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通過以前的一個關系。
樸承憲找到了莫桑比克商貿部門的一個副部長博威爾。
當然。
手里也拿著一份‘薄禮’。
見到禮物。
博威爾熱情地接待了樸承憲,上次樸承憲來莫桑比克的時候,博威爾還僅僅是一個莫桑比克海關的一名小領導,樸承憲就在這個職位。
現在自己都升官了。
可樸承憲還在這個位置。
博威爾只能把這歸咎于韓國的家族企業制度,樸承憲絕對和現代集團的大佬有深厚的關系,否則,一個這么重要的位置,哪能一坐就是十幾年。
而事實也相差不遠。
“。。。事情就是這樣,這個項目,我們現代工程公司很重視,也很想繼續和貴國政府合作,高質量完成這個項目。”樸承憲再次把話說了一遍。
聽到這。
博威爾就知道金洛克拒絕他的原因。
二點三億美元。
你也敢想?
“樸承憲先生,你們的這個報價,是絕對通過不的。”博威爾微笑搖頭,既然金洛克讓樸承憲找知情人,那么就沒什么隱瞞的必要了。
“還請指點。”樸承憲說道。
博威爾便開始介紹起整個項目的來歷。
樸承憲才知道。
這次不是莫桑比克有錢了,而是有人肯借錢,緬亞銀行?他好像也聽說過,但是不太熟,他一直在非洲到處跑,亞洲的生意不歸他管。
要真是那樣。
莫桑比克政府只有十九億亞元的代付額度。
還得完成兩個大型項目。
資金本就相當緊張。
又想讓莫桑比克政府再同意二點三億美元的合同價,幾乎是不可能,而這次莫桑比克的預算制定,和上次也不一樣,這次是采用了莫桑比克的基礎工程造價算法。
這是五年前出臺的。
“。。。如果你們有華夏的價格和速度,才會有希望中標,金洛克總統需要這兩個項目快速建成,為莫桑比克的經濟服務,出口創匯。”
博威爾說完,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樸承憲苦笑道:“這個價格,我們哪里做的下來?”
這樣的價格,是不可能出現二次分包的,華夏也許可以做的下來,但是他們現代工程公司,是絕對做不了這個價格的。
預計虧損額在兩千萬美元左右。
“那我就沒辦法了。”博納爾攤開手,表示我也沒辦法,錢就那么多,我還要達到質量的商品,你沒有,那就只能找別人。
樸承憲陷入了沉思。
還是不做。
這時候。
博納爾又補了一句。
“樸承憲先生,你也不要想什么增項,我知道,這是你們的慣用手段,不過這次我們的錢有限,合同會明確規定不得有任何增項,否則屬于違規。”
樸承憲:“。。。”
這等于是把路完全堵死了。
增項。
屬于建筑工程里常用手段。
先是低價拿下項目。
然后在工程建設中人為制造‘并不多余’的工程實際行為,產的費用當然要收錢的,這也是很多看似不賺錢,虧本拿項目,但是人家最后還是賺的手軟的方式。
又聊了一會兒。
樸承憲徹底死心了。
超低報價,禁止增項。
簡直做得是太絕了,他不禁心里怨恨起了那個緬亞銀行,你有錢就該給人家多一點墊付額度,就這點錢,把莫桑比克政府弄得摳摳梭梭的。
次日。
樸承憲就已經準備離開了。
這里已經沒有機會,只有一個大坑,至于之前港口建設的投入,他都不敢去和莫桑比克政府算,免得算到最后,自己還要退錢。
那就尷尬了。
本來是來掙錢的。
變成來送錢,同行不笑死自己。
距離發出邀請已經過了兩天。
不少國家的建筑商聞風而來,華夏也有幾家公司感興趣,其中就有華夏港灣工程集團。這是一家隸屬于華夏交通建設集團的全資子公司。
在非洲有不少業務。
收到邀請。
本就在南非坐鎮的分公司總經理陳寒就帶著人來了,投標文件不需要他們做,國內會做好了傳真過來,他只是來打前站的。
一下飛機。
滾滾熱浪襲來。
汗水止不住地往外冒。
他們坐的是小飛機,機場也沒有登機橋。
“經理,這就是莫桑比克的首都機場?”助手左右看了看,很是失望,他是新派駐過來給陳寒當助理的,一直在南非和非洲幾個大國跑。
這么小的首都機場。
也就聽同時說過。
“除了幾個非洲大國,其他的機場都差不多,這還算好的了。”陳寒無奈說道。
這次接到總部命令,讓他來參加招標,開始陳寒都有點驚訝,莫桑比克都窮到這個地步了,還準備搞什么建設項目?不怕賴賬啊?
今天來。
就是搞清楚莫桑比克政府的支付能力。
不然。
不給錢。
你再大的項目也沒用。
兩人手里拿著莫桑比克的邀請文件,倒也沒人來收什么小費,一路暢通,除了機場,他們就上了莫桑比克政府專門安排的車,駛向了酒店。
“還不錯,有專車接送。”
吹著車內空調。
助理感覺又活了過來。
他是理解不了常年在這種條件生存的非洲人,是如何能忍受得了的,只有經歷過這邊的熱,才有種想要抱著空調吹死都不松手的沖動。
來到酒店。
陳寒剛好碰到正準備離開的樸承憲。
兩人算是老熟人。
都一直到非洲國家到處跑,經常需要參加同一項目的競標,久而久之,要說是有多大仇倒也不至于,生意人,哪來那么多個人恩怨。
不時兩人還會坐下來聊聊天。
因為現代工程的非洲分公司也在南非,雙方距離也就半條街遠而已。
“陳總,你也來啦。”
樸承憲用奇怪的漢語發音向陳寒打招呼。
陳寒知道樸承憲就會那么兩句漢語,看見樸承憲和手下大包小包地準備離開,于是用英語問道:“你們要去哪里?這家酒店住不慣?”
“回南非,恭喜了。”樸承憲苦笑道。
這次競爭。
沒開始。
就輸了。
這樣的項目,簡直像是給華夏的公司量身定制的一樣,雖然華夏的公司也賺不了什么錢,但是畢竟是比不過人家的成本控制能力。
陳寒疑惑了:“喜從何來?”
“你很快就知道了。”
說完。
樸承憲只留給了陳寒一個背影。
看得陳寒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