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半,洛山盤山公路上,杜星河的轎跑載著兩個混血女孩正往山頂公寓駛去。
十五分鐘前,他把徐諾放到了東加花園的門口,假裝告別后,才帶著兩個混血女孩離開,算是做了全套的障眼法。
從東加花園離開沒過幾分鐘,閻瑞莎就不行了,胃里一嘔,差點沒吐在杜星河車里!杜星河趕緊將車停到路邊,拍著閻瑞莎后背,讓閻瑞莎在樹根下吐了一次。
這時在盤山公路上快速的繞著,閻瑞莎又開始頭暈了,胃里犯嘔,連忙從后排座拍杜星河的駕駛座,忍著吐蹦出一個字來:“停!”多余的字已經說不出口,再多說一個字她就又要吐了!
雖然車里開著天窗,強勁有力外循環空氣系統也開著,但還是彌漫著從閻瑞莎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重酒味。
杜星河本來想開快點趕緊給這混血女送回去讓她好好休息,沒想到在半山腰,這女生又不行了,趕幫將車開向前面的岔路口,一拐方向盤,停到了比較安全的路邊。
杜星河的車才一停穩,閻瑞莎立刻推開車門,將身子探到外面“嘔嘔”的吐了起來,連車都下不去了。
一股醉腥的味道沖了出來,搞的杜星河眉頭大皺,他真沒想到這個有信仰的中羅混血兒喝起酒來這么沒頭沒腦,完全不懂控制啊!
王德覺得閻瑞莎真是丟人死了,在后面扶著閻瑞莎背。輕輕的幫閻瑞莎拍背減少她的痛苦,同時向杜星河道歉:“對不起,小老板,以后我們一定不喝酒了。”
回頭看著見閻瑞莎痛苦的嘔著,連羅馬尼亞的詛咒的話都說出來了,杜星河也懶得責備她了,寬聲道:“喝酒沒什么,有些歌手越喝酒嗓子越靚,但一定要控制好度。”
杜星河本人是這樣的聲音特質,閻瑞莎也是。杜星河之前在廖楠生日宴上聽醉酒的閻瑞莎k了首歌。就覺得這中羅混血兒high起來后,聲音變得更甜更有質感了。
不過就算喝酒能開嗓,也不能像她現在這樣往死里喝,因為只要一吐。嗓子就會被胃酸燒到。很容易發炎。并且留下后遺癥。有很多歌手在巔峰期突然隕落,就是因為喝酒太多總是吐,最終把嗓子給燒啞了。
上個位面的例子就不舉了。這個位面,年代曾經的歌后高菲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巔峰期時,高菲的歌聲絕對是天籟級的,甚至能和方雅君爭一爭呢!但就因為總酗酒總吐,結果嗓子越來越爛,被雪藏后,她更是酗酒無度了,最終搞成了現在的粗鴨嗓,別說再唱歌了,她現在連說話聲音都很刺耳。
閻瑞莎要是每次聚會都這么喝下去,那就算她嗓子再甜,也保不齊有毀掉的一天。
“你回去和閻瑞莎說,就說我說的,以后不管什么場合,她喝酒都不許超過三杯。”
杜星河把架子稍微端起來些,給王德下著命令。閻瑞莎已經醉到飆羅馬尼亞話了,估計已經喝斷片兒了,他就算現在和閻瑞莎說,閻瑞莎也記不住,索性就提醒更有心的王德好了,讓王德等閻瑞莎清醒后,再把他的要求轉達過去。
要說,杜星河這個要求不算嚴格了,因為他沒規定杯子的大小,萬一是兩升的超大啤酒杯,閻瑞莎喝三杯,也是肯定要醉死的。不過他也不用規定那么細,有這個意思就行了,現在他在公司說話很有威力,一般人都不敢忤逆他的要求。
王德這時便虛心回復杜星河:“我下次盯著,肯定不讓她多喝了。”
杜星河滿意的點點頭,這個長得很像艾薇兒的中魁混血兒要比他想象中規矩多了,也聽話多了,還蠻順他心的。
閻瑞莎最后干嘔了幾聲后,終于不吐了,杜星河把泡著羅漢果的養生水遞給王德,讓王德給閻瑞莎喝兩口,稍微沖一下嗓子,雖然人在狂吐的時候不能喝水或吃東西,以免胃更難受。但在杜星河看來,嗓子要比胃更重要,吐的這么厲害,喉嚨里肯定附著了很多的腐酸,必須得拿水沖沖,盡量來減少傷害。
閻瑞莎眼睛已經睜不開了,由王德扶著坐正了身子,王德忍著醉腥味,用濕巾給閻瑞莎嘴邊的臟東西都擦掉了。閻瑞莎哼哧著虛弱的喘著氣,一臉的痛苦表情。
“喝口水,莎姐。”王德將杜星河的保溫茶杯送到了閻瑞莎嘴邊,輕輕的喂著讓閻瑞莎喝了兩口水。
杜星河看著王德像個小朋友照顧姐姐那樣悉心的照顧著閻瑞莎,忍不住無奈一笑,心想他當初給兩個人租公寓讓她們住一起,本是想讓閻瑞莎照顧人生地不熟的王德的,沒想到倆人竟反過來了,成了王德照顧閻瑞莎。
在段曉萱給他做的一些私人匯報中,也是王德更多的在照顧閻瑞莎。
現在親眼看到這幕,杜星河心里還挺過意不去的,好像給人家王德從蘇城拉過福灣來,成了伺候閻瑞莎的了。
杜星河在心里不免對王德跟更多了一分好感,心里也更想好好培養這個歌聲中很有力量很帶感的女孩了。
至于閻瑞莎,杜星河倒也不反感,這女生有點天然呆,沒什么壞心眼,就像個大洋娃娃似的,其實閻瑞莎也很聽話,平時也很努力,這些杜星河都可以從段曉萱的報告中獲悉到。可惜的就是閻瑞莎就是腦子太簡單,甚至有點笨笨的,經常干些莫名其妙的傻事。
閻瑞莎這種性格雖然不讓人討厭,但杜星河也并不欣賞,因為這種天兵性格在演藝圈是很難成大氣候的。什么都得給她照顧周到了,她才能順利發展。這對公司來說是件很麻煩的事。
若不是要發展混血組合大計,杜星河是肯定不會簽閻瑞莎這個傻大姐的。他可知道程佳仁那個團隊在方雅君身上操碎了幾百斤心,閻瑞莎就有點像方雅君,要想給這女生面面俱到的推出來,真的要很花精力。
閻瑞莎還不像方雅君那種,在公眾場合很會演戲,只是私下里表現很小女生很任性很自我,但其實方雅君的情商極高,很懂得保護自己的形象。閻瑞莎就不一樣了,看她現在這副慘樣就知道。這女生失去控制后。就什么都顧不上了,給她們上的儀態形體課真是白上了。
杜星河琢磨著得找華藝的老師給閻瑞莎開開小灶了,不僅要改變她外在的氣質,還得多提煉提煉她內在的品質。必須把她的情商提高。否則就算有王德照顧她幫助她。她也很可能給這個組合拖后腿。
重新開起車來后,杜星河將車速放慢了些,以免又顛到閻瑞莎。同時他腦子里又想起了那個有可能給這個組合帶來靈魂的女生羅蘭。
不管是男生組合還是女生組合。只要是成功的組合,都肯定有一種內在的氣質和特別的性格。
杜星河試想過,如果把閻瑞莎和王德組成混血雙人組,也有可能火,但難度卻很大。因為磨練這么久了,他還沒從這兩個女生身上看到能強烈吸引人的氣質和性格。
其實原本混血兒漂亮的容顏,應該是她們最大的武器,但這個位面的國人,對混血兒的面貌完全不感冒,對王德這樣的西式美女就更不感興趣了。所以這個組合沒法靠驚人的外表來闖市場。
這兩個女孩的歌喉組合起來,一強一柔,也還算搭配的起來,但兩個人的性格卻天上都有些缺陷,沒法形成一種強有力的力量來,給這個組合真正的性格。
王德的歌聲雖然很有力量,唱歌時很給力,但她在私下里,總給人一種忌這忌那的感覺,總是怕怕的。
有時候,杜星河覺得王德的眼神就像只小白鼠,特別沒有霸氣。這和她的出身有關,這種氣質是很難在短時間改變的,她可以學習著保持一種很優雅的儀態,但她骨子里那種怯忌的氣質,卻很難徹底改變。
閻瑞莎就更別提了,這傻姐兒更不可能給組合注入標志性的性格,否則組合的氣質要和她一樣,這個組合就不用叫“閻王”了,叫“烏龍”更合適,她們肯定干烏龍事。
能給這個組合注入性格的人,只可能是羅蘭。
那個女生骨子里就透著一種反叛的意志,雖然很難駕馭,未來也不能保證她一直安心待在“閻羅王”,但她卻是能在初期真正讓這個組合騰飛的靈魂人物。杜星河也不求這個組合能長命百歲。按照計劃,這個混血組合只要能橫掃市場,完成和黎傳聲的賭約就好了。
他現在迫切希望羅蘭出現。
可這個倔強的女孩,就好像跟云世界過不去似的,不希望她來的時候,她總是硬插進來;現在希望她來了,她倒隱身了。
杜星河想著就笑了,無奈的笑。
轎跑在山腰間沒開出去多遠,閻瑞莎就又受不了了,用羅馬尼亞語大喊起了停車!
腦袋像灌了鉛一樣車,只要車一晃,就痛的這混血兒想拿腦袋撞車窗。僅有的一點意識阻止了她這么做,因為她還知道這是她們小老板的車。這要是她老爸的車,她就真拿腦袋去撞了。
鑒于心底對杜星河如樂神一般的敬畏,就算醉到這程度了,閻瑞莎也不敢去損壞杜星河的汽車,只好讓杜星河停車,她真的坐不了車了,再坐她感覺自己腦袋就要裂開了!
杜星河以為閻瑞莎又要吐,無奈的將車停到了路邊。
這段盤山路,距離半山腰的鬼樓很近,路燈距離距離也很遠,即使天上有星月點綴,但盤山路上仍舊黑漆漆的,杜星河不得不將車的大燈開,還打開了雙閃,來提醒前后的過往車輛,路邊有車,注意安全。
這次停下后,閻瑞莎閉著眼雙手拇指無力的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并沒有下車吐的意思。
王德關心的扶著閻瑞莎胳膊。問她:“還吐?還是喝水?”
閻瑞莎痛苦的搖搖頭,帶著可愛的大舌頭道:“頭…疼。”
杜星河見閻瑞莎似乎恢復了些意志,便安慰她:“你再忍忍,山頂上有醫院,我給你送醫院去輸點液,你今晚喝太多了。”
說話間,杜星河體貼的將天窗關上了,原本他開著點天窗,是想透進來點冷空氣,讓車里酒氣別那么重。否則他也要被熏醉了。開山里的夜路不安全。
但看閻瑞莎頭疼成那樣,不能再被冷風吹了,便將天窗關了,沒多遠就快到山頂了。忍一忍他們就上去了。
見杜星河又要開車。閻瑞莎連忙道:“別…別開…!我坐不了車了。車一震,我腦袋就要掉了!”
閻瑞莎口齒不清不楚的,但說出來的話。意思杜星河和王德都懂。
王德扶著閻瑞莎胳膊呢,能感覺到閻瑞莎的體溫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身上還老冒冷汗,顯然她頭疼的已經受不了了。不由抖著膽子對杜星河道:“小老板,我們在這先歇歇吧,等瑞莎好點了再開。”
雖然知道杜星河明天還有重要的活動要參加,但現在這個樣子,也沒辦法了,再開車,閻瑞莎可能就要崩潰了!
杜星河是不想多耗時間的,他自己倒沒什么,晚上他睡幾個小時都可以,就是不睡,硬撐,他明天也能去參加活動。畢竟,有蠻力可以給他提供神奇的力量。
但徐諾那邊還在家等著他呢,他要不早回去,徐諾肯定不會睡,那丫頭今天本來就精神頭旺盛,晚上要不早點躺下,明天很可能無法調整到最好的狀態。
杜星河剛剛把車開的有點快,就是想早點返回家去。沒想到給閻瑞莎顛到了。現在閻瑞莎這樣了,他沒法再折磨人家了,只好先在路邊等等。
“你在車里照顧一下她,我出去打個電話。”
杜星河給兩個女孩留在車里了,自己拿著手機下了車。他說是打手機,實際上是要解決一下內急。
這晚飲料喝的有點多,從豪包出來前,本來解決過的,但這一路開車,又被閻瑞莎的腥醉給循著,他就又有上小號的沖動了。
半山腰間,不可能有廁所,杜星河只好在路邊解決了。但又不能被王德這樣的下屬看到,那樣太丟人了,不得不往前走了好一段。
冥冥間,他竟然走到了福灣最有名的那處鬼樓附近!高聳而破敗的教堂鐘樓,在凄厲的月光映照下,散發出一種幽冥冰冷的感覺。
福灣二月底的夜溫本來就很低,再被冰涼的海風一吹,杜星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一代的海浪聲已經很大了,被鬼樓附近的山體形成漩渦反射后,海浪的聲音變得就像鬼哭狼嚎一樣,怪不得這邊會被人叫做鬼樓呢,大夜里的來這附近還真是夠恐怖的!
杜星河膽子不算小,但經歷過太多離奇的時間,讓他現在對鬼神比較敬畏,不敢再往前走了,距離著鬼樓還得有二十幾米遠的地方,他找了個巖壁,背對著鬼樓趕緊噓噓解決了。
聽著鬼哭狼嚎的海浪聲,身后不遠處還是盛傳的鬼樓,杜星河這個小號上的真是有夠驚心動魄的!他特別想快點解決,但越想快,水越多,就像泄了堤的洪水似的,他滋了足有一分半,才徹底滋完!
到最后時,杜星河都覺得有點離奇了,他以前從來沒滋過這么長時間,今天怎么就滋不完呢?
他越想心里就越慎得慌!甚至都生出幻覺,覺得有人在背后對著他后脖子吹冷氣!吹的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要炸了!
根本不敢回頭看,生怕回過頭去對著他的是一張燒焦的修女臉,最后狠狠的抖了下身子后,這音樂天才狼狽的提上褲子側開身子匆匆的就跑了,跑回馬路上,他才敢回過頭去再看那座鬼樓。
月朗星稀,鬼樓還是矗立在海邊的那座鬼樓,沒什么變化,也沒什么妖鬼之類的現身,但杜星河心里卻真有點忌諱這座樓了。
以后晚上他打死也不來這邊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絕對不想惹上一些臟東西。
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杜星河在往回走的路上給徐諾打了個電話,把這邊的情況告訴徐諾了,并安撫徐諾早點睡,不要等他,閻瑞莎那還不知道什么情況呢,看意思,待會得給閻瑞莎送去醫院。
徐諾雖然很想杜星河早點回來,但聽說閻瑞莎頭疼的“腦袋都要掉了”,無奈發笑,只好讓杜星河先照顧閻瑞莎了。
杜星河才剛掛掉徐諾的電話,正要加快腳步往回走,突然他手機響起了刺破海浪聲的刺耳鈴聲:“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被鬼樓搞的,杜星河心里還有點慎得慌呢,突然響起的手機鈴,給他嚇了一哆嗦!他把手機拿到眼前看看,來電顯示竟是:王德!
出什么事了么?
杜星河皺眉接起了手機,還沒放到耳邊呢,就聽手機里傳出了王德恐懼顫抖的叫聲:“小老板!…救命!…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