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 對媽媽的感謝與對不起
時間不早，路滿送顧苓依和顧嘉兒回家，又在顧家稍坐了一會兒。
聞藝強撐著表情，進了臥室關上門，顧彥感覺妻子的情緒不對，緊跟著進去。
“小藝？”
顧彥走到床邊，就看到聞藝背對著他，身子微微一抽一抽的。
“怎么哭了…”
顧彥見不得妻子難過，忙攬住聞藝肩膀，惶亂得語氣也慌了：“小藝、小藝，怎么了這是？”
“顧彥…”
“小藝，我心里也不舒服，可要說有一點——”
“路滿。”
作為一位母親，實在不愿意看到一對那么好的雙胞胎女兒，都被同一個男人攬入懷中。
未來岳父母，在看到了兩位女兒在與男友的相處中，彼此都互相進步，某種程度上勉強算是并未所托非人。
“阿姨，嘉兒的事，抱歉。”路滿誠懇道，“對顧叔、聞阿姨兩位做父母的來講，我拉著嘉兒胡鬧，再怎么解釋，也是對您兩位莫大的傷害。”
“路滿，你如果只忠于苓依這孩子一個人，阿姨不會對你有任何意見…”
聞藝關起門來哭過一小陣后，恢復了溫婉的聲線，語氣平靜：“沒有你這么優秀的領路人，嘉兒太難做到現在的程度，這我知道的。”
聞藝輕聲說道：“先回去吧，改天再找你爸媽，我們一起正式談談訂婚的事——嗯…和苓依訂婚的事。”
顧彥頭疼地“嘖”了一聲，隨即又說道：“你聽這小子今晚謀劃的打算了么，嘉兒和他繼續弄他們的那些公司，按他這么個分法，嘉兒也占50——要是他和苓依結婚，還有25又在苓依那邊。”
顧嘉兒接著抱住了路滿的胳膊，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立場。
“我替那小子說話？”顧彥語調揚得高高的，“要是撞死這小子，苓依嘉兒就能回心轉意，我馬上就拿鑰匙去車庫！”
“聞阿姨。”
“我們還能怎么辦，禁足？都這么大的孩子了，禁的了么？斷聯系？她和路滿在地震里都滾過一回了，說句夸張的，可能他們兩個，彼此看得比自己命都重，我們再干涉，她要是能乖乖地斷的下，才是怪事了。”
“路滿。”聞藝喊了他一聲。
他也抬頭正對聞藝審視的目光：“阿姨，您看這樣好么，嘉兒她還要考研和工作，未來先兼顧著她自己的事業，再同時學著點顧叔的企業那邊的東西。”
“小路這孩子，對嘉兒倒也不壞。”
他靠在顧嘉兒的身旁，這姑娘今晚大膽地與母親直抒胸臆，路滿也萬不能退縮，要與她一起面對未來岳母。
大女兒苓依和路滿的訂婚，她是同意的。
“那也不能！不能…”
聞藝無奈地白了丈夫一眼，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現在搞得可好，兩個女兒都固執己見，連自家老婆也忍不住了，宣泄著不舍與難過。
聞藝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瞪他一眼：“我們家是圖人家那些錢么？為了那點錢就把女兒給賣了？我們就算沒錢，也不讓女兒，當、當…”
“小藝。”顧彥提醒，“人家孩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咱們也別太冷臉了。”
他不管和嘉兒能不能成，商業上和生活上，都會按照原有的規劃，盡數給予嘉兒；
他堅持兩個都娶是一回事，但哪一天嘉兒反悔了，或者她覺得不想這樣繼續下去，他不會糾纏，會妥善放嘉兒離開，以至于嘉兒畢業后也可以傾向于先留在父母眼前，兼顧著家里的企業。
聞藝聽了，扭頭和顧彥對視一眼。
雖然沒有得到立即的認可，但路滿和顧苓依顧嘉兒，均是同步地松了一口氣。
他鼻間又哼了重重一聲：“再者，他大方，我就小氣了么！我這些家產，到最后都是苓依和嘉兒的，算來算去，還是都得便宜了他…”
“無論如何，我永遠保證三點。
然而，當她發現，自己的款語溫言沒辦法再進入女兒們的內心，她們還是要背離父母的期望時，她的姑寬優容，也到了極限。
第二是無論與嘉兒的未來是怎么樣，我都會盡到做兄長或者其他身份的責任，該給予嘉兒的保證一樣都不少；
“好好好，小藝，我知道你意思。”
“小藝你想想，就算嘉兒好好的答應了我們…哪天，她說一聲去姐姐家玩玩，我們能防得住么？明里妥協了，她暗里就不會出更昏頭的招？”
“唉！”
顧彥攬她的力道微微重了些：“看開點，我們真的是該試的都試了，你看嘉兒的態度，太倔了，一聽相親這個詞，就像是綁了炸藥，一點就炸，唉。”
顧彥嘆一口氣：“這也是難辦的地方啊，他要是不像個樣子，不需要我們勸阻，嘉兒自然眼光明亮，把他踹得遠遠的。”
“你現在說這個還有什么用。”聞藝又微微啜泣了一下，抿嘴看看丈夫，“現在還能回到以前？”
他還是會盡可能爭取同時擁有苓依和嘉兒；
“唉…”
“哎呀，你！”
顧彥握緊下拳，要是揍那小子一頓有用，他早就動手了。
“阿姨很感激你，做了嘉兒事業上的兄長。”
顧彥嘆氣道：“苓依也不介意，真要是苓依結婚了，反而成了苓依她自己的家事，要么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呢，女兒早晚有自己的小家后，和我們又隔開了一層…”
聞藝更想拍他一巴掌了，倆女兒的嫁妝，就非得給同一個男人？
“你怎么替他說起話來了？”
聞藝心里還是郁結不已，她從來沒有在人前表現出這副失態的模樣，對待女兒也是永遠那么溫柔婉和。
“女兒終究不是父母的私有物，她們要有自己的獨立人生…可是，就算不認可父母的安排，也不能這么讓父母擔心呢…”
“唉，該試的也試了。”
顧彥聽著妻子越說越亂，馬上打斷道：“我主要是想講，小路這孩子，沒對嘉兒瞞什么和藏掖著什么。”
顧彥和聞藝整理好情緒下樓時，路滿還坐在客廳沒有離開。
第三是永遠尊重嘉兒的意愿，她愿意回頭或者轉變心思想法，我永遠不會攔著她。”
他們聽得出路滿潤飾后的話語，實際要表達的意思。
但小女兒嘉兒和路滿…她最多是漠不處理，不會明確支持。
聞藝靠在丈夫肩頭，眼角沁淚：“我就是不忍心嘉兒…”
加之路滿的承諾與懇求。
“小藝。”
“可這不是無濟于事么。”
聞藝抿著嘴，她今天聽到小女兒嘉兒句句反駁她，也確實沒辦法克制住心里的不舒服。
聞藝抹了一下眼淚，抬臉用力眨眨眼睛，想讓淚水憋回去。
“可是，一碼歸一碼。”聞藝注視著他，這個要想拐走自己兩個女兒的男生，“你也要理解一位母親的底線和心情，哪位媽媽不想讓自己的寶貝女兒，過上正常的生活呢？”
第一是永遠待苓依和嘉兒好；
有表態有承諾有讓步，哪怕聞藝不喜他和小女兒的牽扯和孽緣，但還有大女兒苓依的面子在，路滿也話已至此，她自己也需要有個表態了。
“唉！”
聞藝又嘆一聲，這兩年為了女兒憂心忡忡，前半輩子發過的所有的愁，加在一起，可能也就和這段時間持平一樣多。
“嘉兒，先松一松。”路滿輕輕拍拍顧嘉兒的小手。
他們也就沒有當場一棒子打死的徹底反對了。
這也是她的態度了。
“可是這小子，唉…早知道這樣，從小時候，就不該讓他和女兒們在一起玩！”
顧彥一手捏著聞藝的手，一手攬著她輕輕拍肩撫慰，說道：“苓依嘉兒都二十歲了，眼看大學也快上完了，咱們能盡到當父母的養育責任，可她們自己的后半輩子，總不可能由著我們全數管三管四的了。”
“不是，顧彥…”
否則，連大女兒苓依的訂婚，他們也不會許可的。
“媽媽”×2
顧苓依咬唇說道：“謝謝你。”
顧嘉兒神色復雜，跟著說了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