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做到死

　　沒過多久車停在了某機關大院外面。

　　陳琳小手捏著衣角，羞澀地鼓起勇氣低聲道：“你真不進去？”

　　“我就不去吧，萬一讓叔叔阿姨看見就該亂想了！”江橋看著不遠處的大院門口，目光十分復雜。

　　“看見就看見，我們又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同學之間串門有什么關系！”陳大小姐好容易鼓起勇氣，結果那人卻不領情，這讓她很生氣。

　　“還是算了吧，下次再說吧，比起去你家我現在更需要琢磨該給你寫什么祝福語。”

　　果然，陳大小姐注意力被轉移，她氣哼哼自言自語往大門走，“去我家寫不是更方便，江橋你個膽小鬼！”粉臉羞紅煞是好看。

　　等到陳大小姐抱著一本香噴噴的卡通同學錄來時江橋笑了。

　　接過同學錄，江橋認真寫著自己的個人資料，陳大小姐好奇地在一旁看著。

　　江橋，18，身高180，體重68kg…

　　寫到個人寄語時江橋突然抬頭道：“這個你自己一個人回家看吧。”

　　陳大小姐瞪大眼睛，既奇怪又好奇，甚至還有點胡思亂想了，他是要表白嗎？

　　趁著大小姐失神的機會，江橋背過身去唰唰寫下一段話，正應對著陳大小姐之前的話。

　　“我心甘情愿，膽怯只是猶豫，答案很長，我準備用一生的時間來回答，你要聽嗎？”

　　小動作搞完后江橋合上同學錄轉過身來，陳大小姐俏然而立一點沒偷看，看他回過頭來還蹙眉不滿道：“寫完了？給我！”

　　“答應我，回家再看好嗎？同桌的你！”只要不是當面戳穿，江橋就不尷尬。

　　陳大小姐眼睛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好似拿住了江橋的命脈，聞言討價還價道：“不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寫罵人的話，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答應我三件事！”小丫頭雙手抱著同學錄，微揚著腦袋顧盼生輝看著他。

　　江橋沉默了，傻丫頭，別說三件事了，就是三百件事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在陳大小姐忐忑等待中江橋點點頭，“好，我答應你！”大小姐的要求讓他的內疚心少了一點，畢竟從始至終他都利用了她。

　　“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嗎？”臨別前江橋不死心道。

　　陳大小姐眨了眨大眼睛搖頭道：“不，還不是！”

　　“怎么不是啊？我哪兒又得罪你了！”

　　“不知道，自己想去吧！”陳大小姐頭也不回，腳步輕快地回家了，心里哼哼道：叫你不聽我的話，叫你氣我！

　　無事一身輕，下午江橋狠狠睡了一覺，這幾天他心里始終繃著根弦，這下終于輕松了。

　　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兩天以后了，兩天以后廠里就會召開職工大會宣布上頭的最新文件。

　　如果陳大小姐那邊不那么任性的話，可能職工大會就不會準時召開，又或者沒有了文件，那樣矛盾就不會發生。

　　陳琳回家時媽媽黃麗萍正在做午飯，見女兒進進出出不知道忙什么，就問道：“琳琳你在干嘛呢？怎么剛出去又回來了！”

　　“沒什么媽媽，我下樓買點東西。”說話的功夫已經回了閨房。

　　“準備洗手吃飯！”黃麗萍還不知道她女兒早已聽不到她的聲音。

　　趴在床上的陳琳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光，慢慢翻開同學錄看，對于江橋這個人她的心情很復雜，倆人從無話不談到吵架，再然后三年不見，陳琳本以為她已經快忘了這個壞蛋，可沒想今天的見面不僅消除了以前的隔閡，陳琳更清晰地感覺到那人在自己心里的記憶并沒有一點消散，反而始終牢牢藏在心底。

　　陳琳說不清那是不是愛情，她沒談過戀愛，她也不覺的是戀愛，她自己也說不清那是什么感覺，也并沒有戀人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翻到江橋那一頁，陳琳沒有看見江橋的話，而是被上面附著的一個信封給阻擋住了視線。

　　陳琳開始還以為是自己以前亂放的，可信封上清晰地寫著幾個字，陳市長親啟。

　　給爸爸的信？給爸爸的信怎么在我這兒？陳琳下意識覺得哪兒搞錯了，但下一刻她就明白了什么，她并不傻只是對人情世故認知不夠罷了。

　　是江橋？對，是他，想著寫到個人寄語時他突然背了過去不讓自己看見，還有他為什么非要讓自己回來再看，還不平等的答應了自己三個條件，以及他為什么會今天約自己見面全是為了這個？

　　陳琳心里沒來由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小手狠狠拽著那份變形的信，整個人都不好了。

　　下一刻那封信直接被她扔下了床，陳大小姐突然沒了力氣，整個人無力地趴在床上，腦袋深埋在柔暖的被子里。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黃麗萍的聲音隨之而來，“琳琳，吃飯了”等了幾秒才推開門進來，陳琳才剛剛坐了起來。

　　“琳琳在干嘛呢？也不說話，”黃麗萍目光在房里轉了轉，最后停在了女兒臉上，“你眼睛怎么紅了？你怎么了？”

　　“沒事媽，剛才不小心進灰塵了，已經沒事了！”陳琳看都不看床上的同學錄，推著媽媽出門吃飯。

　　吃飯時黃麗萍明顯感覺到女兒興致不高，問她就說沒事，黃麗萍也沒什么好辦法，只不過連帶著她也沒什么好心情了。

　　吃完飯，陳琳本想直接扔了那本同學錄可又忍不住看了眼，這一看就完了。

　　那句“我心甘情愿，膽怯只是猶豫，答案很長，我準備用一生的時間來回答，你要聽嗎？”讓她心尖都狠狠顫了顫，這句話原話民國才女林徽因說的，林徽因的文采就不用說了，如果說原話是深情告白，那么江橋所添加的內容就是對她之前那句話最好也是最有力的回應。

　　心甘情愿，只是猶豫，你要聽嗎？

　　陳大小姐吸了吸鼻子，那顆單純善良的心突然就軟了，沉默許久才撿起那封信走向爸爸的書房。

　　僅此一次，還有，江橋你這個混蛋，三件事就想擺布大小姐我，做夢吧你，這輩子你就等著做到死吧，三萬件都不夠！

　　請：m.shuyuewu.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