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先生,丹尼斯先生已經到了您的辦公室,他昨天就提前預約了,您真的確定要接受這位中國周先生的委托嗎?”
那邊前臺小姐提醒著艾倫,驚訝到了這邊的朱瑤,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周銘疑惑的看著她,朱瑤給周銘解釋說:“周老師,這位丹尼斯先生是這邊一位有名的地產大亨,這附近包括唐人街里面很多店鋪都是他的,沒想到他居然先預約了艾倫律師,我想我們肯定要換律師了。”
周銘想了一下說:“我倒覺得沒換的必要,我覺得這位艾倫律師還不錯,當然如果他能調配一下時間的話,先看看他怎么選擇吧。”
周銘的話說的沒任何問題,可在朱瑤聽來卻如同天方夜譚一般,因為連丹尼斯這樣的人都要提前預約艾倫,可見這位艾倫律師是怎樣一位有名望的律師,那么在丹尼斯已經提前預約了的情況下,他怎么會再轉頭來接受一個素不相識中國人的委托呢?
因此在朱瑤看來他們還是識相一點直接走人要好,可周銘卻還要等艾倫的選擇。
朱瑤這么想著,她下意識看了艾倫一眼,卻見艾倫也在看著這邊,他8好奇的問:“今天已經有人預約我了,你不打算離開嗎?”
“你已經答應我了不是嗎?”周銘攤開雙手很理所應當的回答,“當然我并不認為我會比那位丹尼斯先生更重要,但我至少得先等你做出選擇,艾倫律師你認為呢?”
艾倫上下打量了周銘幾眼,給周銘評價了一句‘有趣的中國人’,然后對前臺小姐說:“就按我說的這么安排吧,丹尼斯先生那邊我會去和他溝通的。”
隨后周銘他們跟著艾倫來到了他的辦公室,果然這里已經有人在等著了,門口兩個黑人保鏢戴墨鏡站在門口,艾倫先進去,不知道和里面說了什么,但不過一會就有一位小個子白人走了出來,他出門停住腳步,上下打量了周銘幾眼然后才離開。
周銘他們這才能步入艾倫的辦公室,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辦公室,一個辦公桌還有兩排書架,和一個接待貴客時候用的沙發。背后就是一扇落地窗,能直接看到布萊頓市中心最繁華的街道,這些布置陳列更像是某集團總裁的辦公室,不過這也更直接說明了艾倫的名望。
“都進來坐吧,”艾倫招手讓周銘他們進來,“喝咖啡還是果汁?”
“都不用了,我們還是先談談案子吧,這個事情比較緊急。”周銘說。
艾倫點點頭也坐下來說:“按照習慣我現在應該告訴你我的委托費用是六百美元一小時,當然我會在盡可能短的時間里為你提供最詳盡和專業的法律服務,不過中國人,你讓我十分好奇,所以我想先聽一聽你的案子,然后我再考慮我該怎樣收費。”
“你這是準備宰客了嗎?虧你還是這里的金牌律師,你簡直就是最丑惡的吸血鬼!”朱瑤怒罵道。
艾倫一點也不生氣,他只是很平靜的向朱瑤解釋:“宰客?這位女士我想你肯定是誤會我了,作為一名專業的律師,我并不會做這樣無恥的事情,因為一旦你們投訴了我,我很有可能因此而失去信譽,這對我來說可是最可怕的事情,所以我的費用,一定會是讓你們滿意的。”
艾倫就看向周銘等著周銘的答案,周銘點頭說:“我相信艾倫律師不會做這種自砸招牌的事情。”
隨后周銘就把黃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艾倫聽了,艾倫聽完只想了一小會就說:“這個案子聽起來并不復雜,是典型的誣陷誹謗案,要把黃毅保釋出來沒有任何問題,只需要繳納一定的保釋金就好了,但關鍵是日后檢察署會對黃毅提起公訴,這里會有些棘手。因為首先劉易斯身上的確有傷,此外當事人在那么多警察面前也罵了黑鬼,你們可能不知道,種族歧視這個東西在法庭上是最難辦的。”
周銘沒有對此發表什么看法,而是先問艾倫:“那你覺得有什么好辦法嗎?”
“我可以尋找證據證明劉易斯身上的傷是和黃毅無關的,但至于種族歧視這邊就很不好辦了,不過我們可以利用文化差異來解釋,或者我們還可以反告他說他們對中國留學生協會的暴力威脅行為。”
艾倫說:“這就是我的想法,雖然還有很多具體細節還很值得商榷,但大體的安排就是這樣了,根據這個案子,我的收費標準是四百美元一小時,開庭和其他費用另算,你看怎么樣?”
“很合理的收費。”周銘點頭說,不過隨后又問,“只是艾倫律師,有一點我不明白,按照你的方法,最后黃毅還是會坐牢對嗎?”
“是的先生,因為他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就是在警察面前罵黑鬼,上帝,除非我們有辦法能推翻這些警察的供詞,否則他種族歧視的罪名肯定要坐實了。雖然我有把握證明劉易斯身上的傷并不是黃毅先生制造的,卻并不可能完全說服陪審團,不過我會盡可能的幫他脫罪。”艾倫說。
周銘搖頭說:“那么很抱歉艾倫先生,我需要的是讓我的朋友免除牢獄之災,而不只是把他保釋出來,等著下一次被關進去。”
“免除牢獄之災?如果黃毅沒有在警察面前罵黑鬼,我有很大把握,但他罵了有些事情就不可避免,不過我可以盡可能為他減刑。”艾倫說。
“如果只是減刑,我想我根本沒有必要委托艾倫律師你出面,我需要就是讓他不坐牢。”周銘說。
艾倫皺起了眉頭,他又強調了一遍說:“周銘先生,我想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黃毅先生非常不利,要想不坐牢根本不可能,除非你能把這些證據都銷毀,或者你能找到總統先生的特赦令,否則就是世界上任何一位律師來了都無能為力,請你相信我的專業!”
周銘點頭說:“好的我明白了,艾倫律師就麻煩你去幫我把黃毅給保釋出來吧,只要黃毅出來了,我們就可以結算報酬了。”
艾倫聽后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問周銘:“你還是希望要為黃毅先生完全脫罪對嗎?”
“當然,這是我的打算,因為他是無罪的,既然艾倫先生你沒有辦法,我就只好自己想辦法了。”周銘說。
“那么我拒絕接受委托,因為你這是對我專業的侮辱!”艾倫憤憤的站起來說。
“艾倫先生請你不要激動,”周銘說,“我并沒有任何懷疑你能力和專業的意思,只是你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只要得到總統先生的特赦令,就可以讓我朋友脫罪了嗎?那么我想著應該就不需要再委托艾倫先生你了吧?”
這個答案讓艾倫當時就懵了,他愣愣的看著周銘,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周銘先生,我認為現在這個笑話并不合時宜。”
“我可沒有在講笑話,我是很認真的。”周銘說。
如果說第一次聽周銘的答案還只是讓艾倫驚訝的話,那么現在再聽到周銘這么說,頓時就讓他有種自己和周銘不是同一個世界的錯覺。
艾倫愣愣的看著周銘,他非常確信自己說的就是總統的特赦令,而不是去樓下超市買瓶可樂,他完全不理解周銘為什么會那么輕松,盡管在美國國內,總統的特赦令并不是什么奇聞,近年來也有不少總統簽署了特赦令,可那都是出于政治需要,現在要總統簽署特赦令來赦免一個毫無關聯的黃毅,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請恕我直言周銘先生,您是屬于哪個政治團體嗎?”艾倫問。
艾倫會這么問也是正常的,畢竟總統再如何親民他都是國家元首,而如果不是一些重要的政治團體,恐怕就連消息都沒辦法傳遞到總統那里去吧,更不要說請求總統簽署特赦令了。
“我并不屬于任何政治團體,我只是有把握能拿到總統的特赦令,僅此而已。”周銘說,“好了艾倫律師,我認為我們之間的對話并不應該在這上面,我認為您接下來的工作是幫我朋友保釋出來。”
不過艾倫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怒視著周銘反問:“周銘先生你這是在耍我嗎?”
“并不是,我只是想選擇艾倫律師你最方便的事…”
周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艾倫打斷了:“很抱歉周銘先生,我并不相信你能拿到總統先生的特赦令,如果你能拿到,我會選擇不收取您任何委托費用,而且事務所的費用包括未來可能的保釋金我也會一并幫你出了!”
周銘看著艾倫最后說:“好吧,如果艾倫律師你堅持的話。”
周銘說著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過了好一會那邊接通了,周銘直接說:“卡列琳娜嗎?我是周銘,現在你在麥塔先生那邊嗎?我這里有個事情需要你來幫忙安排一下,我需要聯系尼古拉維奇先生,有個事情需要借助他或者說是北俄國家的影響力。”
卡列琳娜那邊幾乎沒有考慮的回答:“沒問題,我馬上幫你聯系。”
隨后周銘就掛斷了電話,然后對艾倫說:“這樣就好了,只要我朋友幫我聯系到了尼古拉維奇先生,我相信借助北俄的外交壓力,幫我要一張特赦令應該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