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人的精力有限,朋友間感情同樣也需要灌溉,量多了質自然就下降了,量少了才能夠保證質。”蘇醒點頭,“那你打算什么時候走?我送送你。”
“下個星期吧,不過可能不是在周末,你在上課,就不用送我了,我爸會開車送我到江城火車站。”童望君說。
“到時再看吧,我要是有時間,還是送送你。”蘇醒說,“你爸應該不會跟你一起回去吧?”
“他暫時不回去,得看工作的安排,我先回去。”童望君點頭。
鄂市是一座臨江小城,公交車沿著江堤彎彎繞繞的開著,童望君看了一眼江面:“你成績那么好,這次月考又是年級第一,有沒有想過打算上什么樣的學校?”
“你是說大學?”蘇醒沉默了一下,“現在還沒想好,等等看吧,還有時間。”
“北方的城市氣候比較干燥,名校有幾個,南方氣候溫潤,也有幾個名校。”童望君說,“在北邊有北邊的好處,冬天有暖氣,不會經常下雨,沒那么潮濕,在南邊也有南邊的好處,空氣比較濕潤,環境稍微好一些,皮膚不容易干裂。”
“怎么了?你現在就想好以后上什么大學?”蘇醒文童望君。
“還沒有想好,但是我多半會留在北方,留在家鄉的城市。”童望君也有些猶豫不定。
“你家里就你一個吧?”蘇醒問道。
童望君點頭:“就我一個。”
“那這就正常了,你爸媽肯定舍不得你去其他的地方,你才轉校到這里多久?幾個月的功夫你媽就要讓你轉回去。”蘇醒說,“我估摸著往后你嫁人,你媽恐怕也多半會讓你留下,不會讓你外嫁。”
“嫁人的事情他們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童望君說。
“這可不一定,家里就你一個女兒,你媽非得讓你找當地的男朋友,哪怕不是當地的,但是也要要求對方往后留在你那發展,你不同意,難道還能夠和生你養你的父母爭吵?”蘇醒搖頭。
“為什么不能夠爭吵?父母說的話不一定正確,為了自己的幸福,當然要據理力爭。”童望君說,“何況我媽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那可不一定,幸福不一定只有愛情,親情同樣也是幸福的一部分,能夠同時擁有親情和愛情自然是最好的,但是當非得要你選擇的時候,你能夠怎么辦?”蘇醒說,“天下的父母在對子女的問題上,沒有什么理可講,獨生子女更是如此,有些人,甚至將子女當成了私產,倒不是說對子女不上心,而是太上心了。”
童望君還要爭辯,蘇醒又說話了,打斷童望君到了喉嚨的話:“你說你媽這么急著要讓你轉回去,甚至連一兩個月都等不了,她會不會是以為你在這里談了戀愛,所以才急著要讓你回去?”
童望君奇怪的看了一眼蘇醒。
“這么看著我干什么?”蘇醒問道。
“你怎么會這么想,是不是我爸跟你說什么了?”童望君說。
蘇醒好好的打量了一下童望君的表情:“我猜對了?你媽真的以為你在學校早戀了,所以才這么急著想要讓你轉回去?”
“她瞎想的,我沒有早戀。”童望君說。
童望君這么說,已經是承認了她媽這么著急的非要讓她在期末之前轉校,果然如蘇醒猜測的那樣,是因為她媽擔心她在學校里面早戀。
“你有沒有早戀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在你媽身邊,不放心你,她擔心你早戀。”蘇醒說,“不過其實早點談戀愛也并不是壞事,總歸是能夠有一份美好的回憶,只要把握分寸,其實還是挺好的。”
“你就這么想談戀愛?”童望君問蘇醒。
“我不是想這么早談戀愛,只是跟你說一聲。”蘇醒說,“我過了這個階段了。”
“你這個人怎么能夠這樣,你自己不談戀愛,慫恿我談,我跟誰談?”童望君翻了一個白眼。
車下了江堤,又行了一路,蘇醒站了起來:“前面我就到了,我先走了,你看著路,別坐過了。”
童望君沒有做聲,只是回過頭來看著蘇醒。
蘇醒提了背包,走到車門口,跟司機說了聲,回頭沖童望君擺了一下手,車停下來之后,蘇醒下了車。
車又重新啟動,蘇醒過了馬路,抬頭朝坐在窗戶邊的童望君招了招手,童望君如同這個歲數多數少女一樣,臉上的表情好像是處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滿是迷惑。
有一些更細的東西蘇醒沒有繼續問,童望君也沒主動說,有些東西說出來了能夠冰釋前嫌,讓彼此之間的隔閡消除,但是有些東西說出來了卻會增加隔閡,還不如放在心里。
回了家放好東西,蘇醒先去了蘇昌隆那邊。
老房子已經推了,地基也做好了,干活的人很多,估摸著不要一個月,頂多20多天就可以將房子做起來,花一周的時間將里面再稍微的裝修一下,年前就能夠住進去,大飯在新房里吃。
“醒子回來了?我聽你爹說這房子的錢你出了不少,在城里做什么大生意?”干活的多是自己村的,看到蘇醒過來,打招呼。
“做點小買賣,賣點奶茶,再有快餐。”蘇醒沒隱瞞。
“賣奶茶,做飯,能夠這么賺錢?先是你自家起了一棟房子,里面裝修得比城里還要漂亮,現在又贊助你四叔起房子,聽說你在鎮上也買了一套房?”有人奇怪。
蘇醒的底,差不多都被扒的一干二凈。
“衣食住行,這些東西不管什么時候都能賺錢,特別是吃,人要是不吃飯,還怎么活?”蘇醒說了句,“房子就麻煩你們了,我還有點事兒,得先走。”
“去忙吧,房子交給我們,保證砌的漂漂亮亮,讓你四叔早些帶個媳婦回來。”
蘇醒往村外走,干活的人拿起一塊紅磚,掂了一下,換了個面,手上的泥刀削去磚頭上的泥巴,挑起灰桶里的泥漿,抹了兩下,放在正在砌的墻上,跟蘇烈軍說:“你這孫子真是厲害,比他大伯強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