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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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顧綿可是連自己父親一家還有外公一家全得罪光了的，而且那么多的親人，她一個人都不認，據說心狠的很。”墨威爾頂著壓力繼續落井下石，“血親都可以那樣對待，何況我們這些人？”
說著，墨威爾從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疊紙，遞給墨老爺子，“這是我調查的結果，父親，顧綿絕對不簡單，兒子要調查她的私事都費了相當大一翻功夫！”
老爺子將那一疊紙接了過去，立即翻看起來。
墨清梧鳳眸微瞇，看著墨威爾：“我們倒是一直都小看了你。”這個墨威爾，以前墨戴維做了無數的小動作，他倒是沉得住氣，原來打的竟然是這樣的主意！準備等他們兩敗俱傷，坐收漁利？
所以說，墨戴維和墨玉，在他眼里應該是傻子吧？
墨威爾瞟了一眼老爺子越來越黑的臉色，心里冷笑，沒錯，所有人都小瞧了他！喊打喊殺有什么用？他早就看出墨清梧這小子絕不像外表那樣，對什么事都能沒完沒了地忍下去，所以墨戴維要去暗殺去刺殺，他從來就沒有參與過也沒有勸阻過，他只要等，等的無非是兩個結果，一，墨戴維成功把墨清梧殺了，二，墨清梧忍不下去，把墨戴維反除掉了。
而這兩個結果不是最后結局，因為不論是哪一個結果，他都會當那個大義滅親，舉報出這種血肉相殘慘事的人，然后，以為贏了的那一方會在老爺子的怒火下被——轟的一聲，不死也殘。
最終的勝利者，只能是他，墨威爾。
后面雖然突然多出來一個顧綿，這個是他意外之外的，但是也沒關系，殊途同歸而已！
雖然這半年來他調查得很艱難，花了很多人力財力，但是效果很好，不是嗎？顧綿要完了，她一完，墨清梧也在老頭子這里失了勢。
他墨威爾接手整個墨家財產的那一天越來越近了。
他難掩得意地睨了墨清梧一眼，卻見他依然雙手斜插在褲袋，微低著眼瞼，一臉平靜，竟然也是一副不想打擾老爺子看那份東西的樣子。
墨老爺子翻著紙張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最后，他把手按在那上面，閉上了眼睛，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是真的喜歡那個丫頭的，清梧。”
墨清梧抬起眼簾，“所以呢？”
“所以，愛之深，痛之切。你說，她怎么能是這樣子呢？真的跟顧宋兩家都斷絕關系了？連奶奶去世，外婆重病，家人上門去求見都置之不理？這真的是太不孝了，果然心狠啊！”
“是那些人不配為她的親人。”墨清梧淡淡地說道。
“胡說！都是她的長輩，即便是有些事做錯了，不是都已經道過歉了嗎？作為小輩還想怎么樣？要長輩給她下跪不成？”
墨威爾趕緊加了一句：“只怕是下跪了也是不成的。”
“這怎么能行？這樣子實在是，實在是——”墨老爺子實在不下去，轉口道：“還有，她那個MG，不是你幫忙弄的？”
“她自己能力很好，何必我去幫忙？”
“這么說，她的確有怪異之處！一個學生，怎么可能做到如今這個地步？還有她的修為——”老爺子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還不快把實情說出來！這可是關系于你大舅舅他們的命！”
“不關她的事，”墨清梧冷笑著抬起頭來，直直地看著墨老爺子，清晰地說道：“墨戴維和墨玉都是我殺的，墨華陽的修為也是我廢的。”
宛如晴天霹靂！
墨老爺子老臉發白，驚懼地看著他，嘴唇在顫抖。
而墨威爾卻是心內狂喜，這瘋子，這瘋子竟然自己說出來了！在這關口，他也知道不能出聲，便裝著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直直地看著墨清梧。
快打起來吧，打起來吧，老的打死小的也好，老的被氣死了也好，總之不管怎么樣，他都會是笑到最后的！
過了很久，墨老爺子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只不過那聲音也是顫抖著的：“你，你說什么？”
墨清梧將手從褲袋里拿出來，肅立在他面前，再次說道：“墨戴維和墨玉都是我殺的，墨華陽的修為也是我廢的。”
“為什么？”
墨清梧聽到這三個字，心中微一顫，看著老爺子道：“他們先下的手——”
“啪！”
他的話被一記狠厲的耳光扇斷了，臉上火辣辣地痛，不過片刻便有些麻，這是臉腫了，嘴里傳來濃濃的血腥味，墨清梧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跳起來猛扇了他一記耳光的墨老爺子渾身發抖，老淚縱橫：“你這個畜生！你舅舅他們不過就是給你下些絆子而已，你在墨家養了近二十年了，他們如果真的要你的命，你現在還有可能站在這里嗎？他們心是不好，但沒有要過你的命！你說他們先下的手，那現在站在這里的怎么是你，怎么是你？”
“清，清梧，你真的殺了大哥他們？”墨威爾又見機插話，表情悲痛絕望：“你殺了他們？真的殺了？”
一連三個“殺了”，刺激得墨老爺子想要發狂，他大吼一聲：“請家法！你這個畜生，給我跪下！”
墨清梧緩緩跪下。
這個時候墨威爾當然不會勸解，立即就飛奔去請了家法然后返了回來，將手里的東西捧到老爺子面前。
那是一束材質奇特的條狀物，似鋼似鐵，上面布有尖利細勾。
墨家的人對這東西都很敬畏，這一下子抽下去可是立即見血的，如果抽在某重要穴道上——
墨威爾目光一閃。
“我再問你一遍，戴維和墨玉在哪里？”老爺子雙目通紅。
“我殺了，尸體燒了。”
“好！好！好！”墨老爺子連叫了三個好字，右手高揚起那家法刺鞭就要往墨清梧背上抽去，身未動，氣流的波動已經叫人心驚，他這是要用上內力去鞭打啊！
墨威爾見機不可失，立即飛身撲了過去，嘴里嚷道：“父親手下留情啊！”
他這么一撞，就是要那刺鞭落在墨清梧肩骨上，這一下抽下去，他即使不死估計也只剩半條命了，而且這一身修為估計難保！
電光火石中，墨清梧握緊了拳頭。
“我看誰敢廢他！”就在這時，一聲清亮的嬌喝驀地在幾人耳邊響起，同時一道驚人的氣流閃電般襲向墨老爺子持鞭的右手，逼得他不得不收勢往后退。能安全收勢后退的是十一階的墨老爺子，而某個撲了上去心懷不軌的九階人士可就避不開了，他倒是想避，但是實力差太多！
只聽一聲慘叫，墨威爾在墨清梧面前倒了下去，一手捂著肩胛處，臉都有點扭曲了。
這突然發生的事讓在場的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待墨老爺子清了來人，她已經站在墨清梧身邊，那雙大而黑亮的眼睛冷冷地掃了過來，眼神竟然不若以前的溫暖尊敬。
這丫頭以前莫非真的是在演戲？這樣冷漠疏離的眼神才是她的本性流露？墨老爺子喘著氣，憤怒地指著她正要說話，就見墨惜從門外急急走了進來，“爸！”
“你怎么也來了？”之前韓慎還打過電話給他說小惜懷孕了，怎么竟然在這時候跑來了——
但是他突然又急急說道：“你給我站一邊去，免得別人誤傷了你！”
聽了這話，顧綿突然笑了。
“老爺子是說我嗎？”
自墨清梧前天跟著回Y國，顧綿就覺得有點不安，墨老爺子再怎么樣都是護了他十幾年的親人，他雖然糊涂，但墨清梧肯定還是沒有辦法直接違逆的。墨清梧雖然對別人都很冷淡，也看似沒什么感情，但是那僅有幾個讓他放在心上的，卻真真正正是不愿傷一點點。墨戴維和墨玉殺了便殺了，可是若老爺子真要懲罰，只怕他會二話不說會承受下來。
所以國內的事情急急處理了之后她便去找了墨惜，并帶著她趕了過來。早在離墨家還很遠的車上，她就已經把聽力放了開來，之前這里的所有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這也讓她無比憤怒，特別是老爺子說的那通話！
什么叫如果他們先下手，你為什么現在還能站在這里？難道說，他們先下手了，他就必須死了嗎？既然沒死，他們就不算下了手？這是什么邏輯！
在這一刻，顧綿很懷疑，之前那十幾年，真的是墨老爺子盡心在護著墨清梧嗎？不是他自己行走于危墻下小心翼翼多方設計保護著自己的命？如果要說幫助，墨惜給的幫助估計更多吧！
墨老爺子氣得一直按著胸口，他指著顧綿道：“丫頭，你老實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清梧不可能做出那種天理不容的事來，是你，是你！”
顧綿正要上前一步，墨清梧站了起來，拉住她的手，道：“是我——”
“是他，還有我，是我們兩個人聯手的。”顧綿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目光定定地落在老爺子臉上，冷冷地道：“小姨中毒那個時候，我失蹤的那一次，就是因為墨戴維跟墨玉要殺我，在玉都，我被他們打下山崖，掉入河里，如果不是清梧找了來，我還不一定能活！而清梧為什么能找到我？就是因為墨戴維和墨玉聯手把他誘到殺的地方，想把他也殺了！他中了墨戴維一掌，也掉下了山崖，同樣，如果不是我能醫治，他此時的確已經不可能站在這里，而是死了！”說到這里，她哼了哼道：“如果我們兩個人都死了，那么小姨的毒也再無人可解！現在她也不可能再站在這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