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傍晚，顧秋嵐美美的吃了一半野兔肉和兩個大餅后，端著凳子坐在院子里，望著遠處紅霞，望著勞作一天歸家的農民大軍，寧靜祥和，愜意非常。
突然，一陣激烈的爭吵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顧秋嵐眉頭微微一皺，這聲音她太熟悉了，正式老吳家的林春花，怒罵中還夾雜著丫丫的哭聲，顧秋嵐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不用才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她給丫丫的兔子惹出來的。
“昨天的教訓還是輕了些，真應該直接給她來個骨折，省得三天兩頭就出來蹦跶。”
起身走出院子，顧秋嵐關門大門，朝吳老大家走去，老吳家的房子不少，吳建山是有先見之明的，知道遲早都會分家，所以早早的就講幾個兒子的房子都分配好了，一人兩間房和一個廚房。
只是這些房子都在一個院子里，丫丫燉兔肉，這香味肯定瞞不住，林春花是什么人，石灣村誰知道，必然會過去爭搶，顧秋嵐當時也是有些欠考慮，好心好意，卻不想給丫丫招來了禍事。
一路上，顧秋嵐心里非常不爽，吳老大是個老實人，如果是做好兔肉端過去，他肯定不會收，所以她才讓丫丫自己拿回去做，就算吳老大不想收，但到底在自己家做了，總不能全都送回來吧？
剛一走進，林春花撒潑的聲音就傳來了。
“吳國華你這個不孝的狗東西啊，自己吃肉，都不給老娘啊。”
“老娘辛辛苦苦生養你，有肉了自己吃獨食，一點不想著老爹老娘，你不孝啊。”
聽到這些話，顧秋嵐嗤笑一聲，低罵道；“當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
“娘這不是我不給您，只是這肉不是我弄來的，總得讓我問問清楚吧？您怎么能亂說呢？”
吳國華這個人老實，也孝順，此時聽到老母親撒潑的話，再看著四周圍觀的人指指點點，他的臉都紅了，只是他皮膚比較黝黑，看不出來而已。
“你放屁，不是你的弄，會在你鍋里煮？”
“你這個不孝的狗東西，就是不想讓爹娘吃，我知道昨天的事，你記恨老娘，不給我吃，我認了，但是你還有爹啊，你爹多久沒吃肉了？你咋不想想他？”
“奶奶，我前天還看見爺偷偷在廚房吃了四五塊肉呢。”
原本一個人面對林春花的丫丫，此時有父母護著，倒也沒有哭了，聽到奶說這話，當即就弱弱的拆臺。
“噗嗤！”
人群中的顧秋嵐被丫丫這話逗樂了。
“哈哈哈，我說老林嬸，做人啊，得要點臉，吳老大一家都分出來了，做點肉你就來鬧，不覺得丟入嗎？這些年你可沒少苛待吳老大一家，問問村里誰不知道？”
“就是，別沒臉沒皮的亂撒潑，讓人笑話。”
這話一出，林春花可就不干了，她是被顧秋嵐收拾了，但是她的戰斗力可不是假的，聽見平常被她罵得抬不起頭的人，居然敢做出頭鳥，這樣下去還得了。
“放你娘的臭屁，老娘問兒子要肉吃咋了？礙著你們了？一個個在這里滿嘴噴糞。”
“還讓人笑話，你娘的最讓人笑話，自己家男人不看好，整天和村里的寡人勾三勾四，還好意思說老娘是笑話，你丫的才是笑話，你全家都是笑話。”
“再敢胡說八道，看老娘不去砸你們家的門，將你們家那些破事都嚷嚷出來。”
一通怒懟瞬間就將四周的人全懟閉嘴，人群中顧秋嵐也是嘖嘖稱奇。
這林春花的戰斗力，還真不是蓋的，配合上多年積壓的兇名更是天衣無縫，一般人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見到眾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林春花宛如得勝的將軍一般，得意的一揚下巴，轉身指著吳國華道；“老大，今天這肉你給是不給？如果不給，那老娘就去砸了你的鍋，毀掉那些肉，老娘吃不到，你這狗東西也休想吃。”
“識相的就趕緊把所有肉都端出來，否則從今以后老娘就鬧得你家無寧日。”
“哎喲喲，我瞅瞅這誰啊，怎么不要臉。”
顧秋嵐實在忍不住，不要臉到這份上，也真是沒誰了。
“誰，那個狗日的在說話？”
林春花剛剛打了勝仗，正覺得自己全村上下無敵手呢，突然有人插話，她想也沒想就直接懟回去。
“林春花，我是不是給你臉了？難道是我昨天收拾得不夠？就你這種人，真是屢教不改，我昨天大人大量不和你計較，看來真是害了你，照你這樣發展下去，說不定那天老吳家就給你整沒了，作為一個善良又厚道的人，我覺得還是送你去牛棚住一段時間比較好。”
顧秋嵐從人群中走出來，同時也不忘對著四周喊道；“各位叔叔嬸嬸，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對，太對了，就應該送去牛棚。”
“吳大叔，你還不出來管管嗎？真要讓老林嬸把你老吳家禍禍沒了才愿意嗎？”
剛才被林春花怒懟的那些人，一見顧秋嵐站出來，還聽到林春花的怒罵，心底那叫一個高興啊，紛紛站出來痛打落水狗。
“就幾句扯皮話，那有怎么嚴重，都是開玩笑的。”
吳建山可不傻，昨天的事可還沒有過呢，今天要是再被揪住，他老吳家這日子還真是過不下去了。
“你這個口無遮攔的潑貨，張口就罵人，老子跟你說過多少次，這個習慣要不得，你就是不聽。”
一見顧秋嵐林春花瞬間就傻了，臉色蒼白，額頭上盡是冷汗，昨天的教訓太深刻，現在想起昨天那一棍子，她都感覺到了鉆心的疼，此時被老伴一提醒，她瞬間就清醒了，這丫頭可不好惹。
當即賠笑道；“小七丫頭，大娘可不是有意罵你的，這都是多年的習慣，一時半會改不掉，你別放心上哈。”
“嗤~”
顧秋嵐斜眼鄙視的看著這老兩口，還真和老話說的一樣，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要臉起來真是如出一轍。
“我剛才只是開玩笑，不過丫丫家燉的野兔，是我給的，昨天我本來是打算請丫丫這個小恩人吃飯，這不讓大娘你帶著人一陣攪和，飯沒吃成，我就尋思著，送一只兔子過來當做感謝。”
林春花臉色一變，像吃了蒼蠅一般，心底那叫一個悔啊，早知道是你給我，我就不過來要了。
一直注意著她臉色顧秋嵐，心底又是一陣鄙視，繼續道；“你好歹也是一個長輩，自己孫女得到的謝禮，你要吃也沒有人會說什么。”
“只是，這全都給你端走是不是有些過了啊？”
“丫丫還小，做了好事，本應該獲得謝禮，最后非但沒有得到，還被親奶奶打罵，丫丫會怎么想？會不會覺得自己做好事沒用呢？如此一來，以后還會做好事嗎？”
“作為晚輩，孝敬老人是應該的，但是作為長輩是不是也應該你以身作則好好教育后輩呢？丫丫的爹是老實人，忙碌一天才回到家就被你劈頭蓋臉的一陣罵，什么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呢。”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林春花的老臉被打得啪啪直響。
作為奶奶搶孫女的謝禮，不留一點全拿走不說，還撒潑打罵，這要是傳出去他的老臉就徹底被丟在地上給人踩啊。
再來就是這晚輩長輩的話，更是字字刺心，簡直就是紅果果的在說，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沒教育好，不能怪晚輩不孝敬。
最重要的是你大兒子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不給，你一上來就又哭又鬧根本不讓人問清楚肉的來源，說到天邊去你也沒有理，你居然還好意思撒潑打滾。
見到她不說話，顧秋嵐嘴角一揚，轉頭對吳國華說道；“這是我給丫丫的謝禮，這是你女兒的東西，按理來說你作為父親是有權利支配的，但是可不能寒了女兒的心，而且她還小，愿意做好事這是光榮自豪的事，可不能因為某些原因而被扼殺。”
吳國華剛才聽到顧秋嵐的話，心里就已經打算好了，給老爹老娘端一部分過去，但是現在顧秋嵐這一席話說出來，他也陷入了考慮中。
他是老實，也孝順，但他不想因為自己一個決定，讓女兒善良純凈的心蒙塵。
“小七說得對，這是丫丫的東西，讓丫丫自己決定吧。”
吳國華轉身蹲下，笑著讓丫丫做決定。
“爺爺奶奶是長輩，丫丫愿意孝敬他們，爹，你去端一碗讓奶拿回去吧。”
丫丫到底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奶奶雖然對她不好，但她還是明白晚輩要孝敬老人的道理。
這話說得，林春花直感覺老臉臊得慌，尤其是四周那些人戲謔鄙夷的目光，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時此刻真是恨不得挖個地縫鉆進去。
事情完美解決，端著兔肉回去的吳家老兩口，全程黑著臉，回到堂屋，林春花嗅著誘人的肉香，連忙討好的招呼老伴坐下。
“老頭子，你快坐，我去給你拿筷子和酒，這野兔真肥，你今天可得多吃點。”
“吃吃吃，就知道吃，這是兔肉嗎？這是我老吳家的臉，沒臉沒皮的東西，以后要是再敢去老大家鬧，看老子不把你送回娘家去。”
吳建山很生氣，短短兩天，他老吳家的臉都被丟盡了，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搶一個十歲小娃娃的吃食，他哪有這個臉吃？直接就起身回到臥室。
老頭子走了，林春花望著那一大碗兔肉吞了吞口水，愣是沒有敢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