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新華酒店豪華的套房內,夕陽斜照進來。唐云放對趕來見他的云珊說道。劉文舟是跟隨他多年的老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背叛他。
云珊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給她打電話傳遞這個消息的是東海貿易的副總經理,邱明信。她以唐云放助理的身份負責東海貿易的財務,邱明信是她在東海貿易的得力下屬。
唐云放連續打了幾個電話。心里逐漸放心下來。省審計廳的人已經離開公司。這件事處處透著怪異。要說查賬,一般是地稅局、商業廳這樣的單位。管審計廳什么事。東海貿易又不是國企。
從江州的關系反饋回來的情況看,查東海貿易公司好像是趙浩天的反撲。
到晚上八點左右,唐云放撥通了岳父的電話。說了幾句,電話里傳來岳父低沉的聲音:“我知道。要切實、認真的配合相關部門的調查。”
在一旁的云珊聽得清楚,有些發蒙。這話是什么意思。那到底管還是不管。她自然是知道唐云放是省委書記的女婿。
唐云放放下電話,哈哈一笑,捏了捏云珊漂亮的臉蛋,“去倒點酒來。”江州那里沒什么事。黃海這里事情也辦的順利。現在自然是要慶祝慶祝。
江州。中盛路美食城,樓外樓酒店的包廂。一名臉瘦長,膚色有些蒼白的中年人拿著酒杯,臉色有些凝重的道:“小路,你的消息準確嗎?”
“邱總。千真萬確。”路福豐忙笑著保證道。前些天有人找到他,讓他告訴公司的副總經理邱明信:劉文舟準備把公司的賬目交出去。
當時他還有些莫名其妙:交賬?交給誰?不過看在500萬的份上答應下來。公司內部的人都知道邱明信盯著劉文舟那個總經理的位置不是一天兩天了。
今天下午,省審計廳里突然來人查賬。他才恍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突然的有些害怕起來。他似乎卷進了一場極大的風波中。
只是,這時候邱明信問他,他已經沒有改口的余地。
邱明信點了點頭,示意路福豐喝酒,神色親和的道:“小路。等這幾天公司的風波結束之后,有沒有興趣到華南分公司總經理的位置上鍛煉一段時間。”
雖說今天省審計廳來查賬的風波鬧得沸沸揚揚,公司人皆盡知。但是,他知道公司老板的后臺很硬。就算劉文舟把賬交出去,公司多半也不會有事。但是。他卻可以用這條消息做點文章。
至于劉文舟為什么犯糊涂,卻是有些蹊蹺。不過,劉文舟下午和省審計廳的人在辦公室談了2個多小時,誰知道他們談什么?
“謝謝邱總!謝謝邱總!”路福豐眉開眼笑,連忙表了幾句忠心。實則,心里卻想:勞資撈了一把趕緊走人。還做什么分公司總經理。
邱明信滿意的笑了起來。“來,喝酒,不要拘束。”說起來。他平時從來沒注意到公司里還有這么一號人。
在黃遠酒店和黃利飛吃了飯出來時,已經是皓月當空、星光璀璨。陸景和黃紫琪坐車返回南園別墅。
黃利飛真給他在香港找到一位宋代文物的鑒定師,當然,頭銜掛的某某大學考古學的教授、某某研究所的研究員。陸景已經安排瑞豐公司的人和他接觸。請他幫忙鑒定趙禮順倒賣的那幾塊古玉。
雖說,趙禮順判重判輕意義不大,最終肯定是立功減刑、保外就醫等方式讓他出來。但是,該有姿態還是要有。
車停在新月湖邊。湖水里蕩漾著亂碎星光,晃眼迷人,夜靜謐,微風拂面。蟲鳴的聲音陣陣。陸景撫摸著黃紫琪鬢角的秀發。“要不今晚我們去白沙井那兒休息?”
白沙井那兒有紫琪自己設計裝修的房子。
黃紫琪嬌俏的皺著瓊鼻,“你想銀燕她們笑死我啊。你最近很悠閑?”
陸景笑著攬住她,夏季穿的輕薄,有種溫香軟玉入懷的感覺,“你從哪里看出來我很悠閑?”
他最近一點都不悠閑。具體的事情是唐悅在辦。他在后面指揮。目標就是唐云放。
黃紫琪笑道:“不悠閑,你天天喊我出去吃飯?以前來江州可沒見你這么清閑過。我設計的都快辛苦死。”
“慢慢來。我等你們的設計成果就是。”
兩人說笑著往南園別墅里走去。月色落在整潔的別墅去里水泥路上,清輝柔和。陸景突然接到唐悅的電話。
“陸景,下午省審計廳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陸景嘿然一笑,“有人在幫唐云放的忙,釋放警告信號。”哪有審計廳單獨去查民營企業的。這不是明擺著放水。
下午的事情根本不是計劃內的。事情已經爆發出來了。今天晚上,省里的那些大人物估計都在打電話溝通、協調。
“路福豐哪里說了嗎?”
唐悅笑道:“他很配合。明天早上信息會傳到黃海那邊去。”
陸景笑著點頭,掛了電話。
南園別墅8號別墅還亮著燈。別墅庭院里的竹林被從湖邊吹來的晚風吹的沙沙響。
黃紫琪伸手,輕輕的摸了摸陸景的臉,肆意的打量著他。散著清澈瞳光的眸子溫斂如玉,膚色白皙,臉頰分明。聽到的只言片語感覺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但心里倒沒覺得他很遠。這感覺也夠怪的。
陸景溫柔的笑了笑,捧著她清麗迷人的臉蛋,在竹林邊和她熱吻道別。全然都沒留意到有人在門口看到兩人的吻別。
手機音樂鈴聲突兀的在清晨響起。唐云放疲倦的睜開眼睛,身邊的女人已經乖巧的爬起來去茶幾上拿手機。翹起的雪白的臀瓣很是誘人。
事情辦的順利,他自然需要女人調劑下。昨天晚上將云珊留了下來,梅開二度之后,現在身子骨還有些乏。
“什么?好的。我知道了。”云珊睡意全無,轉身對唐云放道:“唐哥,邱明信給我打電話說,劉文舟反水了。”
唐云放瞇著眼睛笑道:“什么反水?我們又不是黑社會。怎么回事?”
云珊走到床邊,臉上沒有半點笑意,焦慮的道:“邱明信剛剛拿到一段劉文舟的錄音。今天上午省廳要傳喚你,調查東海貿易走私私車的事情。劉文舟會給你打電話,要你盡快回江州去配合警方調查。唐哥,你去了就出不來了。”
唐云放臉色漸漸的嚴肅起來,“到底怎么回事?把我手機拿來。你給邱明信撥回去,我要聽他解釋。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和劉文舟之間的齷齪。”
聽著手機里有些模糊不清,但能聽清劉文舟的聲音。唐云放氣得把手邊桌子上東西全部都掃到地上。錄音里,劉文舟表示會出面檢舉他,這些話仿佛在他心窩里扎了一刀,血淋淋的痛得他要要發狂。
唐云放沉著臉,撥了幾個電話出去。省里正在召開書記辦公會研究東海貿易的事情。所能聯系上的人都語焉不詳,似乎一夜之間,風向就變了。更有幾名干部看似不在意的道:“唐少,在江州吧!”這讓他心里尤其不舒服。
云珊看了眼墻上的鐘,早上九點。默默的穿上衣服。怎么突然間事情就變得麻煩了。
十五分鐘后,劉文舟的電話打了進來。“唐總,我劉文舟啊。省公安廳要你回江州配合調查。你看是不是早點回來。我感覺這次好像有點麻煩。需要你回來疏通下關系。”
唐云放冷冷的道:“我知道了,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管劉文舟到底有沒有背叛他,這個時候沒必要對劉文舟多說什么。
見唐云放掛了電話,云珊從身后抱著唐云放,道:“唐哥,咱們離開吧,賬戶上那些錢足夠咱們過下半輩子了…”
唐云放冷冷的推開云珊。離開?開什么玩笑?他在楚北過得多風光。離開楚北他算什么?
但是,劉文舟對東海貿易的事情可很熟悉。他要是開口說話,后果很嚴重。他岳父是省委書記不假,如果趙省長反撲的話,他回江州能不能毫發無損的出來?趙禮順可是被送進去了。
只是,劉文舟并沒有動機背叛他,一盤錄音說明不了太多的東西。何況是通過手機來聽的錄音。
唐云放心里又猶豫起來,他不甘心放棄楚北優裕的生活。
手機鈴聲響起來,唐云放看了看號碼,一個陌生號碼,皺了皺眉頭,還是接聽。如此關鍵的時候,他不敢錯過任何一個電話。
“喲,唐總真接我電話了。搞得我很榮幸啊。”楊四兒欠揍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
唐云放感覺像吃了個蒼蠅般,準備掛了電話。電話里楊四兒道:“別急著掛,就是和你說一聲,東海貿易在黃海的地盤我收下了。下次見你就該在監獄了。哈哈!”
“草尼瑪的。”唐云放把手機丟了出去,吩咐道:“云珊,訂三張去香港的機票。”他決定去香港靜觀其變。最遲中午,岳父就會和他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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