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看見,那個黑口罩男人,也這樣直聳聳地躺在地上,看起來像是沒有知覺一樣,他走過去輕輕地推了他一下。
“你好,你好。”楊允樂忍不住多呼喚了兩聲,看起來他睡沉了。
只是有些奇怪,他怎么會在這里睡著。
黑口罩男人打了個哈欠,嘴里都是酒氣,他臉上有些紅暈。
他慢慢睜開了眼睛,然后迅速坐了起來,有些驚訝:“我這是怎么了,我怎么會睡著了?”
楊允樂被他的滑稽樣給笑道:“你喝酒了,哥們,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我喝酒了?怎么會,我一直沒有離開過這里,我記得剛剛正和你說著話,然后屏幕突然變黑了…”
變黑了?黑口罩男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楊允樂:“你穿越了嗎?”
楊允樂搖了搖頭:“沒有啊,我記得黑了屏幕之后,我就沒有意識了。剛剛醒過來,我就睡在那里。”
黑口罩男人蒙了,這是自己穿越了嗎?
所以在那個時間段,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年長的楊允樂還是年輕的楊允樂,對況仔和凌曉燦的態度才會那么差,所以才會那樣貪生怕死沒有去救自己的父親。
黑口罩男人用嘴對著手哈出氣來,然后把手伸在鼻子邊上聞了聞,果然是酒味,穿越的是自己?去酒吧的也是自己?
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在他的印象中,他可是從來沒有穿越過到其它地方。
“你怎么了?”楊允樂見黑口罩男人神色不對,趕緊問道。
“你…你…”黑口罩男人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看楊允樂一副茫然的表情,他肯定沒有去過剛剛那種地方。
而且,那時候楊允樂和凌曉燦的感情那樣好,怎么可能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黑口罩男人終于明白了,剛剛穿越回去的是年長的自己,而不是年輕的楊允樂。只不過因為穿越改變了時間線,所以他的樣貌也隨之變得年輕,加上他和年輕的楊允樂記憶一直存在交叉,有時候自己也無法分出真假來。
“你怎么了?”楊允樂見眼前的黑口罩男人有點慌神,繼續追問道。
“沒事,沒事,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發生得太詭異了。”黑口罩男人身上似乎還有那個女人的香水,敏感的他不由得又打了個噴嚏,胃里翻江倒海。
可是在那個夢里,自己明明還是有些懷戀凌曉燦的,哎!
他努力將思緒拉了回來,可能這樣穿越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也不止一回了,而他就像年輕的楊允樂一樣,懵懵懂懂,自己不知道罷了。
“你還想和我說什么,沒事的話,我想回去了,我要去找我的凌曉燦。”楊允樂態度嚴肅,他確實離開她很久了。
他就想親口問問凌曉燦,為什么在無花島的時候要裝作不認識他,還和另外一個男人那樣親密。
“凌曉燦?”經過剛剛的穿越,黑口罩男人在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似乎不那么厭惡了,但是語氣平平,可以聽出來,內心毫無波瀾。
“嗯,你一直都沒有說,你為什么這么討厭凌曉燦,未來的我和她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楊允樂不相信自己會拋棄凌曉燦,更加不相信自己心愛的女人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黑口罩男人,什么都不肯說,這點就讓他很苦惱,沒有辦法。
黑口罩男人養著頭,閉上眼睛,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后說:“其實你在十歲那年就死了,你想知道為什么我不喜歡凌曉燦嗎,我講給你聽,不過你要做好心里準備。”
黑口罩男人決定提前把這一段講給楊允樂聽,這也是他心中最痛的的一段故事。
“十歲?”楊允樂有些不可置信,又瞪大了眼睛,這被提前了好久的時間,讓他一時沒有緩過神來,自己到底經歷一些什么事情啊。
黑口罩男人點點頭,但他沒有接著說,而是徑直走到了一塊玻璃底下,看了看玻璃幕墻,然后隨開。
不過黑口罩男人的情緒很不好,他似乎不愿意再看屏幕上的東西,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我是以旁觀者的身份進入嗎?還是直接是記憶視頻?”
楊允樂把兩只手扣在一起,有些緊張,畢竟這又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認知。
“是多維空間,你是直接進去以旁觀者的身份看,但你不要試圖改變什么,因為對里面的人來說,你就是空氣,你什么都做不了。”
黑口罩男人又沉沉地嘆了口氣,眼角有些閃閃亮亮的東西,分不清楚是疲憊還是淚水。
“嗯。”楊允樂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一切準備。
十歲,楊允樂是有記憶的。
只不過這里并不是無花島啊。
看起來就是那種很正常的建筑,空氣中沒有藥味,路邊也沒有栽種藥花藥草,一切都很有現代城市的氣息。
十歲的他一早就被父親送到學校上課。
可是因為今天是特殊的節日,只上半天的課。集采因為工作上的事情,錯過了來接楊允樂。
他只好悻悻一個人往回走。
小孩子好奇心在所難免,他一邊走著,一邊四處打量著。然后就看到了濕地公園里面有好多的人圍在那里看熱鬧。
楊允樂把身上的書包隨地往草叢里一丟,就走進了人群之中,想看看大家究竟在做什么。
果然一群大人們在濕地公園中間的那條流動的小溪旁釣魚。
楊允樂蹲在那里看了好一會兒,然后心里突然萌發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也想下河去摸魚。
他悄悄地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挽起褲腿和袖子,輕輕地滑下了河。
因為楊允樂還不會游泳,所以這一系列的動作也做得格外的小心,生怕自己會摔倒在河里。
還好河水并不深,楊允樂的膽子也大了幾分,直接彎下腰來摸魚。
喝水看著挺清澈的,魚兒也不少,可楊允樂就是折騰來折騰去都沒有逮著一條魚,他有些心灰意冷,大起膽子,更向河中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