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紛紛揚揚。
周圍其他學員們的驚呼和慶幸聲仿佛都遠去。
她長長的睫毛如羽翕動,就聽他的聲音傳入每個學員的耳際:“今天的課就到這里。三息之內都給我離開這里,不走的,下場和魔豬一樣。”
所有學員都愣了愣。
然而,剛剛兩場危險的教學已經讓他們至少學到不要質疑燼的命令。
所有人一哄而散,爭先恐后地朝兵斗堂外跑去了。
葉縈轉身也想跑,然而才一個跨步,卻發現眼前景物一花,已經來到燼的面前。她心中駭然,上輩子他從不曾當著她的面暴露自己的空間屬性,直到此時她才發現,他的空間技能比她想的還要高,已經憑空就能瞬移其他人!
“省點力氣。”就聽見他的聲音,不辨喜怒。
“放我走。”她下意識地害怕,為什么又單獨留下她?
身后、還有左右兩邊都被他放了空氣墻,雖然透明的看不到,但那隱隱的撕裂空間的感覺讓她明白只要稍微輕舉妄動,恐怕就是身首異處。
空間技能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切成塊的!
燼依然不辮喜怒地看著她,俊美得宛若冰雪雕刻的面容亦有種冰雪雕刻般的冷漠。“小女孩,”他嗓音淡淡地陳述事實,“你會幻術。”
她的心怦怦跳個不停。
真的是幻術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表面上,她不得不強自鎮定:“是,我會幻術又怎么樣?這世上會幻術的人多了。”
他有片刻的沉默。
是啊,這世上會幻術的人多了。
就算數百萬個靈修者里只有那么幾千個修習幻術,幾千個修習者里又只有幾百個不肯放棄,而幾百個不肯放棄的人里最終能被人稱為幻術師的只有那么十幾個…
但比起世間獨一無二的那個她,這世上修習幻術的人確實太多了。
他伸出手去抬起她的下巴。
她不喜歡,微微側了一下頭,他屬于人族的修長手指就化成利爪,鋒銳的獸爪劃破了她細致的肌膚,留下一縷鮮血宛然的痕跡。
“別動。”他的嗓音總算帶了點溫度,很淡,仿佛關心她般,“只要你一動,你周圍已經被撕裂的空間就能切碎你,尸塊分開被沖到不同的空間亂流里,再也拼不回來。”
葉縈的心發顫,他的語調中有一種冷靜的瘋狂。
她不敢亂動了,感覺到他的利爪在臉上輕輕撫摸,隱隱約約的刺痛。
他說:“真像…”
自言自語般。
她抬眸望著他的眼睛,他卻仿佛透過她的眼睛在看遙遠時空中的另一個人。
她猜,那也許是上輩子的她。
她不明白燼為什么對“慕千星”如此執著?慕千星只是一介小小的無家可歸的幻術師而已,寄人籬下,落魄潦倒,后來又聲名狼藉,千夫所指。
而他呢?
他是北溟皇族的大殿下。
北溟皇族是自這片大陸存在以來唯一的皇族,就算半人半獸,他的身份何等尊貴。
怎么就偏偏對“慕千星”念念不忘?
就聽他問她:“會變星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