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什么事情讓你這么發愁?”新苑別墅,海景廳的陽臺上,沐清微微依偎在丈夫李義濟的肩頭,輕聲細語的問道。
沐清四十二歲,受過歐美高等教育,保養十分得體。穿著輕薄的紗裙,舉手投足有幾分雍容華貴之氣。正享受著雨夜和丈夫賞雨的浪漫,卻發現丈夫有些心不在焉。
李義濟苦笑一聲,挽著妻子有些松軟的腰肢說道:“還能什么事。ek咨詢公司有名女職員在樟宜國際機場被人潑了濃硫酸毀容。和華那位雷霆大怒,問我要兇手。”
沐清微微蹙眉,李氏家族是新加坡的豪門大族,但也不可能控制新加坡這塊土地上的所有人力、物力。這種案子也不應該“壓迫”自己的丈夫啊?想著,心里有些不忿,輕聲道:“那個年輕人還真是年輕氣盛。”
李義濟搖搖頭,苦笑更甚,解釋道:“年輕氣盛換成褒義詞就是銳意進取,性格強勢啊。和華上周剛讓三井物產虧損至少7.5億美元。和華的資產規模至少是淡馬錫的三倍。和華的意見我必須要重視。”
“啊?”沐清便是淡馬錫的董事,驚訝的揚起娥眉,有些不信。淡馬錫在2004年規模有400億美元。和華的資產已經超越千億美元的規模?
李義濟道:“不要奇怪,沐清。和華能在沒有國際輿論的配合之下,生生的將wti期貨價格拉低到45美元以下。這說明和華至少動用了不下100億美元。從和華公開的財務數據來看,和華以及其關聯公司的資產至少超過了1000億美元。你說。是不是淡馬錫的三倍?”
沐清恍然,明白為什么丈夫會這么忌憚和華的陸景。他要是讓和華暗地里給淡馬錫使兩個絆子。說不定就是數十億美元的損失。
但是追查兇手這種事,并不是高壓就能追得到的。沐清擔憂的道:“那這件事怎么辦?”要消除陸景的怒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據說,他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這時,老管家從海景廳外走進來,請示道:“先生、夫人,徐陽成總裁、宏深少爺、千兒小姐已經來了。”
“走吧,先見老徐他們。”李義濟和沐清一起到一樓的客廳里。坐在沙發上等候的徐陽成、李宏深、黃千兒站起來打著招呼,“李部長、沐姐”、“三叔、三嬸”、“舅舅、舅媽”。
李義濟笑著點點頭。寒暄幾句。徐陽成神情有些放松,道:“李部長,和華的宋助理剛給我打過電話,他們已經鎖定幕后的主使者。崔家的崔七月。”
崔家是文舟的百年世家。其旗下的平商集團、深業集團都和新加坡這邊的上流社會圈子有接觸。
“這么快?”李義濟沉吟著看了徐陽成一眼。他擔心和華拿人頂缸。沐清目光深沉,不怎么信。李宏深、黃千兒都是臉露詫異之色。
徐陽成笑著說了一句讓幾人釋疑,“ek咨詢公司的女職員被毀容這件事的報復意味太重。陸景一捋他的敵人就能劃一個范圍出來。和華查了崔七月這幾天的通話記錄。他和摩根大通的夏如龍、三井住友銀行的長井靜香都有通話。里面有暗示的話語。”
李義濟眉頭一展,點了點頭。和華要查崔七月的通話記錄實在太容易。他們國內就那幾家通信運營商。既然能確定范圍,想要什么通話內容會查不到呢?
李宏深有些不認同的說道,“三叔。只是暗示的話并不能當證據啊。”法律是要講證據的。
李義濟哈哈大笑,自己這個侄子還真是乖得有點迂腐了,“宏深,這種事要什么證據?”問徐陽成。“老徐,宋助理還有什么說的嗎?”
“宋助理希望新加坡警方提供這件案子的一些資料。和華正在追查兇手的去向。”
“這沒問題。你跟一下這件事。”三言兩語,李義濟定了下來。心里略微放下心。雖然和華并不信任新加坡警方讓他心里有些尷尬。但至少已經確認幕后主使者,陸景有氣也不會撒到他頭上。
侍女送了熱茶過來。茶香裊裊。李義濟喝了口茶。和藹的微笑道:“千兒,你這個月29號18歲生日吧。舅舅準備將你的成人禮好好的操辦一場。你要有心里準備。”
黃千兒驚喜的手捂著胸口,“舅舅,謝謝你。”她原本只是計劃邀請朋友們小聚。這實在太意外了。由舅舅出面操辦她的18歲生日宴會,她在李氏家族的地位又要上升了。
聽著李義濟、沐清和黃千兒討論著生日宴會的規劃問題,徐陽成安靜的品著茶。十年的云南普洱茶,茶湯濃郁、清香四溢。嘴角帶著一絲不為人所察覺的微笑。
很顯然,黃千兒的生日宴會將會成為一場公關宴會。李部長是希望能緩和與陸景的關系。想來,沒幾天陸景應該會來新加坡。國際原油期貨市場又要風起云涌了。
ek咨詢公司的四大花旦之一楊晚婷被毀容的消息在媒體上只占了很小的版塊,很不起眼。只是一個陌生的小人物的人生起伏而已。
但是,在京城、黃海、香港的一些圈子里,卻十分關注件事。據說陸景因此氣的摔了手機,晚飯都沒吃。和華的怒火,夠資格頂著的人不多。
“又是一場好戲啊!”不少人抱著看戲的姿態。
黃海,和泰里,藍灣咖啡廳中,午后的天陰沉著。
裴吳越手捻著精致咖啡杯的小圓柄,喝著咖啡和崔七月隨意的交談著,海闊天空的侃著。
“物是人非啊。”崔七月續了一杯咖啡,感嘆著。手里的調羹攪拌著精巧的白瓷咖啡杯中的苦澀咖啡,“吳越。我們多少年的朋友了,你今天找我來是有事吧?”
“嗯。”裴吳越點點頭。
崔七月豎起手拒絕道:“要是關于我和詩經的事情就不要說了。那天機場vip候機室的事情你也在場。”
裴吳越輕嘆口氣,崔七月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走錯棋呢?“七月,和詩經沒關系。你們倆的事我不參合。唉,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說。是這樣的,陸景讓我帶一句話給你,我知道了。原話就著四個字。”
崔七月冷笑,沒說話。他巴不得讓陸景知道,這本就是他對陸景和唐詩經當著他的面熱吻的報復:讓我難受的人,我也會讓他難受。
裴吳越一看崔七月的表情就知道崔七月已經明白。點醒道:“七月,這幾個字就我琢磨,估計和新加坡發生的事情有關。你,要注意啊。最好和九叔通個氣。”陸景的報復將會十分的猛烈。
看他對付高家就知道,陸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可是非常“黑”的。崔七月這狀態未必頂的住。
“不必了。”崔七月斷然拒絕。他不相信陸景能把他怎么樣。法制社會,沒有證據的事情,陸景怎么定他的罪?
玩陰的,他可是崔家子弟。要是驟然死亡,看你陸景也沒有這個踩線的膽子。更何況,過兩天陸景一手建立的和華財團就會分崩離析。
裴吳越苦笑,雙手交叉著放在桌面上。其實。來之前,他就知道崔七月多半不會聽他的勸。這件事也確實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據說,楊晚婷是個絕色美女。和陸景最寵愛的女人關寧、以及和華董事會主席董坤城的女兒董冰并稱定海四中三大美女。以陸景惜花的性格,未必和楊晚婷沒有點情愫。
否則。他生那么大氣干什么?到他們這個層次,誰又會是膚淺的一點養氣功夫都沒有?
咖啡廳里悠揚舒緩的音樂如同空山的清泉緩緩流淌著。裴吳越這桌的氣氛有些沉默。崔七月沉吟著。一口將咖啡喝完,道:“吳越,不管怎么說,謝謝。”
崔七月站了起來,伸出手。裴吳越不知道說什么好,和崔七月握了握手道別,“總之,一切順利吧。”
他實在有點不看好崔七月。詩經的心思,他相當清楚:詩經會在崔七月落魄之后布一個局,迫使他陷入巨大的困境中,然后如法炮制,刺激他自殺。
現在又多了陸景的變數,崔七月的命運…
24日,香港圣誕節的氣氛已經相當濃郁。商家的促銷廣告、活動在何夢明、明雪陪著他在彌頓道漫步時隨處可見。平安夜的活動相當豐富。
這兩天陸景在香港見了不少亂七八糟的人。第四石油新加坡公司平倉的消息傳出來之后,任誰都知道和華已經保住了第四石油新加坡公司。和華聲名大振。
這不,德意志銀行、花旗銀行、匯豐銀行等五六家在銀行業極具聲望的商業銀行其亞太區總裁們想要與和華的話事人見面敘敘交情,加深友誼。
這種事,陸景也推不掉,心緒不佳也只得撐著。他25日就要去新加坡。三天時間,參加了兩場酒會。在香港馬會會所里吃了三頓飯。賽馬、品酒、鑒賞名畫的活動參加了幾場。
他對這些活動興趣都不大。好在,gi公司的調查不斷的傳來好消息。
“有點冷呢。”明雪手放在白色羽絨服衣兜里,笑著道:“陸景,我給你收集了李逸落的消息,你又沒看,她最近很火啊,要不要我告訴你原因?”
陸景正要回答,唐悅打來電話,“陸景,抓住那幫孫子了。狗日的,已經到了馬來西亞境內。一共三個人,全抓住了。元文已經挖出來上面指使的是原平鴻基金總經理張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