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輝從山地而起,直通山頂的大教堂,哪怕是在這陽光明媚的時候,依舊無法阻擋那圣光的閃耀——高聲詠唱著《神說》的信徒,有序的向著山頂而去;一步一叩首,虔誠無比;在擁有了‘朝圣者前往天國’的‘事實’后,這些從小就生活在圣林區的信徒們爆發出了令人難以想象的狂熱;基本上是不眠不休的進行著‘朝圣’。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那部分年輕最大,也是最狂熱的信徒,紛紛的涌入了‘神的天國’;而每次出現這樣的情形,都會伴隨著一陣的低呼,已經羨慕不已的眼神——透明的靈魂飛向山頂那座被圣光籠罩,隱隱約約透露出樓臺環宇的‘天國’;從小就被灌輸的理念,令他們這些看到了最終向往的地方信徒,早已無視了死亡,他們只想回到那沒有任何紛爭、痛苦、可以獲得永生的地方——‘天國’!
圣林區最高的地方,大教堂前的鐘樓上。
一身普通黑色長袍的依耶塔就站在這里,他的一只手放在面前的欄桿上,微微低著頭俯視著眼前的一切,眼神中既沒有仁慈,也沒有冰冷,更加的沒有成功后的得意,只有淡淡的平靜——對于自己的杰作,這位宗教裁判所所長并沒有任何夸耀的意思,在他看來,眼前的一切,只是他在為他所信仰的神做出了一件平常之極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是每一個信徒都要完成的,又有什么可以值得夸耀的呢?
踏踏踏…
清晰的腳步與盔甲摩擦聲中。高大健壯、一身潔白全身甲。甚至披風都是白色的神圣騎士團團長。徑直的走上了鐘樓——相較于依耶塔的平靜,托贊這位受人尊敬的神圣騎士團團長的臉上卻帶著濃濃的憤怒。
“你把這些無辜的信徒當做了什么?”
托贊伸手指著下邊散發著白色光芒的階梯上的人群,大聲的質問著面前的人。
“神的子民!”
很干脆的回答從依耶塔的嘴中回答道;而且面對神圣騎士團團長的怒喝、質問,這位宗教裁判所所長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看著那平靜的如同湖水一般的表情,托贊的雙拳緊握發出了‘嘎、嘎’的響聲。
“神不會對他的子民,實施謀殺!”
壓抑之極的喊聲,徑直的從這位神圣騎士團團長的胸中迸發出來,而與此同時。這位神圣騎士團的團長,更是揮舞了自己的拳頭——
一陣壓抑的呼嘯聲中,帶著護手甲的拳頭停留在了依耶塔的臉頰一側,距離真正的觸碰只有不到一公分——依耶塔潔白的頭發,身上的衣服都在這拳風中被壓向了一邊,尤其是那身黑色的長袍更是在拳風中獵獵作響不停。
“你這算是以下克上嗎?”
面對著充滿壓迫的一拳,依耶塔終于轉過了身體,他看著面前碩大的在鐵甲包裹下的拳頭,略微皺了一下眉頭——那放在欄桿上的手抬了起來,放在了眼前的拳頭上。輕輕的推了開來;就好似是喝完了紅茶后,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了碟子上一般的感覺。輕松且愜意。
“騎士的原則就是守護效忠的領主!托贊你難道忘記了你當初的誓言了嗎?”
“我的誓言對方不是你!而是彼得.保羅大人!如果你在不停止這樣的做法,即使違背保羅大人的命令,我也一定會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的!”從依耶塔嘴中說出的誓言,令這位神圣騎士團團長的怒火越發的旺盛起來;抬起剛剛被推開的手,伸出指頭指著對方,神圣騎士團團長發出了自己的警告——而面對這樣的警告,依耶塔不由皺了皺眉,低聲自語著。
“果然是以下克上啊!”
輕聲的話語,剛剛落下,依耶塔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神圣騎士團團長的面前,當這一身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走在了通往鐘樓下的樓梯處——就仿佛是那位神圣騎士團的團長不存在一般,他連頭也沒回就這樣的離開了。
咔咔咔…
金屬特有的脆響中,神圣騎士團團長全身的盔甲從胸口開始,如同蜘蛛網一般,開始了蔓延,當蛛網狀的裂紋達到了金屬盔甲能夠承受的硬度時,整個盔甲瞬間的破碎開來;而與之一起破碎的還有著托贊的身體——一道道、一條條的血痕就這么憑空出現在了被教廷神圣騎士團騎士們譽為最強之軀的上面,鮮血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聲音,托咋就這樣的單膝跪倒在地。
一身飽含痛楚的悶哼聲從托贊的鼻腔中發出——膝蓋骨碎了,對于自己身體十分清楚的神圣騎士團團長第一刻就知龗道了自己的變化;而且這種變化越演越烈,他非常的清楚在這樣下去,不出一分鐘,他的全身骨頭就會和他已經粉碎的膝蓋骨一樣!
該死!
綠色的靈光,充斥著風的氣息出現在了神圣騎士團團長的周圍,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效果——不論他多么的努力,都無法阻止那種變化的出現已經惡化;而仿佛是被風的氣息刺激到了一半,那種令神圣騎士團團長無奈的變化猶如一條毒蛇般向著他的心臟蔓延而去;速度非常的快,甚至達到了令這位在日耀級強者中都鼎鼎大名的存在,都反應不及,無可奈何的地步。
就在神圣騎士團團長閉上雙眼等死的一刻,一聲嘆息出現在了他的耳邊;緊接著柔和的白光包裹著神圣騎士團團長的整個身軀,瞬間那些傷痕就全部的消失了,碎裂的膝蓋骨也在下一刻變得完好無缺。
陛龗下!
感知到身體的變化后,神圣騎士團團長立刻再次的單膝跪地,在心底呼喊道。
回來吧!
依耶塔。不是你可以阻止的!
面對心底的聲音。神圣騎士團的團長猶豫了片刻后。壓下了心底的疑問,最終點了點頭。
是的,陛龗下!
哼,真是多事!
已經走下來鐘樓的宗教裁判所所長若有所覺的回了一下頭;不過,下一刻就冷哼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相較于光芒萬丈令人一見就心生敬仰的大教堂,在那地下幽暗的深處,卻是令人恐懼無比的地方;哪怕是再耀眼的光芒也無法驅除這里的黑暗。再強力的風也無法吹散這里的血腥。
唯一能夠帶動的就只有那些‘嘩啦啦’作響的鐐銬、以及早已成為了暗紅色的刑刀。
黑色的座椅上,依耶塔微閉著雙目,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座椅的扶手;在他的面前,剛剛通報了消息的帶刀祭司,正惶恐不安,大氣也不敢出的站在那里——對于由審判長直接交給面前這位大人的信件,他自然是無法直接翻閱的,但是從面前這位大人的表情來看,他已經知龗道這封信件所承載的絕對不是什么好消息。
在‘嗒嗒嗒’極有節奏的敲打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那位度秒如年的帶刀祭司一直保持著進入到這里后的姿勢,即使脖頸酸疼。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而就在這樣的變化中,面前的大人終于開口說道——
“告訴切斯特,千沼區的事情不用他管了;帶著剩余的人手回圣林區吧!”
“是的,大人!”
躬身應答的帶刀祭司并沒有馬上告退,依舊恭敬的站在這位大人的面前——做為傳令者,他深知面前這位大人的習慣;知龗道這位大人的話,并沒有說完;果然,停頓了片刻后,聲音再次傳來了。
“去圣獄,將那里的監獄長給我帶來!”
“是的,大人!”
恭敬的站在原地的帶刀祭司,聽到了‘圣獄’兩個字后,立刻全身就不可抑制的一抖;甚至,就連回答中也帶上了一絲顫音——不過,馬上發現不對的帶刀祭司立刻將頭埋的更深了,在這位大人面前的失禮,就是大不敬;他并不敢祈求原諒。
“將人帶來后,自己去領罰!”
“謝大人寬恕!”
躬著身的帶刀祭司,退后了兩步,就完全的消失在了黑暗中;只剩下依耶塔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低聲呢喃著——
“葉奇,夏克之龍…約翰、沃德,這就是你們的寄托嗎?真是出乎意料的簡單,要知龗道我們之間的戰斗才剛剛開始啊!”
輕且低的聲音由清晰到模糊不可聞,直至最龗后消失不見。
月夜之塔的辦公桌后,暫時管理著整個獵魔人工會的赫瑟爾,此刻正拿著一張剛剛送來的加急信件;看著由自己老友落款簽署的信件,這位月夜之塔的塔主,忍不住的一捂額頭,發出了一陣長長的呻吟聲。
“我就知龗道,葉奇那個小子和他的老師一樣都屬于麻煩!這次真是令人頭疼啊!”
身著月輝級使徒風衣的霍克聽到了赫瑟爾的呻吟后,忍不住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帶起一片反光,道:“葉奇閣下做的并沒有錯;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請大人您認真的著手與該如何應對教廷可能出現的報復,以及追查教廷再次返回千沼區的緣故!”
“知龗道了、知龗道了,霍克!”
看著面前一絲不茍的屬下,赫瑟爾不由面露苦笑——在泰德跟隨老友一起前去千沼區后,他不得不重新指派了幾個能夠配合他日常工作的獵魔人;不過,在大部分人都含糊推辭、抱病請假的情況下,這個能夠指派的人選非常的有限;事實上,除去面前的霍克與另外一位性格溫和的特迪外,所有被指派的人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辭著;尤其是那種抱病請假的情況,更是令赫瑟爾這樣仁慈的人,都不由的勃然大怒。
都是月輝級使徒的存在,有可能會被感冒擊倒嗎?
不過,就算是赫瑟爾勃然大怒,那幫人依舊如同原本一樣。懶散的窩在自家的住處不出現;或者干脆就以‘訪友’的名義。消失的不見蹤影;而最終。能夠給予赫瑟爾幫助的也就只有霍克和特迪兩人;而其中,雖然后者性格溫和不會拒絕人,但是在處理公務方面,實在是很難令人恭維,基本上出現管理一下這期新晉的見習使徒外,根本非常的難以派以重任。
因此,能給與赫瑟爾幫助的,在整個中央城堡內。竟然只有霍克一人而已——不過,幸運的是與前者不同,霍克不僅是能力出眾,而且心思縝密,處理起任何事物都是一絲不茍,令人完全可以放心;但是這樣的霍克也不是沒有缺點。
對于自己的要求宛如機器一樣精密的霍克,對于別人也是如此;而且不論是誰,他都一縷公事公辦,沒有任何的妥協;就像是現在——
“如果大人您有任何不滿意我的地方,請您如實相告。我會做出改正!”看著赫瑟爾的苦笑,霍克直言不諱的說道“不過。在此之前,請您認真對待眼前的事物!”
“好龗的,霍克!”
面對著這樣的勸戒,赫瑟爾不得不收斂了臉上的苦笑,十分正色的看向老友傳遞而來的信件——當然了,在此刻他的心中十分的想念起了泰德這個辦事能力同樣不錯,而且十分懂得尊老愛幼的后輩。
“霍克,對于這件事情你怎么看?”
再一次的將老友加急送來的信件翻閱了一遍后,赫瑟爾徑直的將其交給了面前的‘年輕人’,詢問著對方的意見——不同于泰德的鍛煉,面對眼前的霍克,赫瑟爾這位獵魔人總部中的年紀最長者,是真心實意的詢問著對方的意見;畢竟,在短短幾天的表現中,拋開對方那種令人有些難以接受的認真的性格外,其余的一切赫瑟爾可是非常滿意的;尤其是關于一些事情的見解和想法,更是令他點頭不已。
用赫瑟爾自己的話說,就是‘年輕人的頭腦總是比老年人好使’——至于赫瑟爾的本意是想多休息一會兒,或者多休息一會兒,就只有他自己知龗道了。
“重新搜索教廷‘遺留’的一切!并且,再次加派人手前往千沼區!”習慣性的輕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霍克非常有把握的說道:“教廷的那位如果想要去千沼區干什么的,只是一次失敗必定不可能令他放棄;對方很快會派出下一波的人手!而且以,葉奇閣下碰巧遇到的那位帶刀祭司的做法,對方一開始并不想強攻,而是想要取巧!但是在這次之后,以那位的性格,一定會派出更加強有力的人手來,對付身在千沼區的葉奇閣下!”
“如果將葉奇閣下、布蘭克大人和扎卡都計算進去的話,下一次那位派出的人手的實力,可想而知;所以請您,加緊速度,派出相應的援兵!”
“嗯,一會兒我就會讓那些‘請假’的家伙們出動;想必對于這個任務,這些家伙會非常的樂意!”面對著霍克的分析,赫瑟爾點了點頭,然后沉吟道:“培德南格到現在都足不出戶,培德南格看守荊棘之塔根本無法前往;那么就只剩下杰蒙德這家伙了!如果有他帶領的話,那些家伙絕對可以安穩的在千沼區完成支援任務。”
“如果是杰蒙德大人的話,那么這次的支援任務將會完成的很順利!有著您的護塔者和競技之塔的護塔者們,除非那位會親自出手,不然不會有任何的問題!”赫瑟爾的提議,令霍克非常的贊同,他聲音冷靜的分析著:“但是我們必須要防備那位的聲東擊西;畢竟,從葉奇閣下的描述來看,對方一開始就是打著這樣的算盤;雖然換了一批人,但如果時機成熟的話,想必那位也不會介意為我們多制造麻煩!”
“他的目標究竟是哪里?”
飽含疑惑的聲音中,赫瑟爾站了起來,走向了一旁的書架,從書架的頂層拿下了一個長條的圓筒狀盒子;徑直的扭開盒蓋,從中抽出了一張標記明確的千沼區地圖——經歷了無數人心血的這張地圖,無疑是獵魔人手中對于千沼區最細致的描述;其精細程度,哪怕是千沼區本地人那些杰出的導游的‘小本子’也是無法相提并論的。
赫瑟爾將整張地圖撲在書桌上,雙眼盯著面前的地圖,皺著眉頭思索起來;而站在一旁的霍克則只是掃了一眼,就將目光遠離了地圖;這樣的舉動自然引起了赫瑟爾的注意,他好奇的問道:“霍克,難道你已經找到了對方的目標?”
“沒有!在沒有任何的線索下,這樣憑空的尋找,根本不可能找到!所以,您不應該將精力放在這樣會毫無收獲的尋找上!”霍克如實的說道;而已經猜到了對方想說什么的赫瑟爾不由一皺眉頭,略顯為難的看著霍克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嗯,請大人前去詢問培德南格大人!”
PS感冒了…頹廢吃藥睡覺…希望明天的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