了。”
別不當真,很有這個可能啊!
感謝ransom青衫故人辭的盟主支持!!
老板大氣!老板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