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就站在華少的面前,華少變了的臉色自然也逃不出周銘的眼睛,周銘對他說:“華少,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在你的盤算里,今天不管你在我這里鬧事,在你走之前都應該不可能會有公安來的吧?”
華少陰沉著一張臉看著周銘,他沒有說一句話,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知道華少你不是一般人,上一次你能指使得動綜合治安辦來封我的店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一次你既然要來找我的茬,肯定會做好更充足的準備,你為了不把事情鬧大,最先要做的肯定就是穩住公安系統這一塊,畢竟你是經歷過嚴打風暴的,你很清楚一旦公安局來了,你也不好收場。”
隨著周銘的話語,華少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因為周銘的每一句話都講到了重點上,他的確在來之前找市委政法小組那邊打了招呼的,就是為了自己來這里鬧事的時候,不會受到任何干涉。
當然,華少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些事情能完全瞞住杜鵬和周銘,不過他自認為自己這邊的關系就是比你那邊硬,給你們知道了又能怎樣?
杜鵬的家里最近是升得挺快,但他們家族的根基主要是在北方,在南方原本就沒什么能力,相反自己這邊就是在南方這一塊最熟悉;至于周銘,一個什么身份都沒有的破商人,就更不用擔心了。
但現在卻沒想到,在這里都打好招呼的情況下,還是出了問題。
想到這里,華少問周銘:“你是怎么叫來的公安?”
周銘微微一笑:“其實說起來很簡單,我承認華少你的確是在市委的政法系統里打好了招呼,我也承認華少你家里在南江這邊的關系很硬,讓我和杜鵬都不能不繞著你走。也是由于你家里的關系硬,讓你變得非常自負,自負到忘了打聽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華少連忙問。
“今天晚上我們南江的市長陳云飛也要過來。”周銘一字一句的回答。
“陳市長要過來?這怎么可能?”華少驚訝道。
華少也不能不驚訝,他不是不知道陳云飛和杜鵬家族的關系,但他卻更清楚官場規則,知道陳云飛不論和杜鵬家里的關系有多好,那也是上一輩的事情,作為長輩,陳云飛會在南江照顧杜鵬,但卻絕對不會放下自己的身段去給一個年輕人造勢,這在邏輯上根本就說不通啊!
但是現在,就在杜鵬的夜總會開業的第一天,陳市長就要來這里幫他造勢,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
“這的確不可能,不過那也只是華少你的眼界過窄,很多東西看不到罷了。”周銘對華少說。
華少正準備反駁什么,就聽門口那邊傳來一陣驚呼:“陳市長,沒想到陳市長也來了!”
隨后不一會門口的人群就被公安撥開,隨后陳云飛和公安局長趙安民走了進來,見到陳云飛進來,華少再沒有什么話說了,他轉頭給周銘丟下一句‘算你狠’,然后就帶著人離開了。
華少走到陳云飛面前,陳云飛顯然也認識這位在嶺南后.臺很硬的燕京大少爺,微笑著問:“春華同志,你就要走了嗎?”
華少本名姜春華,只是由于他家世顯赫,一般才沒有人能喊他的全名,他轉頭對陳云飛點點頭說 說:“沒想到陳市長真是好興致,連這種亂七八糟的場所開業,陳市長你都要來湊個熱鬧。”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但陳云飛卻并沒有生氣,反而說道:“春華同志你這么說就有失偏頗了,這南江夜總會的開業標志著我們南江市人們群眾的娛樂生活更豐富多彩了,是翻開改革開放新篇章的,這個重要的時刻,我這個市長當然是要來見證的。”
“那就辛苦陳市長了,陳市長您不愧是我們南江的好市長。”
華少最后說了這么一句,然后離開了夜總會,這時陳云飛來到周銘面前,周銘對陳云飛道了聲謝,陳云飛則擺手說:“周顧問是我選的發展顧問,這夜總會的開業在南江的發展史上也絕對是能留下歷史意義的,這么有意義的時候,就算你不請我也要來見證的。”
周銘和杜鵬都沒有多說什么,畢竟這是在一樓的酒吧里,陳云飛作為市長,總不好一直待在這里,于是周銘和杜鵬就將陳云飛給請去二樓的包廂了。
一樓的所有人就這么默默的注視著陳云飛的離開,直到陳云飛整個人都消失在了視線里以后,這些人才如夢初醒,你一言我一語的評論起來:“剛才那就是咱們南江的陳云飛市長呀!我見過的,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見到他…我可是聽說咱們的陳市長還是嶺南副省長兼任的,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呀…剛才那個搗亂的人,我知道他是前不久出事的金碧輝煌歌舞廳的老板,聽說來頭很大,之前多囂張,但一聽到陳市長來了,立馬就要跑了!”
不過也有人有另一種想法:“可就是這么厲害的陳市長,他剛才對這夜總會老板的時候,也是客客氣氣的,這夜總會的老板豈不更不簡單了嗎?”
這個話讓眾人頓時恍然大悟,他們這才想到剛才周銘和陳云飛的對話,頓時讓他們茅塞頓開,他們這才紛紛猜測周銘究竟是什么來路了…
不過這些周銘都不可能知道了,因為這個時候周銘和杜鵬已經送陳云飛到樓上ktv的包廂了,來到包廂坐下,孔曉琳招呼服務員把果盤和茶水送上,陳云飛環視了一圈,看著面前的電視和影碟機問周銘:“周顧問,這里就是你說的那個什么ktv嗎?”
周銘點頭說是:“這個就是ktv,在寶島閩臺那邊非常流行的一項休閑娛樂活動,不過那邊把這個叫卡拉ok,這個名字是由兩種外文直譯過來的,其實就是把歌曲當中的原聲給消除,讓人自己跟著伴奏唱歌,實現每個人都能當歌星唱歌的夢想。”
聽著周銘的解釋,陳云飛說:“很簡單但是卻很有趣的一種休閑活動,畢竟人人都有夢想嘛!”
“就是這樣,那陳市長我先找人唱給你聽,給你做個示范吧。”
周銘說著給孔曉琳使了個眼色,孔曉琳很知趣的拿對講機喊進來一個服務員,這個服務員原來是她們家鄉歌舞團的,唱歌很好聽,人長得也很漂亮,周銘為了今天就選她出來給陳云飛做示范了。
等那邊在選碟子的時候,這邊周銘又對陳云飛說:“陳市長,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如果不是陳市長你及時趕到,恐怕我這里就要出大亂子了。”
對此,陳云飛則笑笑說:“你這個小同志就心眼很多,你這話顯然有點言過其實了,要我看來,今天不管我來不來,你都吃不了虧。”
周銘兩手一攤說:“陳市長你這對我可太有信心了,但我自己可沒 這個自信,畢竟華少那邊是要和我玩硬的,我關系和準備都不如他,你剛才可能不知道,他都準備了好幾百人等著我,如果真要鬧起來,我這店子恐怕才開張馬上就要關門咯!”
陳云飛看了周銘一眼:“你這是想說什么?是想告訴我那邊在搞黑社會性質的組織,要我打擊他們,還是想讓我在你這里設個派出所?”
周銘嘿嘿笑著說:“都可以,陳市長你剛才不也說了嘛,我這夜總會是有劃時代意義的,當然要特別優待一點了。”
“滑頭!”陳云飛罵了周銘這么一句,不過隨后還是答應了周銘的請求,說回去會考慮在這里設個派出所的。
說完這個,陳云飛又對周銘說:“現在你這邊的夜總會開張了,那證券市場的建設那邊你也得抓緊點,我聽說你之前給張恒那邊提了意見,說要在建設證券市場的同時,再搞一個和證券市場沒有交集的監督機構?”
周銘點頭說:“是的,之前港股股災就已經暴露出了沒有監督機構完全不行的弊端,那么港城那邊既然已經出了問題,我們這邊自然要吸取他們的教訓,不能走他們的老路了。”
“的確是這樣,市場沒有監督是很可怕的,”陳云飛說,“那么既然你不愿意參與證券市場的建設,那這個監督證券市場你總可以參與了吧?”
“雖然我只是想安靜的當一個資本家,低調的賺錢,但是陳市長你既然開了金口,我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周銘說。
陳云飛沒好氣的點了點周銘說:“你這家伙,別人都是恨不能削尖了腦袋想要當官,可你倒好,還得我把官位準備好了送到你的面前給你才行,就這你還要東考慮西推脫的,真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周銘嘿嘿笑道:“那要不然怎么能顯得陳市長您求賢若渴呢?”
陳云飛沒理周銘接著說:“對了,過些日子國外可能有個經濟專家要過來,你給接待一下。”
“好的沒問題。”周銘回答說。
這個時候那個服務員已經選好碟子開始唱了,她選的是一首很抒情的歌,陳云飛一邊聽她唱著一邊對周銘說:“你這個腦子也不知道怎么長的,怎么就能想到這么個辦法,我覺得以后如果要談什么事的話,倒也可以在你這里開個包廂,大家一邊唱歌一邊談事情了。”
周銘給陳云飛豎起了大拇指說:“陳市長真是高瞻遠矚!”
“馬屁精!”陳云飛說。
周銘這里就在心里大喊冤枉了,因為他這還真不是在拍他的馬屁,當后世卡拉ok沒落ktv崛起以后,是有很多人選擇在這里談事情或者其他休閑放松的,陳云飛今天只是第一次來這里就能看到這點,說他高瞻遠矚有遠見也并不是在拍馬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