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鄰家雙子初長成正文卷172兒女的名字當路滿和顧苓依來到村支部的樓房前,卻不湊巧地遇上了支部臨時開會。
“大隊書記用著房間呢,有電腦的辦公室也鎖著門。”
一位農婦跨著二郎腿,在門口值班。
“你們晚會兒再來吧,在這附近,吵到里面開會的,就不好了。”
農婦虛著眼瞅瞅顧苓依:“閨女,咱們是不是見過?”
路滿看看顧苓依,這姑娘仍然有些拘謹,她也將目光投向路滿。
下一秒,顧苓依主動牽起路滿的手。
“嗯?”
正當路滿微微錯愕間,卻感覺到,顧苓依在自己的手指上,有規律地按了按。
“這姑娘,學得挺快。”
路滿心里好笑,顧苓依認識這位農婦,卻要通過剛剛學到的路氏暗號,讓他先開口喊人。
“三嬸。”路滿一聲招呼,又指了指顧苓依,“她的媽媽是聞藝。”
“哎呀。”農婦定睛一瞅,拍拍腿,“是聞藝家的小嫚兒啊!咋成大姑娘了呢,我都不敢認了!”
“三嬸。”顧苓依也弱弱地跟上一聲。
“哎,好姑娘。”三嬸起身,“去我屋子里喝湯?”
“不了,三嬸。”路滿替顧苓依拒絕,“我們去別處逛逛玩玩,等散會了再回來。”
告別了熱情起來的鄰里,走遠幾步,顧苓依微笑一下,問道:“我們現在去干什么?陪我回太姥姥家嘛?”
“要不我們回去找你公公婆婆?”路滿故意逗她一下。
“才不!”顧苓依一拽路滿的胳膊,表示強烈抗議。
幾秒鐘后,她又不服氣地補充道:“不是公公婆婆,是叔叔阿姨!”
“早晚改口的事兒。”
“…”顧苓依決定不提這個話題了,她說不過路滿的。
“大隊書記是什么意思?”
顧苓依想到方才的三嬸說了個詞,她沒太懂。
“就是村支書的意思。”路滿解釋道,“大隊書記是以前的叫法,公社時期,村子被編成大隊和生產隊,制度已經取消了,但大隊書記這種叫法,可能農民伯伯們喊習慣了,就被保留了下來。”
“哦”
“類似的還有啊,剛剛三嬸叫咱們去她屋子里喝湯,你不會以為是紫菜蛋花湯吧?”
“這個我知道,喝湯就是喝熱水,我們姥姥到現在也這么說。”
顧苓依嘴角勾笑:“上學時背誦《送東陽馬生序》,有句‘媵人持湯沃灌’!”
迎面又走來一個駝背佝僂的白山羊胡老漢,一手鞭子慢悠悠揮舞,趕著七八只羊。
“好像不是我家的親戚和鄰居。”
顧苓依回憶一下,印象中不認識這位爺爺輩人。
“哥哥,輪到你,還是按原計劃行事,暗號告訴我。”
路滿側頭一笑:“還玩上癮了是不是?”
現在又不是在婚宴上。誰先開口喊出稱謂,另一個人隨著喊出來就好了。
可顧苓依就舍近求遠,想讓路滿用暗號的形式,讓她先喊出來。
多此一舉,但此舉的意義早就變了味道。
不過,路滿卻面色古怪道:“這位不用暗號捏爪爪。”
“嗯,為什么呀?”
“因為對他的稱謂,超綱了,不在我們之前約定的范圍內。”
路滿笑得別有意味:“等著他喊我們好了。”
老漢走近了,見到路滿,極其自然地喊了一聲:“小舅?回來了?”
“小舅?”顧苓依杏眼瞪得老大。
胡子都一把花白的老人家,年齡和自己爺爺差不多了,居然喊路滿一聲長輩?
“哎。”路滿坦然地答應,隨口話些家常,“羊這么少了?以前都是幾十只一群放的吧?”
“老咯,看不過來了,就留幾只,陪陪人。”
老漢瞅瞅旁邊的顧苓依,露出耿直的笑:“把妗子也帶回家了?”
顧苓依頓時低下小腦袋,往路滿身邊貼了貼。
妗子就是舅媽的方言,被誤認為和路滿是一對,顧苓依羞怯地不敢見人。
路滿笑笑,沒做解釋,又閑扯了其他的幾句話,就和這位老外甥別過離開了。
“你故意的!”
放羊的老外甥還沒走遠,顧苓依就對路滿又捶又踢,但是攻擊力始終是軟綿綿的。
“你怎么不澄清一下?”
“澄清啥呀。”路滿握住顧苓依撲騰的手腕,“我這老外甥都七十了,心里門清著呢,人家就是看出來咱們不是情侶了,也故意這么一說,給我們個面子。”
“這不是給面子!”
顧苓依氣呼呼的。
“明明是亂點鴛鴦譜!”
又在路滿背上敲了幾下小拳頭之后,顧苓依氣消消,然后小臉一撇,側顏分明寫著“該你哄我了”。
“哥哥,解釋一下,為什么老人家還要喊你舅舅呀,相差半個世紀的歲數呢…”
“以前的人,生育得多唄。”
路滿向前走著,顧苓依下意識跟緊他,也沒想到問,他要帶自己去哪里。
“比如早先有一戶人家,可能生下七八個孩子,二十歲生下大兒子,四十歲才生下小兒子。”
“這時如果大兒子也成家生子了,那么大孫子和小兒子,年齡就是一樣的,但輩分還不能亂。這么再過幾代,可不就老人對少年尊稱了么。”
“有道理。”顧苓依也想通了這個問題,她漫無目的地發散閑聊,“那也太混亂了,會不會女性出嫁之后,孩子分別姓了不同的姓,結果親戚們各叫各的,久而久之亂套了?”
“確實,可能的。”路滿說道,“但是可以通過一個小辦法,來快速校對一下。”
顧苓依靜靜側耳,等待路滿的下文。
路滿看了看這姑娘:“如果是你妹妹,這會兒應該已經不耐煩了吧。”
顧苓依沉默了一下,雖然路滿忽然跑題到她妹妹身上,讓顧苓依有些微微心里不舒服。
但是細想一下,以她對自家雙胞胎妹妹的了解。
高中時的嘉兒,應該確實會搖搖頭,略過這種她不感興趣的話題吧?
可是,自己也并不是對這些東西有興趣呀。
顧苓依想了想,那么自己為什么就耐得下心來了呢?
是因為性格?
顧苓依暗暗把身邊的路滿,替換為熟識一些的表哥、有些印象的同班男同學。
她搖搖頭。
自己不會聽其他人這么講下去的。
更不會想現在這般,饒有興致地回話,還聊起來有來有回。
“哥哥,你還沒說呢,什么辦法?”
“姓孔的人家。”
路滿說道:“因為濟城曲阜的孔府世家,世系傳承。孔家的字輩特別嚴格,昭憲慶繁祥,下一個字輩也比較常見了,令,打乒乓球的孔令輝。”
“誰家對不上輩分,就自行和孔家的比較一下,我是和繁字輩的一代,你是和令字輩的一代,那只要咱們沾親帶故,按理說你就叫我一聲爺爺。”
“原來是這樣。”顧苓依笑了笑,“真的誒,我認識的同學和長輩,姓孔的中間字,好像都是慶、繁、祥和令啊,哥哥,我們的歷史老師不是叫孔祥聰么,他自己就還特別批判孔家店,講著講著課本,就扯到幾個衍圣公萬世降表,怎么向征服者投降的…我們班上有個同學叫孔慶霞…”
又輪到路滿聽著顧苓依扯南扯北了。
他看著顧苓依眉歡眼笑地分享起所想到的點點滴滴,從東陽馬生、公社制度,一直扯到親戚字輩、孔姓同學。
難能可貴的是,即使他說著顧苓依并不熟稔的話題,顧苓依仍然有心地,他說一句,自己回一句。他說兩句,她自己也不膩地多回四五句。
原來兩個人的無話不聊,從大學之前,就已經如此合拍了,前世卻沒有提早察覺。
“哥哥,那你是滿字輩嘛?”
“不是,我們老路家比較拉胯。”路滿聳聳肩,“到我爸爸這一代,輩分就已經用光了,該修繕家譜繼續續字輩的,但是幾個路家都拿不出錢,只好不了了之。”
“這樣也好。”顧苓依安慰地戳戳路滿的肩頭,“好處也有呀,起名字不受限制,哈哈。”
“確實,我可以隨便給未來女兒起名了。”
路滿頓了兩秒,故作遲疑。
“哦,也不能隨便取了。”
“嗯?怎么啦?”
“已經定好了,女兒就叫路柳依,路雪菲。”
顧苓依一呆,隨即又踢腳向路滿小腿。
“哥哥,你好煩人呀!”
又被這家伙嘴上占便宜。
顧苓依苦思冥想,不能落了下風,要找個弱點,對他實施反擊。
打擊這個壞蛋口花花的囂張氣焰。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兒?”
顧苓依揚揚下巴,就要和路滿抬杠:“萬一是兒子呢?”
“是兒子,我就不操心取名的事情了。”
路滿無所謂道。
顧苓依扁扁嘴:“原來哥哥重女輕男。”
“我都取了女兒們的名字了,那么兒子們的名字,就讓他們的媽媽去傷腦筋吧。”
路滿沖顧苓依壞笑一下:“苓依同學,你也不想自己的兒子沒有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