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房車駕駛室內,氣氛壓抑。
“大哥,對不起,我做錯了。”
李思之前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向自己的大哥低頭認錯,賠禮道歉,他也從未見過自家大哥那樣震驚和失望的眼神。
從他懂事起,不管他是對還是錯,大哥李幸都處處保護他、讓著他,哪怕他闖下大禍,李幸也通常會把事情攬過去,或者出面幫他平事,事后教他哪里錯了,應該怎么樣應對…
但這一次,并沒有。
在李幸沉默的半個小時里,李思從忿忿不平,到有些不安,再到現在心里亂成一團麻,開始煎熬痛苦起來。
他終于做出了這個艱難的決定,向自家大哥認錯。
在他心里,面子雖然也重要,但重要不過大哥…
李幸聞言,沉默了稍許才轉過頭來,看了自家這個一身邪氣難掩桀驁的二弟一眼,只是簡單道了句:“沒事,我們是一家人。”
“大哥!”
看著眉頭都沒舒展開的李幸還在寬慰他,李思心都攥在一起了,他簡直要發狂,壓低聲音咬牙道:“大哥,是他們先出的招!我們不能等他們真的做了什么再出手吧,憑什么非得他們先動手?我就是要先一步出招,不愿按照他們的節奏來!”
李幸很詫異的問道:“你覺得他們會再出手?出手做什么?”
李思聞言盯著李幸道:“大哥,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沙宣家族的人壞事做絕!他們會做什么…你應該問,他們什么不會做?如果讓他們抓到機會,他們敢暗殺我們!”
李幸嘴角浮現出一抹不屑,緩緩道:“喬治·沙宣如果有這個魄力,就不會讓李家成、鄭鈺彤他們當陪客了,更不會在爸爸不在港的時候動手,哪有那么蠢的人?
小思,大哥不是要責備你什么。你做事喜歡手段激烈些,劍走偏鋒,這沒什么不好,如果爸爸沒有做出大唐藥業,沒有研發成功那兩款藥,你這樣做,我可以為你叫好,因為可以利益最大化。沒本錢,只能干無本的買賣。
可是,咱們家有爸爸在,有爸爸研發出來的那兩款可保咱們家二十年資源不絕的新藥在,還有那么多投資在,咱們家甚至連貸款都沒有,還有嘉道理家族和tvb做盟友…
老豆給咱們打下了這么好的根基,你玩兒的哪門子的劍走偏鋒?
堂堂正正的向前不好么?
我專門遲一小時去半島酒店,在一樓吃了頓飯都沒去六樓,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喬治·沙宣,李家沒興趣和他合作。
有老豆的虎威在,他能奈我何?他敢奈我何?
有老豆在,我再借給他八個膽!
沙宣家族除了在港島勢力大些外,在外面混的并不如意,你跟這些家伙來這套,不是抬舉他們么?
小思,你比哥哥要聰明,反應要快的多,爸爸也說過,你但凡肯多吃點苦,少想些聰明路子,前途不可限量。
可我今天告訴你,如果沒有一個寬廣的格局,一輩子難成大器!!”
李思被教訓的臉色蒼白,他沉默片刻后,緩緩道:“大哥,那現在怎么辦?”
李幸道:“還能怎么辦?你都先斬后奏,火已經燒起來了,我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小思,你也別多想了,你并不是全錯,既然沙宣家族投來覬覦的目光,就算他們還沒伸爪子,隨著以后大唐藥業越來越火熱,他們也會想盡辦法出陰招的。
畢竟,有恒生銀行前車之鑒在,不可不防。”
李思問道:“大哥,你覺得他們會怎么鬧事?”
李幸似笑非笑道:“這方面,你應該比我精通啊。假如你是沙宣家的王八蛋,你會怎么做?”
李思嘿嘿笑了笑,小聲道:“弄幾個死人到藥廠鬧事,找報紙來報道。海外也可以弄出一些事故來打官司,拖不死咱們,也能惡心死咱們。”
李幸嘆道:“是啊,只要想使壞,他們終究還是有法子的。所以,你現在出手,也不全算壞事。雖然我們本可以有更穩妥些的法子…一會兒你別說話,和老三守好媽和弟弟妹妹們…”
李思不甘心道:“大哥,讓富貴守著就好…”
李幸突然爆發,壓低聲音怒喝道:“我讓你守好家人,聽到沒有?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懂事一些?!”
看著如同一頭年輕獅王的大哥,李思一時氣弱,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大哥。”
“兒子,車怎么開的這么慢呀?”
駕駛室的后門打開,婁曉娥笑著進來問道。
李幸瞬間自然堆笑,小聲道:“媽,故意的。有人惦記咱們家的藥廠,我就和小思一起設了一計,故意開慢些等等那些人,一會兒可能還要動手。但您放心,指定萬無一失。老羅叔還帶著二十個百戰老兵在前后車上呢,和記的幾千人在更外圍。哈雷爾叔叔應該也在后面了。媽咪啊,一會兒我下去,讓小思留車上看著弟弟妹妹們,嘉道理家族的人都怕死,這車加厚了鋼板,玻璃都是防彈的,一會兒您和大媽媽、雨媽媽就當看電影好了。您勸我大媽媽,一定要對我有信心,別擔心。”
婁曉娥白眼道:“一準又是老二的主意,當我看不出來?”點了點李思垂著的腦袋后,又叮囑了句“小心些”,她就回后面跟婁秀、聶雨打招呼去了,以免一會兒她們擔心。
“哥,前面有人擋路!”
婁曉娥剛走一會兒,李思忽然叫道。
不用他叫,李幸自然看得到。
十五六輛轎車疾馳而過,超過了李家車隊,然后在前面三十米開外的路上,橫向停下,下來了黑壓壓的一片人。
為首的,除了兩個外國模樣的洋人外,還有一個李幸認識的人,港島船王徐愛舟的兒子徐世勛。
這一位,才是地地道道的匯豐嫡系。
李家成他們,跟匯豐只是合作關系而已。
這一位卻是做到匯豐銀行副董事長的位置,非鐵桿不可為。
李幸這邊的車隊也有人下車,他招了招手,一位身形板正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李幸打開車門對他說道:“趙叔,如果真有萬一,出現了不對勁,麻煩你開車直接沖撞出去離開,前往分社或者華潤,不用管我。”
李思聞言驚怒,大聲叫了聲:“大哥!”
李幸皺眉嫌棄道:“萬分之一的可能都不到,亂嗷嗷什么?保護好家里。”
說罷,從側門下車,車下司機上車,握住方向盤,目光看向前方。
李幸下車后,先繞到車后面,路過車窗看到玻璃上調皮的弟弟妹妹時,還笑著招了招手。
不過隨后,就從車底不知什么位置,抽出了一根長達三米半的紅綢木大槍。
讓其他兩輛車的人保護好房車后,便單槍匹馬,一個人迎向了對面。
“幸仔,你應該認識我的,我是徐世勛。”
“這真是個誤會。李家發生的事,和匯豐沒有關系…”
“你還小,不要沖動…”
“我們保證,一定把放火的人找出來,給你們家一個交代…”
喬治·沙宣身邊的一個包裹著頭巾的大胡子鷹鉤鼻男子跟他說了句什么后,他嘆息一聲,對喋喋不休的徐世勛道:“他完全沒有要談的意思,先讓維亞斯教訓教訓他吧。看來,這位年輕人和他那位傳聞中的父親一樣,只會動拳腳。”
徐世勛想回答來著,可眼前的場面卻讓他有些張不開嘴了。
很難想象,一個人舞動著一桿長達三四米的大槍,居然還能舞的如此行云流水,又如此殺氣騰騰!
喬治·沙宣口中的維亞斯不算庸手,按中國的功夫境界劃分,也是暗勁級別的大高手了。
沙宣家族百年豪族,又做多了血腥骯臟的生意,身邊自然不會不安排高手。
維亞斯的身手,絕不會弱于哈雷爾。
但他面對的是步步走來蓄勢已成的李幸。
李幸被李源悉心培養十幾年,天賦上或許不能跟妖(掛)孽(逼)一樣的父親相比,但他的自律、勤奮、刻苦,比李源有過之而無不及。
并且李幸九歲隨父親在大陸萬里河山上走了一遭,于大川大河中領悟勁道變化,掌握了明勁。
這在當世,應該不會再有第二人如此早的觸及明勁。
之后的近十年時間里,他一直都在浸淫明勁之道,一直到十八歲,才徹底踏入暗勁。
可是他對勁的理解和領悟,早已超過了大多數暗勁武者。
一桿大槍揮舞出朵朵美麗的槍花,可在維亞斯眼中,這些槍花簡直就是地獄中才應該有的亡命之花。
當然,維亞斯并不慌張,他出身加爾各答的卡拳世家。
卡拳,是印度古拳法卡拉里帕亞特,可以說是印度的形意拳。
如果說這個名字大家陌生,那么卡拳的一位大宗師,國人一定認得:菩提達摩。
維亞斯抽出身邊的塔瓦彎刀,面色凝重的迎向李幸沖了過去,步伐猶如一條靈活的森林蛇。
但李幸何懼?
八極大槍抖開槍花,青龍獻爪、蒼龍擺尾、朝天一柱香。
大槍舞動的氣流聲,簡直如一頭真龍咆哮!
若在李幸起勢前,維亞斯就搶先進攻,絕不至于落到狼狽招架的地步。
可李幸此刻大勢已成,如百萬軍前第一大將,挾大勢而攻,縱鬼神亦驚!
眼看維亞斯落入下風,徐世勛眉頭皺起,對身旁一個瘦高男子點了點頭。
在江湖氣如此昌盛的港九,干的又是風險最大的船運業,海上幾乎就是法外之地,手下沒有強人,那簡直就是給人送菜的。
瘦高男子出列,反手間,手上就多了一對雙拳刃,面色陰冷的從側面走了過去。
李幸見之呼嘯一聲,何懼之有?
漫天槍花再起,如滿地鋪錦,一式靈貓捕鼠,簡直帶有羞辱意味的,大槍將來人卷入槍幕中。
瘦高男子也是心中暗罵,他以刺殺見長,這種戰陣讓他來上,豈不是舍長取短?
但無論如何,兩大高手沖陣,也讓李幸的壓力驟增。
維亞斯身法詭異,又力大無窮,刀法森然。
徐家大天二出手陰毒,如一條毒蛇一樣時不時出招。
李幸自知不可久戰,他的敵對經驗要比兩人差的多。
他能憑借的,就是對手不知他的厲害。
一槍將維亞斯逼退后,他滿面怒氣,揮槍橫擊背后偷襲的徐家大天二。
大天二出自天九牌,最小的二牌加一張天牌,則同類最大。
其實,和雙花紅棍差不多一個意思,打手中身上最靚之人。
不過李幸這含怒一擊,卻也將后背暴露出來。
房車上,看到維亞斯從背后舉刀殺來,臉上的殘忍獰笑讓一家人驚叫不已,李思更是破口大罵推門下車,身后跟著同樣驚怒的李富貴、李吉祥和李如意。
李思陡然想起大哥的叮囑,將三個弟弟往車上推。
可吉祥、如意推了上去,富貴死活不肯上車。
形勢緊急,李思氣的要死,可也知道輕重,只能強行又帶著弟弟上車。
就在這時,房車內又傳出驚駭尖叫聲來,李思猛然回頭看去,就見不知何時,自家大哥殺向大天二的大槍已然轉身,以破驚雷之勢,刺向戴帽阿三。
回馬槍!
維亞斯見之如見惡鬼一般亡魂大冒,身形詭異的扭曲起來,極力想要避開這一槍。
可又如何能避得開?
李幸持槍聽勁近十載,十載功力盡在此槍!
“噗”,槍頭入體!
大槍將維亞斯貫穿肩胛,生生扎在地上。
李幸卻連看也不看,松開大槍,八卦步如游龍轉身,避開大天二的雙拳刃后,頂心肘、鐵山靠、通天掌、掛塌、猛虎硬爬山,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留,打出八極精髓:
有我無敵!!
大天二氣勢被壓制,連連閃避,可身法也不如人,最后李幸反身又是一式頂心肘、鐵山靠,大天二慘叫一聲倒飛出去,躺在地上嘴角溢血。
“湯圓!”
這個時候,整個路面都已經被各種豪車包圍。
除了喬治·沙宣和徐世勛兩家的車外,李家成、李釗積、包船王、鄭鈺彤等人都到了。
一同到的,還是何萍詩和她的父親。
看著殺瘋了的李幸終于停手,驚怒的何萍詩甩開他父親的手,跑上前去。
面對何萍詩的關心,李幸只微微點頭,讓她上去安慰媽媽和弟弟妹妹們。
何萍詩雖一萬個舍不得不愿意,可還是聽了李幸的話。
這一幕落到她老豆眼里,何賭王心里頗不是滋味…
嘉道理家族也到了,老羅蘭和米高臉色凝重的走了過來,老羅蘭看向李幸問道:“沒事吧?”
李幸搖了搖頭,然后上前握住大槍槍桿,用力一拉,抽了出來,維亞斯慘叫一聲,昏倒過去。
這個人,已經廢了。
眼看李幸再次將大槍平舉,對準喬治·沙宣,這一次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一個洋人走上前,看著李幸道:“維克多,這可不是個好主意。剛才的事,警方可以當作比武。但現在這樣,就一點都不ok了。”
李幸和此人認識,這是港島的高級警司霍華德。
李幸笑了笑,放下大槍,道:“阿sr,我明白了。”但是隨后,他目光依次掃過喬治·沙宣、沈壁、徐世勛、李家成、李釗積、鄭鈺彤等人,臉色冷厲,點了點頭道:“諸位昨晚和今天的所賜,我李家領教了。作為晚輩,我由衷的希望你們都能長命百歲。不然,又怎能親眼目睹天道好還,報應不爽!”
此言一出,李家成等人都快瘋了。
本來一個李愛國他們都知道已經是強人中的強人,單人屠一門跟喝涼茶一樣。
沒想到,李愛國的長子都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
讓這樣一家子強人盯上,以后他么的怎么搞?
李家成真誠的看著李幸道:“維克多,我們兩家的關系,你是知道的。我的媽媽、我的太太,還有我兩個兒子,經常去你們家做客。你的身手有多好,我今天才知道,可你爸爸的身手有多好,我是知道的。我絕無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李幸呵呵道:“李叔叔,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思?就算不是你做的,可你和那個雜碎是一起的。昨晚上殺人放火還不夠,今早我們全家要離港避禍,想暫退一步,都被他們所阻攔,想要動刀殺人。我的母親,我兩歲的弟弟妹妹在車上嚇的大哭,如果這都不算敵意,你告訴我,什么才算敵意?
不用再說什么了,我李家醫武傳家,醫救萬民,武戮仇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今日就此告辭,你們也不用急,過些時日,我李家父子再一一登門拜訪!”
“喬治,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李家成向來以溫厚見人,此刻卻是無比震怒,看向喬治·沙宣。
如果說昨晚的事還存疑,可現在喬治·沙宣的人就躺在地上,李家房車的前路被匯豐的車隊所攔。
人家就出動了一個十八歲的孩子,這邊派上兩個大高手,還怎么說?
喬治·沙宣日了狗了,他冷聲道:“這是一個圈套。”
李家成當然知道這里面有太多可疑,但是地上躺著的不是沙宣家族的人嗎?
他深深的看了喬治·沙宣一眼后,對何賭王和他身邊的一個老人低聲說了幾句。
何賭王嘆息了聲,對李幸道:“湯圓,這里面怕是有誤會。”
李幸搖頭道:“龍虎堂被燒,我和小詩的住處也被燒了,我弟弟的那間夜總會也被人燒毀,剛才兩大殺手狙殺于我…對李家來說,這就是不死不休的大仇。何叔叔,沒有什么誤會可言的。”
鄭鈺彤道:“這些事都會查清楚,無論如何,這些損失匯豐銀行都會賠償。”
匯豐大班沈壁點頭道:“我以我孫子的性命發誓,昨天的事,不是我們做的。但是,匯豐愿意賠償龍虎堂李家的一切損失,只為展現我們的友誼。”
李幸冷笑道:“就像你對何善衡的友誼么?”說完,眼神又掃過李家成等人。
李家成、李釗積幾個如今港島風頭最盛的新貴們,聽到這個名字,臉上居然都有稍許不自然。
在他們沒發跡前,何善衡創立的恒生銀行曾給予過他們極大的幫助,譬如李家成的塑花廠,就是依靠從恒生銀行貸款才做大的。那個時候在匯豐眼里李家成不如一條狗,怎會借錢給他?
可是發跡后,這些人就搭上了匯豐銀行,將恒生銀行拋之腦后。
在匯豐狙殺恒生時,何善衡登門求救,連門都進不去…
等何善衡不得不將恒生賣給匯豐,并繼續出任恒生銀行的總經理,幾人又成了好朋友前來祝賀…
這就是真正的商人。
眼見所有人的話都沒用,何賭王身邊的老者笑了笑,道:“后生仔,我是霍官泰。”
李幸聞言,收斂一身煞氣,尊敬道:“霍老,您好。”
何賭王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幾個意思?
霍官泰笑了笑道:“昨晚的事我也聽說了,估計查來查去,也是一個無頭公案。小李,如果昨晚那把火燒的是青衣島的莊園,那今天我一定一句話不說,親自送你們出關。等你父子持大槍重臨港九時,霍家為你們提供幫助。可是,他們只是燒了藥堂,和沒人住的別墅,我想,他們更多的只是想警告一下。”
李幸好笑道:“他們算老幾?想請客就請客,招之不來就放火燒家?靠丫片起家的家族,果然骨子里改不了下賤的血脈。”
“混蛋!!你在羞辱沙宣家族,你…啊!”
喬治·沙宣暴怒開口,話沒說完慘呼一聲,眾人大驚,放眼望去,卻見一張撲克牌生生插在了喬治·沙宣的臉上,在場之人無不大駭。
沈壁大怒道:“誰?”
李幸回頭看了眼雙手插兜走過來的李思,沒說什么,回過身來。
霍官泰也沒看喬治·沙宣,在港島的諸多豪門里,不懼匯豐銀行的家族不多,恰好,霍家排名第一。
他看著李幸微笑道:“我不是為誰說話,只是認為不值得。小李,你和你父親,都是前途無量的人。港島,是最適合你們家發展的地方。如果為了這點風浪,就掀起腥風血雨,殺的血滿香江,對你們家也不是好事,是不是?”
李幸目光沉著的看著對面老人,道:“霍老,他們今天只敢燒屋,明天就敢殺人。我們家對金錢權勢看的并不重,父親來港后,也沒有廣交豪門,只是做了一家藥廠,也是希望能多救一些人。可是,如果連家人都保不住,我們救其他人有什么意思?
而且,沒人會濫殺無辜,該死的,只有該死的人。
并非我不給您面子,但是連江湖爛仔都知道禍不及家人,他們過線了。
我們家不是江湖人,只懂得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霍官泰看向嘉道理家族的父子兩人,道:“老羅蘭,你也不想看到事情徹底失控吧?”
老羅蘭聳聳肩道:“如果有人試圖傷害我的孩子,霍,我保證,他不會活著走出港島。哈,對了,喬治,你這個表子養的家伙,上次凱瑟琳來港島見我時,就有人想要下毒害我,是湯圓的父親救了我,背后也是你主使的吧?你媽媽個,湯圓罵的一點都沒錯,你血脈里就是如此下賤、骯臟,只會用這種手段害人。”罵完又看向李家成、李釗積等人,詫異道:“你們居然和他是一伙的?”
李家成、李釗積、鄭鈺彤、包船王等紛紛往一旁移開,搖頭道:“我們和他并不熟。”
喬治·沙宣面色大變,往后退了一步。
他怎么也想不到,匯豐財團在港島如日中天,居然會出現這樣荒謬的場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