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層層疊疊的烏云將月亮、天空完全的遮住。
完全的伸手不見五指,而陣陣刺骨的寒風,掠過了洛蘭特的大地,將前行中的隊伍吹得不得不駐足停留――
“快一點,我們必須要快一點,這里是戰區!”
一位衣著稍好,面容干凈的男子高聲的喊道。
“先生,現在根本走不了!”
隊伍的另外一位領頭者,壓著自己的帽子,裹緊了外套,幾乎是匍匐的來到了之前那位男子的面前,大聲的喊道。
雖然雙方是面對面,但是在這風聲陣陣中,如果不是大喊的話,根本聽不到對方究竟是在說些什么。
“但是,這里是戰場,叛軍和巫師們正在交戰的地方…”
男子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一聲爆炸就響了起來,徹底的將男子的話語淹沒,一股氣浪更是將他掀翻在地。
摔得七暈八素的男子,下意識的抬起了頭,頓時,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上千顆火球,拖著那耀眼的焰尾,劃過了漆黑的夜空,猶如流星落地一般砸在地面上,頓時,大地一片的透亮。
遠處,無數的營寨,陷入到了火海之中。
哀嚎聲,慘叫聲,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響起,即使是有,也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因為,在這些火球落下的瞬間,大部分的人已經瞬間在爆炸中粉身碎骨了。
男子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片刻后,他才回過神。想要查看自己的隊伍。
不過,一回頭,他卻是愣住了――
焦黑的殘肢斷臂,燃燒著的尸體。
一顆火球波及到了他的隊伍,除去他之外,所有的人都沒逃脫,就算是商隊的護衛長,也死在了不遠處。
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男子非常的清楚,如果之前的氣浪沒有將他掀出去的話,他就是一樣的下場。
不過。男子根本沒有時間慶幸自己的死里逃生。
除去是因為貨物全部完蛋。他已經傾家蕩產之外,更多的則是,在他的視線中,一隊隊身著長袍的巫師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這些巫師全部的一身黑色。手中的長杖也都是一樣。甚至表情都是一樣的…冷漠。
男子想也不想。讓自己的身軀在這焦黑的地面上翻滾了一圈,甚至,將數個殘肢斷臂放在了自己的身軀上。做為遮擋。
敢于和叛軍有聯系的人,都是殺無赦的!
這是早有的命令。
而他顯然是在違反著這樣的命令,雖然不止他一個人違反,但是他絕對不想和那些被抓到的人一般,被吊死在城樓之外或者廣場上。
巫師們無視著腳下的尸體,徑直的跨步而過。
臉上的冷漠,越發的冰冷,甚至是麻木起來。
在戰爭中,沒有一刻戰意盎然的心,那么就讓整個心變得沒有感情――巫師們并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的,但是他們現在就是這樣做的。
而在遠方,那些從火球轟炸中存活下來的人們,卻有些不同。
他們沒有戰意盎然,也沒有麻木。
他們僅僅是希望――活下去,或者說…讓后代活下去。
地面上的泥土,突然有了一絲凸起,然后,一個個的翻板被推開,之前迅速躲入其中的人們活了下來;他們拿著簡陋的刀劍、穿著有些破敗的皮甲,甚至,有些不合身,但是卻都顯得一絲得體――信念的支撐下,任何的錯誤。
巫師們沒有。
他們也沒有。
一些躲藏在鬼蜮之中的家伙,才是罪魁禍首,但是也早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因此,這樣的戰爭,本身該停止。
但卻,根本無法停止,就好似一條上了弦的鬧鐘般,時間的流逝,是根本無法阻止的。
“該死的戰爭!”
叼著一根自制的煙卷,老約翰站在一處因為火球的轟炸而形成的小土包上,低聲自語著,那煙頭的火光忽明忽暗,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自己周圍的尸體,然后,再看了看前方出現的巫師軍團,心底從未有像現在一刻,感受到對于戰爭的厭惡。
“該死的‘命運’!”
又一次的,老約翰這樣低聲咒罵了起來。
他抬起頭看向了那烏黑的天空,視線甚至穿越了整個天際,尋找著可能會出現的身影――事實上,每一次的戰斗開始前,他都在尋找著對方。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介意將對方碎尸萬段。
從沒有在任何時候,他如此的痛恨一個存zài。
虛空閃爍,葉奇帶著德爾帕出現在了戰場某處。
“這里是…”
德爾帕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就是你想象中的那個地方,一面是劍之君王,我的老師;一面是巫師皇帝:阿比蓋爾――戰爭最終的結果是,巫師軍團全部覆滅,阿比蓋爾戰死。”
葉奇非常肯定的轉述著。
“那么我要去勸說阿比蓋爾…你有把握勸說你的老師嗎?”
德爾帕詢問著。
“相信我,這樣的戰爭,我的老師,從來都是抵觸的!”
葉奇笑了起來,下一刻,就消失在了原地。
德爾帕也沒有停留,徑直的向著存zài阿比蓋爾氣息的地方而去,不過,前進的速度遠不如葉奇快速――除去葉奇使用的是時間本質外,更多的是因為,葉奇在德爾帕的身上被覆蓋了一層‘時間’的氣息,這是一種時間間隙利用的范疇,用來隔絕‘秩序’的目光。
不過,這樣不快的速度。也只是相較于葉奇而言。
對于其他人來說,依舊是相當快速的。
至少,德爾帕在穿越巫師們駐扎的大營時,并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發現,直到他走近了屬于巫師皇帝阿比蓋爾的中軍大帳。
“誰!”
低喝聲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阿比蓋爾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但是威勢無比,他看向了帳篷外的那個人影,猜測著對方是七英雄中的哪一個。
能夠在這樣近的程dù被他發現。絕對不可能是其他人。
雖然只是短暫的幾次交手。但是對于葉奇留下的同伴,阿比蓋爾可是有著十二分的警惕,其中最為強大的要數劍之君王和泰坦之皇了,兩個人都已經是無視任何軍團級別的不朽。不論是單打獨斗。還是大規模的戰爭。都拿對方毫無辦法。
除非是他,或者拉達出手。
甚至,就算是拉達也是稍遜一籌。
不過。同樣的,阿比蓋爾非常清楚,這兩人都算是耿直的人,不會耍弄什么鬼蜮伎倆,遠不像里面的那個隱者一般。
“隱者嗎?”
阿比蓋爾這樣的問道。
除去對方之外,他暫時想不到其它的可能了。
“是我,阿比蓋爾!”
聲音響起,無比的熟悉,阿比蓋爾一愣,然后,臉上開始涌現憤怒、殺意――被當做信仰的位置,遭到了玷.污,足以讓一個好好先生好似發瘋的公牛。
更何況,阿比蓋爾遠遠不是所謂的好好先生。
“找死!”
低喝中,阿比蓋爾抬手一指。
‘大帝’德爾帕已經死了,雖然阿比蓋爾不想要承認,但是,這是一個無可爭議的事實,他親手埋葬了對方,這位他最尊敬的人。
而現在,有人冒充對方,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阿比蓋爾不把對方碎尸萬段的話,絕對是難以平息怒火的。
無聲無息的波動中,一束暗淡、湮滅的光芒劃破了空間,出現在了那道人影之前;不過,同樣的一道光芒,卻是出現在了那里。
一樣的無聲無息,一樣的暗淡、湮滅。
“戮神一指?你怎么會…”
阿比蓋爾一怔。
心底的憤怒雖然沒有任何的消退,但是一點點總是存zài的幻想,讓他并沒有繼續的進攻下去,而是靜靜的等待著、準備著。
“這個法術模型的構造,是我幫助你完成的――當然,當時只是完成了一半左右!”
撩開了那帳篷簾,德爾帕緩步而入。
看著那熟悉的面容,阿比蓋爾臉上陰晴不定。
“我知道你還在懷疑,而我也拿不出更多的證據,就算是我知道一些只有我們知道的事情,你也依然會覺得我是做了更多的準備工作…畢竟,在最初,你成為我的助手時,你就是這樣的性格――懷疑一qiē,卻又堅信一qiē!”
德爾帕看著原本記憶中應該很是年輕的助手,此刻蒼老的容顏,不由的輕聲嘆息著。
那種特殊的波動感,令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助手選擇了那條道路――以各種其它物質替換自己的身軀,以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
這原本也是他提出的理念。
只不過,僅僅是理念而已,并沒有更多的進行下去。
因為,那個時候,他遇到了芳叮。
不過,眼前的助手,無疑是將這個進行下去了;而且,還完成的非常完整,甚至是,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畢竟,在他看來,以這種方式達到不朽,是相當艱難的,幾率微乎其微。
而阿比蓋爾卻是做到了。
“阿比蓋爾,能夠聽我將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講述一遍嗎?”
德爾帕問道。
“說吧!”
阿比蓋爾沉吟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PS頹廢的感冒還沒好…一個勁的流鼻涕,尤其是吃飯的時候…
那場景,簡直是慘不忍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