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半的時候,大多數同事都已經陸續下班離開公司。
顏池醋還留在工位上,跟之前離開的徐年年告別后,就一直等在這里。
不過她也不是沒事情做,最近龔奧的研發組剛完成了一套卡牌系統的構建,雖說目前的模彷痕跡還比較明顯,但好歹是能夠運行起來了。
顏池醋這會兒沒別的事情可做,干脆就盯了一下卡牌系統的測試工作。
至于有關這款新的卡牌游戲策劃方案,龔奧那邊已經從徐行手中拿到了,研發組的成員都已經看過好幾遍。
只不過,這款暫且名為《神話降世》的卡牌手游,制作難度跟此前天樞游戲的那些游戲都不是一個檔次,加上臨近過年,龔奧也就沒有急不可耐的上馬推進研發。
徐行也沒讓龔奧著急。
他現在很清楚,隨著手游的持續發展,尤其是手機的性能和4g網絡的普及,未來的手游會越來越朝著大型手游的方向發展。
徐行雖然知道不少大火手游的玩法和具體細節,但是設計到更深層次的東西,可就沒那么容易被他復制了。
之前的水果刺客、秘境逃亡,主要是勝在獨特新穎的玩法上面,對游戲制作者的要求不高。
如果是很成熟的游戲團隊,一旦獲得了這種新穎的玩法點子,可能只需要幾個星期的時間就能迅速制作出來。
但是到了徐行想要模彷的《刀塔傳奇》這款游戲這里,雖然大多數人都知道,這款游戲的精妙之處,就在于卡牌人物的操作,技能釋放,技能打斷等機制。
往常的卡牌游戲,大多都是單純的依靠牌面數值去對拼,最后淪為單純的比大小游戲。
尤其是市面上爛大街的卡牌玩法,基本就是套個三國之類的ip外殼,實際玩法就是卡牌對轟,誰的卡牌厲害就誰贏,想要贏就得花錢氪金買更厲害的卡牌。
但是《刀塔傳奇》在加入了卡牌戰斗過程中的操作,比如對于敵方技能的打斷,配合上方卡牌人物的橫版打斗動畫,就需要玩家時刻注意釋放技能的時機。
而不是像一般的卡牌游戲那樣,輪到我的回合才能點擊卡牌釋放技能,敵方回合就只能干看著等待。
但是。
這里面有個很關鍵的問題。
徐行很清楚這種玩法的優勢在哪里,但是對于具體的卡牌人物數值,技能效果,以及關卡設置等,全都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他記性再好也不可能連這種東西都記得。
所以到了現在這一步,游戲這塊就注定了不是徐行一言堂就能搞定的。
因此,在玩法和創意上,徐行可以給出很詳細的策劃方案,交給龔奧以作參考。
但是在具體的游戲研發上,專業的事情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執行。
龔奧在這方面算是老手了,尤其之前在某度一直都是主策劃,還兼任數值策劃,能力過硬。
只不過某度那邊對游戲的要求很死板,導致龔奧沒有太多的發揮空間,一切目標都是朝著騙氪逼氪的目的去的。
而到了天樞游戲之后,雖然龔奧依舊得按照徐行的意思來制作游戲,但是徐行的做法明顯要讓他舒服許多。
給予了相當大的自由度。
“走吧。”
就在顏池醋思考著新游戲的事情時,徐行已經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拍拍她的肩膀。
“哦哦,馬上馬上。”
顏池醋保存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數據,關上電腦后,便立馬跟上徐行的腳步,喜滋滋的走在他身邊。
只不過還在公司里,她沒敢直接抱住徐行的胳膊,一直等到兩人走進電梯里面,沒別人看到的時候,她才迫不及待的靠到徐行身邊。
“昨天一個人睡在那邊,還習慣嗎?”徐行順勢摟住了她的細腰,雖然隔著一層厚厚的羽絨服,但還是能夠感覺到顏池醋嬌小纖瘦的身子。
顏池醋的小腦袋靠在徐行的手臂上,輕輕搖了搖頭:“有一點點不習慣,感覺家里空蕩蕩的。”
以往都是三個人一起住在那邊,一百多平的屋子,三個人倒也算熱鬧。
但是當徐行和徐年年都回家去之后,只留下顏池醋一個人住在那邊,整個屋子就少了許多生氣。
走在客廳里看著空蕩的屋子,顏池醋就會莫名感覺到孤獨,心里跟缺了一塊似的。
還不如早早的來公司這邊,人多熱鬧,還能見到徐行。
也就徐行臥室里熟悉的氣息,能帶給顏池醋一點點慰藉了。
“你要是覺得一個人太無聊,干脆到姚圓圓那邊住好了。”下到一樓,走出電梯,徐行笑著調侃道,“當然,直接住到我家里來也是可以的。”
“不用啦。”顏池醋小臉一紅,隨后認真說道,“住還是要住的,不然房子空著多浪費,一個月算上水電費,四五千的房租呢。”
“傻乎乎的。”徐行摸了摸她的腦袋,隨后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朝她問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啊?”顏池醋愣了一下,沒看懂徐行的意思,下意識搖搖頭,“什么意思?”
“就剛才你男朋友打響指的這個功夫,他的公司就已經賺到這個月的房租了。”
“唔…”顏池醋眨眨眼,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也不能浪費嘛…”
說實在的,跟徐行在一起也有四個多月了,她還是感覺跟做夢一樣。
尤其對于徐行個人的財富,并沒有一個很直觀的體會。
雖然經常看網上的人說,群星公司的估值,微訊的估值,天樞游戲的現金流啥的,但那些畢竟都只是一個數字。
而徐行則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每天的起居生活和工作,顏池醋都看在眼里。
早餐吃的是小區門口的小籠包,中飯晚飯吃的是公司里統一安排的盒飯,穿的衣服都是她和年年姐買的,最貴也不過幾百塊一件。
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大概是徐年年給他買的一雙兩千多的球鞋。
連所謂的標志著成功男士的昂貴手表都沒見他帶一塊。
消費水平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的水準,這幾個月花的最大的一筆錢,大概就是買了現在這輛車,前后花了三十萬左右。
這種事情如果說出去,估計很多人都難以想象。
尤其再結合徐行這個年紀,能夠在巨大財富面前保持定力,實在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品質。
而在徐行的影響下,顏池醋也完全沒有轉變自己的消費習慣。
雖然現在買東西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斤斤計較了,但是一些能省錢的地方,依然還是會比較執著。
以至于平時徐行想給她買點新衣服,都會被她以“自己有衣服可以穿了,不用再花錢買”為由給婉拒了。
當然,如果徐行偷偷買了衣服再送給她,顏池醋還是會很驚喜和開心的。
而且必定會自己也偷偷花錢,給徐行買新衣服。
有一說一,大概也只有在給徐行花錢這件事情上,顏池醋是最不會省錢的。
坐上車,徐行坐到副駕駛上,顏池醋則十分熟練地坐上駕駛位,系上安全帶后,就開車帶著徐行朝閔大旁邊的燒烤店駛去。
觀秀燒烤店,位于閔大對面小吃街的一條小巷子里。
這里的人流量不大,加上小吃街上就有不少的燒烤店鋪,所以觀秀燒烤店的生意一直都比較一般,完全靠著肉質新鮮、價格優廉的品質吸引客戶,在學生之間的口碑很不錯。
觀秀燒烤店里一共三個人,店主王觀秀的丈夫早年去世,燒烤店被她繼承下來,獨自撫養兩個女兒。
如今小女兒已經十歲,正在讀小學,大女兒今年二十歲,初中畢業后就沒再上學,幫著王觀秀一起經營燒烤店。
有了大女兒李婉婷的幫忙后,燒烤店的生意總算慢慢好起來。
“秀姨!今天烤魚還有沒有?!”
快晚上九點鐘的時候,燒烤店里的王觀秀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操作著碳烤架上的烤串,她抬頭看到門外走進來的呂鵬友,頓時笑著點頭:“有的有的,今天是幾位啊?”
“四位,就我們寢室幾個來聚聚。”呂鵬友很熟門熟路的從冰箱里拿了一箱啤酒,“今天吃完,咱們就要回家過年去了。”
“誒你別自己拿啊。”王觀秀見他直接拿了一整箱啤酒,連忙朝旁邊打下手的李婉婷說道,“去幫幫人家,哪有讓客人自己動手的。”
“來了來了。”穿著一件白色高領毛衣,套了一件圍裙的李婉婷連忙在圍裙上擦擦手,上前想要幫呂鵬友。
但呂鵬友已經很自來熟的搖搖頭,徑直走出店門,朝外面露天的座位走去:“沒事,你們忙著吧。”
說著,他又朝簡嘉樹和張農說道:“你倆先點菜,烤串啥的整上,問問老徐啥時候到。”
“問了,還在路上。”
簡嘉樹一邊回應一邊開始挑選烤串。
而張農卻不是很著急,反而走到碳烤架這邊瞅了幾眼,抱著考察的心情朝王觀秀問道:“秀姨,今天生意不錯?”
“是不錯。”王觀秀笑意盎然的點頭,“還不是多虧你們。”
實際上,現在店里除了呂鵬友他們剛到的這一桌,就還只有另外一桌客人在。
但是李婉婷旁邊的待烤桌上,以及擺了四五份燒烤盤子,這么多的量,明顯不是另一桌上那兩位客人點的餐食。
再結合另一邊桌子上擺著的外賣盒,就不難知道,這些燒烤都是誰點的了。
在以前的時候,觀秀燒烤店的生意主要就來自于周邊幾所大學的學生和老師。
而且由于大學周邊的燒烤店競爭激烈,觀秀燒烤店的生意并不算特別好,只能說是能保證她們一家三口的生活過的下去。
尤其王觀秀一個人,每天白天要準備食材,晚上要負責燒烤、遞餐和收銀,忙得心力交瘁。
要不是后來李婉婷放棄了學業,回家幫忙一起撐起這個燒烤攤子,一家人的生活恐怕會更加困難。
而且大學周邊的人流量還有一個問題。
一是有周期性,一到寒暑假的時候,人流量就會驟減,但是房租確實實打實的要花出去的成本。
二是口碑積攢更難做,因為大學生大多數四年之后就離開了這塊地方,老顧客做不長久,一直來光顧她們店的,反倒是一些一直在大學工作的老師們。
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吃了么外賣出現了。
觀秀燒烤店就是當初最早一批加入吃了么平臺的商家,也十分順利的吃到了第一波的外賣紅利。
當初最早的時候,小吃街上的其他幾家燒烤店還不太愿意入駐,吃了么平臺上只有觀秀燒烤店一家做燒烤。
以至于在吃了么上線的第一個月,觀秀燒烤店的外賣訂單,就迅速超過了她們門店的銷售量。
最初一個星期的時候,幾乎晚上九點十點,白天準備了一天的食材就消耗干凈。
那段時間,李婉婷和王觀秀的手都是抖的。
一方面是白天一直拼命的串烤串,手臂酸痛的厲害,另一方面就是看著賬上的收入嘩嘩的漲,滿心的喜悅和不可置信。
光是十月份一個月的銷售額,就抵得上之前三四個月的量。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其他燒烤店察覺事情不對勁,也紛紛加入吃了么平臺后,才稍微有些緩解。
只不過,觀秀燒烤店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燒烤店,成功的培養了一部分鐘愛燒烤顧客的消費習慣。
哪怕后續有新的燒烤店入駐,她們依然能夠賺到遠比以往多的收入。
“互幫互助而已。”張農笑了笑,“當初周圍不少商鋪,還是秀姨你幫我們說服的。”
“那也是你們有本事。”秀姨搖頭失笑,“快去挑吃的吧,一會兒給你們烤魚加急,不耽誤你們時間。”
“有需要就叫我。”旁邊的李婉婷也笑著插話,“不然怠慢了你們,我媽又要埋汰我。”
被李婉婷接了話茬,張農反倒是難得的避開了目光,下意識后退了半步:“嗯,那我去挑烤串。”
呂鵬友:徐哥,人呢?烤串都要挑好了,你要吃啥?我們先給你整上?
徐行:來了,馬上就到。
路邊,車里。
徐行坐在副駕駛上,懷里抱著溫存了許久的顏池醋,拍拍她的屁股笑道:“差不多了吧?你要不要吃燒烤?”
“不用啦,你去就好了。”顏池醋搖搖頭,在他臉上啄了一口,就乖乖的爬回駕駛位上,“我去找圓圓姐玩,一會兒你吃完了再打電話給我好了,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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