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星河起身,到床頭柜前拿起紙筆,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和尋呼機號碼都寫了下來,交給姜佑麗,道:“這是我的手機號和尋呼機號,你有什么事都直接聯系我就可以。就不用再聯絡段曉萱和金夢怡了,回頭我也會囑咐她們,不要她們再跟進這件事。”
“嗯。”
姜佑麗可憐巴巴的接過了遞過來的紙條,折好塞進了自己的褲兜。其實杜星河不要段曉萱和金夢怡再跟進這件事,在姜佑麗感覺起來挺委屈的。縱使她知道段曉萱和金夢怡不會和她走的太近,不會和她成為真正的朋友,但通過這天的接觸,她仍能感覺到這兩個女孩是心地很善良的姐姐,兩個人一說說著要幫她的,就算她自己對此不抱什么希望,但感受著兩個人的關心,她心里還是挺溫暖的,現在杜星河不要她們再和她接觸了,現在是為了保護她們,這樣她就又一次的要和黑暗中的那一點點燭光友誼說再見了…唉,姜佑麗在心里默默的嘆著氣,像她這樣的人生,真不應該去奢求什么友誼,即使像燭光那么渺小,她也不應該去奢求,她就一個人承受黑暗就好了。杜星河的話讓姜佑麗怔住了,鼓起勇氣揚起頭,仰望著站在沙發前的杜星河。她突然就感覺到在這一刻杜星河身上的虛光變得暖暖的,就好像她師父身上的那種讓她安心的光芒。
姜佑麗還能從杜星河內斂的眼神中看到一種真誠的關懷,杜星河這不是跟她打官腔,是真的在關心她…吧?
姜佑麗實在不敢相信杜星河會和她說這種話,要知道。對方可是一個娛樂圈的超級天才兼唱片公司老總啊!而她自己,除了招惹那些“好朋友”外,一無是處,和她這樣的人做朋友,不是自找麻煩嗎!
杜星河從姜佑麗的表情中讀出了一種驚訝的東西,他朝姜佑麗點點頭。友好的肯定了姜佑麗驚訝的想法,然后又走回沙發對面的長椅上坐了。每個處在人生低潮中的人,杜星河都有種想拉對方一把的感覺。將心比心的講,他自己處在低潮時,雖然沒有人幫他。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韜光養晦撞大運撞來的,但在那時候,他是希望有人能幫助他的。任何人在這樣的困境中。都是希望得到幫助的,因為這種幫助不僅可以扭轉他們的命運,更可以扭轉他們的內心,讓他們感受到,這世界其實還是溫暖的,而不是他們想象的這么灰暗。
現在的姜佑麗就是這樣。從姜佑麗所有的舉止體征都能反映出,這女孩被傷害的太深了。她的世界已經變成了灰色調。
如果能給姜佑麗的灰色人生填上幾道色彩,即使是微不足道的色彩。無法扭轉整個天空的色彩,但仍能讓姜佑麗看到一點希望,這就足夠了,如果能做這樣的事,杜星河一定會去做的。何況姜佑麗還是個和他一樣,有著特別遭遇的人,更神奇的是,姜佑麗還是個在他看來亂入到這個世界的影視劇人物,對于這樣的人,他就更不能放任不管了。
或許從姜佑麗身上,他能探索到更多的秘密——他到底生活在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就算從姜佑麗身上什么秘密都挖掘不出來,能幫到這樣一個可憐的女孩,杜星河覺得自己的良心也能安了。
而且他還有一點小私心,像姜佑麗這種擁有孫藝珍容貌的美女,如果能幫她變回普通人,那未來培養一下她,給她納至云世界麾下,以演員的身份推向市場,或許她還能幫云世界扛起一面影視劇的大旗呢!要知道,孫藝珍在另一個位面的粉絲好感度是很高的,即使她在那個位面不是中國人,但在國內仍有相當高的人氣。就憑她這個純到極致的顏值,若發展好了,一定能成為新一代玉女掌門人的翹楚!
杜星河這么想是有依據的,就他觀察目前這個位面影視圈中那些新生代的玉女,譬如華藝出身的楊晨依那類玉女明星,但看顏值和姜佑麗都是有一定差距的,如果姜佑麗能煥發新生,她的氣質更是沒得挑。
現在云世界要進軍電影市場,若能招納這么一員美女猛將,那絕對是大大有益的事。
姜佑麗本身參加了段曉萱和金夢怡她們的業余話劇團表演,顯然對表演還是有一定興趣的,所以只要能挖掘的好,她很有可能就闖出來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真的能幫到姜佑麗。
重新坐下后,杜星河直入主題講道:“徐諾的事我們先不講了,我有你家的電話,等我考慮好了怎么安排,我會聯系你。現在說說第二件事吧。我聽曉萱說,你之前那個師父,講你身上的這個‘毛病’,沒法治,是么?”
姜佑麗感覺到了杜星河這是真在考慮幫助她,心中略微有點小激動,想到杜星河那么呵護旗下藝人的這種品性,她單純的認為,杜星河一定是個好人!如果她也能被杜星河這樣呵護,這將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于是聽到杜星河這么問后。她連忙和杜星河對視上了,楚楚動人的大眸子里罕見的閃爍出了一種期待和期望,回答道:“我師父是這么說的,他說我這個毛病,可以治。但最好不要治,因為這是一件積功累德的福業。”
姜佑麗嘴里雖是這么說,但她的口氣卻透著一種迫切的無奈,杜星河聽得出來,她其實是想治的,不由問道:“那你自己怎么覺得的?你想治嗎?”
姜佑麗委屈的都要掉眼淚了。眸處蒙出一層水氣,咬著嘴唇,猶豫了好幾秒,才真心講說:“我想。”
這兩個字,在別人聽來或許是很簡單就能說出口的。但姜佑麗說出來,真是付出了很大的勇氣!曾幾何時,她是多么的想治好這個毛病啊,她求過她師父,求過很多所謂的高人,這兩個字她都說爛了,但人家就是沒辦法治,她的心都傷透了。皮囊銹爛了,在這樣的心態下,這兩個字。或者說是這種祈求的心態,對她來說簡直就像垃圾一樣,她都不屑說出口了!因為說出來也沒用,還會被人家笑話。
可現在,感受到杜星河的關懷,她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來了這兩個字。就算被杜星河笑話,她也想再最后的試一次!
杜星河看著姜佑麗惹人憐的模樣。默默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幫你的。”
姜佑麗受到杜星河的鼓舞。更迫切的問:“你能幫我治嗎?”
杜星河苦笑道:“我…沒有這個能力,。但我會幫你請人的。只要你真心想治,我覺得一定會有人能治好你的。”
姜佑麗聽說杜星河沒這個能力,剛剛升騰起的希望之心,瞬間就又被潑了冷水,她還不了解杜星河說話的分量,不知道這個男人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在此之前,姜佑麗覺得杜星河身上有虛光,所以杜星河肯定有道行幫她治病,但現在聽到這樣的答案,她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希望被澆滅了,像杜星河這種身份的人,或許只是說些場面話應付她吧。唉…姜佑麗的世界又變成灰色調的了。
“時候不早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有什么想對我說的么?或者有什么困難需要我幫忙的嗎?你可以盡量提,各方面的都可以。”杜星河見姜佑麗實在太靦腆,或者說是怯懦,完全不敢說話,便主動提出了讓姜佑麗張嘴。
姜佑麗苦楚的低著頭搖了搖,道:“我…沒什么困難,謝謝小杜總你這么關心我。”杜星河不能治她,這讓姜佑麗看不到什么希望了,所以心情又變得暗淡了。
杜星河見姜佑麗這么說了,也不好多說什么,起身道:“那好,天色不早了,我就不多留你了,你收好我的電話,咱們隨時保持聯絡。我可能今晚或明晚會給你電話。”
姜佑麗見杜星河起身送客了,她也趕緊起身了,聽到杜星河的話她一怔,問:“今晚?”
杜星河道:“對,有可能。我這邊幫你聯系著可以有可能治好你的人,今晚可能會有消息,或者明晚,到時我會給你電話。”
“好,好的…”姜佑麗也不知道杜星河說的真的假的,但她還是下意識的用手插進了褲兜,扶上了寫有杜星河電話的那張紙條,就像在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之后杜星河給姜佑麗送出了病房,因為林建國那邊交代護士了,不讓他離開病房,所以他也不好下樓去送,只能目送著姜佑麗自己下了樓。
之后他從窗子看到,姜佑麗縮著肩膀低著頭快步醫院大門出去了,那背影像極了一只過街老鼠。他默默的嘆了口氣,心里真是同情這個女孩,大熱天的還要穿著那么厚重的大氅,而且還很難看,別的歲女孩都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上街,但她…只能穿著丑陋的大氅,接受別人異樣的目光,走在街上,真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滋味。
想到這些,杜星河就更想幫姜佑麗治病了。
看著姜佑麗的身影遠遠的消失在街頭,杜星河撥了林建國的電話,林建國那邊正在云世界那邊給高層開完會,接到杜星河的電話。聽說杜星河讓他來趟醫院,口氣有些異樣,他還以為醫院出什么事了呢,撂下電話風風火火的就開著他的奔馬趕來松和路醫院了。
“怎么了你?這么著急給我叫來。”推開病房大門,林建國一邊擦頭上的汗。一邊問杜星河。就見杜星河正坐在長椅上拿著紙筆寫歌呢,似乎沒什么大事,林建國立刻發起了牢騷:“都說了讓你休息,你怎么還寫歌啊!”…
“閑著也是閑著,就寫了。”杜星河笑著將紙筆放下了。
“今天醫院檢查的結果怎么樣?”林建國自己到飲水機旁倒了水,喝著水問杜星河。
“嚴重正常。都說了。我沒事,你非得讓我在這耗時間。”杜星河無奈的說著。
“是不是啊,一會兒我得去主治醫生那問問去,你可不能騙我。”林建國是真心擔心杜星河出什么問題,畢竟。之前他已經出過一次車禍了,而且這第二次還這么嚴重,車都報廢了,他是真怕杜星河落下什么后遺癥。
“我那這個騙您干嘛啊,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珍惜,不會拿這個鬧著玩的,我是真沒事了。”杜星河無奈的解釋著。
“真沒事了你也在這再住一天。明天再觀察觀察,看看結果再決定怎么著。”將水杯放下,林建國來到沙發前坐下了。順手就從兜里掏出一盒來,但突然想到這是醫院,不能抽煙,他就把給放回皮兜里,坐在屁股底下了,而后問杜星河:“你打電話叫我過來到底什么事啊?”
“公司沒什么事吧?”杜星河先問起了公司的情況。畢竟,他現在心里最掛記的還是公司的狀況。
“公司沒事。你別操心。”林建國笑著對杜星河講:“阿彥的《花心》據說今天又賣爆了,好幾家大的唱片行都先給國娛那邊反饋回來了。說《花心》的庫存嚴重不夠,希望國娛能加量放貨。我聽國娛那邊傳來的消息,《花心》的銷量今天下午三點時,已經成功破百萬張了!咱們這次算是賭對了,功夫不負有心人啊!這次終于要翻身了!”
杜星河聽得跟著欣喜,對于《花心》這張專輯,他自己雖然不像對方雅君的新專輯那樣花費了大量心血來做,但云世界的員工卻在這張專輯花費了大量的心血,幾乎三分之二的文員都參與到了這張專輯的推廣和運作里面,有的在學習國娛的宣發,有的在給咱們這邊的團隊出謀劃策怎么才能幫國娛一起,將《花心》推廣的更好。
雖然國娛那邊是《花心》宣發的主力,但云世界的企宣在這張專輯的宣發工作中,也做出了不可磨滅的錦上添花的作用,現在這張專輯能夠大爆,云世界的人都很振奮,杜星河可以從林建國的喜色中體會到這種振奮。
要知道,這大叔原本還處在“暴怒期”呢,但就因為這張專輯的大喜,給他沖掉了很多陰郁的心情,使得他很快就走出了暴怒期,現在這狀態,明顯就恢復正常了。如果不是有《花心》這等喜事,林建國估計還要暴怒幾天才能恢復正常呢。
說完《花心》,林建國又想起什么道:“對了,羔羊影業那邊這兩天也催咱們給信兒呢,王導要約你詳談一下這部電影的創作勾畫。如果順利的話,他們希望能快點上馬開拍。”
“行,這事回頭我出了院,就給王曉玥直接打電話說。”杜星河拿起筆來在剛剛寫了樂譜的紙上記下了“回電王曉玥”的字樣。雖然他現在擁有超人的記憶力,但這種記憶力是主觀的記憶力,也就是他想記起什么事,就能把那件事清清楚楚的回放出來。但如果他忘了做什么,還是會忘的。就像這種給王曉玥回電的小事,他就有可能記不起來,畢竟,他現在身上壓著一堆的事,基本每件事都比王曉玥這事重要,所以他很可能記不住。索性就用爛筆頭子記下來好了,這樣他就肯定忘不了了。
“還有還有,環亞那邊又聯系我了,他們再談談合作的事。”林建國對杜星河道:“他們還是想讓你幫袁曉天做張專輯,至于條件,可以讓咱們隨便開,當然不能太離譜了。我覺得這次他們挺有誠意的,他們說了,就算你不幫袁曉天做專輯,他們也可以幫忙發行徐諾的《小小鳥》粵語版。”
“這事先滲滲吧,我現在實在沒精力做,等過倆月再說。”
杜星河現在是真沒時間給袁曉天做專輯,他自己公司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下月徐諾要發新專輯《為愛癡狂》,這是他自己愛人的事,肯定要上心做。況且徐諾還是她們云世界自己培養出來的女歌手,未來要做云世界一姐的,所以他要把重心更多的偏向于徐諾。
還有廖楠張孝哲列英紅他們要去參加選秀比賽,這對云世界來說也是一件大事,如果他們仨能突圍成功,那對云世界的推廣也是件極為有益的事。對于這三人,他肯定要親自指導的。
還有按照之前的計劃,“閻羅王”組合下個月也要趕在畢業季之前,推出《那些年》的單曲,這首歌現在“閻羅王”還沒錄好,他也要親自指導,這都是耗時間的差事。
還有方雅君新專輯的準備,他也必須參與,《忽然之間》如果最終不能錄好,那就得趕緊換歌,甚至有可能要調整宣傳策略,調整打歌順序,這些他作為制作人都要親力親為。
更別提還有《山村老尸》與羔羊影業的合作也已經提上日程了,這部電影的前期策劃工作他也要參與進去,畢竟,這是他畫出來的電影,如果他不參與,王曉玥他們那邊有可能領會不好這部電影的意思,最終拍出來的效果不那么令人滿意,那他們云世界邁入電影圈的這第一步棋下的就要被人詬病了。所以電影前期準備工作他肯定不能放的。
除了這些演藝方面的工作,他本人馬上還要投入對新書《尋秦記》的巡回宣發工作,這個就更耗精力和時間了,這是他們云世界和星月傳媒集團合作的重要一步,他也要用心去做,來牢固雙方的關系。
除此之外,他還下定決心要在馬上就要拉開戰幕的福錦賽上一展身手,賽前他肯定要抽出些時間來練球。這雖然不是他的本職工作,但既然要戰了,他就要精精彩彩的戰一場,不能隨便應付事,那樣就白浪費時間了。他要盡最大努力的去爭取福錦賽的冠軍,給云世界戴上一環更加耀眼的光環。
綜合起來,他有這么多的事情要做,哪還有精力給袁曉天去做專輯?就算他擠時間去做了,也不見得能擠出來多少時間,精力更是分散不了。那樣做出來的專輯,是有風險的,要是砸了他們好不容易才豎起來的招牌,就得不償失了。所以這項工作,杜星河現在是怎么都不會接了,就算環亞那邊開出極誘人的邀約,他也沒精力做了。
林建國見杜星河對這事不感興趣,便道:“那行,我就先和他們滲滲。你這段時間不能太累,以調整休息為主,等未來時間充裕了再和他們談。”
杜星河等了等,見林建國沒有別的事和他匯報了,他便反過來對林建國講道:“林叔,公司那邊要沒什么事了的話,那我跟您說件事,這件事挺要緊的,需要您出手幫忙。”
“我出手?”林建國被杜星河說的一愣,因為他還很少聽到杜星河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之前杜星河以這種態度請他幫忙,只有兩次,第一次是杜星河給王敬云那王八蛋給打了個半死,之后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才找的他幫忙處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