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四十四章 羅伯特的猜測
麥克倫在哥倫布電視臺的節目一經播放，立刻在全美引起軒然大波。
畢竟麥克倫的表現幾乎都要把小沃爾什的名字給說出來了，讓人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小沃爾什之前可以簽發的新法案，就是一個針對頁巖油的陰謀，目的是幫助他的資助者打壓對手。
當然，周銘考慮到這邊的輿論邏輯，周銘還同時在主流的報紙和雜志上繼續刊載了文章。
相比電視上的遮遮掩掩，報紙和雜志上的文章，說的就非常直白，矛頭直指小沃爾什。
文章里稱小沃爾什早在擔任德州州長期間，就和德州石油產業集團建立了某種聯系，后來一直到小沃爾什參選，德州財團一直給予小沃爾什最多的資助。
為了讓小沃爾什成功當選，德州財團甚至配合其他州公然修改選票，阻止重新計票。
小沃爾什就是靠著這些卑劣的手段當選的總統，而他當選之后，自然需要投桃報李，利用總統權力報答德州的石油財團。
結果就有了這次針對皮薩特公司的事情，由于皮薩特公司在埃加斯登地區發現了大量的頁巖油，這場頁巖油革命威脅到了德州石油財團的利益，于是小沃爾什才不惜違憲也要簽署新法案…
這些報紙當然也在第一時間被送到了小沃爾什的辦公桌上。
小沃爾什看了當場勃然大怒：“周銘這個混蛋，還有這些媒體，他們都是婊子養的雜種，我不要放過他們，你們馬上去給我準備法案，我隨時可以簽署，我要這些混蛋去死啊！”
相比拍著桌子暴怒不已的小沃爾什總統，副總統切爾尼和國務卿鮑爾以及其他內閣幕僚們的反應就平淡許多。
畢竟他們都是老油條了，這么明顯的碰瓷營銷，他們一眼就能看明白。
他們更明白如果小沃爾什這時候有動作，哪怕只是一點正面回應，就會被對方抓著不放。
而要是真像小沃爾什說的那樣搞出新法案報復，那更不得了了，所有媒體會瞬間高潮，然后就是無休止的在這個事情上做文章，小沃爾什以后面對媒體，永遠都會有這個保留問題。
至于周銘更是要在背后笑出了聲，畢竟單方面碰瓷的效果永遠比不上互動。
他們能看的明白，他們認為小沃爾什同樣也能看明白，現在小沃爾什只是在氣頭上，他們這些內閣幕僚要做的，就是讓總統不要在氣頭上做任何決定。
“總統先生，我認為這些內容并不值得我們花費過多精力去關注，而且這位周銘先生顯然并不懂美國。”切爾尼說。
切爾尼是小沃爾什最倚重的人，不光因為他在黨內的威望，更重要的是他的眼光，因此小沃爾什對他的意見不能不重視。
小沃爾什好奇切爾尼為什么說周銘不懂美國。
切爾尼指著報紙上的消息告訴小沃爾什，聯邦是講究一個程序正義的，只要總統的做法合法合規，那么他的這些手段就沒法對小沃爾什造成任何威脅，甚至連國會的彈劾程序都不會啟動。
“可人家壓根也沒打算把我從總統的位置上趕下去！”小沃爾什說。
這話讓切爾尼和鮑爾他們都不知道該怎么接了，因為他們都有這樣的判斷，只是這種判斷對總統太不尊重了。
擺擺手，小沃爾什表示跳過這個話題。
“那你們認為這個混蛋現在如此賣力的宣傳，他的目的是什么？”
對于這個問題，還是羅伯特給出答案，他有兩個猜測，第一個是為了穩定股價。
“畢竟皮薩特公司剛剛進行了股份重組，不管他如何解釋，市場都會對此喪失信心，因此他要想穩定市場信心，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斷炮制利好消息，或者是其他方面的消息。”
小沃爾什和切爾尼他們都點頭，對這個猜測表示認可。
當然他們也同樣好奇羅伯特還有一個猜測是什么。
羅伯特告訴他們自己的第二個猜測就是他們要借債了。
“其實這和之前兜售股票的意思差不多，但由于現在總統先生的新法案不允許他們大比例釋放股份，尤其是針對預售股份，可他們又需要大筆資金，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債。”
羅伯特說一般企業借債是兩個方向，一是向銀行或者其他機構借錢，二是發行企業債。
“不管他借錢的方向是那邊，首先也都需要穩定自己的估值，尤其是將自己的估值穩定在一個比較高的位置上，這樣才能發行更多的企業債。”
切爾尼馬上詢問：“羅伯特先生的意思，是他們接下來會不斷推高自己的股價嗎？”
羅伯特搖頭回答也不一定，雖然不管向銀行借錢還是發企業債，估值越高就能借到越多，但也不是說市值就真的越高越好。
因為債權人不論是銀行還是普通投資人，他們都會希望借債的企業保持穩定。
試想如果皮薩特公司今天把股價推高，拉高市值，發行了企業債，明天市值就發生雪崩暴跌，哪個投資人還會有信心？
直接結果就是企業債會遭到拋售，讓企業今后會越來越難借到錢。
小沃爾什得到答案后不免嘆了口氣，他其實是很希望周銘真這么做的，因為這樣他就只需要給周銘制造一場針對的股災就好了，但周銘要是穩著來就沒辦法了。
切爾尼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詢問羅伯特是不是更傾向第二種猜測。
羅伯特點頭說是：“從他們這么急著發行股票，甚至到了預售股票的行為來看，他們就是在投機，而利用企業債能達到和股票類似的效果，尤其現在美聯儲在不斷降息，他們能夠不支付那么多利息，就能得到大量資金。”
“該死的混蛋！我們必須阻止這種喪盡天良的投機行為！”切爾尼說。
羅伯特無奈的笑笑表示這恐怕很難，畢竟企業債不比股票，無法單純的用金融框架去約束。
“股票還可能危害資本市場的安全，但是我們沒有任何理由阻止別人借錢給皮薩特公司。”羅伯特說，“除非打出國家安全牌，但這…”
羅伯特的話沒說完，但誰都明白他的意思。
的確打出國家安全牌以后萬事皆可管，但同樣存在法律問題，對方如果向法院起訴，這種案子拖個一兩年也再正常不過了。
并且就算能成，也不代表就真能卡死對方的資金，對方完全可以通過代理公司繼續借債。
這種行為就是聯邦政府管不到的了。
聽到這里，住房部長馬丁向小沃爾什提出建議就不要管那個華人算了。
“反正他借債的目的是要買地，這在實質上是刺激了全國房地產行業發展的，正好順應聯邦政府的政策。”
切爾尼則對此表示堅決反對。
“馬丁部長你是看不出來嗎？周銘的這種政策就是一種投機行徑，如果任由他這么繼續做下去，未來很可能變成和互聯網泡沫一樣的經濟炸彈！”
切爾尼幾乎是在訓斥了：“難道你想讓總統先生失去連任的資格嗎？”
剩下還有羅伯特這些人則很中庸，他們如和事佬一般的認為切爾尼和馬丁說的都對，認為皮薩特公司的這種公然投機行為不能不管，但也要保持在一定的度，畢竟他從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一種經濟自由。
“切爾尼先生擔心的很有道理，但或許事情并沒有這么糟糕，因為在華爾街，發行企業債是非常普遍的事情，就算偶爾有公司還不起，也釀不出什么風浪。”
“原本插手公司股份的事情，就讓聯邦政府承受了大量的輿論壓力，如果再干預企業債，只怕股市的反應會讓聯邦政府的壓力更加巨大。”
“我們不能因為周銘的投機影響了房地產市場，就無限放縱他的做法，我們必須要管，只是需要講究方法…”
其他內閣幕僚們這左一句右一句勸說讓小沃爾什感到更加煩躁，因為別看他們一個個好像很積極的在發表意見，可實際上他們說的這些都根本是廢話！
最后小沃爾什不得不用力的拍桌子打斷了他們的中庸討論。
“羅伯特先生。”小沃爾什看向自己的財政部長，“你能盡快算出周銘這樣發行企業債，多久能對經濟造成影響嗎？”
羅伯特下意識想說這種情況無從推算，但他看到小沃爾什堅定的眼神，頓時明白了。
“如果他們能保證合法合規的發行企業債，我可以擔保他們的企業債至少在十年內不會出事！”羅伯特說。
小沃爾什露出了微笑：“看，事情這不就解決了嗎？”
“美國是一個講究經濟自由的國家，我們可以對一家企業進行監管，但同時我們無權阻撓任何經濟行為。”
“所以只要皮薩特公司的行為符合法律，那么我們就不應該過度干涉他們的企業債發行，將聯邦政府的精力無休止的投入到這種事情上面。”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完成對恐怖組織的戰爭準備工作，報復119襲擊，給我們的人民一個交代！”
毫無疑問，總統已經決定了，切爾尼和馬丁還有其他人馬上停止了爭執，一直表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