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因后果
“你出來吧，咱們好好談談。”
鐘靈“溫柔”的對水池子里的牧長生道。
自從牧長生再次蘇醒，并且驚喜的發現自己當然身體又完好如初了之后，就再也不肯將從水中露出來了。
而且還是全身都沉在天池池水中，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和鼻子，看向東皇鐘鐘靈的目光中也帶上了深深的戒備與警惕。
是的，他這回是真害怕了，隨便說句話都能要命，這個刺激他實在受不起。
他剛重生，在這個世界還沒有活夠呢，要是這回更倒霉一些，連靈魂也死了，那不是連個重生的機會都沒了呢？
聽到鐘靈的話，他趕緊使勁搖了搖頭，將嘴露出水面，急忙道：“不用了，我感覺這樣挺好，咱們倆還是這么說話的好。”
說完之后牧長生趕緊又把嘴巴沉入了水里，他經過剛才瀕死的危機，終于發現這天池之水擁有神奇的力量，似乎不管多重的傷，泡一泡都能治好。
而且他發現自己似乎真的脫胎換骨，因為他清楚的感覺到他現在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無窮的力量，仿佛一拳都能把眼前這口鐘給撂翻砸扁。
不過牧長生可不會真的以為自己一拳就能把東皇鐘這樣的法寶砸扁，他知道這只是一種身體經過蛻變而產生的錯覺而已。
要是他真朝東皇鐘奮不顧身沖上去，那估計這一拳下去以后，人家東皇鐘一點兒屁事沒事，他自己那只手臂絕對會骨折，而且還是粉碎性的那種。
看到牧長生對自己那副畏首畏尾，膽小如鼠的樣子，鐘靈只能搖頭苦笑。
看來自己這兩回出手確實重了點，都把這小子給整出心理陰影來了。
“你就沒有什么問我的嗎？”
看著牧長生只把半個腦袋露出水面，雙眼卻緊盯著自己，其它部位在水中一動不動，活脫脫像一只處于捕食狀態的鱷魚時，鐘靈實在很無語，忍不住先開了口。
牧長生想了想，又把嘴露出水面問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我眼前？”
問完又把嘴沉了下去。
鐘靈嘆了口氣，道：“他消失了，所以我一直在找他！”
牧長生聽完心中也是一陣五味雜陳，這東皇和混沌鐘的感情真好，東皇消失，混沌鐘能依舊不離不棄的尋找了他幾萬年。
但是牧長生知道，這東皇應該不是消失，而是隕落了，至于是怎么隕落的，他就不清楚了。
不過有了剛才那么危險的前車之鑒，他自然不肯再對鐘靈說什么東皇隕落的話了，萬一受到刺激再發狂怎么辦？
“然后呢？”牧長生問道。
鐘靈又嘆了一口氣，于是一五一十的把之前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牧長生。
原來混沌鐘在這個游蕩了幾萬年，卻怎么找也找不到東皇，于是它孤注一擲，產生了一個膽大驚人又瘋狂的想法。
那就是嘗試著穿越時空，看看能不能回到過去找一趟東皇。
混沌鐘非常強大，掌控空間之力，鐘內蘊藏著毀天滅地與再造諸天的強大力量。
可盡管如此，但穿越時空這么瘋狂事也不只是說說而已，且這只是它的一個想法，從沒有人敢試著去做。
時空之門的位置又在三界之中飄忽不定，誰也不知道在哪里，難以尋找，于是它不得不借助另一件法寶昆侖鏡的力量找到時空之門。
時空之門是由一個隱藏在虛空中，非常難以尋找的時空節點打開的，而要想找到時空節點，需得時間空間之力配合方才有機會找到。
昆侖鏡亦是一件大名鼎鼎的神器，掌控著時間之力，有了昆侖鏡相助后，兩件強大法寶的時間與空間之力結合。
它們很快就找到了一處時空節點，打開了時空之門。
可是它進入時空之門后，自己也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于是在時空亂流中想回到過去，可是接下來它卻稀里糊涂的就跑到了地球上。
再加上昆侖鏡沒有一同跟來，所以來到地球上后東皇鐘也傻了眼。
因為它發現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那就是它——回不去了！
對，回不去了。
沒有昆侖鏡的時間之力幫忙，單靠它的空間之力根本無法找到藏在虛空中，可以打開時空之門的時空節點的。
可就在它崩潰，絕望，后悔不迭，以為自己再也回不去的時候，它的空間之力讓它找到了一個巨大的驚喜。
或者說找到了一個給了它驚喜的人，因為循著它的空間之力，它發現找到的那個人身體中竟然有一個可以開啟時空之門的時空節點。
沒錯。
那個倒霉的家伙，就是地球的牧長生了，至于鐘靈所說的那個什么時空節點，就是他身體炸成灰后飛出來的那個發光的白色光點。
之后鐘靈順利打開時空之門，就要高高興興的回到這世界，可是他忽然發現一旁失去肉身，被時空之門出現的沖擊波震暈過去的靈魂很可憐。
也不知它當時怎么想的，走的時候就順便帶上了來了自己的世界，并為了補償他，還找了一個即將成仙的身體讓他的靈魂棲身。
再后來，經過了一來一回時空穿越的消耗，饒是東皇鐘這樣的逆天神物也有些承受不起，不得已在牧長生的身體中陷入了沉睡。
可是剛才牧長生在天池之中沐浴時，鐘靈也吸收了天池之水中的能量，于是再度復蘇，出現在了牧長生眼前。
經東皇鐘鐘靈這么一解釋，牧長生終于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過盡管他已經做了心里準備，但仍不免一陣目瞪口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這還讓他說什么，長那么大誰知道自己身體中居然有時空節點那個鬼東西，從小到大去體檢，進醫院照X光，最后也沒檢出來照出來啊！
片刻后，牧長生又道：“那么…那個牧長生的靈魂呢？”
自己占了這個身體，總得占的安心一些，要是不問個清楚，日后又被占回去…
“靈魂？”
鐘靈詫異道：“你說的是魂魄吧，他自己把自己折騰死了，最后一絲魂魄被我收了。”
“自己…折騰死了？”牧長生一愣。
“嗯，這小子不知道他有九世功德在身，日后得道成仙是注定的，只需慢慢等待就好。”
鐘靈淡淡道：“可他自己非跑去求仙訪道，想得長生不老，結果他的運氣挺不好，得道的高人沒碰見，倒碰見了幾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
“這運氣…”
牧長生有些無語，這運氣簡直了，跟莫名其妙就被鐘砸死的他絕對有一拼。
“后來呢？”
“后來他花重金，瞞著管家，偷偷從幾個騙子手里弄了些所謂的長生不死藥。”
鐘靈嘿嘿笑道：“當天晚上，他一個人在房間里服用長生不死藥后就中毒，凡間藥石難救了，所以我給你占了他的身體。”
牧長生：“…”
他在課本上學過，古代煉丹士煉的仙丹都是用硫和汞煉成的。
汞可是有毒的，不過有經驗的道士煉出的丹藥中汞含量極少，故少量服食還不致死。
如果說是幾個騙子的話，那哪里會煉丹，估計是把汞放過量，讓自己之前的這位仁兄水銀中毒了吧？
“那他魂魄…”他又試探道。
鐘靈道：“幸好被我留住了，要是被他回到陰曹地府，那這么好的一個身體你就占不成了，等以后我找機會修改他的生死簿就可以了。”
“呃，我可是偷渡到這個世界的，不會被人發現吧？”牧長生小心翼翼道。
“你是我帶來的，我能屏蔽天機，這世上孤魂野鬼那么多，被妖魔鬼怪，邪門歪道抓去練功使得魂飛魄散的不在少數，我小小偷個天換個日，誰能發現你？”
鐘靈哼道：“但是原本你的魂魄好像是與這個肉身是有點兒不搭，不過現在這池水已經讓你的魂魄與這個肉身靈肉合一。
現在嘛，最后一點兒問題都沒了，自信些，現在你…就是九世善人牧長生了。”
“那我就放心了。”
牧長生聽完放下了懸在心里的石頭，而后偷偷瞄了東皇鐘一眼，卻是他心念一動，再度打起了東皇鐘的主意。
這可是能偷天換日的好寶貝啊！
于是他厚著臉皮，嘿嘿笑道：“鐘靈，你說你找到我身上，是不是說明…我就是東皇，或者他的轉世也行。”
“滾！”
鐘靈斜睨他一眼，哼道：“不要臉，東皇乃蓋世無雙的無上皇者，神威震三界，你這小子連他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
牧長生的笑臉一僵。
好吧，冒充東皇，收服東皇鐘的方案一——以失敗告終了。
不過好在自己還有方案二。
“鐘靈啊，那你以后還有什么打算沒有？”
牧長生問。
“打算？”
鐘靈一怔，接著悵然的抬頭望著天。
“你還要找東皇？”
牧長生驚道。
鐘靈默然點了點頭。
見此牧長生心里淚流滿面。
好吧，看到鐘靈這么有毅力，牧長生想靠三寸不爛之舌勸他放棄尋找東皇的第二種方案看來也是行不通了。
混沌鐘能花幾萬年的時間去尋找東皇，又豈會被自己幾句話給說放棄呢？
不得不說一句，他也有些被這東皇鐘這種執著和堅持的毅力給感動。
但他心情又很沉重，因為他很清楚東皇十有八九是死了，隕落于遠古之末。
因此就算它再找十萬年，最終也是水中撈月竹籃打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罷了。
他心里有些不忍，于是他提議道：“要不，我幫你找怎么樣？”
能得東皇鐘如此追隨，牧長生相信那傳說中的東皇也一定是個英雄人物。
他隕落在遠古時代，距現在已有數萬年之久，但世上至少還有一口鐘記著他，念著他，這對于一個英雄來說算是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