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求婚其一(上)
八月酷暑之際，出分連帶著報志愿，路小霜如愿考上了同濟大學。
與重生前有所不同的是，這次她的分數高了一些，可以報王牌專業的大類。
雖然土木工程、建筑學這樣當前熱門的專業，再過十年后會被戲謔調侃，可放在如今卻是擠破頭皮的王牌中的王牌。
路小霜自己對上述專業無感，但路滿告訴她，同濟好在是本科大類招生，去了之后大一先不會細分專業，比如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還有風景園林學、城鄉規劃學業也不錯，就算去今年新成立的設計創意學院里蹭蹭課也都是允許的。
本科報考，只要專業不是你死活學不進去的，學校級別和區位優勢好一點，一切都好說。
畢竟大多數的本科畢業生，進入社會后都不是從事的本專業的對口工作。
路滿瞅著顧嘉兒明媚歡悅的鵝蛋臉，忽然壞笑了一下。
同濟和復旦離得不遠，隨后雙胞胎也考研過來的話，再買一套，兄妹當鄰居更好。
“啊，傻狗！噓——”
顧苓依氣得拍了她兩下：“你真該洗洗腦子了！”
臨近傍晚，路滿才開車送了聞藝回來，一同進來的還有打扮得光彩靚麗的凌芝。
她歪歪頭：“就他這樣的？還有到手的研究生可以上？”
“嘁！路小滿，你更不對勁了。”
“沒事，說不定你們競爭者考得更差，你們還有機會上岸呢。”
她以為，他們是在說，路滿“沒上研究生，但是可以上研究生”，這種惡趣味老掉牙的黃段子…
哈士奇函函的出現，暴露了她在門口偷聽的事實，顧嘉兒可惜自己沒聽到更多的同時，連忙閃回自己的房間。
凌芝瞬間瞪大眼睛：“路滿，你變態啊！”
“我們一起欠嘉兒的那么多，也該她先一次，要不然，你怎么一碗水端平呀。”
“莫名其妙！”顧嘉兒無語，怎么好像都有事瞞著她一樣。
自家媽媽一直想讓路滿把她當小姨子看待，這下好了，要是被媽媽發現，姐夫偷吻小姨子…
可是還是乖乖地回去，換了一身更好看的。
“真沒事，不行我們就二戰唄。”
“嗯？我來的時候還沒下。”
“你干嘛呀，瘋啦！”
路滿本人也被認了出來，DNF國服和部落格的創始人，多財多億的青年富豪，風頭正盛極一時。
“媽媽你回來的時候沒有順帶買了嘛？”顧嘉兒感覺今天一天，四周的人都透漏著絲絲的奇怪。
感覺是在密謀大事的樣子。
“好的。”
對顧嘉兒來說，18歲生日那天，她本以為來燕京找路滿是徹底撲空了，心灰意冷，心情降到了極點，去酒店的路上，路過了一家烤蹄膀的小攤。
路滿遞給她一張明信片，上面的內容很簡單，這是個增進情侶之間感情的升溫小游戲。
“…路滿，你今天有點反常。”
她看出來了，這個大豬蹄子，是想一本正經的調戲她！
路滿咳嗽一聲，轉移話題：“下一個，最喜歡的零食。”
“凌芝，你和嘉兒的腳，差不多大吧？”
“這圍巾…是嘉兒織的吧？”
剛想招呼他過來喝茶的顧彥，看到圍巾的第一眼，眼皮就跳了跳。
她伸手從大購物袋中，摸出一瓶藍瓶子：“喏，雪碧冰薄荷，這道題是送分題，太好猜啦。”
“你看看這個游戲規則就知道了，我都寫下來了。”
路滿作了個下壓的手勢，示意她小聲點，再看看玄關處的顧嘉兒，見她沒有瞅過來，才又說道：“你順路買一雙漂亮的高跟鞋，待會兒有用…”
和路滿一起等著雙胞胎的，還有老司姬凌芝。
顧嘉兒從來沒見過閨蜜凌芝這么手忙腳亂的樣子，閨蜜的表情好像在焦急中摻了很多擔心的意味，她來不及多想，快脫掉自己的小白鞋，換上凌芝腳上細閃的亮銀色側空高跟。
他先拿了出來：“烤蹄膀。”
凌芝作勢想跑，她抬了抬腿，提了提腳上新買的高跟鞋：“我趕時間！嘉兒，可以麻煩和你換一下鞋子嘛？”
未來女婿和岳母，一起出門，這是什么搭配？
而且，更何況自家媽媽這位岳母，還沒明確認可路滿當這個女婿呢，他們能一起出去，顧嘉兒想得腦袋都有點暈，也沒想通為什么。
顧彥差點沒讓茶水燙到嘴。
待在岳父母身邊，治愈一下姐妹兩個受傷的小心靈。
“嘉兒，不好意思，我忽然有些急事，晚點再過來！”
“…”顧彥覺得，還能留他在家喝茶，自己是真的大度能容天下事了。
有人歡喜也有人愁，09年下半年，由于備戰考研，雙胞胎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顧嘉兒難以置信地摸摸自己的唇角，她看向餐廳，剛剛要是媽媽們轉過頭來，一眼就可以看到他吻她的一幕。
“哥、哥哥？”
她們姐妹兩個，以前都給他織了一條，還能咋辦，和人一樣，雨露均沾唄。
她是在嘲諷叭！
“…那好。”
“你該不會以為我在陰陽怪氣說反話吧。”
對路滿來說，重生前，顧嘉兒作為遠道而來的“小姨子”，在燕京家中住了一晚，他當時隔著浴室門就認出了顧嘉兒，出去買了烤蹄膀，緩解兩人之間的尷尬。
“哇！哥哥！下雪啦！”
“嘉兒。”
顧嘉兒不服氣地瞥了眼路滿，然后說道：“芝芝姐，考你一下，什么東西，是剛開始怎么也瞧不上，后來覺得真好的？”
他本以為會圍過來一群迷弟迷妹要他簽名，順便給路小霜坐實一個“地下城長公主”的響亮名號。
給妹妹許下的承諾也兌現了，在楊浦買好了房子，當作路小霜的單人豪華宿舍。
“是本校的研究生啦。”顧苓依趕快解圍般說道，“路滿他有個保研本校的名額，被他拒掉了。”
“啊？芝芝姐？”
路滿閃身坐里，總不能告訴他們，比起前世來，掉線城在他手中，已經算是大大優化過了…
到了下午，路滿更是放了她的鴿子，說什么打雪仗堆雪人的，他居然和自家媽媽出門了一趟。
“哦…有兩條啊，嘉兒的那條，要是閑著，你拿給我戴也行…”
顧嘉兒輕拍他胳膊，聲音滿是嗔怪。
考研過后，雙胞胎姐妹因為發揮失利，興致都不怎么高。
顧嘉兒小跑過來，從椅子后面，親昵地攬住路滿的脖子：“哥哥，我們一會兒出去堆雪人叭？”
顧嘉兒坐到他的對面，拿出明信片：“看看我們的默契程度，能不能全對哈。第一個是——雙方各自最喜歡的飲料。”
顧嘉兒緊張地張望了一下，確認父母沒有聽到。
“你倒是穩坐釣魚臺，到手的研究生本來可以穩穩上了的，還推掉了，哼！”
路滿徑直坐到客廳沙發上：“來呀，嘉兒。”
然而等來的卻是幾個大學新生和老油子，義憤填膺地追著問他，掉線城頻繁掉線的問題能不能徹底解決…
顧嘉兒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兩眼路滿：“哥哥，我懷疑你在狗狗祟祟計劃什么捉弄我的事情。”
路滿剛坐到顧彥的茶桌對面，就聽到樓上的顧嘉兒腳步由遠及近，伴著她興奮的喊聲。
“咳咳！”顧彥在一旁沒眼看，使勁咳嗽，想打斷兩人的膩歪。
路小霜還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波：“你和兩位嫂子，三個人就買一套一起住是吧！”
“當然好呀。”
“那就玩一下叭？叫上苓依，我們三個一起嘛？”
他把圍著的酒紅色圍巾，解下來掛到衣架上。
這道小吃背后的意義，還遠不止此。
友情充當小尾巴和電燈泡的凌芝，下了車后，在進顧家別墅之前，忽然拿出手機看了一下，然后一副很慌張的小表情。
路滿送妹妹小霜去學校報到，為了騷包，他還拜托了本地有合作的熟人朋友，幾輛蘭博基尼和法拉利護送著進校。
一通操作下來，路滿還被顧苓依和顧嘉兒吐槽，他這個大舅哥這么高調一鬧，路小霜大學四年怕是沒幾個小男生敢過來搭訕了。
她白了路滿一下：“受不了你，服啦。”
顧嘉兒也跟著上樓，路滿和自家姐姐居然關起了門，她趴在門口偷聽一陣，只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只言片語。
臨近年末，路滿觍著厚臉皮，去未來岳父母家轉悠一圈。
“路！小！滿！”
“那個，顧叔…”路滿不好意思地露出抱歉的神情，“她們兩個，讓我冬天輪換著戴…”
“哎呀，急死人啦。”
兩人分別去了相近相鄰的兩個超市，買好東西后一同回家。
接著路滿又匆匆上樓，跑去找到顧苓依。
家里的餐廳已經圍滿了人，聞藝、柳靜和路小霜在包餃子，兩家爸爸則占據了廚房，弄點他們下酒的簡單小菜。
“汪！汪！”
路滿先是飽含心事地支開了她，破天荒地和顧彥湊在一起商量著什么事情。
嘲諷自己高中時對路滿故意拉扯、愛搭不理，現在又愛得他死去活來？
上來問女朋友閨蜜的腳，這是什么老色胚操作？
“我是說穿鞋的鞋碼，黃凌芝。”
路滿干脆帶她們回了家鄉曹縣，也算是回娘家了吧，他想到。
“不好意思，本人是六枚火槍手徽章的正式持有者之一，能被全學校反復再嘮二三十年的那種。”
“距離開飯還早。”
等顧嘉兒穿了美美的淺粉色針織包臀連衣裙、套了件杏色的風衣后，路滿余光又瞥見這姑娘踩了一雙運動風的小白鞋。
而在顧嘉兒碎碎念著穿外套時，路滿見她內里是一件普通居家的絞花毛衣，于是說道：“嘉兒，我們倆出去約會哎，你穿漂亮一點唄。”
那不是在鞭炮堆里打火柴嘛！
姐姐苓依的聲音。
顧嘉兒呆了呆，脖頸間瞬間升起一抹酡紅。
路滿忽然親了顧嘉兒嘴唇一下，笑著說道：“我們先玩這個游戲吧？”
“路小滿！”
她當時都快餓死了，可就是不想吃東西。
“爸爸，哥哥和你說了什么呀？你們肯定不是在討論項目的事情。”
“真的，下雪了啊。”路滿下意識地摸摸顧嘉兒的小手，卻是出神地想著什么，“怎么這么巧…”
路滿對顧嘉兒說道：“剛剛和聞阿姨聊天，說到有個小游戲，叫Targetchallenge，還挺有意思的，我們玩一玩吧。”
雙胞胎特別喜歡吃的小吃，有很多很多，多到數不清。但是說起最愛，烤蹄膀說是第二，那第一就很難選了。
他又走到凌芝跟前，和老司姬咬起耳朵嘀嘀咕咕。
九月開學。
“嘉兒，我們去個遠一點的超市吧。”
“哼，還算你了解我。”顧嘉兒接過袋子，“有點涼了呀，待會兒熱一熱，分給苓依和小霜吃。”
凌芝想都沒想，指了指路滿，對著顧嘉兒說：“路滿本滿？”
顧嘉兒氣得要炸毛：“凌芝！”
“哥哥！有你這么安慰人的嘛！”
“路小滿，我倒要看看你憋了一天，到底有什么壞心眼！”
“…你們文學院真是有眼無珠啊，你一個期末老踩及格線的混子，居然也能保研！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專門繞遠多跑了一家店，在咱們縣，賣這款的還真不多——奶泡烏龍拿鐵，嘉兒，給。”
“可以呀，好呀。”
根據規定的提示，男女雙方在超市挑選各自認為對方喜歡的商品，然后擺到一起，兩人分別評判。
“咳咳…今天就只和你玩。”
“晚上你就知道了，芝芝姐，幫幫我吧。”
凌芝的ghs屬性又爆發了：“你們不會是在玩陳年爛梗吧？”
聞藝在玄關處，邊換鞋邊囑咐顧嘉兒：“待會兒你路叔叔和靜姨過來吃晚飯，還有小凌芝——我列了個單子，你去超市買點東西。”
路滿還得仔細想一會子，才能回答上來：“這條不是，是苓依織的——不過嘉兒也同樣織了一條，一模一樣的。”
“黃凌芝！”
透過落地玻璃，路滿眺望云邊，飄飄灑灑的雪花悠悠地蕩在半空，想必一會兒外面就會銀裝素裹了。
十二月第三個周末，固定的研究生考試時間，當路滿瞅見考完專業課的顧苓依和顧嘉兒，清一色苦著小臉出來時，就知道她們的首戰已經見分曉了。
顧彥卻也一反常態，緘口不言，只是看著小女兒，目光有些復雜。
隨后，顧嘉兒就覺得，自家男朋友突然變得奇怪了起來。
結果，路小滿又從琴島市極限卡點飛回了燕京，順帶還給她訂了一個烤蹄膀的專送。
路小滿還形容自己啃蹄膀時，還創了個新詞，簡直是嚎啕大吃。
那也是她吃過的最美味的一次零食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