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沒事將鞋子叼在嘴里,小心得了口氣。”蘇醒用腳輕輕的碰了一下小花。
小花顯然沒有聽懂,咬緊了鞋子,抬頭期盼的看著蘇醒。
蘇醒沒理小花,王春蘭從菜地回來,他走了過去,從王春蘭手里提過菜籃:“這么多萵筍?”
“地里還有好多,再不摘都老了。”王春蘭說。
蘇醒將菜籃提到了廚房里放下之后,王春蘭走了進來,聲音放低了一些:“馬橋湖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蘇醒有點納悶,“一個好好的湖能夠出什么事,有人淹死了?”
“不是這個事兒,這個天氣誰還去玩水。”王春蘭搖頭,“有人投毒,那么好的魚全都浮到了水面上,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誰心思這么毒,那么多,魚養了一年全都死了。”
“馬橋湖不小,那么大一片湖有人投毒,那得投多少毒進去?”蘇醒說,“會不會是天氣太熱了或者別的原因導致有死魚的產生?”
“馬國強都哭了,整片湖上都是死魚,天氣都轉涼了,哪能夠一下死那么多?”王春蘭嘆了一口氣,“這人心啊,還真是毒得很,看見別人能夠賺錢了,立刻就起了歪心思,做這樣下作的事。”
王春蘭嘆著氣,準備早餐。
“我出去一下。”蘇醒跟廚房里的王春蘭說,“等會兒吃早飯的時候不要等我了,你們先吃。”
“行,你去看看吧,你好勸一勸,不要讓馬國強做傻事,魚沒了就沒了,人不能再有事。”王春蘭知道蘇醒是要到馬橋湖看一看。
過了農田,還沒到湖邊,蘇醒遠遠的就看到湖面的景象,真的是一片雪白,仿佛是堆滿了白色的一次性餐盒,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密集恐懼癥患者見到這一幕,恐怕轉身就會逃。
待走得近一些了,看得更清楚,成片成片的死魚,草魚,白鰱,鯽魚,甚至還有一些黃鱔,全都浮在了水面上,觸目驚心。
湖中心的位置,馬國強劃著一條船,人站在船上舉目四望,顯得非常的彷徨,手足無措,隔著有些遠,看不清馬國強的面目,但是蘇醒能夠感受到此時馬國強的心就像秋天飄零的落葉。
陳凡沖著馬國強喊了一聲,揮了一下手。
船慢慢的劃了過來,有氣無力,到了岸邊的時候,馬國強像是被抽去了魂魄:“完了,全都完了,沒得救了。”
“是什么人做的,你知道嗎?”蘇醒問道。
“不知道,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早上起來結果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馬國強身上都是水,從船上拿了幾個棕色的瓶子,丟在了岸上,“這是我在湖里撿的,還有不少,我也沒做什么缺德事,怎么要這么對我?好好的養個魚,時常還送人一兩條,怎么就這么容不下我?”
“這事還是報警吧。”蘇醒說,“讓警察先來處理,爭取抓到投毒的人。”
瓶子是藥瓶,應該是有人投毒,投毒的這個人心思還真的毒辣,這么大一片湖水,一兩瓶農藥投下去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很快就會被稀釋。
這得是往里面倒了多少農藥,得是多大的仇恨,多大的嫉妒心才會做出這種事?
“警察來了又能夠怎么樣?大晚上的,又沒有人撞見,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個黑心的作出這樣的事情,警察又怎么可能知道?”馬國強嘆著氣,“之前就有人偷魚,我報警了,都查不出來,現在這種事就能夠有什么用?”
馬國強的精氣神全部都被抽走了,癱坐在船頭:“養了好些年的魚,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今年我將全部的積蓄都買了魚苗,指望著能夠賺得更多,眼看著還有一兩個月就能夠將魚撈起來換成錢了,偏偏這個時候出了這個事。人怎么能夠這么壞?我到底是對他做了什么事,難不成是挖了他祖墳,他要這樣害我?”
“人心從來都深不可測。”蘇醒跟著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一片白茫茫的湖水,養的魚已經很大了,其實這個時候就已經能夠賣錢,再等一兩個月是為了等到過年那會兒能夠成批的賣出去,投毒的人是掐準了時間。
“魚應該是在養不了了。”蘇醒說,“我覺得你還是報警吧,這么大的事兒總得要跟警察說一說,偷魚和投毒不是一回事,農藥他自己制造不了,只能是從外面買,只要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總能夠有一些用。”
“你說的對,報警,這個事一定得要報警,偷的魚吃了就沒了線索,但是投毒他總得要買農藥,買農藥就得去店里,只要問一問,總能夠找到的。”馬國強聽了蘇醒的話,精神立刻又起來了,“一定要找到這個人,我得好好的問一問他,我到底對他做了什么惡毒的事情,他要這樣對我,非得要將全部的魚毒死,這哪是毒死我的魚,這是要逼死我。”
馬國強的要去報警,蘇醒喊住了他,報了一串電話號碼:“馬叔,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什么事情你就給我打電話,沒有邁不過去的坎,只要人還在,總會有希望,這片湖周圍的風景不錯,不一定要養魚,其實做點別的事情也能夠賺錢。”
“不養魚還能夠做什么,種蓮藕?”馬國強問道。
“思路可以再開拓一些。”蘇醒說,“可以做成旅游業,吸引客人過來逛逛,在邊上開一家店子,賣點特色菜,或者干脆就賣新鮮撈起來的魚,這些都是可以賺錢的。你要是有這個意愿,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們再商量具體的細節。”
“這個地方哪有人來旅游?也沒什么好看的,泥巴路,一條湖,我都看了好幾十年了,還能收費?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家里還有娃要養,我要是走了,他們怎么辦?”馬國強以為蘇醒是在安慰他,“我不跟你多說了,得抓緊時間去報警,讓警察抓住這個王八蛋,看老子不抽死他。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狗東西,心腸到底是多歹毒才能夠做出這種斷子絕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