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演講
“來，我帶你看看我的事務所！”阿爾方斯和林樓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見到他過來也很高興，帶著他在事務所參觀起來。
“這是我剛拿下的項目，一個小型美術館的設計…這是目前正在競標的一個項目，前期溝通還算順利，如今正在出概念稿…”看得出來，阿爾方斯的事務所發展還是比較順利的，工作人員都在緊張地忙碌著。
“不錯的設計，不過我覺得你應該購買幾臺電腦，再買幾份歐特克公司的軟件，這樣你的事務所工作效率還能提高一些，可以讓你接下更多的項目。”林樓順勢幫自己的公司宣傳了一波，這也是潛在客戶啊。
“我也有這個打算，那些大型事務所現在已經用上了，我如果不用的話在將來的競爭中就會被他們越甩越遠，不過現在購買這款軟件的事務所實在是太多了，我需要排隊才能得到培訓，這真是太討厭了。”阿爾方斯聳聳肩道。
“我相信很快就能解決這個問題，聽說他們正在招聘準備擴充人手，你現在去購買的話說不定下一批就能輪到了。”等明天還可以順道去法國分公司看看，怎么也是自己的生意，多少得留點心思不是。
“但愿如此吧！喝點什么？咖啡嗎？上次從烏魯迪帶回來的咖啡還有，不得不說，這個國家出產的咖啡還是很不錯的，可惜在巴黎賣不上價格。”阿爾方斯的事務所規模不大，很快就參觀完了，倆人來到他的辦公室坐下。
“沒問題！”咖啡想要買上價格額不是光質量好就行，還得有人懂得營銷，烏魯迪人顯然缺少這方面的能力。
倆人又隨意地聊了一會兒，阿爾方斯說道，“對了，我聽說皮爾卡丹新旗艦的開工典禮馬上就要舉行了，到時候不介意我去參加吧？另外我也很好奇你的設計，最近一直忙于工作，沒時間去威尼斯參加展會，而報紙上那些圖片又太模糊了。”
“圖紙我都帶過來了，你想看的話待會兒可以和我一起去酒店；另外，我想在這個項目上，我們或許可以合作！”林樓借著他的話題說起了正事兒，“你知道的，我還需要一位建筑師時常去現場看看，監督他們的工作進展。”
“而中國距離巴黎又太遠了，所以最好是在本地尋找一位合伙伙伴，我也會按照巴黎的行情支付報酬。”與其找別人，還不如找阿爾方斯，起碼他的能力林樓是信得過的。
更重要的是他曾經輸給過林樓，對林樓的方案存有一定敬畏心理，要是找別的法國建筑師，說不定會因為輕視自己而出現問題。
之所以不找王院士幫忙，一來是因為王院士還要學習，恐怕沒這么多時間來做這件事；二來，施工單位的人也不一定服他。
“小事情而已，交給我就行了，我也很想知道亞克力究竟可以給建筑帶來什么。”阿爾方斯爽快地答應下來，這件事既可以為他的建筑事務所賺取利潤，還能學到東西，而且還可以和皮爾卡丹這樣的大富豪搭上關系，完全沒拒絕的理由。
說不定還能因此獲得皮爾卡丹先生的信賴，從他手里拿到項目呢！正如林樓剛從所說的那樣，中國距離法國實在是太遠了，就算皮爾卡丹先生更相信他，在做決定的時候也會考慮到這方面的因素吧？
“那晚上的時候，我們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見見皮爾卡丹先生吧，然后好好聊聊這件事。”這事兒基本就這么定了，只要皮爾卡丹不反對，這活兒就歸他了。
“哈，這沒想到，我在巴黎生活了三十多年，現在卻需要一位來自中國的建筑師為我介紹巴黎的業務！”阿爾方斯覺得有些別扭，不過一想到這位中國建筑師剛剛拿下了威尼斯建筑雙年展金獅獎，他就釋然了。
誰讓人家的水平比自己高呢？真是不服也不行啊！哎，我什么時候也能有機會參加威尼斯雙年展啊！對他來說，能參加就已經很滿足了，至于拿獎暫時還不敢想。
或許我們以后還有機會合作！一想到金獅獎，阿爾方斯忽然冒出這樣的念頭來，他在歐洲有人脈，可以及時獲取許多競標信息，有些憑借自己的實力就能參加并有很大幾率拿下，但還有些就是現在的他暫時還拿不下的了。
可是他拿不下不代表林樓也拿不下，威尼斯雙年展的金獅獎和烏魯迪圣鼓體育場給阿爾方斯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也讓他對林樓的實力充滿信心。
這樣的項目，要是找歐洲的那些大建筑師合作，人家完全沒理由帶他啊！而且這些知名建筑事務所的消息遠比自己靈通；可林樓就不一樣了，他在中國，很難及時獲取歐洲這邊的消息，而且也需要一位熟悉歐洲的合作伙伴。
這次將皮爾卡丹拉德芳斯新旗艦店的部分工作交給自己就是證明，以后要是拿下項目大概也會這樣操作吧？他負責概念方案等創意性工作，其余執行性和溝通性的工作則可以交給自己來完成，這樣對他們雙方都有利。
林樓賺取了最豐厚的利潤，自己也有機會參與更大型的項目，擴大阿爾方斯帕瓦爾德建筑事務所的名聲；至于那些客戶能不能接受林樓，只要把威尼斯建筑雙年展金獅獎獲得者的身份亮出來，肯定能打消他們的顧慮。
“以后或許我們還有繼續合作的機會。”想到這兒阿爾方斯就忍不住透露了一點信息，“我們可以合作競標歐洲的項目，當然，合適的機會還要慢慢尋找，我現在手頭還沒有必須要你出面才能完成的項目；不過我相信，只要留意，機會總是有的。”
“很好的主意！”要是能在歐洲繼續做項目，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一來可以賺取更多的錢，歐洲的設計費肯定要比國內的高；二來也有利于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而且在歐洲做了幾個項目之后，不管是香江也好，還是內地也罷，聽說這些情況之后，來找自己做設計的人肯定只會更多吧？現在這兩個地方對歐美的崇拜自然不用說，光憑這層光環就能為自己攬到許多項目。
“我給你的名片應該還在吧？如果有類似的消息，你可以給我打電話，然后我們聊聊，選擇合適的項目參加競標，至于分成，就按照業界慣例來吧！”聯合競標這種事，在建筑界也不稀奇，關于如何分配利潤，早就有相應的規則了。
“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想要打電話尋找機會了！”阿爾方斯興奮地搓著手，似乎看到了他事務所的光明未來。
“不用那么著急，我參加玩開工典禮之后，很快就要回家了，這次出來這么久，我實在是有些想家了，就算你馬上拿到項目，我恐怕也沒時間參與啊！”而且香江那三個項目也該敲定意向了，等回去的時候，剛好順路和他們聊聊。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合作的細節，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林樓和阿爾方斯一起返回巴黎建筑學院，然后和幾位老師一起返回酒店。
皮爾卡丹也回來了，林樓借此機會和皮爾卡丹聊了阿爾方斯的事兒，皮爾卡丹爽快地答應了，“既然你覺得他的能力沒問題，那這項任務就交給他好了。”
吃過飯，皮爾卡丹回家去了，林樓則帶著他們來到自己的套房里，繼續聊著和建筑有關的話題，阿爾方斯和王院士看著林樓的設計稿，仔細地詢問著各種細節，同時對亞克力這種新材料充滿好奇。
“這種材料優點和缺點都非常明顯，如果不是奢侈品旗艦店也需要經常更換外觀，皮爾卡丹先生也不缺錢，我肯定不會這么設計！”林樓提醒道，然后詳細地給他們介紹了亞克力的優缺點，免得誤導他們。
“從目前看來的確是這樣，不過任何新生事物在誕生之初總是不完美的，或許經過一段時間，這種材料就能改掉這些缺點，可以大規模應用了呢？”阿爾方斯顯得很熱切，他也知道新建筑材料對建筑師的重要性。
這你恐怕要失望了，后世亞克力的生產技術和性能雖然一直在進步，但是距離在建筑界大規模應用還有很遠的距離，就算用也基本都是用在裝修上，這和建筑師的業務范圍還差得很遠啊。
“哎呀，不出來不知道啊，國外的建筑發展實在是太快了，國內現在蓋房子，連鋼筋水泥都無法滿足，人家都開始嘗試各種新材料了。”王院士感慨道。
“不過小樓你之前一直在國內吧？到底是從那知道這么多信息啊？就算歐美的建筑師對亞克力也不算很熟悉吧？”感慨之余他又生出新的疑惑來。
“哦，我看了很多關于新材料的論文，建筑類的國際期刊我絕大部分都有訂閱，里面有不少都是關于新建筑材料的。”林樓只能用這樣的理由搪塞了，要不然真沒辦法解釋，難道能說自己看過不少這種案例么？
好在王院士并未糾纏，“新建筑材料的研究也很重要啊，建筑可不只是藝術啊，同時也是一門科學，新建筑材料的出現必然會對舊有的秩序產生巨大的沖擊，新材料的應用范圍越廣，這種沖擊就越大。”
“咱們學校其實也有建筑材料研究所來著，可惜因為缺少經費的原因，光是追趕歐美國家的研究進度就已經很吃力，更別說獨立研發新材料了。”李慶熙嘆了口氣，如今國內那兒都缺錢，許多研究單位都快揭不開鍋了。
咦，這倒是個好機會啊，他們缺錢，但是我不缺啊，而且我還看過很多建筑材料的論文，要是能和他們合作，搗鼓出一些東西來，把專利握在自己手里，不光能方便自己設計，還能帶來相當豐厚的經濟利潤啊。
碳纖維、亞克力、新型鋼材、性能更強大的混凝土、新型玻璃、仿石材等等，林樓一瞬間就從腦海里翻出許多論文來。
而且我還有陳德江的瓷磚廠，先讓他們熟悉工業化生產，然后再大規模生產這些新型材料，研發、生產、銷售一條龍，這得是多大的產業啊。
等回去后，就打聽打聽這方面的情況，然后和學校溝通下，反正現在各個研究所都缺經費，有人愿意花錢支持他們研究，他們肯定不會拒絕吧？
到了香江之后，再注冊一家公司當馬甲好了，然后讓歐特克中國分公司的周雅倫幫忙找幾個人出面干這件事兒，現如今掛個香江公司的名義辦事兒，可比自己出面方便多了。
林樓把這件事記在心里，然后繼續和他們討論起時下剛剛出現的各種新材料，以及這些材料在建筑設計中的應用來。
聊到十一點多，阿爾方斯先告辭離去了，王院士則留了下來繼續聊自己在巴黎學到的新東西，然后晚上干脆就在這兒睡了。
第二天依舊不用忙活，這次林樓帶著他們前去拜訪貝聿銘，貝聿銘現在正好在巴黎和法國方面溝通盧浮宮的設計方案，既然來了肯定得去看看的。
見到林樓，貝聿銘也很高興，“你在威尼斯建筑雙年展上展出的作品我看過了，的確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和我的設計大為不同！”
在貝聿銘的設計中，一向喜歡使用三角形這種幾何構圖方式，線條也大多為直線，突然看到一個由曲線構成的建筑，當然覺得新鮮。
“對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再過兩個月本年度的美國建筑學會年會即將召開，香山飯店項目入圍金獎評選，根據我一些老朋友透露，這個項目很有可能拿下大獎；香山飯店的成功也有你一份功勞，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參加這次年會。”
貝聿銘已經想好了，如果香山飯店項目獲獎，他打算和林樓一起登臺領獎，雖然林樓已經拿到了金獅獎，但對一位年輕建筑師來說，誰有會嫌獎項多呢？
反倒是他這種成名已久的國際大師，已經不在乎這一兩個小獎項了，美國建筑學會金獎對美國的建筑師來說可不是小獎，但貝聿銘完全有資格這么想，而且他在1979年就曾經憑借肯尼迪圖書館拿過這個獎了。
“我一定參加！”林樓爽快地答應下來，等拿到這個獎之后，明年貝聿銘很快又能拿到普利茲克獎，這才叫功成名就啊！
“你這件獲獎作品好像最近要開工了吧？開工典禮是什么時候？不介意我也過去湊湊熱鬧吧？”和貝聿銘打交道真是如沐春風，林樓還沒開口，他就主動提起了，一點也沒有國際知名大師的架子。
“您能光臨，我當然是求之不得啊，而且皮爾卡丹先生一定也會很高興的！”就算是在皮爾卡丹面前，貝聿銘那也是不折不扣的貴客啊。
而且現在正處于盧浮宮改造工作的重要階段，再加上手頭還有其它項目，貝聿銘的工作日程肯定是安排地滿滿當當，在這種時候他還愿意抽出時間來為一名后輩捧場，著實讓林樓感激不已。
感覺他工作忙碌，林樓也不好意思多打擾，聊完就趕緊告辭離去了，然后徑直去了趙無極的畫室，先給他看了幾張香山飯店的照片，聊了聊幾位國內藝術家對他大作的稱贊，趁著趙無極心情好，林樓趕緊向他求畫。
趙無極爽快地答應了，當即揮毫潑墨，為林樓新畫了一幅，林樓豎起了大拇指，“我雖然不怎么懂畫，但是也能感覺到，相較于香山飯店的那幅，您的技法又有了新的突破啊！充滿東方的精神意象與神秘的象征意味，和您此前的風格大不相同啊。”
趙無極已經六十多歲了，在這種時候還能突破自己，讓藝術生涯煥發新生，這著實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哈哈，你還說你不懂畫，你這些話句句說在點子上了！”林樓的稱贊讓他很是舒服，然后又興致勃勃地帶他欣賞舊作。
林樓借機購買了幾幅，趙無極對林樓的支付能力吃驚不小，他的畫可不便宜，在這個時期甚至比馬蒂斯的更貴。
從趙無極的畫室出來之后，李慶熙小聲說道，“他那位夫人看起來可不簡單啊！”
林樓笑笑沒有說話，這位弗朗索瓦馬爾凱女士何止是不簡單而已，在趙無極的晚年，弗朗索瓦包辦了他的一切，等趙無極去世之后，他留下的價值數十億的畫作幾乎都跪了這位女士，搞得趙無極的獨子、畫家趙嘉陵還和她打起了官司。
回到酒店，就看見王院士和一名白人正在大堂里等候，看到他們回來，王院士趕緊過來給他們介紹，“小樓，這是我們建筑學院的院長克里斯蒂安德波特贊姆巴克先生。”
“林先生你好，我這次過來是想邀請你到巴黎建筑學院做一次演講！”克里斯蒂安德波特贊姆巴克和他握手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