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該殺!”正堂中,不知誰喊了出來。
“該殺!該殺!…死有余辜!”更多的人喊出聲。
一時間群情激憤,仿佛罵得越大聲,就越能化解他們心底的不安。
只有葉縈,沒跟著他們一起罵。她聽說燼傷了左前爪,便有些憂心,龍霆鈞的功法以強橫霸道著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把它的爪子廢掉了。
出了這樣的事,誰都無心繼續閑談了。
葉家原本準備了宴席,想要好好款待龍霆鈞一行人的。但眼見龍霆鈞的臉色沉得仿佛滴出水來,慕雙雙又被傷了面頰,就很識趣地取消,派了婢女把他們領去早就布置好的客房,送了豐盛的酒菜去各人的客房。
葉縈心里裝著事,回到自己房間。
房間里黑沉沉的,沒一個婢女,也不知道人都干嘛去了。
她摸索著找到蠟燭,還有火石,準備點燃燭火。
忽然間,聽到一個慵懶的聲音:“別點火。”
她嚇一跳,手里的火石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轉頭,烏云散開了,有一點星光透過細密的竹簾散進來,隱隱勾出一個靠在她靈木雕花床里側的、半人半獸男人俊美的輪廓。
陡然間,一股無名怒火從葉縈心頭升起:“你是不是有病?!好端端地去人家慕雙雙臉上劃一爪子,是傷得了她的筋還是動得了她的骨?!就為了這無聊的一爪子,和龍霆鈞對了一掌,值得嗎!現在傷成這樣還到處亂跑!往人家眼皮底下跑!”
她雖然刻意壓低聲音,但差不多就是在破口大罵。
燼卻唇角噙著一絲笑意聽她罵,待她停了口,才說:“你擔心我?”
“我…我擔心我自己!”葉縈要被它氣得噎住,打死也不愿承認自己內心深處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點擔心它,“你往哪跑不好,偏偏往我房間里跑!萬一他們把你搜出來我也脫不了干系!”
“放心,不會。”它說。
不會尼瑪!
葉縈要瘋,覺得這年頭做好事怎么這么難呢?不過是臨時起意派小黑去給它送頓飯而已,它倒好,賴上她了!
“小黑呢!”她沒好氣地問。
“找它干嘛。”燼。
“你管不著!”她瞪它,忽然意識到一個恐怖的可能,“你該不會把它吃了吧!”
燼唇邊露出一絲微笑,見她急得臉色都有點白了,就用右爪子從床邊拎出一只黑乎乎的小家伙來:“這里。”小家伙被床幔捆著,嘴里塞著東西,嗚嗚嗚的說不出話。
“你…”葉縈氣得想抽燼,好心幫它還欺負她的寵,令人發指!
但轉而就擔心——上次在黑水寒潭邊,它是用自身魔力構建出的紫霧囚牢困住小黑的,這次卻換了床幔,是不是它真的傷得很嚴重?
“你的爪子怎么樣了,龍霆鈞說他廢了你的左前爪?”她問。
“就憑他?”燼的唇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
不過,葉縈卻眼尖地發現,它的整條左前肢都被用床幔胡亂包扎過了,還往外滲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