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 尤利西斯·埃蘭(4)

　　如果不考慮強大的大唐劍修，與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瓦德，73歲的尤利西斯埃蘭，是洛基穿越到這個世界后，見過的年歲最老的老人。

　　這個老人，問出了一句足靈魂拷問。

　　穿越后，他在貧瘠的寒水村傾家蕩產的造船，利用穿越者對于世界地圖的記憶致力于發現一條西行的航道。

　　雖說中途遇到了瓦德這么一個變數，不過最終他有驚無險的還是登上了英格蘭的土地。

　　進入林蒂斯法修道院后，他搶來了村莊10年都賺不來的財富，成功返航。

　　這時，第一塊多米諾骨牌被推倒。

　　他看似為寒水村的村民們爭取到了巨量的利益，但最終結果卻是引來了斯維因貢克和伯納德公爵的聯軍。

　　接近7成的村民死在了這場戰斗中。

　　然而這只不過是后續一系列漫長死亡的開始。

　　胡梅爾血鴿敏銳的察覺到了西行劫掠英格蘭所隱藏的巨大商機。

　　因此，他私自出海，血洗麥西亞。

　　這看似賺得盆滿缽滿的舉動，實際上卻為維京人帶來了一場生靈涂炭的災難。

　　在英格蘭和斯拉夫的聯合入侵中，2個月內，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總人口降低了15，龍息高原，霜寒嶺更是被燒成了一片白地。

　　這對于本就不算富裕的維京人來說是致命打擊，更不用說，他們已經徹底激怒了“英格蘭”這頭沉睡在他們身邊的睡獅。

　　為了給族人們拼出一條活路，此時的洛基必須要傾家蕩產，亡命一博。

　　如果這場發生在今年秋季的戰斗打輸了，河谷地，龍息高原與霜寒嶺三座行省中的維京人將毫無未來可言。

　　而這所有的一切，近兩年數萬維京人的死亡...

　　全部來源于自己。

　　如果這片大陸上沒有自己這個穿越者，此時所有人應該還乖乖的做著奧沙利文家族的韭菜，每年盡管還會有人被凍死餓死....

　　但是絕大多數人一定都還好好的活著。

　　尤利西斯埃蘭說出這番話，必然是因為看到了堡壘之內的麥西亞力工，農夫，以及仆婦們還活著。他斷定洛基心里應該有某處可以被滲透和攻擊的裂縫，讓他這個從政一輩子的老政客可以敲開后利用。

　　但是...他完全低估了洛基2世為人所鍛造出的堅強信念。

　　“我并不認為我需要為死去的維京同胞們背負任何責任！”

　　“難不成，你們這些來自文明社會的老爺們就認為我們維京人就應該規規矩矩的蹲在貧苦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每天和野獸，以及那群比野獸還要狂野的斯拉夫人搏斗？”

　　“難倒我們這些從‘時空亂流’中進入這片大陸的人，就一定要向這片大陸上的蕓蕓眾生一樣，牢牢地把尾巴夾在自己的雙腿間，為的就是讓你們這些來自文明社會的老爺們能夠安心一些？”

　　“大人，時代變了！”

　　“穿越者，外神，新神，以及所有誕生在這個位面中的居民，大家都是一起被關進這只蛐蛐籠子的蛐蛐而已，如果必須要通過戰爭和殺戮才能爭取到更好的生存地盤，我們所有人別無選擇！”

　　在洛基看來，尤利西斯埃蘭能夠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他并沒有感到太過奇怪。

　　因為兩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君主。

　　尤利西斯是個守業的能手。他并不想爭霸天下，在他的治國理念中，他只想討好身邊的所有人，和所有人結盟，并且盡可能的發展民生，提高國民生產力。

　　和他類似的君主，以三國時期蜀漢的末代帝王“劉嬋”為典型代表。雖說這人在絕大多數的書籍中都并沒有太過正面的形象，但是劉嬋的能力已經在被他蜀地有限的資源下發揮到了極致。

　　如果不是老爹留下來一個諸葛亮堅持要7出邙山，幾乎可以肯定，這人一定能堅持的更久。

　　狼可以在森林中活5年，而騾子能活7年。

　　正是這個道理。

　　但是洛基不同。

　　他是個擁有典型狼性性格的人。

　　21世紀，全球共有將近70億人口，而這70億人，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獲得的更多。在這個時代中，所有的個體都需要在人浪中玩命搏殺，才能擁有更好的社會地位。

　　每一位衣著光鮮的成功人士腳下，都踩著不知幾萬名淘汰者的尸體。

　　沒人把這當成是一種錯誤。

　　賣菜的大嬸會因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和無辜的攤販大打出手，擠地鐵的上班族會因為能早上一班車，將虛弱的老人推到身后。

　　上學的兒童為了將同學踩在腳下可以扔掉同學的準考證，就連幼兒園中的兒童都知道，哭的更響亮會為自己帶來更多的關愛。

　　社會資源的不均勻分部造成了人人皆是恐怖的餓狼。

　　因為這個時代中，早已容不下綿羊的存在。

　　“老人家，我這次來....不為殺人，也不為金銀，我只為得到一塊能夠讓族人生息的土地！”

　　“你放心，我并不會傷害你們！

　　我知道你的弟弟還在牛津城堡中。只要他能分給我們一塊能自力更生的土地....哪怕是荒地，我們也會把你完好無損的放回去。

　　正如那群正在穿過城門的百姓。”

　　“呵呵...”尤利西斯搖了搖頭，“少年啊...”

　　“你抓錯人了。”

　　“如果今天你抓住的是我的弟弟蘭斯洛，我會毫不猶豫的割讓給你任何你想要的的土地。因為我知道你不是嗜血的屠夫，有你做統領，我相信你能約束好你的部下。”

　　“只可惜...你抓住了我。”

　　“現在...只怕我那對權利有著無比渴求的弟弟早已經拉起所有部隊，正前來和你決戰的路上！

　　如果能在殺掉你的同時干掉我，這對于他來說簡直是一場意外之喜！”

　　洛基瞇起雙眼望向對面看似松弛嘲諷的老人，他卻發現這人蒼老的雙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

　　“老人家...

　　我從你的言語中聽出了一絲仇怨！

　　這仇怨面對他們所有人！

　　你恨艾克伯特，因為遇到災難時，他總是率先推出麥西亞抵擋炮火。

　　你恨埃勒三世，因為這個老家伙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有事沒事就要站點便宜。

　　你更恨你的弟弟...因為你知道這是一條在你身邊潛伏了好幾十年的狼崽子！

　　沒關系！

　　他們就算傾巢而出，真的沒關系的！

　　不如這樣...你我暫時結成一個松散的同盟。這個同盟中沒有別人，只有你和我。

　　而我為這個同盟所納的投名狀，就是所有來犯之敵的項上人頭！

　　讓我把你這些年所受的所有冤枉氣在這個春天全部發泄出來，我會像收割麥子一樣砍倒你的所有敵人。把他們的頭顱堆積成一座山峰。

　　當做你我結盟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