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青猛地站起身,便要朝門外走去。
“站住!你干什么去?”徐山奈阻止道。
“我去找秦松柏!讓他把人交出來!”徐白青不敢違抗父命,但又非常憤怒。
眼看自己的爹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就差臨門一腳,讓李不凡來出手穩住修為。
卻被一個客卿攪黃了。
“方才不知道名字,現在知道了。
那就冤有頭債有主!提著方輝的頭,到青玄先生面前道歉!”徐白青越想越氣,沉聲說道。
徐山奈沒有理會徐白青,轉頭道,“小兒有些沖動,楊會長見笑了。”
“徐城主言重了。”楊會長十分理解徐白青的心情,因為她當時也有這樣的沖動。
只不過是在武陽城多年的打拼,讓她多了一分理智。
“不過話說回來,楊會長的做法,確實有些不妥。”徐山奈又徐徐說道,對李不凡拒絕保他修為這事,似乎絲毫不以為然。
“還請徐城主解惑。”
“楊會長可曾想過,就算客卿的命是道門的,但對于道門來說,一個丹道巨子又怎是一個區區客卿可以比擬的?
且不說青玄先生對丹道到底有多少貢獻,單憑他能解決連你都束手無策的病癥,其重要性就已經在你之上!”
見楊會長若有所思,徐山奈又問道,“若是哪一日,某個客卿對你楊會長產生了威脅,你會如何?”
“恐怕還未等他如何,我的護衛便會將他斬殺!”楊會長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的護衛為何不顧及是否會與道門為敵呢?”
“因為我身為丹師協會分會長,不論是地位還是重要性都遠超一般的客卿…”說到這,楊會長似是恍然大悟,“徐城主是想說…”
“不錯!因為你的命也是道門的,而且對于道門來說你的命具有一定的重要性。
所以道門不會按照真正的是非對錯來判斷誰勝誰死。
在道門的眼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楊會長此時才明白,自己從來沒認真思考過這種問題,她一直認為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哪怕有人來找她麻煩,也定然是那人的錯。
可如今被徐山奈一番話點醒,她才漸漸理解了為何李不凡會如此生氣。
想到這里,她不禁有些后悔,“可我當時并不確定他是否能救好你,若是我知道,肯定…”
“這便是你最大的失誤!”徐山奈嘆息道,“即便你不知道,也不能放走方輝,還跟他說了那番話。
你完全可以將方輝扣押,等我服下了他的丹藥之后,再做定論。
若是能將我救活,那便果斷將方輝交由青玄先生處置。
若是不能救我,再放了方輝也不遲。
這樣一來,進可攻,退可守,也不至于造成如今進退兩難的地步。”
“這…”楊會長有些尷尬道,“是我考慮不周了。”
徐白青聽到這里,也意識到此刻的窘境,開口問道,“爹,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楊會長也看向徐山奈,“既然徐城主將此事看的如此透徹,那必然是已經想好了對策。”
“呵呵呵,也不算什么對策,只是一種示好的方式罷了。”徐山奈淡淡笑道,“方才聽楊會長調查的內容,那方輝大鬧李家是因為與青玄先生有矛盾在先?”
“正是!”楊會長解釋道,“從馮家的下人口中得知,馮茂的夫人方沫一直想把青玄先生趕出馮家,但卻苦于沒有借口。
不知是為何,青玄先生的妻子突然提出要休夫,這才給了她機會。
她便指使她哥哥方輝,帶著休書大鬧了李家。”
“原來如此。雖然清官難斷家務事,但我們卻可以用別的方式讓青玄先生承了我們這份情誼。”徐山奈饒有深意的說道。
“此話怎講?”楊會長不解。
“方輝肯定是要殺的,只不過不是我們動手,而是要讓青玄先生自己動手。”徐山奈玄而又玄的說道,“而且,還要讓青玄先生知道,這個機會是我們給的!”
“哎呀,爹,你就直說吧,孩兒聽不懂啊!”
“以瀆職為由,解除方輝客卿的身份!
并在內城張貼告示,提醒眾客卿引以為戒!”徐山奈玩味的說道。
“那這樣豈不是加深了方輝和青玄先生之間的矛盾…”楊會長本想阻攔徐山奈,可說到此處卻發現了徐山奈真正的意圖,“難道…”
“不錯!”徐山奈解釋道,“借此機會,讓方輝再次找青玄先生的麻煩。
到那時,方輝已然不是客卿,兩人會如何解決矛盾,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楊會長聽聞徐山奈如此安排,心中不禁有些矛盾,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治城有方、公正廉明的徐山奈么?
幾日過去,李不凡難得享受了一段安寧的時光。
這天早晨,他按部就班的來到學院,可一進亥字科的門,就感覺到異常。
學生們都圍坐成一圈,似乎在討論著什么。
有人見到李不凡進來,連忙喚道,“李老師!不好了!”
其他人聞言,也紛紛圍在李不凡身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他隱約聽到是關于葉侖靈的,于是示意讓他們一個一個說。
“李老師,葉侖靈被院長帶走了!”
“好像是因為和乙字科的人打架了!”
“葉侖靈平時最乖了,怎么可能隨便和人打架!她一定是被冤枉的!”
“李老師,你快去救救葉侖靈!”
根絕學生們所描述,李不凡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叮囑學生們在房間內好好修煉,便快步朝著陳厚樸那里走去。
一進陳厚樸的書房,便感覺到整個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陳厚樸此時正在伏案撓頭,桌子對面站著幾個人。
他看到葉侖靈和一對夫婦站在一側,應該是她的父母。
另一側則站著周陽,此刻他的臉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還留著鼻血。
周陽的身后則是站著兩個中年男人。
其中一個他有印象,好像是丙字科的帶科老師沈傲。
另一個…估計就是周陽的父親。
“陳院長!”李不凡敲門而入,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哎呀,你可算來了!”陳厚樸連忙起身,招呼李不凡進來,在他耳旁悄聲道,“你的學生闖下大禍了!”
“大禍?”李不凡心中嘀咕。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葉侖靈什么品性他還是很清楚的,絕對不是惹是生非之人。
活了兩萬年的老怪物,要是連個小女孩都看不穿,那他就白活了。
只不過,他相信葉侖靈的品性沒有用。眼下這情況,怎么看都像是葉侖靈揍了周陽。
“陳院長,這就是亥字科的帶科老師?”周陽的父親冷哼道。
見陳厚樸點頭承認,周陽的父親繼續說道,“陳院長,我不得不說一句,這種年輕的老師以后還是少用!
省的給學生們灌輸一些不分尊卑的想法,最后惹來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