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的冷風吹過,楊虎臣被一個激靈吹醒過來。
他臉上露出了少有的黯然之意,手中提起一壇烈酒狠狠地灌了一口,語氣自嘲道:“我那三招猛虎式,豈能與他的翻天三十六印·鎮相比…”
陸志漸見他惆悵,皺眉道:“怎么?楊兄弟曾與此人較過手?”
“陸大哥,這酒我喝完了,就先回艙了。”
楊虎臣興致不高,說完之后,拍著手中酒壇,腳步踉踉蹌蹌的走開。
陸志漸看他這模樣,心中登時有數了。
于是,他轉頭朝胡昭問道:“胡老弟,那方病樹,擊敗楊兄弟,用了幾招?”
胡昭也不忌諱,輕笑一聲道:“四招!”
陸志漸臉色微變,贊道:“果然不愧是江南武林三大奇功之一的翻天三十六印·鎮,竟然只用四招,就拿下了楊兄弟!”
胡昭又補充道:“確切的來說,那位方舵主,僅用一招,就鎮壓楊教頭…之前的三招,只不過是為了看一眼楊教頭手中的中藏五禽戲而已!”
這次,陸志漸終于大為神色動容,“一招?!”
胡昭感嘆道:“不然提及此事,楊教頭也不至于臉色那么難看。這江河幫的方病樹,著實了得,日后一朝風云得勢,在這江南武林中,必可一飛沖天!”
陸志漸道:“胡兄弟對此人評價竟然如此之高?”
胡昭道:“并非是我對他評價高,而是此人有一副胸懷大志的胸襟。”
郭風聽了二人的對話,默不作聲。
身為九州江湖資深的老玩家,他豈會不認識大名鼎鼎的‘拳鎮江河’方病樹!
要知道,方病樹可是1.0版本江南煙雨的男主角啊。
他這個本版本中,可是能夠決定主線劇情走向的男人。
現如今很明顯,郭風已經錯過了和方病樹義結金蘭的機會,畢竟方病樹最窮困潦倒的那段日子已經過去,現在的方病樹,已經有了一幫雪中送炭的兄弟,根本不再缺錦上添花的朋友。
郭風又重新將1.0版本的主線劇情梳理了一遍,本想謀劃一番,但可惜的是,郭風并不是一名出色的智者。
這一點從上次的逃離極樂谷的事件,就可以看得出來,郭風并不是一個能做到運籌帷幄的人,所以在接下來的事件中,他只能隨機應變了。
云夢醫谷建于青州云滇郡一處澤畔,其門徑之隱蔽,非有大福源者難得窺之。
據傳當年神醫華佗被處死之前,將其一生所學著為青囊書一卷。
后有一醫者偶得此書,并收下兩名弟子,分別是云夢醫谷的開派祖師孫穎和李漁。
醫者在臨終之際,將此書交于二人,告誡二人對病者一視同仁、醫者仁心。
孫穎乃是一名外秀慧的奇女子,但凡只要經她過一眼的書,便能不忘,獲得青囊書之后,她便一直潛心精研其中要義,謹遵師傅教誨。
而李漁則武學天賦驚人,對懸壺救人并不感興趣,這青囊書在李漁的參悟之下,竟然修成了一門不俗的武學。
于是兩人將醫武合一,創下一種獨門武功——青囊引夢術。
后李漁與孫穎相戀,二人在云滇郡偶入一處荒澤,澤中有一幽谷,于是便隱居于此。
不久之后,天下風云變幻,恰逢改朝換代,孫穎不忍眾生疾苦,將一身心血投于亂世。
而李漁對此事頗有異議,李漁說,世人愚昧如無舵之舟,浮萍漂泊如無根之木,亂世人命如草芥,根本就不值得她費盡心思去救。
二人雖理念不同,但終究是相愛之人,李漁雖然不支持孫穎的做法,但卻也不曾阻止。
期間,二人在荒澤外救下了一名漁女沈茹心,為償其“女子自保”之心愿,孫穎開始陸續收授孤女為徒,開谷醫人。
云夢醫谷的名號,自此開始傳揚。
一輛老舊的馬車內,陸志漸四人正身處其中。
楊虎臣大喝了一口酒,哈哈一笑道:“一路過來,舟車勞頓,甚是煩悶。這云夢醫谷有這等往事,陸大哥為何不早說出來,權當路上談資,也是有趣吶!”
靠在他身旁的胡教頭出言制止道:“馬上就要到臨都城了,若是拿云夢醫谷說三道四,被人家聽了去,卻是不好!”
楊虎臣不以為意,“陸大哥,卻是不知,那李漁,后來又為何會下令封鎖山谷大門,將病者拒之門外呢?”
“幾位爺,臨都城到嘍!”
就在楊虎臣問出心中疑惑之時,車外的馬夫吆喝了一聲,打斷了幾人的談話。
陸志漸聞言,掀起車內的小窗的幕簾,郭風趁著掀開的一角,剛好可以看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大大小小的馬車,還有街道兩旁林立店肆。
陸志漸朝外探了一眼,對楊虎臣輕笑道:“這卻又是另外一番故事了,待有機會,我再講給你們聽罷。”
于是,四人便下了馬車。
一下車,四人瞬時就陷入一片嘈雜之中。
郭風極目看去,只見天邊正掛著薄暮的夕陽,余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艷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臨都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陸志漸當機立斷道:“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先找一處落腳點歇下吧。”
這臨都城乃是此地離云夢醫谷最近捷的一處地方,此時恰逢云夢醫谷召開云臺醫會,自是熱鬧非凡,眾人尋了城中好幾處客棧,才找得兩間剩余的客房。
于是乎,陸志漸與郭風同住一間,楊虎臣則與胡昭湊合一宿。
晚飯過后,陸志漸精神狀態不佳,就要回房歇息,郭風也想要跟著回房,卻是被楊虎臣拉住了。
郭風自問與楊虎臣只是相識,交集并不多,故而問道:“楊教頭有事么?”
楊虎臣一擺手道::“誒,這一路走來,我等二人也算是有了同車共路的交情,這楊教頭的叫法,實在太過見外,你以后叫我楊大哥便好!”
郭風查看了一眼左下角的消息日志,發現楊虎臣這一路確實對他漲了些許好感度,但遠沒有達到稱兄道弟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