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布袍將全身包裹其中,古槐安效仿阿拉伯人的裝扮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重新到君士坦丁堡的街道上。
今天的街道不同于往日,城中所有街道已經幾乎看不到游客,取而代之是一隊隊在街道上巡邏的圣教軍。
平日里負責征討舊日神靈,處決邪神信徒的教廷軍隊僅用一夜時間就就已經返回君士坦丁堡。現在巡邏在各條街道中。
隸屬于異端審判所的酷刑侍僧成群結隊的沖入公民的房中。按照手中圖紙的描繪尋找法家暗樁,傳火幫眾,肅清所有沒有取得公民資格而滯留在城中的偷渡者。
依靠經商貿易發展至今的拜占庭帝國極少會做出這種舉動。
上一次進行波及全城的“大肅清”,還要追溯到32年前那場蔓延整個王國的大瘟疫。
“大統領,薛妃殿下,你們不需要抬頭也不需要說話,如果有人詢問任何問題,你只需要低頭望向地面就好。”
“城防巡邏隊僅用一個上午時間已經至少抓捕兩萬多名傳火幫眾。即便以圣教軍的體量也沒有辦法仔細辨識所有人的身份。”
古槐安輕輕點了點頭。
他與商君子進入君士坦丁堡的時間并不算長,依靠學派內其他導師的全力支援,他挖掘許久才在羅馬治安官中招募到一位暗樁。
這是昨天的行動中唯一一個保持秘密身份的人。為的就是在當行動結束,全城戒嚴的時候能夠有一個緩沖空間。
一路跟隨在治安官的身后,古槐安看到了一串一串的外族人如同牲畜般被鎖鏈捆綁到一起。他們中可并不只有窮人,許多身穿錦羅綢緞的阿拉伯大胡子也在其中,無論他們掏出多少金銀,拿出何種證明。
圣教軍視而不見,依舊為所有人帶上鐐銬。
古槐安一路從鋼鐵之門走到玻璃巷,經過金銀花街,最終來到君士坦丁堡的市中心。
被炸藥炸飛了一半的大斗獸場無聲樹立在浴宮的旁邊,幾乎永遠站滿人群的廣場上現在口空無一人。
“大統領,就是這里。”
“你能看到嗎?”
治安官壓低聲線,對身后的古槐安說到。他輕輕抬頭,看到大斗獸場的廢墟之上梳理著十幾根十字架。陽光傾瀉到雪白的十字架上,照射出幾個全身血紅的身影。
那正是昨天因為昏迷被捕的薩特,古勞爾,雷德·血鴿。
還有來不及撤退的“傳火主教”密克羅亞,余燼之人默罕默德·哈什。
“格里高利你個畜生!有膽子你把老子放下來,和我晚起袖子我們來一場男人對男人的搏斗!”
“老子說了一千八百遍,我他媽只是個無辜的阿拉伯商人!昨天我再屋子里開心的摟著小妞兒親嘴兒,從天而降以幾塊巨石給老子懷里的小妞兒砸成肉餡。”
“我他媽的用盡全力從廢墟里爬出來,沒問你要精神損失費,你個老東西竟然給我扣上了個叛國者的帽子。他媽的!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捆綁在十字架上的所有人皆是奄奄一息,唯有這位默罕默德·哈什依舊在破口大罵。余燼之人永生不死,盡管全身被捆綁的結結實實,老家伙依舊在生龍活虎的對圣教軍破口大罵。
古槐安瞇起雙眼,安靜望向懸掛在十字架之上的幾個身影。
“大統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的想法和你一模一樣!”
當看到被捆綁在十字架上的薩特與古勞爾后,薛妃立刻清楚了古勞爾心中所想。
羅馬人用這種方式對待他的兄弟。
那位性格沖動的維京王極有可能會親自下場。
通過亡者之城這一路上對洛基的觀察,薛妃心中清楚,這人對于親情義氣的重視已經倒了常人無法理解的程度。
13年前他能夠帶領霜巨人軍團干掉地海之王穆圖。
如果高傲的拜占庭王用這種行為再次激怒他,那他有沒有可能....
薛妃可以確定此時全身繃緊的古槐安正在思考同樣的問題。
如果這種事情當真法身,隱藏在君士坦丁堡的法家暗樁們還遠沒有到可以撤退的時候。
昨天的行動是“災厄之主”貝徒格赤裸裸的向古槐安展示光照會的強大。
光照會能夠驅使羅馬治安官,這并沒有超出古槐安的預料。
拜占庭王的選舉并非世襲,而是由元老院中的220位議員通過投票選舉產生。米哈伊爾三世能夠擊敗所有的兄弟登上王位,這并不代表他比其他兄弟更加優秀。
這代表著他背后的金主比其他金主更加有錢。
現在看來,米哈伊爾家族背后的金主既有可能就是手眼通天的光照會。
古槐安預料到這一點。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光照會除了能夠驅使羅馬治安官,更是可以驅使教皇的專屬武裝力量——圣教軍。
無論富庶程度亦或者對西大陸居民的影響里,圣主教教皇格里高利三世完全用不著討好光照會。
然而光照會竟然能夠驅動圣教軍為他們服務,這無形之中說明這家由上古蜥蜴人所掌控的組織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強大。
人心從來都是貪婪的。
有人追求金錢,有人最求女色,有人追求權御。
發家導師古槐安同樣擁有自己的最求。
他想要根除光照會,讓大唐百姓永遠過上安穩平和的生活。
干掉“毀滅者”王爾古雷只不過是讓光照會受傷,還遠不至與發生什么危及存亡的危機。
但是如果“巴黎之王”洛基帶兵入侵拜占庭帝國。隱藏在君士坦丁堡內的法家暗樁們趁機干掉災厄之主貝圖格...
這可不單純讓光早會受傷受傷,而是直接廢掉了光照會最強宗主!
于公,除掉讓人類經歷大洪水的首席禍患對于這顆星球上的所有凡人皆是福祉。
于私,這是足以青史留名的偉大成就。
古槐安了解這個世界原本的面目。根除光照會對于凡人來說本就像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但是在這一刻...
這一切看起來似乎也沒有那么觸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