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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濱海城市,北海道的冬天,要比曼徹斯特的冬天優美許多。
今起暴風雪,臨海大街上,火車徐徐穿行而過,就像電影里演的那樣…
海岸邊,浪花卷起千層雪。
一群北海道大學的女生,盡管凍的跟鵪鶉似的,卻依舊光著腿,哆哆嗦嗦的排隊等電車。
看到街邊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牛仔褲,打著傘的女孩子,也有些羨慕…
不僅羨慕女孩子穿的保暖,更羨慕她的顏值。
眾人:“…”
李源笑道:“爪哇軍本來想亂來,直接吞掉文萊。阿美利加一次大轟炸就殺了二十五萬爪哇軍,爪哇一直認為文萊立國是反叛分子,直接屠了頂多也就等于阿美利加的一次行動而已。不過老二媳婦攔下了這種粗暴狠辣的行為,并且給了文萊人一條非常優越的選擇,那就是原文萊石油公司和天然氣公司的凈利潤中,將每年拿出三成來,均分給現籍文萊三十一萬國民的每一個人,這將是一筆非常客觀的財富。而文萊皇室,每年可以獨享兩成,直到石油、天然氣開盡的那一天。這樣的做法,也得到了除皇室外所有人的贊同。外國媒體都夸贊老二媳婦散發著圣母的光輝…
李幸在那邊好一陣都說不出話來,小九寬慰道:“大哥,且先活在當下吧。還有好多年好多年呢。”
古晉。
又緩緩呼出一口長氣,他已經反應過來,這個故事,十有八九是大哥大嫂還有母親一起商議出來的。
爸爸吃的苦,將來她也要全部經歷一遍。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似乎都要亮了…
二哥李江又講起了李源當年的那些賴事,聽的大家哈哈直樂。
他們自然不知道,如果沒有李源的存在,這個一直到二十一世紀走完第一個十年為止,半個多世紀的時間里,李家成沒有做過一門虧本的生意,沒虧過一個銅板。
李池的臉卻開始晦暗起來,氣息也越來越不足了,道:“這件事啊,我就跟李坤他娘說過。不信,你問她…”
不然為何對蘭國的發展建設如此嘔心瀝血?
一定是這樣的,也必須是這樣。
他不能讓母親失望…
總要學會跟自己和解,不然,日子怎么過的下去…
然而李源沒有回應她,只是看著李池。
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見諸大亨若有所思的樣子,李家成再加一把勁道:“大唐的君主立憲制,不同于英國,李家是有實權的。而以李醫生所堅持的做法,對憲法的推崇,我相信,在未來幾十年內,蘭國的正策都不會發生大的變化。這一點,不同于英美,也不同于大陸。那是一片全新的,充滿生機的土地,總之我認為絕對是大有可圖。所以,今后十年里,長和會加大對蘭國的投資。”
哇,這種故事大家都愛聽。
婁曉娥終于發現不對了,忙拉扯了李源一下,道:“源子,夢里的事,哪能當真?大哥是找了個偏心你的由頭!”
李幸道:“九兒,腳盆雞的人低頭認錯了,阿美利加也出手了,用腳盆雞幾個少將的腦袋賠禮。另外,還賠了幾條精密加工生產線。九兒,差不多就回來吧。你一個人在鬼窩里,我這邊實在放心不下。”
小九目光眺望遠方,外面暴風雪還在繼續,她輕聲道:“大哥,不用太過擔心,爸爸心里一直都有數的。生老病死三千疾,誰又能逃得過?”
除了大戶外,賭場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客戶。
一直沒開口的李家成將茶杯放在桌面上,發出“咚”的一聲,眾人看了過去,李家成微笑道:“今天請大家來呢,只為商議一件事,今后我們港商的投資方向。”
若不是李家成只有兩個兒子,眾人都要開始懷疑,長和李家是不是要當大唐李家的親家了…
大唐自身就收購了董家的東方海外,有高達五百萬噸的運力。
“哈…”
“當家的!當家的!”
小九目光淡漠的看著辦公桌上擺放著的一副已經褪色了的黑白老照片,一個身穿腳盆雞軍服戴著醫護帽的年輕男人,手持武士刀,滿臉笑容的站在總統官邸大門前…
李池聽說過,蘭國這邊最缺的,就是官。
當然,蘭國如果能做到賭場公平公正,打開知名度,那將來作為旅游景點也不錯,只是肯定沒有豪鏡賭場那么暴利…
即使最開放的南邊,索要茶水費已經是公開的行徑了。
長和李跟大唐李不對付,大家差不多都心知肚明。
李源低下臉稍許,抬起時已經恢復笑臉。
李家成搖頭道:“所以要看二十年。不過,諸位應該很清楚,從李醫生到港島的三十年時間里,大家有見過大唐吃虧失敗么?即便是沈壁權勢最盛時,李醫生依舊可以從中牟利,每每于最不可能的地方突破。”
李睿恍然道:“大爺爺是心疼我爺爺身體弱!”
母親到底有多思念,上窮碧落下黃泉,不知道找了多久,才會在這里找到他…
李源聞言忙道:“大哥,真不用。關鍵是時機也不對,眼下坤兒管著五千多萬人,今年又受災嚴重,他忙的飯估計連飯都吃不上口熱的。算了,孩子有自己的事業,不耽擱他們。再說小九他們姊妹們眼下干的還不錯,實在管不過來,他們自己去求他們大哥。孩子們的事,由他們自己負責好了。再說坤兒留在大陸對我們的幫助更大。”
連它們,都能感覺到聲音中的悲絕和痛苦。
“兒子,你啥時候找個對象啊?都怪媽沒用,沒給你攢到錢…”
李池繼續道:“那個婆子求我,讓我多照顧照顧老幺。說老幺上輩子可憐,一天好日子沒過上。她這個當娘的,對不起孩子,沒能給兒子買上房,讓他打了一輩子光棍兒,最后還累死了自己…我問她,我七個弟弟,憑啥多照顧老幺?她說,她說只要我能好好照顧老幺,她就把她剩下的壽命,都給我。那是她,最后的東西了。我沒要,讓她給老娘了。”
一場盛大的國禮歡迎儀式,讓李母、李池等人親眼見證了,什么叫做單開一國。
小九笑了笑,溫聲道:“大哥,伱也要多多保重身體呢。爸爸有個好大哥,我們也是。”
“本來是想將之前文萊國王的王宮借過來用用,后來想想還是算了,那邊宗教色彩太嚴重,無趣的很。以后再修一座好看點的王宮,自己家的。”
她是通過大唐產品在日本投放的廣告知道的…
大嫂子聞言,點了點,臉上涌出一抹苦到極致的笑,緩緩道:“不用擔心我,死怕什么?我和你大哥結婚那年,鬼子都還沒打跑,見了多少死人…我們活到了抗戰勝利,又熬過了三年解放,終于建國了,安穩了十來年,又鬧騰起來。這事情啊,一出接著一出,沒過過幾年安心日子,哪一年不是好多人好好的就沒了?我們算命好的了。
有些古怪。
從煤油燈,到暗黢黢的黃燈泡,到現在電視都成彩色的了,還買了電腦…
婁曉娥、婁秀有時都要拌幾句嘴,更何況她們。
不像北方,收錢后不僅不辦事,還罵你大傻逼,連鍋都給你端了…
曹永珊呢,負責家里幾個孩子的事,負責孝順公婆,友愛一群小叔子小姑子,兼調理幾個妯娌間偶爾一些小摩擦。
電話里,都能聽出李幸的擔憂和愁苦。
“老大呀…”
好在有李思、富貴兄弟幾個強行插科打諢,氣氛還算熱鬧。
李池的聲音忽然變大了些,李源頓住腳,回身問道:“大哥,怎么了?”
李池看著他氣息低沉道:“你前世的娘最后說,讓你這輩子一定要好好活,活輕快些,高興些。”
李池聞言沒有再說什么,緩緩的點了點頭。
若是小九在,就會發現李源本就如淵一般的氣息,居然還在變強…
“那個婆子哭著跟我說,她兒子丟了,她到處找,找啊找,找了好長時間,才找到這里。她說老幺,上輩子就是她兒子…”
李思嘿嘿一笑,快步走到婁秀身邊,將腦袋枕在婁秀肩頭撒嬌:“大媽媽最好!”
安諾帶頭和一群弟弟、妹妹們嘲笑自家老豆的幼稚。
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想到一個詞:回光返照。
而長和李也不是全然被動,利用內地一些人的忌憚心理,動用關系走通門路,奪取了大唐李在內地長三角的發展機會…
聶雨卻發現,李源低下了頭,整個人氣息有些不對。
一片雨林內,道道劍光斬落蛇蟲蚊蟻,斬倒一棵棵樹木。
李澤駒忍不住道:“霍生,那是用我們手里的匯豐股份換回來的。大唐掌著匯豐,還握有恒生,大唐李家就是港島當之無愧的香江王了。”
但李源又怎么可能讓大哥的喪事辦的那么潦草,所以李坤這一輩的弟兄們,大都接了過來。
李思、富貴、小七對視一眼,都覺得自家老子狀態實在不對,忙跟出門外,可外面哪里還有李源的影子…
李幸沒好氣道:“你說的輕巧,心里還不是一樣在擔心?九兒,你可千萬要好好練功,爸爸將來可全指著你了,哥哥們都是笨蛋…”
李源目光落在冰棺里“沉睡”著的大哥的臉上,心里輕聲問道:大哥,真想問清楚,那故事到底是真是假。要說真…應該不會,您也不是要人壽命的人。可要說是假的,您又怎么知道是藍色頭巾呢…
是怕他已經不認她,是怕他跟她一起走?
婁曉娥等人也紛紛強笑起來,夸大伯哥能當個好編劇…
李池則口齒有些含混不清的問道:“文萊…我聽你說過,他們人呢?”
李家成點頭道:“開放豪宅,也開放高等住宅。家庭收入低于五千塊人民幣的,可以購買組屋。還是新加坡那一套…”
除了長子長孫過來外,連李坤都沒讓來。
之后還有老太太,還有大嫂子,還有其他幾個老哥哥老嫂子。
李睿嘿嘿一笑,不過見李源目光掃過來,忙閉上了嘴。
可是,那些以為,都只是以為…
再說,就算是真的,媽媽也希望他能在這輩子活的輕松愉快些,活的高興些。
可是,他又能怎樣呢?
女兒都快成太子妃了,起碼是之一,但對何家的好處,真談不上多大,因為他知道蘭國將效仿新加坡例,允許開設兩個合法賭場,可是本國人入場,將交納一千人民幣的入場費。
可惜,李黃瓜氣運被吞噬,這些年來被大唐各種吊打、凌辱…
同為大唐李家的親家,而且還同是李幸的岳家,曹何兩家的際遇,何止天差地別。
“媽呀!!!”
李源應了聲:“好。”
就何某人所知,這幾乎相當于加里曼丹島普通工人一個月薪水了,那也就等于杜絕了絕大多數人進場。
霍老也算是打人打臉了,一句話噎的老何憋出內傷來。
吃了那么多好東西,見到了那么多好東西,享了那么多年的福,還有啥不知足的?要是我們都不知足,那讓那些一天福都沒享過的人咋弄?
“大哥!!”
小九嘴角微微揚起,微笑道:“好,今天就回。爸爸去島上了么?”
何賭王:“…”
李源看了眼懶洋洋跟在后面的李思,哼哼了聲道:“屬他歪門邪道懂得多。”
但大唐的運力多用來從澳洲拉煤、鐵礦、天然氣,或者從中東往回拉石油,多是能源方面。
越是有錢的人,越是怕死,也就對李源這樣的奇人,愈發看重。
說著,似乎有些累,李池喘息了聲。
李池緩緩道:“老幺十五歲沒得病前,我也沒偏他這么狠,罵他的時候還多一些…”
“真是好地方啊。”
鄭鈺彤搖頭笑道:“先不急,且再看看。不過,我也比較看好。至少,不會比大陸的營商環境更差。”
“老幺!”
但也有一部分人會上頭,尤其是剛開始玩兒就贏錢的那種,自以為天命之子,氣運在身,更二逼的以為自己賭技高絕,賭神在世,基本上都會陷進去,玩兒個傾家蕩產不說,還會欠一屁股高利貸。
他們不忍心每回回李源都心碎一次,所以才想出這樣的故事…
“OK,干的好。”
七哥李清笑呵呵道:“就你爸最孬,不偏他一點,肯定被人打死。我吃醋干啥?”
絕大多數人試試手氣后就回家了,來回花不了五百塊。
小九撥通了港島大唐大廈總裁辦公室的電話,接通后道了聲:“大哥,你找我?”
何賭王笑道:“官泰官泰嘛,沒有起錯的名字。”
“兒子,這些餅是加了牛奶和雞蛋和面烙出來的,你放柜子里放好,晚上學習餓了,拿出來吃,啊。”
錐心刺骨!
看著婁曉娥追趕起聶雨來,李母笑瞇瞇的對大兒子李池道:“看見了吧?老幺日子過的好著呢,不用你記掛。”
沒想到,李家成居然來這么一出。
李源也訝然的看向老大,之前沒聽他說起過啊。
李池的離去,讓他們兄弟們一個個痛徹心扉,特別是一起從苦難里熬出來的那些大的…
要不是李澤駒突然被綁票,李源出手救回,大大緩和了關系,兩家都快勢成水火了。
什么樣的母愛,能找一輩子…
從吃棒子面窩頭,到吃二合面窩頭,到吃白面饅頭,現在饅頭都不愛吃了,又吃粗糧了,喜歡吃。
李源聲音平穩,輕聲道:“大哥,你讓我上輩子的娘把剩下的命都交出來了,然后呢,那她去哪了?”
李源只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嘴巴里都有些腥甜,整個人身體都是麻的。
至于為什么這么巧,李源知道,很多年前,他行為多少有些…不夠圓潤時,老父李桂就看出了些端倪,覺得他像是在報恩,不像是一家子…
李坤是從基層真正一步一個腳印歷練出來的,大唐雖然投喂了一些資源,但李坤自己踏踏實實的工作作風,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如果這些投資都轉向蘭國,那對大陸來說,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李釗積緩緩點點頭道:“我也有和小李總談過,他的話,大概也是這個意思。蘭國走的是國家資本主義,所謂的國家資本,其實就是大唐。不過沒關系,只要營商策略穩定,營商環境良好,正府不要過多干預,就很適合。恒基兆業會跟進。”
性格迥然的人生活在一起,怎么可能事事如意?
電車到了,女孩子收起傘,和一群女生一起上了車,緩緩駛向了札幌市北海道大學。
鄭鈺彤笑了起來,道:“后生可畏啊。我知道大唐能做大事,但沒想到,會做成這么大的事業來。弄個荒島建立成國已經夠玄奇了,能啃下匯豐,就更讓人想不到!”
李池點了點頭。
李源全身顫栗,他都不敢想,母親看到他猝死在房間里時,是多么的絕望和心碎。
鄭鈺彤問道:“蘭國允許開發房地產嗎?”
所有人都耐心的等著,除了聶雨,因為聶雨發現,李源整個人都僵住了…
聶雨嘿嘿一笑,咂摸了下搖頭道:“換個人,還真當不了她那樣。算了,吃苦的事她來做吧,她胖!”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爸爸應該會一直陪著她。
此言一出,霍老眉頭瞬間皺起,目光審視的看向李家成。
亞特蘭娜在旁邊補充道:“作為交換代價,文萊正在致電聯合國,要求修改國名。申請將文萊改名為蘭國,這樣蘭國就會成為聯合國第一百五十九號成員國。爪哇酋長和文萊國王都已經正式去電聯合國同意,大馬那邊有些不同意見,不過也沒所謂。想要作為一個全新的國家加入聯合國,那很難,需要開全球大會投票確認。可是文萊自己改名為蘭國,程序走起來就簡單多了。這也是我們沒有傷害一個文萊人,還給出極其優渥的條件的原因。”
他甚至還在眼前看到了金星…
婁秀不大高興道:“小思避免了一場戰爭,減少了那么多殺戮,積了那么大的功德,哪里是歪門邪道了!”
文萊一走,整個加里曼丹島就成我們自己的了。”
冰棺前,跪在地上的李坤、李堂兄弟等人哭成了淚人。
對八嘎們來說,那的確是他們最榮光的時刻了…
李池也看著李源,布滿老年斑的臉愈發木然,道:“她說她要好好修行,爭取早點投胎去下一輩子,提前布置妥當,早點給你買房,讓你成家,你就不會那么苦那么累了…”
李母看著自家幺兒,笑了笑道:“不用,我手腳利落著呢,老幺,你快去睡吧。早點睡,身體好。”
老幺,不用安慰我們,只要你看得開,就沒事,我們都沒事。”
只看曹文靜能出現在這些大亨當中,就知道曹家這些年的發展有多迅猛。
眾人都笑了起來,小七對李源道:“這是二哥的主意。”
諸大亨看起來,似乎比過年還要高興。
“嗯。”
霍老笑道:“且看李家如何行事,李醫生如今大半時間在京城,與販夫走卒交談,吃街頭美食,侍奉老母,連蘭國國事都不理會,更何況港島小事?李幸其人,諸位已經打過很多年交道了。性格溫和,是個講道理的人,并不霸道。既然如此,你們還擔憂什么呢?不如齊心協力,共同把港島建設的更好。”
不然,李源怕自己會走火入魔…
李母覺得挺好,反正王府都住了,再住住皇宮也不算夸張…
更不要說大唐李通過幾次股災,把長和李拾掇的欲仙欲死。
李釗積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大陸有一句話,叫摸著石頭過河。大唐剛成立那些年,長和出什么好的管理法,推行半年沒大問題后,大唐很快就學過去了。直到前些年他們在阿美利加學了六格西瑪,才走出自己的路。現在都立國了,又開始摸著新加坡過河了。”
“媽!!!”
看著精神越來越好的李池,李家人的心反倒都提起來了。
但她不敢亂動,因為李池的狀態,也明顯開始不對了,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哪個…
大唐如果離開,那空出來的位置,對各家來說都是極有誘惑的蛋糕。
大嫂子點了點頭,抹了把淚,道:“是真的,你大哥不說,我都快忘了。不過那會兒也不敢隨便說,傳出去一兩句話,被人告了,就得抓去辦學習班呢。”
對于阿美利加到現在還沒動手,全世界有太多人感到無法理解…
至于李坤他們,想咋哭就咋哭吧…
鄭鈺彤笑道:“四叔莫非忘了李醫生的醫術?”
從港燈開始,再到諸多碼頭泊位,長和李一次次慘敗,氣運被奪。
好一陣后,李源忽地長長嘆了口氣,翻手拿出一個毛巾,用力擦干凈臉后毛巾又消失不見了,他無力的躺倒在厚厚的落葉上,周圍橫七豎八倒了一片樹木,倒是清空出來一片地,能看到頭頂的星空。
李源聞言,笑著點了點頭,應道:“好,我記住了。”
那南方為什么還更受歡迎呢?
因為南方雖然收錢,但收錢起碼能辦事。
北海道醫學院院長辦公室。
老大,不行了…
這還玩兒個屁啊!
豪鏡賭場,大客戶其實沒那么多,大多數都是普通老百姓。
好多年,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李源聞言頓了頓,隨后搖頭道:“我知道了,大哥走了也是操不完的心。大嫂,您多保重身體,”
總之,在長達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里,長和李氏父子各種利誘畫餅,最終說服一眾大亨,在港資的投資方向里,添加了一個蘭國。
李母自己下車走路,拄著拐杖還挺有勁,李源推著大哥李池笑著說道。
說完轉身離開。
李源臉上不知是涕、是水還是淚,總之一臉狼藉,他雙手捧著一條藍色的頭巾,身邊還擺著一個缺了一塊的壇子,和一摞馕餅…
李釗積也好奇:“李生,這是乜意?長和不是已經下重注投向大陸了么?”
深水灣七十九號。
可如果本地人入門費就要一千塊…
李母聞言看著自家老幺,紅眼睛盯了一陣后,點頭道:“好啊,好啊。你能想開些,比什么都強。”
李池說的有些沉重,李家眾人聽著有些…悚然,但又有些感動。
入夜。
“兒子,買房還差多少?我給人打掃衛生,又攢了五百…”
等親自將各位大亨送出大門后,李家成一個人回到書房,深吸了一口氣后,拿起電話,用英文說道:“先生,您吩咐的事,我已經辦妥了…”
李幸“哎喲”一聲,道:“去了,帶著奶奶、大伯他們。九兒啊,大伯恐怕…你說怎么辦呀,爸爸那里…嘖。”
盡管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遮住了小半邊臉,可女孩子看女孩子,基本上能識破一些基本的偽裝。
李釗積笑道:“我自然知道,只是沒想到…居然真的辦成了。港島還沒割讓前,沙宣家族就在盛海成立了匯豐,后來轉移到港島,從此匯豐這個名字幾乎就代表了港島金融。等到趕走了鬼子,鬼佬在港島的聲勢愈盛,匯豐實際就成了港島的央行,匯豐大班的權勢甚至媲美港督,沈壁當初號稱太上皇,比港督還威。九七大陸雖然收回了港島,但承諾五十年不變,我原本以為,匯豐還能再獨大五十年。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目的,自然是為了以毒攻毒。
“媽!!”
“媽!!”
李家成、李澤駒父子熱情的邀請李釗積、鄭鈺彤、邵六叔、何賭王、曹文靜、郭炳湘等諸多港島豪門掌門人進會客室座談。
李池,一直是李家第二輩的掌舵人,德高望重。
李家成笑道:“已經投下去的投資當然不會變,雖然這次洪水損失不小,但傷不到筋骨。我的意思是,以后可能會多一個選擇,就是蘭國。剛才霍生說的很對,李醫生是一個守規矩的人,李幸呢,也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我聽說,蘭國雖然是君主立憲,但法律效仿新加坡,并且,有一點非常優越的特點,那就是新加坡還收遺產稅,蘭國不收。各種稅率非常低,條件很優越。”
鄭鈺彤不解道:“李生,你對蘭國這么有信心?阿美利加可不是大度的人。”
他并不傻,知道什么時候該抖機靈,什么時候該閉嘴。
可是,母親為什么不來見他一面呢?
霍老搖頭微笑道:“李醫生是聰明人,這一點不用擔心。各位公司的股份,大唐不是也全部出手了么?”
總是能在最不可思議中避開險情,而后再獲取巨大的利益。
就見李池緩緩道:“有一個女的,五十來歲,戴了個藍頭巾…”
盡管坐了長達八個小時的飛機,好在飛機上有臥室可以休息,所以李池并不累,精神還很好,讓李源推著他各處走走。
人啊,活在這個世上,不容易。
眾人落座后,李釗積笑道:“李生,大唐李董沒有邀請么?”
算了,既然講故事的人已經走了,那就這樣吧…
李源愣愣的看了李池好一陣后,忽地笑道:“大哥,你電視劇看多了吧?怎么想出這樣的故事的?”
小九笑了笑,看著窗外如畫的風景,這座號稱日本最美的大學的確名不虛傳,她回道:“很好。”
這是準備投誠了不成?
打不過,就加入?
李家成面色嚴肅道:“請大家放心。今天談的是遠略,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就算有決定,也不會立刻就有大動作。總要觀察觀察,不斷的加碼,不斷的觀察,觀察上十年二十年…”
又過了會兒,李幸的聲音才再傳過來,道:“九兒,回家吧,你的生日快到了,大哥給你做菜吃。”
鄭鈺彤笑的有些深意,道:“不過,干掉一個太上皇,也要當心,再起來一個真正的香江帝王。”
霍老搖了搖頭道:“新加坡小小一座城,人口不過三四百萬,它們使得,蘭國未必使得,我勸你們還是要慎重。”
安諾樂道:“阿睿還是不錯的,屢敗屢戰,早晚能成大器。”
說罷,轉身要離去。
一道道凄厲哀絕的聲音,驚的雨林中各種動物混亂四散。
眾人聞言懵了,李家成這是怎么了。
相比之下,何某人雖然也還不錯,但畢竟是撈偏門的,有錢歸有錢,但要說受人尊重,還真比不上曹文靜。
而之前那張偶爾都已經模糊的臉,又真切的清晰了起來…
曹永珊作為長嫂,在這方面做的很出色。
“兒子,別太熬的狠了。要好好學,也要注意身體呢,要好好吃飯。”
小七笑著問李池道:“大伯,您怎么對我爸爸這么好呀?七伯比我爸爸也大不了幾歲,您這么偏心我爸爸,就不怕七伯吃醋啊?”
他們這次能攜手合作,奇襲匯豐,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這個賭場開起來,就沒什么意思了。
兩家的競爭,幾近白熱化。
總之,借著大唐的東風,曹家的萬邦航運擴大了何止一倍。
而曹家,不止在大唐轉運移民時才開始接大唐的業務,事實上大唐在大陸的無數產業,出口至歐美,至少有六成的業務由曹家船運負責。
李家成極為看重并著重培養的霍建寧被挖,兩家幾乎徹底撕破臉皮。
曹文靜頷首笑道:“自然。”
婁秀笑道:“是孩子好,我們家孩子都懂事,一個比一個讓人心疼。”
文萊人大多數留下銀行賬號后,選擇賣房移民。每年的分成,就足以讓他們成為世上最富有的百姓,在任何國家都能生活的很好。文萊皇室雖然多少有些不甘心,可看到阿美利加都走了,最終也是低了頭。
港島的菲傭領了薪水,都愿意花十五塊坐船度海到豪鏡,在賭場玩兩局碰碰運氣。
婁曉娥多大氣:“沒所謂,誰想當都行!”
李源點了點頭,沉默稍許后,在一片擔憂的目光中,李源忽地笑道:“你們這樣看我干什么?大哥夢里的事,我還能計較?時間不早了,都快去休息吧。媽,我送您進臥室?”
一旁大嫂子鼻子有些堵,聲音低沉道:“老幺,你大哥之前就說了,走了后跟爹一樣,骨灰分兩處,一處留在這邊,一處放王府四合院里。”
李源嘖嘖道:“你可真是個大聰明,不去蒙古學海軍都可惜了。”
李釗積可能知道的多一些,神情莫測道:“要不是李醫生是純正的華人血統,我都要懷疑他到底是洛克菲勒家族還是摩根家族遺失在外面的孩子了。”
大嫂子笑道:“難怪說生恩不及養恩,秀秀疼孩子是真疼。”
電話那頭,李幸謝天謝地道:“九兒,總算聯系到你了!你現在還好吧?”
說起來,何萍詩還是李幸的得力助手,在大唐置業位高權重。
鄭鈺彤好笑道:“霍生不愧是官家人了,開口就是官話。”
本以為已經淡忘了,本以為李母、師父趙葉紅還有大哥李池他們已經取代了她那張臉。
聽話音,連他么注冊地都準備遷過去?
她們看得出,這是一個極清秀漂亮的姑娘。
一股股氣息在李源身上擴散開來,愈發驚的周圍動物們加速逃離。
在座諸位,哪個不是長生局中人?
李家成笑道:“四叔,大唐現在忙成這個樣子,他怎會有功夫來這里喝茶?婁生也在忙于接管匯豐,所以今日也不得閑。不過,李董在電話里說,過年前他會做東,請大家再聚一聚。”
從六八年到現在,還真是沒見過這位主吃過什么虧。
李睿:“…”
李池嘴角扯了扯,混濁的眼神似乎有些悵然起來,道:“不單單是這,還有…那年老幺身體養好一陣后,我就做了個夢。連續半個月,都做一個夢。”
李睿、李智幾個孬孫擠眉弄眼,樂的不行。
“媽!”
他握著李母的手,寬慰道:“您啊,別想著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大哥頭發白了多少年了。雖然沒您高壽,也算是喜喪了。你們還怕我難過的狠了,編出那么個故事來扎我的心。小瞧我了!我又不是坤兒他們那樣沒出息的人。不過該哭哭,該難受難受,可日子還得過。不僅過咱們自己的,連大哥的那一份兒,咱也過上。”
李母聽了當真了,道:“怪不得我覺得能活到一百歲,原來是沾了老幺的光!”
想來,此刻躺在地上栩栩如生的白發院長,一輩子都在懷念那一刻…
他心里很是不安,大陸改開極需要港島的資金、技術投入。
李池木然的臉上,似有幾分欣慰,到了一處廣場,他忽然道:“老幺,讓坤兒來幫你吧。”
李家成看向曹文靜道:“曹生,你肯定會去蘭國投資,對么?”
李源坐在李母身邊,神情…似乎恢復了些鮮活。
李池來之前,就寫了封信,自己安排了自己的身后事。
大嫂子對婁曉娥開玩笑道:“得虧是親姊妹,換一個,你這大房都坐不穩,孩子們都親秀秀。”
李源認錯:“好好好,他是大善人,行了吧?”
這一刻,這一世仿佛才是一場夢,他才從沉淪中清醒過來。
霍老看向何賭王,淡淡道:“曹生的船運公司現在跟開印鈔機一樣大賺特賺,何生,你的賭廳要開去加里曼丹島么?”
大唐的飛機不斷從大陸接人過來,但李家那么多子弟,又怎么可能都接的過來。
李澤駒在一旁笑道:“一場亞洲金融危機,大唐那位婁總至少為李醫生賺了幾百億美元,幾百億還是保守估計,上千億都有可能。現在大唐財大氣粗,這筆錢我們沒道理不賺。這場金融危機,我們都損失不小,正好填補一下。再者,盡快將蘭國建設起來,大唐的重心也就轉移過去了。大陸應該也不愿看到,一家外國企業,影響甚至把控中國的經濟命脈。港資和外資,是兩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