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奇與諾斯德家族族長的談話進行了大約二十分鐘左右,之后,那位福萊徹老爺子親自的將葉奇送出了莊園的大門——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做的!”
福萊徹老爺子站在馬車旁,看著登上車的葉奇,鄭重的說道。
“那么,這里就要拜托您了!”
葉奇微笑的一頷首。
之后,馬車在諾斯德家族的使徒首領雷格斯的皮鞭揮舞聲中,緩緩的開啟——充當著車夫的雷格斯沒有絲毫的抱怨和不滿,他恭敬的駕駛著馬車一直進入到蘭丁堡的大門前,才停了下來。
“感謝您,夏克之龍閣下!”
雷格斯看著跳下車的葉奇,誠心實意的說道;對于雷格斯的感謝,葉奇當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此,他擺著手說道:“福萊徹老爺子是一個堅強的人,即使沒有我,他也會振作起來的!”
“福萊徹叔叔的堅強毋庸置疑,但是您的恩情,諾斯德家族也不敢遺忘!”
諾斯德家族的使徒首領再一次的行禮后,調轉了馬車,駛回了諾斯德莊園——對于這位使徒首領來說,不論是薩斯港的重建,還是家族內部的調整,都是需要他參與的;如果不是因為葉奇的身份特殊,他根本不會在這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更加不用說是充當車夫了。
看著遠去的雷格斯,葉奇轉過身,帶著一絲笑容走進了蘭丁堡——不論是之前的蘭丁堡還是現在同樣在重建的蘭丁堡,都不適合一輛馬車通行;幸運的是,他距離目的地并不是很遠。而且現在他也有著足夠的好心情。步行回去。
之前與福萊徹老爺子的商談。要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幾乎是在葉奇說完之后,那位福萊徹老爺子就答應了下來。
而面對這樣的情況,葉奇表示了自己的驚訝——事實上,面對著一個略帶古板的老爺子,他準備了相當多的說辭,想要說服對方,但是對方卻是徑直的答應了下來。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并不好受。
面對著葉奇的疑惑,福萊徹老爺子苦笑的拿出了一本筆記——諾斯德家族,那位曾經入贅并且繼承了整個海灣區和大公頭銜的祖先的筆記;這本筆記的前面只是一些諾斯德家族的光榮歷史而已,沒什么特別的,但是在后半部分卻出現了一些令葉奇吃驚的東西。
例如:預言神圣年代的出現,以及…諸神的回歸。
看到這本筆記的時候,葉奇就毫不猶豫的猜測起了這位諾斯德大公的真實身份——預言者的血統中并沒有能夠達到這樣精確的;事實上,每一位預言者的預言,都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甚至,干脆就是一種感覺而已。
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準確的。
‘我們是海神的后裔,所以,特殊不已——即使先祖已經隕落,但是面對那些偽神,大海的旗幟,依然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福萊徹老爺子以這樣的話語,給予了解釋。
而葉奇則是想到了琳達,這位女士的不同之處,令他有了一絲理解——當然,更多的是因為,兩人之間那不清不楚的關系,令葉奇有了相當的偏袒。
這對于葉奇來說,實在是太正常了。
或者你認為應該大義滅親嗎?
可惜,葉奇注定做不到了,對于一個將守護朋友、親人、愛人為目標的人來說,大義滅親之類的話語,根本是不可能出現的。
更何況,葉奇的朋友、親人和愛人,也根本不會做出那樣令人唾棄的事情來。
不論是女騎兵長、變色龍、萊茵克斯和琳達.諾斯德,還是大個子、小個子和阿瓦,都是有著自身底線的人,尤其是女騎兵長和阿瓦,前者以騎士的美德要求著自己,后者雖然沉默寡言,卻是發自內心的愛護著周圍一切的自然生靈。
即使是黑市商人出身的莫里,從骨子里來說也是一個偏向與中立的存在。
當然了,有錢可以掙的話,莫里是不介意向著邪惡略微偏移一點的,不過,偏移的絕對有限。
對此,葉奇有著相當的信心。
因此,想要做出令人唾棄的事情,唯一有點可能的也就是他的那兩個極為不靠譜的長輩了。
坑蒙拐騙之類的事情,那兩位無疑是沒少做的。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現在那暫時消失的兩位,也絕對在干著一些令人不知道的事情。
希望不是什么不靠譜的事情!
葉奇摸著下巴,不由自主的苦笑起來。
而就在葉奇感嘆的時候,他的老師,那位劍圣大人,帶著好友奸商老沃德,伏地著身型,好似兩個小賊一般,向著前方的一座古堡摸去。
“我不建議我們再鉆下水道了!”
奸商提議著,并且指了指渾身上下沾滿了淤泥的外套和鞋子——不要指望巫師時代的下水道是什么樣的,惡臭的淤泥、骯臟的老鼠,在那個時代都是下水道中的主旋律,也是令人避之不及的。
“而且,我們這樣進去,即使能夠躲避身型,也會被人跟著味道找出來的!”
再次前進了一段距離后,看著那古堡兩隊士兵守衛森嚴的模樣,奸商又一次的說道。
“那么,我們該怎么辦?”
老約翰面對著喋喋不休的好友,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
“那里、那里!”
奸商指著不遠處亮起燈的地方,吵鬧的聲音和那招牌,說明那是一間酒館。
“我不認為那是一個好去處——我們現在去搜尋曦日之風和騎士王,不是找酒鬼!”
老約翰強調著,不過。他聳動著鼻子。顯然是出賣了這位劍圣最為真實的想法——雖然他是一個劍圣。但同時也是一個酒鬼。
而如果你詢問他,在劍圣和酒鬼之間,選一個當做稱號的話,后者無疑是他最后的選擇。
“酒館,從來都是打聽消息最好的地方——尤其是這沒有宵禁的領地內!”
奸商笑嘻嘻的說著,已經改變了前進的路線。
雪夜公國,因為氣候的緣故,各種各樣的烈酒就成為了這里的最愛。上到雪夜大公,下到平民,都是嗜酒如命的——既能夠抵御嚴寒,又能夠讓人歡樂的東西,怎么能夠不受到人們的喜愛?
即使是雪夜公國的巫師們,也不會拒絕在睡前來上一小杯。
事實上,如果不是為了冥想、穩固法術模型的話,他們絕對會開懷暢飲的——這是雪夜公國人的特性,改是改不掉的。
當老約翰和老沃德兩位將身上的淤泥拍掉,并且那積雪擦拭了一下。盡量的驅除了惡臭后,兩人推開了酒館的大門。立刻,里面的聲浪,夾雜著熱氣和酒香就撲面而來,令兩人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了酒館中所有人都熟悉的笑容——酒鬼的笑容。
而這樣的笑容,在這里顯然就是暢通無阻的證明,吧臺后,胖大的老板,抱著一桶烈酒大笑著喊道:“歡迎我們的新朋友,大家干杯!”
“干杯!”
酒館中的人們,紛紛高舉著酒杯,然后,就開始咕咚咕咚的灌下。
“給我和我的伙計先一人一桶!剩下的給在場的各位,一人一杯!”
老約翰在進入到酒館前,為了自己的立場表示著掙扎,但是一旦進入到了酒館,顯然是不會考慮其它的,‘叮’的一聲后,一枚金普頓就落在了那老板的面前。
“好的,先生們!”
胖大的老板大笑著,從吧臺內將兩個籃球大小的酒桶就拋到了老約翰和奸商的面前,而后那放在吧臺上最大的酒桶就被扒開了塞子;‘砰’的悶響中,更多的酒香涌了出來,酒館中的人迫不及待的向著那里涌去。
雖然大部分人都是醉眼朦朧的,但是老約翰之前請客的話語,他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敬我們的新朋友!”
當所有人都將酒杯灌滿后,在其中一位的帶領下,所有人又一次的舉杯了;當然,這次包括老約翰和老沃德,尤其是前者,那種一口氣一桶的喝法,立刻,引來了酒館內所有人的歡呼聲——在近乎深夜的時候,還聚集在酒館內不回家,并且開懷暢飲的人,不論其他的,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愛喝酒。
事實上,整個酒館包括那位老板在內,都是一群愛喝酒的酒鬼;而但凡是酒鬼,必然有著一個特點——愛起哄,尤其是看到了能夠喝酒的人后。
“誰愿意再和我喝幾桶?”
因此,完全可以想象老約翰說出了這樣的話后,整個酒館內熱鬧的情景。
歡鬧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情形了,如果硬要說些什么的話,完全就是一副亂哄哄的樣子,尤其是當老約翰一人連干了十桶之后,酒館的老板,這位被公認能喝的人,也被灌得搖搖欲墜的時候,那種氣氛幾乎達到了頂點。
“來吧,來吧,開懷暢飲吧!”
酒館的老板,再一次將吧臺上足有半人高的酒桶塞子拔了出來,向著酒館內的酒鬼們喊道。
就仿佛是在油鍋中,倒入了沸水一般。
整個酒館都進入到了瘋狂的節奏之中。
酒鬼之所以令人討厭,無非就是因為喝多了之后的酒鬼們會鬧事,不論是哭鬧,還是笑吵,都是令人感到不堪的。
而更令人討厭的,無疑就是一群酒鬼了。
守衛著雪夜堡的侍衛們看到那些從酒館內搖搖晃晃走出來的酒鬼們,本能的一皺眉頭,而當看到他們向著雪夜堡走來的時候,那眉頭更是緊緊的鎖在了一起——顯然,他們雖然也很喜歡喝酒,但是卻不喜歡自己沒喝,對方卻喝了。并且在自己的面前耍酒瘋。
“把這些家伙們捆起來。扔到牢房里醒醒酒!”
一位隊長模樣的侍衛走了出來。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情形后,就徑直的下了命令,顯然對于他來說,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太過于熟悉了,熟悉到了根本不需要思考就可以下達命令的地步——任誰一周需要面對三、四次這樣的情況,都會變的熟悉無比。
順帶提一句,這位侍衛隊長隔一天,值一次班。
不過。今天的情況,很顯然要出乎這位侍衛隊長的預料了。
他的那些訓練有素的手下,竟然被一群醉漢放倒了,并不是那種一擊而倒,而是糾纏,好似小孩子打架時,跌倒在地上,糾纏的大鬧。
頓時,這位侍衛隊長的臉就變了顏色,他大聲的吼道:“混蛋。你們這些家伙是不是也喝酒了!”
除去,這樣的可能外。這位侍衛隊長根本想不出其它的可能來——而且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
事實上,當班跑去喝酒,尤其是夜班,幾乎成為了雪夜堡默認的規矩。
畢竟,夜晚的雪夜堡的寒風,那才是真正的冰寒刺骨。
至于敵襲?
拜托,那些異族早在八百年前就被尊貴的巫師皇帝陛下們趕出了洛蘭特,留下來的也全部都成為標本、實驗材料或者奴隸。
而各個領地之間是完全禁止內斗的,不然被那些陛下們發現的話,也絕對是死路一條。
至于守衛存在的作用?
當然是防止那些山間的兇獸和那些該死的不知恩典的囚犯和強盜了。
不過,即使是再厲害的囚犯和強盜,也絕對不可能襲擊有著高墻、堡壘的城市;更何況是雪夜堡這個偏遠了繁華的洛蘭特的地方。
恐怕,連那些兇獸都挑剔的不愿意來。
因此,雪夜堡的規矩并不嚴格,甚至,稱得上松散;再加上那位雪夜大公似乎也沒有心思在這樣的地方。
因此,整個雪夜堡算得上是寬松之極了。
不僅僅是上下級間的寬松,還有著對外的寬松——甚至,一些犯了不太嚴重罪過的犯人,也能夠受到公正的對待。
當然了,這樣的事情,并不能夠,令面前的侍衛隊長有絲毫的想法,他現在已經被怒氣填滿了——
如果說他這些訓練有素的手下,連一群醉漢都打不過?第一個不相信的就是他。
而之后,他在醉鬼們之間,發現了兩個身穿軍服的家伙,那熟悉的面孔,無疑就是他的手下。
很顯然,這兩位士兵是遵照了雪夜堡的傳統。
“混蛋,我要好好的教訓你們這些家伙!”
侍衛隊長怒氣沖沖的向著正在膠著的雙方走去,而在他的身后,那些侍衛卻是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甚至有幾個還恨不得參與其中——反正最終最多被大公斥責幾句,然后再被戒酒三天,他們那位仁慈的大公絕對不會重罰他們的。
雖然被戒酒三天會有些難受,但是和眼前的熱鬧相比較,又算得了什么的呢?
就在幾個湊熱鬧的侍衛走上前去時,他們忽然發現,那位守衛隊長已經被壓倒在了地上,而且,還被一個酒鬼灌著酒。
頓時,不僅僅是這幾個侍衛,剩余的侍衛也是眼前一亮。
他們絕對不相信自己的隊長會被一個酒鬼壓倒在地,那么…這些侍衛的目光看向了酒鬼手中的酒桶,一切顯而易見了。
下意識的,這些侍衛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蜂擁而至。
“來,再喝一杯…”
帶著這樣的呢喃,老約翰被老沃德拉出了人群,異常順利的拐入到了雪夜堡之內,老沃德看著自己好友雙眼迷離的模樣,忍不住將早就準備好的雪水,潑在了對方的臉上,并且,連連拍打道:“醒醒、醒醒!”
“唔…唔…”
帶著一絲絲醉酒狀態的沉吟,老約翰在大約數秒鐘后,才反應了過來,他打量著四周,帶著驚訝道:“咦,我們進來了啊!”
“你是不是又不記得你之前干了什么?”
老沃德盯著自己的好友。
“我們不是喝酒嗎?之前在,酒館…”
劍圣略微心虛的回答著好友。
“簡單的說,造成了外邊一切。又是你本能使然吧?根本不是謀定而后動?”老沃德一拍自己的額頭。感覺一陣陣的脹痛從太陽穴上傳出。他呻吟的道:“被你騙的次數還不夠嗎?我為什么要相信一個酒鬼的話啊!”
“現在的結果也不錯啊!而且,提議去酒館的可是你!”
老約翰振振有詞的說著。
“放心,我發誓絕對不會再這樣干了!”
錯誤估計了好友酒品的奸商,痛心疾首的發誓著。
“那么,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看看那位雪夜大公了?”
老約翰毫不在意好友那副‘慘然’的模樣,轉過身就尋找著通往大公房間的道路——這是一個較為傳統的古堡,因此,房間眾多和陰暗潮濕似乎就成為了城堡的特色。再加上霜林區的溫度,寒冷也加入到了其中。
為此,古堡強上紅色的掛毯,也無法遮擋著其中的寒意。
“走這邊!”
站在面前的一個岔道上,老約翰只是略微的打量了后,就選擇了左邊的方向;而奸商則是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雖然在醉酒后,這位好友是相當不靠譜的,但是一旦清醒過來的話,那么則是最為可靠的同伴,不論是在哪方面。都是無比的可靠。
一連遇上了四個岔道,當老約翰又一次拐入到了一條走廊。而這條走廊略顯奢華的裝飾,無疑說明了這里所住之人的身份高貴。
而走廊兩邊的六個侍衛更是,說明了一切。
除去那位雪夜大公之外,任何人恐怕都無法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一人一邊!”
老約翰比劃了一個手勢,就消失在了原地——在古堡外,擔心被發現行蹤而無法動用武力,但是在這古堡內,卻是根本不用顧忌。
幾乎是在老約翰消失的下一刻,位于左邊走廊的三個侍衛就軟到在地。
而當老約翰站在了那扇略顯華貴的大門前時,奸商也笑嘻嘻的走了過來,很顯然,右邊走廊上的三個侍衛也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有一個警戒魔法和一個陷阱魔法!”笑嘻嘻的奸商打量了一下大門,就這樣的說道,同時,他的手指微微擺動,“好了,一切都解決了!”
在老約翰的手中,那扇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
不過,一道閃亮的劍芒卻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并且,異常快速的向著老約翰的喉嚨刺去。
這樣的劍芒雖然迅捷,面對一般人而言,絕對會一擊必中,但是面對老約翰,這位自由年代的洛蘭特劍圣,顯然是差的太遠了;幾乎是沒有任何費力,老約翰就將對方的長劍,用兩根手指夾住了。
并且,微微一用力就奪了過來。
房間中的人,很顯然不會這樣束手就擒,一陣咒語聲就這樣的響起來。
不過,不論是老約翰,還是老沃德都沒有在乎,兩人施施然的走進了房間,老沃德再將房門關好之后,這才轉過了身。
然后,手指再一次的微微擺動,立刻,那咒語聲就愕然而止了。
那位房間的主人感受著潰散的魔法,雖然想要出聲阻止,但是不論她怎么樣的張嘴,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放心,我們不是壞人!”
老沃德笑嘻嘻的說著,卻令這個房間的主人更加的警惕起來,對方連連的后退,一直到床的另外一邊,并且從墻上拿下了另外一把長劍,劍尖對準了老沃德;后者,立刻舉起了雙手,示意著自己真的是沒有絲毫的惡意,同時,他的手指再一次一指,房間中的燭火就這樣的點燃了。
光亮,充斥在這個房間內。
那占據了這個寬闊房間大約三分之一的床,顯示著這里是一個臥室,而一旁的寫字臺和一些文件,則說明著這里主人的勤勉,即使是在休息前,也不忘記處理公務,再加上之前的攻擊,更是能夠說明這里主人的警惕和不乏勇氣。
除去實力略微的差一點外,一切的一切都說明著對方有可能是曦日之風或者是騎士王之一!
不過,這樣的想法。當兩人看清對方的臉時。卻都是不翼而飛。
“這、這不是。葉奇小子的那個女、女人…”
一向能言善辯的奸商,這個時候舌頭都打結了。
“住口!”
一聲響亮的斥責聲,從這房間主人的口中說出——很顯然,在這樣的極度吃驚下,奸商的控制失效了。
“我是雪夜公國的主人,第十一代雪夜大公,莉莉.潘德拉貢!”
一身雪白睡衣的金發少女手持長劍,翠綠色的雙眸中帶著一絲怒氣。直視著面前兩個不速之客——雖然只是剛一交手,但是她可以肯定,對方的實力相當的驚人,那個留著洛薩胡,身上還帶著酒氣的中年男子,顯然是一個相當厲害的劍手,雖然她的劍術還沒有獲得最終的認可,但是能夠僅憑手指就將她的劍夾住的人,其實力無疑是可怕的。
至于另外一個?
雖然一臉奸猾的模樣,但是之前對方無聲無息的解除了自己布置下的魔法。并且讓自己直接失聲,很顯然也不是什么小角色;想要做到以上幾點。在整個雪夜公國內,除去極為受人尊敬的大師外,根本沒有人能夠做到。
平時遇到這樣的一個敵人,她都需要做好赴死一戰的準備。
而現在,卻是出現了兩個…
心底那一抹膽顫,并沒有過多的停留,就被她驅逐了,她手中的長劍更加的穩健,直指兩人,那種堅定倔強的神情,令老約翰都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像!太像了!
甚至可以說,除去發色外,眼前的這個少女就和自己弟子的戀人一模一樣,尤其是那堅定倔強的模樣,更仿佛是穿越了時空,由那位女騎兵長站在了面前一般。
面對著這種出乎預料的情況,老約翰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好友,而面對著老約翰的詢問,奸商也忍不住的苦笑起來——在進入到雪夜堡之前,老沃德想到了任何的可能,成功、失敗等等,他都想到了,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意外。
“咳咳,尊敬的雪夜大公,我們沒有任何的惡意——您應該能夠感知到我們的實力,如果我們真的有惡意的話,您就不會安然的站在這里了!”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奸商,只能夠,先行緩和著氣氛,他說著:“您看,不僅僅是您現在都完好無損,連您的那些侍衛,也不過是暈了過去而已——當然,城堡下面的斗毆,也不會嚴重到哪里去!”
“面對趁夜闖入我的臥室的人,任何的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你們認為我會相信你們所說的嗎?”與女騎兵長有著一樣容貌的雪夜大公絲毫沒有為之所動,她的雙眼來回巡視著,長劍也越握越緊,顯然是在尋找著從老約翰還是奸商的一個方向突圍而去。
至于呼救?
先不說那些侍衛能否對付的了面前兩人,單單是下面發生的喪亂就足以讓她的侍衛們沒有絲毫的戰斗力。
“如果這次我平安無事的話,一定要讓他們去水牢中戒酒!”
雪夜大公在心底暗暗發誓。
“我認為事實勝于雄辯!”
奸商一邊說著一邊沖著好友打了個眼色,數十年形成的默契,令老約翰瞬間就明白了好友想要干什么,當即,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這位雪夜大公的面前,一把奪過了對方的長劍,并且在對方叫喊之前,將長劍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而當老約翰完成了這一切后,奸商也同時把那六個昏倒的侍衛抬入到了房間。
“看吧,我們說的是事實!”
奸商聳了聳肩膀這樣的說道。
“你們想要干什么?”
雪夜大公看著地上昏倒的侍衛,以及自己脖頸間的長劍,聲音低沉的道——對方比她估計的還要強大,甚至是強大的太多了,這樣的身手即使是放在王都也都會成為相當有名的劍手,更加不用說在她這個偏僻的雪夜公國了。
而能夠和這樣的劍手做為搭檔的話,那么對方…
下意識的雪夜大公看向了奸商,而后者立刻浮現出了一抹笑容道,表示著自己的和善可親。
不過。這并不能夠令雪夜大公放松警惕。但是。同樣的,這位雪夜大公也明白,似乎自己根本無法對這兩個不速之客形成任何的危險,即使是那幾位尊敬的大師一起前來也不行,那個中年劍手的速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為此,雪夜大公不得不重新選擇。
但是,為了表明這不是自己的妥協。她再次的道:“如果是威脅到我的臣民和踐踏我的榮譽,你們就不必開口了,即使是死,我也不會向你們妥協的!”
“不、不,我們怎么可能干出這樣的事情呢?”奸商連連擺手的說著,“我們原本是想要向您詢問兩個人的行蹤,不過,現在…”
“現在怎么了?”
雪夜大公問道。
“現在卻出現了一點意外,很小的意外…所以,我和我的好友想要商量一下!”
說著。奸商就這樣的走出了房間,而老約翰也將長劍放在了一旁后。閃身出了房間。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奸商揉著自己發脹的太陽穴,略帶呻吟的說道,“為什么我會感覺如此的怪異!”
“我也一樣!”老約翰點著頭,贊同著好友的說法,然后,再次的問道:“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曦日之風和騎士王的行蹤,我認為我們是打探不到了——這個和愛爾絲長得一模一樣的雪夜大公,我根本下不了手…你那個寶貝徒弟如果知道我把一個和他戀人一模一樣的女孩變成白癡的話,估計真的能夠拔刀砍了我!”
奸商的話語中滿是無奈。
“所以,我們…”
再次的點了點頭后,深知自己弟子脾性的老約翰,看向了好友。
“所以,我們得為我們身后的那些家伙‘借點’糧食和衣服!”
奸商立刻借口說道。
等待就是煎熬,這句話對于曾經的莉莉.潘德拉貢來說根本無法理解——因為,每天忙碌的雪夜大公根本無法停歇下來,更加不用說等人了。
因此,當她初嘗這樣的滋味時,那皺起的眉頭和因為心神不寧,而變得急促的呼吸,似乎正在證明著這句話語的正確性——對于這兩個不速之客的猜測,她已經有了一些眉目,而正因為有了這樣的眉目,才令她越發的焦急起來。
畢竟,按照傳聞,對方應該是殺人不眨的儈子手才對。
雖然,做為一方大公,莉莉.潘德拉貢不會真正的聽信傳言,但是,同樣的她應有的謹慎,也不會讓她無視這樣的傳言。
所以,站在自己的臥室之中,雪夜大公迅速的開動著大腦,以求想出如何應對對方的方法了。
不過,這種漫無目的的思考,顯然是無用的,最起碼,在老約翰和奸商回到了房間后,她依舊是毫無辦法——面對著絕對實力時,智謀的功用總是被無限制的拉低。
“我們需要一千人的棉衣,還有足夠三個月的食物!”
回到了房間后,奸商收斂了自己的笑容,正色的說道。
“就這些?”
雪夜大公一怔,有些不解的看著老約翰和奸商——在猜到了對方兩人的身份后,這樣的要求根本是在她意料之中的,而剩余的那些她無法預料到的要求,才是她之前冥思苦想的。
“當然了,如果大公您愿意多給一些的話,我們絕對不會介意的!”
奸商再一次的恢復了笑嘻嘻的神色。
“你們不是開玩笑?”
雪夜大公的掃視著兩人,最終,將目光放在了老約翰的身上——顯然,在雪夜大公看起來,這位沉默、堅毅的劍手,更加值得人去相信。
“沒有,這就是我們的要求!”
老約翰點頭說道。
“好!”
雪夜大公徑直的答應道——這樣的結果已經出乎了她的預料,可以簡單的將這件事解決,并且沒有傷到任何她轄下的任何領民,這對于莉莉.潘德拉貢來說實在是一件好事;不過,相同的,這位大公并不打算就這樣做為交易的結束。
最起碼,不能夠以俘虜的身份。
“你們需要的一切,我會在一天之內就給你們準備好…不過。你們之前說過。想要在這里尋找兩個人…”雪夜大公掃視著兩人。緩緩的問道:“我可以問一下,他們是誰嗎?”
“反正肯定不是你!”
奸商顯然知道了這位雪夜大公的打算,立刻沒好氣的嘀咕起來:“一個小姑娘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別那么爭強好勝!”
這樣的嘀咕聲,并沒有加以掩飾,所以,雪夜大公聽得清清楚楚;不過,就在這位女大公想要反駁的時候。老約翰已經一把拉起了奸商消失在了整個房間之中,只留下那清晰不已的話語——
“明天日落在,雪夜堡外三十里的山谷處,你把東西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我的承諾絕對不會失效!”
面對著這種仿佛是不相信而特意的叮囑,雪夜大公冷哼了一聲,不過,下一刻她就思考了起來:“他們尋找的人是什么人呢?”
葉奇徒步走回自己的酒吧時,獵魔人紛紛的向著他揮手,或者干脆是舉起了酒杯,尤其是那個他在蘭丁堡最早認識的希瑞爾更是扛著那半人多高的酒桶大聲的向著他喊道:“為我們的夏克之龍干一杯!”
“干杯!”
“我認為我該把你放在不受歡迎的名單上——你現在已經欠了我大約九百四十五枚金普頓了!”葉奇拿起了黑市商人遞過的賬本。翻了一下后,對著希瑞爾這個豪爽的獵魔人。沒好氣的說道。
“咦,已經這么多了?”
希瑞爾撓了撓頭,然后,一拍自己的斬馬刀,大笑著:“虱子多了不咬,我一定會還清的,就是時間長一點!大家說,是不是?”
“沒錯,沒錯!”
一連串附和聲中,響起了更加響亮的笑聲。
看著這幫歡鬧的獵魔人,葉奇轉身將賬本遞給了黑市商人,輕聲說道:“將這些家伙的賒賬金額再加十個點,利息也再多兩個點!”
“好嘞!”
黑市商人雙眼一亮,立刻,拿出了筆在上面寫了起來。
而后,看向了那些還在酒吧內開懷暢飲的獵魔人,這位黑市商人立刻以信徒見到神靈的虔誠,問道:“諸位還需要酒嗎?”
“當然!”
希瑞爾為首的海灣區獵魔人當即喊了起來。
黑市商人,立刻,搬出了數個酒桶,指揮著歌法和泰格抬了過去——兩個年輕人憐憫的看著這些喝醉的家伙們。
很顯然,他們被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畢竟,這些酒桶之前里面裝的是什么,他們可是清清楚楚——把水賣出酒的價錢,而且還是超出了數倍的價錢,他們實在是太可憐了。
不過,這又管他們什么事呢?
要知道他們的零花錢,可一直是和酒吧的營業額掛鉤的,因此,這樣悲憫的心態,下一刻就蕩然無存,兩個年輕人的笑容也開始變得虔誠起來,連連詢問著:“各位還需要酒水嗎?我們這里有從諾斯德家族搬來的,上好的藏酒!”
“歌法和泰格做的不錯!”
離開了吧臺,和葉奇一起向著地下走去的黑市商人,笑容滿面的說著。
“帶壞了年輕人的你,總是很有成就感嗎?”
葉奇翻了個白眼,繼續走著。
“我只是讓他們認清這個社會的現實和殘酷而已——更何況,他們的游歷,難道不需要金普頓嗎?我這可是給他們機會的!”
黑市商人微笑著,回答的振振有詞。
“好吧,我感謝你對年輕人們的指點——現在,我們能夠去看看我們的那些俘虜了嗎?希望你在這方面也有著他們能夠學習的地方!”
葉奇邊走邊說著,而剛才還振振有詞的黑市商人,立刻,苦著臉不說話了——顯然,他并沒有完成自己之前所謂的‘一切交給我,可以搞定!’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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