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冷,更重要的是生存環境的惡劣!”相較于老友的抱怨,老約翰則是微微的嘆了口氣,“即使是有著雪夜大公的幫助,死亡依舊不可避免的出現!”
“喂,悲天憫人的形象不適合你!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再說了,那些死亡…哼!”奸商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原本一直帶著笑意的臉,這個時候也出現了一絲冷漠,“因為,自私、貪婪出現的死亡,我寧愿多一些——這樣可以讓我們看得更加的清楚一點…究竟誰才是值得救下的人!”
人性的自私,在生與死的面前總是那樣的顯眼。
當第一批物資出現的時候,一直隱藏在反抗軍隊伍中的某些人爆發了——因為,老約翰將棉衣交給老弱婦孺的決定而爆發了。
之后,流血事件開始出現。
不同于被所謂‘善良’的束縛,而變得猶豫的其他人,老約翰的長劍從來都是鋒銳的,尤其是當他決定了做一件事,而被阻止的時候,長劍就好似能夠切割天地一般,讓阻擋在前面的人,明白什么是勢不可擋。
反抗軍內的那些暴亂者也是一樣的。
在老約翰的長劍前,所謂的人多勢眾或者說是少數服從多數,根本是不存在的話語——也許這些暴亂者只是單純的認為,他們人數眾多,一旦出現了什么事情,法不責眾;但是,老約翰很確定的告訴了他們。他依靠的不是規矩,而是手中的長劍。
在層層疊疊的死尸面前。這些反抗軍的暴亂者,瞬間就被肅清了。
但是…一些種子一旦種下,那么早晚會生根發芽的。
奸商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原本反抗軍中出現的惡意,那種令人背上汗毛直豎的惡意——他并不認為,擁有這樣惡意的人是少數,甚至是包括了那些他們去幫助的老弱婦孺;因為,死去的反抗軍中的暴亂者。有著他們的父親、兒子、丈夫。
因此,惡意的出現早已經是不可避免了。
不過,奸商并不在乎。
大不了,再來一次更加徹底的肅清就好——在將自己的信仰親手摧毀的時候,老沃德就沒有什么不敢做的了。
一些事情不去做,只是因為身旁有著好友喝酒、聊天,讓那樣的事情變得無聊罷了。
但是。再無聊的事情,觸及到了底線,老沃德絕對是不會客氣的。
就好似是螞蟻在面前爬過,誰會理會?
可是螞蟻一旦趴在了你的身上,誰又不會去理會?
尤其是脾氣不是太好的人,絕對會在將螞蟻彈飛的時候。在一腳踩死,而心情更糟的人,會找到一壺熱水,澆進螞蟻窩。
老約翰當然明白自己的好友準備干什么——教廷出身的人,最擅長的不就是排除異己這樣的事情嗎?
不過。這并不代表他想要去做這樣的事情。
因此,非常自然的。老約翰輕嘆了口氣,說道:“一些事情是不需要繼續下去的!”
“什么意思?你準備放棄了?”
同老約翰了解奸商一樣,奸商同樣了解老約翰,好友的口氣,令奸商一怔——他可是非常清楚的記得,自己當初是多么努力的勸說,都無法改變自己好友的決定,但是現在一夜之間,就徹底的改變了。
這足以令人感到奇怪。
“還是,你準備…”
奸商猜測著自己好友準備干什么。
“我們現在是在巫師歷992年的冬天,真正有記載的暴動,并且影響到了整個巫師王朝的暴動,應該是在994年!”老約翰說著。
“唔,沒錯,歷史上是這樣的!”
奸商點了點頭——教廷中的書籍、獵魔人的記載,所有勢力的書籍,都是這樣記載的,很顯然,這是一個較為準確的數字,即使有誤差,也絕對是很小的,忽略不計的那種。
“爆發的地點是在雪夜附近,因為一場貴族之間的征伐!”
老約翰繼續的說著。
“嗯,是這樣——一個是幫助我們的雪夜大公這個小丫頭,另外一個好像是德特領的某個伯爵還是侯爵…那家伙的名字記不太清了!”奸商回憶著,“大致好像是因為這個家伙大肆的抓捕自由民成為奴隸,展開更大的奴隸貿易活動,而對方的搜捕隊進入到了雪夜的領地,摧毀了一個村莊,之后雙方大打出手,那家伙被打得節節后退,不得不請動了援兵,搬回局勢!”
“但是,最終卻是曦日之風、騎士王登上舞臺的襯托——足足三萬人的隊伍,外加五百的巫師,被兩者干凈利落的一掃而空…之后,那些失敗者不甘心這樣,再次的聯絡著能夠聯絡的人,開始又一次的反撲,而受到了恩惠,被解放的自由民、奴隸們,則加入到了兩人的麾下!”
“這是整個巫師王朝崩壞的開始!”
深吸了口氣,奸商這樣的總結道,而后,下一刻,奸商就苦惱的說道:“但是,到現在為止,我們都沒有找到曦日之風或者騎士王啊!整個雪夜領地內,我就沒有看到一個符合這兩位形象的人,酒鬼倒是有著不少!”
“你忘了其中最重要的一點!”
老約翰嘆息著說道。
“唔…雪夜大公那丫頭!”
經過老約翰的提醒,奸商頓時反應了過來,他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沒錯,這場爭執的開始是雪夜大公和那個什么伯爵、侯爵的,之后才會出現曦日之風和騎士王,也就是說我們緊緊的盯住了雪夜大公這個丫頭,我們就能夠找到曦日之風和騎士王!”
“沒錯!所以。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前往雪夜大公的領地!”
老約翰點了點頭。說道。
“你準備答應那個丫頭,所謂‘劍術長’的要求?”奸商詫異的看著自己的老友,“那么那些家伙你就真的扔在這里不管了?”
“如同你說的,究竟誰才是值得救下的人呢?我們無法主觀的去分辨,需要時間來替我們分辨!”老約翰笑了笑,將劍匣背在了身上后,說道:“而且,我相信如果我愿意把‘獵手長’的工作。也接下的話,那位雪夜大公,并不會介意,我拿出一些食物來救濟周圍的山民!”
“現在就出發?”
奸商看著好友整裝待發的模樣問道。
“有些事情,越早越好!我們要給我們的雇主,留下一個好印象!”
老約翰這樣的回答著。
“隨你!”
奸商一聳肩膀,也站了起來。走出了那四面漏風的窩棚,在眾多雙復雜之極的眼睛的注視下,離開了這個完全稱不上營地的營地,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那眾多雙眼睛的主人,在這一瞬間變得單純起來。
或是遺憾,或是感激。或是…憎恨!
七個被俘虜的日耀級,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就只剩下了一堆軀殼,或者…更加準確點說是,只剩下了一層‘皮’。
其中的血肉、骨頭、內臟。包括靈魂在內,已經徹底的消失了。
對于自己的契約同伴是如何做的。葉奇并不感興趣,他只需要知道,到現在為止一切的計劃都很順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是了。
白色的火焰,在房間中一閃即逝。
當房間內恢復正常后,除去一抹灰燼外,那七個被俘虜的日耀級,就什么也沒有留下了;因此,當聯軍發出了‘贖回’俘虜的請求時,葉奇徑直的讓努斯提代替他拒絕了,簡單的說,聯軍的使者,連紅葉城都沒有進入,就被趕了回去。
“可惡!這是對于我的羞辱!”
擔當著使者,準備進入到紅葉城,一探虛實的德曼特.辛端坐在自己的馬背上,咬牙切齒著。
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回到了聯軍營地后,所要面對的嘲笑。
就如同之前的那個尼斯革家族的長子一般,不僅被各個家族的上位者一頓暴揍,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威名盡失!
德曼特.辛可以肯定,對方不僅僅是尼斯革家族的繼承權沒有了,而且,為了平息各家族的憤怒,那位尼斯革家族的族長一定會毫不考慮的將對方扔出來,平息眾怒的——這對于還有著另外三個兒子的尼斯革家族族長來說,顯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畢竟,享受著家族的一切,就需要為家族負責。
這是所有家族成員,都應該有的覺悟。
德曼特.辛也不例外,就如同這次主動提出擔任使者的要求,他的出發點,依舊是為了辛家族而已。
一旦成功,絕對會讓辛家族和他個人的名望再上一層樓,抹去上次聯軍的不利。
而失敗,只要足夠體面,那么也算不了什么;畢竟,提出要求,且主動前往的他,已經是勇氣可嘉了。
只是,德曼特.辛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連對方的城門都進不去!
而這,絕對的,算不上是什么體面!
不過,正因為這樣,德曼特.辛越發的肯定,紅葉城內一定有著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必須要想辦法探聽清楚…
想到了德奎和海德家族在最近一年內的變化,德曼特.辛心底的這個想法就越發的熱切起來,而之前的憤怒,也迅速的被另外一種火熱所代替;他拿起了馬鞭,抽了一下坐騎,加快了返回的速度。
他需要和他的兩個‘盟友’商量一下。
在洛特.甘曼歐的提一下,辛家族、甘曼歐家族和薩斯特利家族,為了應對這次的事件,組成了一個結盟——雖然一開始薩斯特利還保持著自己的矜持,但是看到各個家族上位者間的交談和笑容后,他迅速的答應了這個要求。
很顯然,因為尼斯革家族那位愚蠢的長子的緣故。各個家族的上位者已經開始了聯合;而在這樣的聯合中,一旦被孤立了起來。其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只要是一個正常人,就會明白該怎么做。
想到薩斯特利前倨后恭的模樣,德曼特.辛下意識的譏諷一笑——對于這個薩斯特利家族的唯一繼承人,他除去感嘆對方的運氣外,就是鄙夷著對方的能力,好高騖遠的模樣,實在是令他作嘔不已。
當然。和另外一個比起來,實在是好太多了!
厄德尼.龐爾!
念叨著這個名字,德曼特.辛再一次的咬牙切齒起來——對方那種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語氣、態度,注定了雙方只能夠是敵人!
我一定會讓你后悔的!
德曼特.辛心底發出了這樣的怒吼,剛剛平息下去的怒氣,則是再一次的上涌起來。一直盤隨著他回到了聯軍的營地。
而當他看到兵戎整齊,風聲鶴唳的聯軍營地后,頓時一愣——此刻,聯軍營地的模樣,和他離開前簡直是兩個模樣,之前那種混雜在一切。卻涇渭分明的模樣,才應該是他準確的記憶才對。
不過,當德曼特.辛的目光,看到了聯軍中軍大帳前,豎立起來的七個家徽后。立刻身形一震——七大家族到了!
這樣的想法出現在了腦海中后,德曼特.辛幾乎是本能的從馬上跳了下來。恭恭敬敬的單膝跪倒在通往中軍大帳的地毯前,大聲的喊道:“辛家族,德曼特求見各位殿下!”
此刻,德曼特.辛就好似是封地的貴族見到了真正的國王一般。
而事實上,就是如此,看看那一一單膝跪地的各家族上位者,就明白了,所謂秋林區七大家族究竟是怎么樣的存在。
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各家族上位者,這個時候面容肅穆、恭敬,甚至是帶著惶恐跪倒在了中軍大帳前,尤其是那位剛剛被暴揍了一頓的尼斯革家族長子,這個時候,更是只剩下了簌簌發抖。
“起來!”
威嚴的聲音從中軍大帳內傳出,令德曼特.辛心底一松,看著那些還在跪著的家族上位者,眼底閃過了一絲得意——很顯然,他充當使者,前往紅葉城的事情,讓七大家族的某位殿下對他深有好感。
不過,德曼特.辛可沒有被這樣的欣喜沖昏了頭腦。
畢竟,他可是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的——因此,德曼特.辛還是單膝跪在那里,甚至是越發恭敬的說道:“沒有完成任務的德曼特.辛請求各位殿下的原諒!”
“沒有完成?果然,又是一個廢物!”
另一個譏諷的聲音,響了起來。
心底憤怒,但是德曼特.辛卻沒有敢絲毫的反駁,只是點頭道:“德曼特.辛讓各位殿下失望了!”
“失望的只是查爾斯而已,可不是我們——我們一致認為你會一無所獲,而查爾斯確認為你會有所收獲…因此,一些事情不可避免的發生了,我們打了一個賭;現在,查爾斯該兌換你的賭注了!”
譏諷的聲音緩緩的說道,然后,中軍大帳內響起了一陣笑聲,或是高亢、或是低沉,亦或者是尖銳。
就仿佛是在地獄深淵內的群魔亂舞一般。
讓這些單膝跪地的各家族上位者,將頭垂得更低了,連看都不敢看那里一下,尤其是德曼特.辛這個時候更是一掃之前的欣喜,剩下的就是和那位尼斯革家族長子一般的簌簌發抖了——他讓一位殿下在眾多人的面前有失尊嚴,這樣的結果…
事實上,德曼特.辛的想法也就只能夠維持到這里了。
下一刻,他的頭顱已經高高的飛起,尸身無力的晃悠了一下,就垂到在了那地毯的盡頭,讓那鮮紅的地毯,越發的鮮艷起來,甚至在這皎潔的月光下,出現了一抹妖異感。
德曼特.辛,一個中型家族的繼承人就這樣的死了。
在場的各家族上位者,沒有悲切、憐憫,仿佛理該如此一般,就連他的盟友,這個時候連看都沒有看他的尸體一眼。
頭顱丟在了地上,連連滾動,地上的土壤,讓那頭顱變得血污一片,瞬間看不清了原本的面貌。
一如那些在戰場上死去的人一般。
“嘎嘎嘎!查爾斯,我幫你了一把,你怎么感謝我?”
尖銳的笑聲中,中軍大帳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抖動,然后,迅速的回歸了平靜;在場的各家族上位者都沒有發覺,或者有些實力不錯的上位者發覺了,但是他們依舊當做沒有發覺;畢竟,之前死去的德曼特.辛還在眼前。
這個時候如果出現了什么意外的話,那么德曼特.辛就是前車之鑒;畢竟,對于七大家族來說,秋林區之中除去他們各自外,一切都是…螻蟻!
“夠了!”
威嚴的聲音再一次的響了起來,就好似雄獅在咆哮一般,中軍大帳的篷布在砰的一瞬間就被炸了開來。
月色中,七道身影坐在那里,若隱若現著。
“諸位不要忘記,我們為什么離開了都城!”
威嚴的聲音從七道身影最中間的位置傳來,而這悶雷一般的響聲,就好似狩獵的獅子匍匐在草叢中的肚中的嗡鳴一樣——饑餓的獅子,需要獵物來滿足自己的肚子,因此,它的爪牙更加的鋒銳了。
當然,更多的時候,會有其它的幫手來替真正的雄獅捕獲獵物——
“查爾斯、本尼,去將阻攔者干掉,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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