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深藍航空公司的董事長馬克先生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公司與布萊頓銀行的貸款談判已經進行到了關鍵階段,記者就這個問題咨詢了布萊頓銀行的市場部主任,他回答記者說:銀行內部正在就貸款的問題進行磋商,不確定是否會放貸給深藍航空公司,一切都要綜合評估深藍航空公司的發展和財務狀況。
雖然布萊頓銀行方面并沒有正面回答任何問題,也拒絕透露任何與貸款相關的情況,但這個消息本身就已經足夠幫助深藍航空公司擺脫星期一股價暴跌以來的遲緩增長局面。
受昨日貸款談判消息的影響,今天一大早深藍航空公司<的股價出現了大幅度上揚,截止到中午收盤時已經上漲了接近四個百分點,這是過去一周的上漲總和。
紐約評論員稱這是一場文字游戲的勝利,他利用貸款談判強行把布萊頓銀行拉近到所有股民面前,告訴大家深藍航空會有非常巨大的潛力,不過勝利的總能耀武揚威,深藍航空公司不斷上漲的股價也說明了市場對他還是有充足信心的,評論員預計這輪上漲還會持續一段時間,直到他爆發出丑聞或者其他負面.消息。
據深藍航空公司的董事長馬克說,公司的股票之所以在上周一慘遭滑鐵盧,完全是遭人做空針對的結果,之前的增長緩慢就是和投機分子博弈的結果,現在他已經重振了市場的信心,投機熱錢也已經主動認輸離開,他有理由相信深藍航空公司的股票未來在市場上.將會非常強勢!
“看來馬克先生在制造輿論這方面還是很強勢的,不僅布萊頓電視臺和東北電視臺在播報這條消息,就連紐約財經新聞都開始關注了起來。”
周銘關掉了電視說,他現在在羅杰斯的辦公室里,和羅杰斯一起坐在接待區的沙發上。
“這的確很令人費解,不過在大漲之后又大跌,這種起起伏伏的狀態再加上一個名頭響亮的布萊頓銀行,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新聞素材吧,再加上現在股市趨于平緩,各大媒體也需要有這樣有波動和富有新聞性的消息來提升自己的收視率。”羅杰斯對周銘說,表情上看不出太大的喜怒波動。
羅杰斯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為剛才這些消息,在周銘來之前羅杰斯就已經聽過好幾遍了,最早的甚至是在馬克的新聞發布會才結束,就立即有股評員猜測深藍航空公司要開啟下一輪的漲勢了。而到了今天,隨著股市開盤深藍航空公司的股票瘋狂上漲,其他媒體才紛紛從垃圾簍里翻出這家公司,開始追著屁股的諂媚報導。
“既然如此,羅杰斯經理你難道不應該高興起來嗎?”周銘問,然后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說,“這一次我可是把我手上的資金全部投了進去,一個美分都沒有保留。”
“如果是平時我讓我的客戶投資增長了這么多,我會非常高興,但這只是周銘先生您賭局當中必然會發生的一環不是嗎?”羅杰斯說,言語當中有些挫敗感,他并不在乎周銘真的投入了多少對沖資金,“而且周銘先生您真的認為布魯克議員一定會入局嗎?您有想過如果他不入局該怎么辦嗎?”
周銘笑了:“羅杰斯經理是擔心如果布魯克議員不入局,你客戶的投資就全都無法抽身了對嗎?”
羅杰斯點頭說是,周銘馬上對他說:“其實我認為羅杰斯經理你完全用不著擔心,因為現在是整個市場對深藍航空有信心,并不是我和你,還有你的投資客戶,所以一旦發生了任何風險,我們都完全可以第一時間撤走的,更重要的是,我答應過你,你的客戶有任何損失我都會負擔到底,這是最大的保險了!”
面對周銘的話羅杰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只好說:“還是說說布魯克議員吧,你為什么會執著的相信他一定會入局?”
“因為我看過他的自傳和他的從商經歷,”周銘說,“從他的事跡來分析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企業家,知道如何布局和反制同時也很敢于冒險,我知道我說這些很像是廢話,這些是任何企業家都必須具備的素質,但是我想說,也正是這些素質,讓他一定會入局來冒這次險,當然也還有另一個更大更讓他放心的理由。”
周銘最后一句話讓羅杰斯詫異,他正想問是什么理由,這時他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起來了,羅杰斯過去接通電話,然后他整個人就愣住了。
周銘也不急著去問他發生了什么,只是坐在沙發上悠閑喝茶等著他來告訴自己。
果不其然,過了好一會以后,羅杰斯悠悠回神過來對周銘說:“剛才我朋友告訴我說查到了有一大筆資金同時買入了大量深藍航空公司的股票,其中有一個賬戶已被證實是布魯克議員在百慕大開設的離岸賬戶,至于其他的資金來源目前還在追查,不排除全屬于布魯克的可能。”
“所以魚就這么簡單的上鉤了。”周銘對羅杰斯說,語氣輕松。
羅杰斯思維瞬間凌亂了,他想不通布魯克這么一位富有經驗的商人怎么就會踩進周銘這個如此拙劣的陷阱里面?還是這么大張旗鼓的,甚至都沒有一個先小股資金進入的試探過程,雖說試探到了最后也未必能避免跌入陷阱,但至少也是一個小心謹慎的過程。
難道他就這么放心,不怕周銘和自己馬上撤資坑他一次,還是說這里面有什么自己沒有想到的原因?
這時羅杰斯靈光一閃,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當周銘在布萊頓銀行大廈里喝茶的時候,在大廈外面一輛貼著玻璃紙的車里,沃頓正撥打著電話。
“布魯克先生,今天深藍航空公司的股票大幅上漲,這是怎么回事?是您停止了對深藍航空公司的股票拋售嗎?”沃頓問。
“是的,我不僅停止了對深藍航空公司的股票拋售,我甚至還買進了大量屬于深藍航空公司的股票。”電話那邊,老布魯克毫不避諱的回答。
這個答案讓沃頓感到無比震撼:“布魯克先生您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周銘給你布下的一個陷阱嗎?他會在得知你投資進來以后馬上撤資離開,最后把你陷在里面,他這是在騙你的錢呀!”
相比沃頓的急躁,老布魯克那邊卻不慌不忙:“他不會這么做的,我有信心。”
“我不明白布魯克先生你為何會做出這樣的判斷,我只想說我對您太失望了,難道你忘記了周銘那個中國人帶給你的屈辱,你忘記了他親手把你的兒子送進了監獄嗎?我看你根本就是一個見錢眼開的豺狼資本家,見利忘義!”沃頓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到最后都咆哮了起來。
“沃頓先生,我請你注意你的言辭,我不希望和一條瘋狗對話。”
老布魯克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沃頓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惱火的把手機狠狠摔在了副駕駛位上。
而在沃頓看不到的電話另一邊,老布魯克在掛斷了電話以后,則叫進來了自己的秘書小姐對她說:“馬上把查爾斯大道那邊幫沃頓租下的房子和電話全部停掉,我不希望再和他有任何關系,還有他的那輛車子,我寧愿把他沉到查爾斯河里去也不想他那個渾身臭氣的混蛋坐在里面!”
秘書拿出本子記錄下老布魯克的話然后點頭恭敬的退出了辦公室,這時一個人說了話。
“布魯克你還真是絕情,據我所知這個叫沃頓的人他可只有那棟房子了,如果你收走了,他只怕就只能睡在公園里和橋底下了。”
說話的人就坐在老布魯克的對面,是一位帶著黑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白人,他是一個經常出現在電視新聞上的人,他名叫安東尼,是麻州的副州長兼州參議院議長。
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職位,或許按照正常的理解,他應該是麻州政治的二把手,但由于美國的政治是實行州長對議會負責制,而參議院又是兩院當中最具影響力的議會;說的戲劇一點,如果州長和副州長鬧崩了,作為議長的副州長是有權對州長發起彈劾議案的,不過平時副州長議長還是作為州長的副手姿態出現。
這個情況乍看起來好像并沒有什么問題,但要知道副州長議長的任命是由州長提名的。
一把手要提名任命一個擁有彈劾自己權力的二把手,這在國內完全是不能想象的,但在美國卻是一個政治常態,不能不說非常有意思。
不過不管美國政治如何戲劇,但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那就是眼前這位副州長議長安東尼先生,在麻州是一位非常有影響力的大人物。
正是這個原因,讓老布魯克在面對他的時候,收起了自己的姿態,嘆氣對他說:“其實我也并不想這么做,但這也并不是我的錯。”
“沒錯,麻州法律也并沒有要求誰必須對誰的生活負責,除非你們是父子關系。”安東尼調侃著岔開了話題,“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十分好奇,就像剛才沃頓先生分析的那樣,周銘顯然是給你準備了一個陷阱,這是你我都看的到的,你為何還要執意進去投資呢?”
“因為他的這個陷阱是一個完全不成立的陷阱,在這個陷阱里有一個致命的漏洞,而這個漏洞足以把他自己送進監獄!”老布魯克說。
安東尼眼睛一轉,立即想到了什么問:“你說的是深藍航空公司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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