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鳩尾的臉色也有著一點蒼白,但是他還是繼續道:“當時我就心想不知道水木那家伙在哪偷的狗,我算是遇到好口福了,正好我餓了半夜了,要是能混上一碗熱乎乎的狗肉,那絕對是最大的享受了。”
“可是當我走近院墻,透過院墻朝里面看的時候,我被那里面的情景嚇到了,院內,水木那家伙帶著她老婆和三個兒子,將他們家的四個老人全都放血勒死了。”
“隨后我看見水木那家伙,和他老婆兩人開始收拾那四個老人,將他們開膛破肚,那幅場景簡直比屠宰畜生要恐怖一百倍。”
“當時我看到這里的時候,直接就被嚇傻了,嚇得我用雙手緊緊的捂著嘴巴,生怕出聲了被水木那家伙發現了,一雙腿更是被嚇得不能動了,后來過了好一陣子我才哆哆嗦嗦的跑回家,而第二天我就看見水木去找村長交糧了。”
聽完鳩尾這番敘述之后,在場的一眾村民都不說話了,不知是心里想到了什么,在場的村民全都不作聲的離開了,就好像沒有聽見這番話一樣,不過一絲異樣的念頭卻暗中種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間。
日本古時的課稅是非常重的,而且領主們經常會給出一些奇葩的分配比例,例如公八層;民二層,公八層半;民一層五,甚至有些瘋狂的領主會開出,公九層;民一層,公九層半;民半層,這種逼死人的稅收比例。
但是不得不說日本農民是非常堅挺的,就算在這樣變態的課稅統治下,這些村民也活的好好的,他們遇到這些變態賦稅,想的不是抗拒,而是自己該怎么將其湊齊。
至于交完稅賦之后農民自己該怎么辦,這些事他們從來不會過多考慮的,在這里來看這些農民確實都是大大的良民。
隨著征繳賦稅的時間一天天的逼近,村子內的村民們開始陸陸續續的將手中的糧食交齊。不過這些上繳糧食的村民眼中沒有往年的不舍悲痛,反而帶著一絲變態的喜悅與解脫。
那幅樣子就好像那些被上繳的糧食不是自己的一樣,最重要的是這些村民的臉色要比往常時日紅潤的多了,好像營養充足的樣子。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
“四本,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當初這個‘意外之財’可是我開口告訴大家伙的,現在你這家居然吃了自家的,又跑來吃我們家門口。那個前田保本老竹板子是我們家的鄰居,就算是要吃也輪不到你四本來吃,怎么也應該我自己來動手。”
“可是你這家伙居然這么嘴黑,前天晚上就把那老竹板子弄死了,這不但搶了我的嘴邊肉,更是白白讓我浪費了兩個飯團,最近幾天我手中有事忙著處理,一時間怕那老竹板子餓死了,給了他兩個飯團,可現在也全進了你四本的肚子。現在你說這是該怎么辦吧?”
說完之后,鳩尾一臉兇狠的對民那個叫四本的村民,眼中的神色全都是瘋狂,仿佛對方一言不和就要動手殺人一樣。
對于鳩尾的樣子四本全都看在眼中,不過他對此絲毫不在意,大大咧咧的拿著一根小木根剔著牙,然后緩緩開口道:“行啦,鳩尾你也不用這個態度了,你是什么人我四本還不知道么?你這么說無非就是想找回一點好處。”
說到這里四本嘿嘿笑了笑道:“這樣,那個前田老竹板子。現在已經被我處理好了晾曬上了,回頭我分給你一半怎么樣,放心不是橫刀斷斬的上下分,而是豎劈之下的左右分。我們兩個一人一半非常公平,而且腦袋你也一并拿去,這可是有不少肉的。”
聽到四本說完這番話,鳩尾那兇狠的眼神有了不少的改變,顯然是對于對方這個決定心中是比較滿意的。
看著鳩尾的表情,四本便知道先前的事過去了。當下開口道:“先前的事咱們就過去了,現在咱們來談談該怎么處理剩下那些老竹板子,這才是咱們至關重要的事。”
“那些老竹板子在前些天發現不對勁之后,他們就和村長那老家伙聚集起來,全都跑到村內神堂內,平時就算出門也是最少四個人一起行動,我看這幫老竹板子肯定是知道我們先前所做之事了。”
說完之后四本用眼睛掃視了一下身周一眾村民,最后還是將目光落在了鳩尾的身上,他知道最后做主的還是要看這個家伙。
沉默一會之后,鳩尾才緩緩開口道:“四本你說的沒錯,咱們卻是應該快點把那些老竹板子料理了,這幫老家伙,一個個的都已經那么大歲數了,居然還臭不要臉的茍活于世。”
“今年村子的情況多么困難,這幫老家伙居然就從來沒有想過為我們這些年輕的下一代奉獻一下,到現在還在浪費糧食,卻是應該將他們全都干掉,這樣一來不但我們這些年輕人都能存活下來,更能減少很大一截負擔。”
鳩尾的話剛剛說完就得到了場內一眾村民贊同,這些人現在心里都已經陰暗掉了,全都是親手殺掉自己至親的變態,對于這些人來說,連自己家的老人都能吃,別人家的就更加沒有問題了。
“好,鳩尾你果然有魄力,既然這樣,那咱們這些人就這么辦…”
當下一群黑了心的變態,將頭緩緩靠攏,聽著四本說著他的計劃,然后一群人又互相討論了一下利益分配的問題,談妥之后一群人立刻散開,各自回到家中取了棍棒漁叉之類的器物,然后齊齊的朝著神堂而去。
村中神堂外,鳩尾、四本帶著一大群手拿漁叉棍棒的村民,與一群老人相互對峙著,雙方之間的氣氛非常的緊張,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
站在一群老人前方的村長,一臉憤恨的看著這群黑了心肝的晚輩,他沒有想到這些家伙居然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居然會殺害村內老人老果腹充饑,這樣的行為簡直是天理不容。
“鳩尾、四本,你們兩個帶著這些家伙過來想要干什么。難不成你們還要連我也要吃了,我告訴你們這些家伙,我可是村長,要是我出個什么三長兩短的。領主大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老村長的話確實讓一些黑心的村民心中升起了退縮,對于他們來說領主大人這幾個字的威懾力實在是太大了,他們不能不擔心領主大人的怒火。
似乎是感覺到身后一眾村民的心思,鳩尾緩緩開口道:“村長?你現在確實是村長,但是。要是你死了呢?你死了之后可就不再是村長了,你們家可是沒有男丁的,到時候這村長的位子肯定是我們這些人的。”
說著鳩尾伸手在自己身邊人群點了點,隨后繼續道:“至于你說的領主大人,我相信只要我們今年能夠完成領主大人交代下來的稅賦任務,將米糧完整的上繳上去,到時候領主大人應該不會在意你的死活,你放心,到時候你們家水雅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的,哈哈哈哈哈。”
聽著鳩尾猖狂的笑聲。村長渾身卻是顫抖個不停,因為他相信對方說的話都會變成真的,他相信只要這些畜生真的將領主大人交代下來的稅賦完整的交上去,那他的死亡就不會有人在乎。
絕望的情緒瞬間充滿村長的心間,他看著那些家伙,用顫抖的聲音道:“你們這些食人的畜生,今天我就算活不下去了,我也要拉著你們一起死,啊啊…”
看著對面啊啊叫著朝自己沖過來的村長,鳩尾舉起手中的的漁叉。朝前一指道:“都跟上去做了這些老竹板子,殺了他們之后我們所有人的口糧就都不缺了,到時候我們就能順利的交齊領主大人的稅賦了,也能安穩的度過今年冬天了。”
說完之后鳩尾便直接沖了出去。隨后一群在在他身后的村民也跟著沖了出去,他們所有人來時都商量好了,對付這些老人,多干多得,誰弄死的人多,誰分到的人肉也就多一點。誰要是偷懶耍滑,那他就沒有肉可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些站在鳩尾后面的村民不會落后于任何人的,這些老人在他們眼中全都是一個個活動的獵物,都是他們冬天果腹的口糧,所有人都紅著眼睛,嗷嗷叫這往前沖。
“混蛋,你們這些畜生全都不得好死,你們以后也會被,額…自己,的,后代吃掉的。”
“以后的事,誰會知道怎么樣呢,老村長你還是放心的去吧。”砍下老村長的人頭之后,舔了舔嘴唇鳩尾自語的回道。
隨著老村長的死亡,老人的隊伍立刻開始潰散,不過片刻的工夫,所有的老人就全部被這些眼紅的村民追殺而光,隨后這些人按照先前約定的規矩,將這些殺掉的老人一分而光,每人都拖著自己的戰利品回到了各自家中,然后將其做成肉干。
因為有了全村所有老人的身體作為糧食,這次剩存下來的村民都度過了這次領主賦稅征收,但是他們的行為卻為這村子開了一個死亡的開端,他們的所作所為果真如老村長臨死前說的那樣。
時光如流水,一晃三十年的時間過去了,在這些年當中,這個村子因為當初的那件事,已經變的非常的邪惡了,村子現在已經將年老的長輩當作充饑的食物作為傳統習慣了,當初第一批吞噬老人的拿些村民,現在多數都已經進了自家兒女的肚子了。
當初年輕力壯鳩尾,現在也變長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年老本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可是他現在卻每天都在提心掉膽的活著。每天晚上更是長棍不離身,短刀壓枕下睡覺,門外稍微有一點聲音他都會驚起。
鳩尾之所有這么做,是因為他最近得知四本那家伙已經被他的兩個兒子殺了吃掉了,自從天了這個消息之后,他現在每天都死死的防備著自己的三個兒子,生怕這三個兒子也把他吞噬進肚。
看著天色逐漸變黑,鳩尾的心卻越來越緊張,因為他的妻子美野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心里擔心她可能會在三個兒子那邊出事。
因為鳩尾和妻子的年齡越來越大,已經干不了重活了,所以每日的吃食全要靠三個兒子來供應,相應的他們兩個也要負擔一些家中的瑣事,例如他妻子就要每天去為三個兒子做飯,漿洗衣物,以此來換取兩人的吃食。
又等了近一頓飯的時間,鳩尾看自家妻子還沒有回來,心中是再也忍耐不住了,當下將床頭的短刀插在別在腰間,手上抓起上旁的長棍直接就朝著三個兒子的房間走去。
小戶人家的房子沒有多大的面積,鳩尾走了一下會就到了門外,只是還不等他推門而進,他就被門縫處散發出的濃濃香氣吸引到了。
這股香氣鳩尾記得,這應該是肉的味道,這種味道在年景好的時候,他也是能吃上幾次的,可是今年領主大人又要對外征戰,他們村子的稅賦數目已經下來了,公九層半;民半層。
這樣苛刻的稅賦下,別說是吃肉了,就是稻殼能吃的上就不錯了,而他的三個兒子居然在吃肉,想到這里鳩尾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伸出顫顫巍巍的手用力的將身前的房門推開。
隨著房門被推開,頓時一股更加濃香的氣味傳進鳩尾的鼻內,可是他卻一點不為所動,因為他看到地上那一大攤濃濃的血跡,而自己的妻子美野此時正雙目圓瞪的倒在地上,身上更是缺少了兩條胳膊。
看見倒地而死的妻子,鳩尾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伸出手中的木棍對著那圍坐在一起的三個兒子,以及他們的妻兒怒罵道:“畜生,你們三個都是畜生,她是你們的母親啊,你們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們難道就不怕以后遭到報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