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平手友梨奈住進醫院開始算的話,已經是過了四個晚上了。
西口千尋一直都在等待著,等待著收到某個人的消息。
最近這三天,也是沒有回到家里去過。每天西口千代都會抽時間來看望一下西口千尋的情況,順便帶來很多的補品,食物,和用品給平手友梨奈這邊。不過就算見到了妹妹,也沒有什么過多的交流。
今天白天的時候,除了換洗的衣服,西口千尋在電話里也交代了把劍道場里的那把刀放在了高爾夫的球包里,一并拜托保姆給自己送了過來。
外面雷聲大作,大雨不住的沖刷在了窗戶上。如此惡劣的天氣,讓西口千尋的內心也不免有些焦灼了起來。
她心里著急的是,如果在收不到消息的話,可能就會放對方趁機逃掉了。
根據警視廳公開的消息稱,周刊文春的編輯山田積極的配合調查工作,然后終于是確定了作案者的詳細身份,上野博,男,職業不詳,年齡約35歲左右,身高,體重都有大概的描述,此外,此人也是有案底在身的,在13年和15年就曾因為偷盜和傷人收到過逮捕,既然有先例在前,警視廳也就把目標鎖定在了對方的身上。
根據山田的供述,周刊文春方面絲毫不知對方有什么樣的計劃,且事先并沒有和他們有過任何的商討,只是找本社的記者打聽過手里有女偶像緋聞證據,問可不可以賣給我們,眾所周知,一般的雜志社是會接受這種有償的情報的,但是完全不知曉會采取這種極端的行為,對受到傷害的平手友梨奈感到抱歉,周刊文春表示會積極的配合警方,盡早把犯人繩之以法,逮捕歸案。
說的冠冕堂皇,其實是已經打好了招呼,新谷學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相關的關系,送上野提前跑路了。
既然知道對方有這樣的背景,那就更好辦了。大谷白天就曾打電話過來過,說很快就會有眉目了,所以西口千尋現在才會這么一反常態的焦躁不安。
盼來盼去,凌晨一點多的時候,電話終于是響了起來。
特意害怕吵到屋內的人,走到了外面的走廊里,盡量的把聲音壓低,按下了收聽的鍵位。
“千尋小姐,對方已經找到了,龍崎和西川正在盯著對方,只是.......”大谷說到一半,似乎是有些很難以啟齒的樣子。
“可是什么?”西口千尋小聲的問道。
“可是,我們看到他和山口組的人似乎是有些關聯的,晚上就看到他從那些人的車上下來,然后一起進去了那家酒吧里,我們已經查過了,沒有暗門,不過因為有那些人在,我們也沒好下手,只好現在在繼續跟著對方。”大谷說道。
“你們現在的大概位置在哪里?”西口千尋緩緩地問道。
“具體位置是.....”大谷把詳細的地址說了出來,西口千尋牢牢地記在了心里。然后吩咐他們繼續在那里盯著,自己這里馬上就會過去。
掛掉電話后,便立刻回到了自己的那間病房里,換上了一身深色的長褲和帽衫,把放在墻邊的球包順勢背了起來,一出門,正好看到了剛才一直在外面座位上睡著的管家站在了她的面前。
“小姐你要去哪?”管家問道。
“去我該去的地方。”西口千尋說道。
“大小姐說了,要我寸步不離的守著你的,這么晚了,再說外面還下著大雨.....”管家很為難的說道。
“那我也要去。”西口千尋絲毫不講情面的意思。
“那就請讓我陪你一起吧......”管家說道。
“......好吧。”知道就這么放自己走了,對方也不好和西口千代交代,西口千尋也就只得答應了。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平手友梨奈的病房里,沒有吵醒其他的人,小聲的告訴了平手哥哥自己有事先離開一下,然后看著平手友梨奈抿了抿嘴唇,還是毅然的轉頭離開了。
平手哥哥本來想問去做什么的,已經這么晚了。外面風雨大作,可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開口的時候,對方已經離開了這個房間了。
空中電閃雷鳴,如瀑大雨仿佛在洗刷這座繁華都市的骯臟,西口千尋看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雨景,即使是這樣的天氣,還是璀璨的霓虹,燈紅酒綠的東京,在繁華下面,隱藏的那些看不到的洶涌的,令人作嘔的暗流,突然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惡心感。
因為下雨的關系,路況也不是太好。管家小心的駕駛著,經過了大約一個小時終于是到達了目的地。大谷等人躲在一個很隱蔽的位置,還是和上次一樣的兩輛車,一輛送貨的面包車和大谷自己的那輛小轎車。眾人匯合后,大谷把目前已知的情報當面告訴給了西口千尋。
“里面人數不詳,目標上野,和四個山口組疑似是尾崎組的成員。”大谷把自己來的時候觀察到的,結合自己的推測一并說了出來。
“尾崎組?不是四國的幫派嗎,怎么那里的人來這邊了。”管家也是跟著問了一句。
“是啊,是有點蹊蹺,本以為就算是用也該是弘道會這邊的人啊.....”大谷也是有些納悶的感覺。
兩個人都覺得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還不清楚的關鍵所在,但是他們現在并沒有辦法僅靠猜測就能夠知曉。
“我不管他們有什么打算。”西口千尋的聲音,立刻打斷了兩個人的思路。
“今天晚上,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這里。”西口千尋的聲音,低沉,不夾雜著一絲的感情。
“小姐,我想還是和大小姐說一下吧,畢竟是山口組的人.....”管家苦口婆心的說道。
“是啊,千尋小姐,還是和你姐姐......”大谷正想一起勸說的時候,西口千尋的眼神和他們交匯到了一起,兩個人就感覺被猛獸給盯上了一樣的感覺,目光里透露出來的,是無窮的恨意和殺意。
仇人就在距離自己相隔一百多米的地方,西口千尋心里的恨,已經快要到了無法壓制的瓶頸的地步了。
管家還試圖再勸說的時候,大谷一把拉住制止了他,搖了搖頭。他知道現在任何人已經阻止不了她了,就和上一次一樣,不,是比上次還要深刻的感覺。現在的西口千尋整個人散發的氣質和平時相比,完全的無法看作是同一個人。
“這把槍帶著,一定要保護好小姐知道嗎?”管家自知無法在勸說了,西口千尋讓他留下來看著,他回到了車上,從車座下次拿出來了一把隱藏的手槍,交到了大谷的手里,并且囑咐他一定要保護好西口千尋的周全。
“交給我了。”大谷點點頭,然后沖著龍崎和西川招呼了一聲,兩個人也從面包車里拿出了他們準備好的手槍,砍刀之類的用具。
“千萬小心。”管家仍是不放心的沖著西口千尋說道。
“嗯。”點了下頭,把身后的帽子戴在了頭上,臉上也蒙上了黑色的口罩,只留下了眼睛在外面。把球包里的刀取了出來,然后拿在了手里,一步一步的走在最前面,領著大谷三個人走進了那間位置略偏僻的酒吧里。
沒人知道里面又發生了什么,雷聲不斷,雨聲嘈雜,里面的聲音從管家的位置并不是十分的清晰。只是大約過了十多分鐘,里面傳來了幾聲清晰的槍響,然后就看到龍崎扶著肩膀流血的西川走出來了。
“你們怎么受傷了,大谷和小姐呢?”管家一看西川染紅的肩膀,立刻著急的問道。
“大谷那家伙,沒事。TMD地上有個裝死的渣滓放冷槍,還好西川反應快離得近,把小姐推到了一邊,他自己中了一槍,不過是擦傷,子彈沒射進去。”龍崎把西川攙扶到了車里,一邊取出來了繃帶給他做應急處理,一邊回答道。
管家也趕緊從自己的車里拿來了止痛的藥品,。讓西川暫時服下使傷痛緩解一下,然后有仔細問起來了經過來。
“唉,別提了,比上次還猛。千尋小姐真的是沒得說,我就沒見過這樣的女的,別說女的,男的我也沒見過!”龍崎倒是顯得有些興奮的感覺。
接著,龍崎把進門開始后的一舉一動,整個經過都給管家說了一遍。基本上西口千尋進去就是大開殺戒,見人就砍。
“里面的人一下全都亂套了,有保安來制止,直接兩刀砍翻兩個,全部一刀斃命,直接切斷了頸動脈。剩下的三個人也是被這個陣勢給嚇到了,基本上他們都沒有出手,千尋小姐一邊砍殺著一邊不斷的問著哪個是目標,我們根本就沒有動手的必要。即便是有人有什么反撲,直接就是一刀過去。酒瓶一直飛著,我們都不得不躲開了,就她一個根本不受一點兒影響。最后終于是在廁所里把那人抓了出來。大谷也留了山口組的一個活口,也想問問為什么四國的人會出現在東京這里的,結果就遇到了裝死放冷槍的,大谷一槍崩了他,現在里面應該還在審問吧!”龍崎繪聲繪色的把整個過程復述完畢了一遍,聽的管家一愣一愣的。
“就是說,里面的人都死光了嗎?到底她殺了多少......”管家有些很難接受的問道。
“二十多個吧,沒怎么細數,現在那兩個估計也活不下去了。”龍崎說道,上次他已經見識過西口千尋的手段了,現在沒那么震撼的感覺了。
“你在這里好好的看著他......我進去找他們。”管家安頓好了兩個人,立刻就小跑著來到了酒吧這里。剛打開門就聞到了里面除了彌漫的酒氣外,還有絲絲的血腥之氣糅雜在其中。
他也是當初跟著西口隆憲打拼過的人,現在服侍過兩代當家,雖然表面上是管家,跟前跑后的,其實也是隱藏的很深的,很有手段的人。
隨處可見的尸體,地上的鮮血,其中還夾雜了不少普通人的樣子。管家無法相信這全是西口千尋一個人所為,慢慢的,踱步穿過了走廊,來到了里面的大堂里,眼中所見的,正是在審問的西口千尋和大谷良助。
“......告訴我,是那個叫山田的派去做的嗎?”依舊是清冷的聲線,如同九幽深處刮過的寒風一般,讓人聽了不自覺的汗毛直豎,心驚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