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大獲成功!”
路滿帶著雙胞胎回到舞臺的后臺,等候多時的凌芝沖上來,給顧苓依和顧嘉兒分別一個蹭臉擁抱。
校文藝部的學姐慢慢拍著掌走近,她也沒有料到雙胞胎用在這種魔術上,效果好得驚人。
“只能用一次的必殺技節目,絕了絕了。你們不曉得,今天報道晚會活動的網媒記者,是我們學校畢業的學長,他剛剛給我發消息,想給你們拍個專欄報道。”
聽到有網媒記者約訪,顧苓依和顧嘉兒互相看看,然后默契地同時搖搖小腦袋。
“學姐,可以幫我們推掉嘛。”顧嘉兒說道。
“為什么?采訪一下你們,是好事兒呀。”
路滿笑了笑說道:“能在今晚這么多人面前露個臉,已經是她們再三考慮才答應的了,學姐的好意,我替她們心領了,謝謝學姐。”
“那行吧,路滿學弟,你要慶幸我不是你們文學院的屠書記。”文藝部學姐開個玩笑,“你們屠書記他老人家,最喜歡這種風頭了,如果換成他今晚在場,說什么也要給你們聯系個專訪,顯得文學院曝光也多。”
“是那個敗頂敗得中間炸花的領導么?”
凌芝想起來,說了一句:“軍訓期間,音美學院的舞蹈生,個個都是美女,穿著軍訓服在沙灘上秀一排一字馬,還上了QQ新聞和新浪的首頁報道。”
“那個姓屠的敗頂老頭就覺得風頭被搶了,找了我們新聞院的院長去聯系記者,拍他們文學院在拉練時候擺人墻隊形的字,也想上頭條,最后只上了海曲市本地的新聞網。笑死了,想上頭條也得有獨特一點的真本事呀。”
“這有什么好爭的…”顧嘉兒搖頭表示不理解。
路滿看了看顧嘉兒,目光跨過她,又沖顧苓依擠擠眉:“就是,有的人啊,能上頭條還不想上呢。”
“怎么說?”凌芝疑惑。
路滿笑笑:“她們姐妹兩個,高考不是考了同分么,現在又是同大學同班,加上那么億點點顏值加成,省級的一家報社之前就想來采訪她們一下。”
“哦,那苓依肯定不愿意。”凌芝懂了。
“嗯。”顧苓依點頭,小聲說道,“爸爸也不讓,打電話應付走他們了。”
但凌芝又有新問題:“這事兒我怎么不知道?這事兒為什么路滿會知道?”
“哎呀,凌芝。”顧嘉兒牽住凌芝的手,“這種小事不要在意嘛,我們先回去吧。”
“呵呵,嘉兒…”
路滿和三個妹子往校外的公寓走去,路上他手掏口袋,摸到兜里還有上次發的水果鋪子優惠券。正好拐個小彎兒,去了果哥店里買些吃的。
“幾句是非也無法將我的熱情冷卻,你出現在我詩的每一頁”
顧嘉兒興致高漲,嘴里哼著歌。
一貫內向的雙胞胎姐姐,與她一起登臺演出,引發了全場熱潮,而且還是某個家伙用心全程設計把控的。
剛才謝幕時,她和姐姐苓依,一左一右站在路滿身邊,那一刻她覺得既高興又幸福。
在臺下無數觀眾的驚嘆感慨烘托下,生命中最喜歡的兩個人,陪在她的身邊,這讓她整個人到現在都是歡欣雀躍的。
唯一一點的美中不足…是哥哥站在中間的。
如果換成是她就好了。
顧嘉兒稍有一絲絲可惜地心想。
“我接著寫,把永遠愛你,寫進詩的結尾,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嗯哼”
路滿瞅了這個過于興奮的姑娘一眼,低下身挑起水果。
“果哥,這種葡萄是?”
“陽光玫瑰,今年才從國外引進的晴王品種。”果哥咧嘴笑著介紹,“價格高一點,但好吃。你們嘗兩個,免費嘗兩個。”
凌芝自己揪了一個,吃過后眼睛驟然一亮:“嗯!”
她馬上又往雙胞胎姐妹嘴里各塞了一個:“嘉兒別唱了,嘗嘗這個。”
新品種的葡萄,味道有玫瑰的香氣和葡萄本身的甜度,得到了三個妹子一致好評。
她們商量起來,要不要多買一點,卻聽到路滿已經在柜臺前張羅:“果哥,整上三箱。”
“哥哥。”顧苓依有些嗔怪地阻止,“太多啦,我們吃不完就浪費了。”
“不愧是你,苓依同學。”路滿盯著顧苓依的嘴唇,笑吟吟道,“你還想憑你自己就消滅三箱?”
他轉頭對老板說道:“能發快遞不?省內,寄到河市,要保鮮的。”
“咋不能的?我給你按最低價,帶保鮮袋,早上發當天到。”
顧嘉兒一臉驚喜,跑到路滿身側:“哥哥,是不是特意給我們爸爸媽媽的一份?”
“昂。”
路滿和她拉遠了半步距離,說道:“我搬家里一箱喂小霜,然后一箱給聞阿姨送去,還是統一口徑說是你們買的哈,還有一箱歸凌芝家里。”
“哥哥,你真好!”
顧嘉兒杏眼眨呀眨的:“這是提前準備好了中秋的上門禮嘛?”
“去去去,我這僅僅是給覺得這玩意兒好吃,想著給聞阿姨送點也嘗一嘗,沒有其他別的意思,更和你爸爸無關哈。”
“嘻嘻,隨便你怎么說。”
路滿無語,快速瞥一眼旁邊的顧苓依。
顧苓依也是笑意中帶著一絲無奈。
他確實是有一層意思,即使不是備下去見家長的中秋節禮,也屬于討好未來的岳母。
“哼!”
顧苓依瞪了路滿一眼。
她現在覺得,沒有比路滿更大豬蹄子的了。
他換了喜歡的人,結果未來岳母還是同一個!
大豬蹄子!還有比這更大豬蹄子的事情嘛!
“還有海鮮,哥哥,上回的海鮮,爸爸雖然嘴上嫌棄著,但實際上他很喜歡吃,那兩份基本全被他吃掉了。”
顧嘉兒又纏著路滿,嘴里不停說著,如同靜不下來的夜鶯圍唱。
“我們再給他發一份吧。”
“你和苓依去買吧,別牽扯我…”
經歷了大學開學的第一個月,學生們趕上了中秋和國慶假期撞在一起。
路滿和顧家雙胞胎,搭凌芝的順風車,沿著海東高速放假歸家。
下過一場小雨,路面濕深,烏云低低壓著軀,音沉沉暗蒙蒙,似乎要下落到高速路的站牌頂上。
連開四個小時后,凌芝把車停到服務區,四人稍作休息。
“你們小心點水坑。”
路滿下車,一個沒留神,腳下踏到一個積洼,他回頭提醒妹子們。
顧嘉兒向前面駕駛座喊道:“凌芝,你停的地方不好,哥哥那里有一灘水。”
凌芝一翻白眼:“我故意的行了吧,專門讓路滿踩坑的。”
這個小閨蜜,現在只要一扯到路滿身上,事兒就多了起來。
“哦,那你真壞。”顧嘉兒假裝冷澹。
“顧嘉兒,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在服務區,一腳油門就走,不管你了。”
“也可以呀,凌芝,那你把哥哥也扔下好不好?”
“我服了你了!”
“哈哈,凌芝,有話好好說,不要摸我腰,呀——”
兩個妹子嬉笑著打打鬧鬧,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剩下路滿和顧苓依,他們兩個對視一眼。
空氣潮濕,水汽靜謐。
“哥哥。”
顧苓依用一根手指抵在車窗上,無意識地畫畫,一邊對路滿說道:“昨晚沒有機會單獨對你說。”
“謝謝你,在晚會上,我和嘉兒,真的好開心,超級超級開心。”
路滿笑了笑:“謝我就太見外了。”
“你知道,節目結束后,站在臺上,我心里在想什么嘛?”
“在想,終于結束了,怎么還不下去?”
顧苓依卻搖了搖頭。
她抬眼盈盈盯住路滿:“那時候,和你,和嘉兒站在一起,我是希望時間流動得慢一點,讓我們一起多待一會兒的。”
青梅竹馬的哥哥,雙胞胎的妹妹,都與她在一起。
“好希望,我們三個,以后也可以關系一直這樣子好下去呀。”
路滿沉默了兩秒,緩緩點頭:“會的,我…我們盡最大努力。”
兩人一時無話。
過了一會兒,不遠處的顧嘉兒折返回來,聲音及近:“苓依,幫我把我們的水杯拿過來唄,我去接點熱水,不想走回去了。”
“哥哥,你去。”顧苓依戳了戳路滿,她也不想多走路,支使起他來。
等到路滿拿了水杯,和顧嘉兒去熱水間后,顧苓依呆呆望向車窗,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里去。
車窗在雨淋過后,留下連串小水珠,以及一層覆蓋在玻璃上的薄水汽。
顧苓依想著心事,手指繼續在車窗上劃拉。
“苓依?!”
過了一陣,凌芝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了,站在顧苓依的身后。
“凌芝。”
顧苓依轉過身來:“你怎么了?”
她看到閨蜜正一臉難以相信的神情,目光好像如同剛認識自己一般。
顧苓依沒由來心下一慌。
“你在玻璃上…寫什么呢?”
凌芝臉色凝重,走到顧苓依側邊。
“就隨便寫寫畫畫呀。”
顧苓依不明所以,不過是像小孩子一樣稚氣了一點,在起霧的玻璃上涂畫,凌芝的反應為什么這么大呢?
“凌芝你又不是沒玩過,我們三個,姓的筆畫都比較復雜,小時候沒少一起在窗子上、在雪地里劃字吧?”
“顧苓依。”凌芝深吸一口氣,忽然指向車窗,顧苓依剛在上面寫下的字,正逐漸滴落模湖。
“你自己好好看一看,寫的是你的姓嘛?”
“嗯?”
顧苓依恍忽了一下,看向窗子。
也許是由于走神,也許是心事所困。經由顧苓依無意識涂畫寫出來的水汽字樣,不是她最常寫的“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