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曉燦說到這里,默然瞥見楊允樂的臉色有些不對勁,立刻閉上了嘴巴。
楊允樂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然后又緩緩地抬起了頭,看著凌曉燦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我當真是這么給你說的,說的是我在夢中看見我的爺爺和父親了?”
楊允樂知道集爺爺是自己的爺爺沒錯,可是他從來卻還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啊。
“對,你肯定是這樣說的,我體諒你上班累,所以每次我都以為你是在和我鬧著玩兒,唯獨那一次,你特別的認真,抱著我說,從此就只有我和孩子,不然我怎么會這么傻,讓一個沒出生的孩子跟著一個外人姓呢?”
“你那時候給我講的故事就像是真的一樣,讓我有些感動,你說孩子叫集永況,長大了可以叫他況仔,這名字聽起來多順口。”
“雖然你在半開玩笑的說,確實說著說著就哭了,嚇得我不知所措,以后你千萬不要這樣了。”
聽凌曉燦的語氣,真的當時后怕的勁兒還很足,就算現在說出來,心情也是難以平復的。
她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兩眼水汪汪地望著楊允樂。
況仔?楊允樂有些凌亂了,自己給自己的孩子取了一個名字叫況仔?他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可況仔在另外一個時空分明就是自己的兄弟啊。
但是凌曉燦肯定是不會對自己說謊的。
楊允樂一聯想起,在記憶中所有走過的一切,況仔好像確實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的身份,而且還在不求回報的保護自己,幫助自己,難道是因為自己是他的父親?
他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這事情倒是一件溫暖的事情,肯定想想也覺得太可怕了,難道是自己的兒子從未來回來一直在保護自己?
楊允樂想了一會兒便覺得頭痛欲裂,他先扶凌曉燦坐下,然后打算再問一下東西。
估計落石谷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了,這周圍看樣子也沒有什么時空門,而且集采石還在徐師傅手上自己忘了拿回來,就算自己想做什么,也是有心無力。
“曉曉,我問一下,我給孩子取名字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楊允樂極力壓制自己的激動,可時聲音還是很大,不由得嚇了凌曉燦一跳。
“嗯,大概一周前,你醒來就有些不對勁,然后就取了名字。”
楊允樂嘴巴里面反復嘟囔了好幾遍:“集永況,況仔,況仔…”
原來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兄弟,沒想到這人很可能是自己的兒子。
“樂哥,你怎么了?”凌曉燦看楊允樂神情有些恍惚,趕緊問道,她蹙了蹙眉頭,總覺得他哪里怪怪的。
楊允樂沒有理會凌曉燦,而是在回憶和況仔相遇以及況仔保護自己的每一個細節。他這才意識到,所有的這一切好像都不是偶然,而是刻意。
凌曉燦怔怔地拉了拉楊允樂的衣角:“樂哥,樂哥。”
楊允樂這才反應過來,他將目光移向凌曉燦,又笑了笑:“我沒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很奇怪為何自己會遭遇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的心有些慌亂,手扶住了腦袋,企圖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卻更深深地陷入了混沌的思維,怎么努力都逃不出來。
“哦,你沒事就好…我…我肚子有些疼。”凌曉燦捂著肚子,汗水順著額頭流了下來,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了。
“曉曉,你快坐下來。”楊允樂一看凌曉燦的臉色都蒼白無比,有些不知所措。
他扶凌曉燦回到了躺椅下坐下,然后又給她端來了一杯水,有些自責:“你都懷孕了,我為何會選擇這種地方來度假,我真是…”
楊允樂蹙了蹙眉頭,雖然自己沒有記憶,但是也搞不懂為何自己會做這么沒有把穩的事情,就像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
“不是,你堅持要來的?你忘了?”凌曉燦躺了一會兒,感覺好多了,又怔怔地看了看楊允樂,覺得他今天總是怪怪的。
“我堅持要來的,為什么我會做這么奇怪的決定?”楊允樂這下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
凌曉燦嘆了口氣說:“本來我們是要去另外一個地方,你早上起床了臨時改到了這里,你說你會在這里碰到一個求助的女孩,當然,你說那只是自己的夢,夢境很微妙,自己也分不清楚真假。”
楊允樂一驚,在這里嗎,碰到一個小女孩?
“我說過那個女孩子的名字嗎?”
“名字你倒是沒有,但你說過,不想別人因為你的冷漠而死,所以你想回到原點看看,看看一切有沒有機會挽救。哦,對了,你還說人的心本來就像星星月亮一樣明亮,不要不要活得那么陰暗。”
楊允樂聽完凌曉燦的一番話,立馬反應了過來,天哪,她口中說的是集訓島上那對孿生姐妹嗎?李星星和李月月?
想到這里,楊允樂顧不上回話,四處打量了一下,在不遠處海灘上已經聚齊了一小撥人在那里唧唧咋咋,好像是有人溺水了。
他這下才四下看了一下,果然,這個沙灘上的大部分年輕人的長相都是那個集訓島上的學生。
楊允樂正想拔腿就往那邊跑,卻被凌曉燦一把反手抓住:“樂哥,我肚子好痛,感覺快不行了。”
凌曉燦本來就是用藥高手,她能這樣說,肯定是因為身體已經極度虛弱了,楊允樂只好將目光收回在凌曉燦的身上,然后忐忑地問了一句:“要不然,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應該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你怎么了,一直有點心不在焉的。”
楊允樂搖了搖頭,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我沒事,我只是,我只是在想那邊發生了什么,怎么會有那么多的人?”
他不敢說出真相,因為他也不知道哪一次經歷的才是真相,哪些時候經歷的是夢境而已。
“哦哦,那我們就不去湊熱鬧了吧,我感覺狀態很不好,你陪我躺一會兒好嗎?”凌曉燦用挽留的語氣對楊允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