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就是這三種力量,以龍文開靈為核心,結合腦部的局部改造、造成這里這里和這里,一共五處地方進行神經性聯動,外加一點催眠術,就是這樣了。”
長明道人雖然早就退休了,但他老人家門人弟子們遍布學術界,所謂‘三個書生談詩,三個屠佬談豬’,這些學者來看老師的時候,也常有些學術上的爭論。
所有長明道人的書房格外寬闊,在書房里,用來幫助講解說明的、表述公式的白板、三維投影屏幕什么的一樣不缺。
柳生元和一邊在白板寫寫畫畫,一邊上把自己這一指‘開靈鎖心’的具體原理細細講來。
長明道人一生都算是光明磊落,年過百歲,居然為這個曾孫動了走后門的念頭,想必老人家對這個孩子頗多寵愛,柳生元和雖然是一番好心,但是不把這一指的其中原理和利害關系講明白,估計長明老師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畢竟這一指直接扭曲人心,實在不是一般武道可以形容。
“竟然是這樣,元和,你已經完全弄明白人腦的運行機制了?對了,是我老糊涂了,你推出的人工智能明顯是模仿人腦運作的,如果不是研究透徹,你一個搞人體工程的怎么可能弄出人工智能來。”
長明道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從你這個解釋看起來,這個效果似乎不穩定啊——”長明道人看著白板上的關系圖,想了想,說道。
“嗯,給您老的曾孫動手,我當然小心又小心,這部分細胞代謝周期是一年,”
柳生元和指著白板上的一個框圖說道:
“等這部分細胞代謝更新完畢,就會引起連鎖反應,這部分神經聯動機制會漸漸恢復,鎖心功能崩潰,然后再過半年左右,開靈符文也會因為基礎消失而漸漸失效。因此您不用擔心小燈他精神被扭曲。”
“有這一年半的時間,應該足夠他考上一所像樣的大學,養成良好學習習慣。”
“老師,如果您還是不放心,我可以送他去日本讀大學,名校隨便他挑,只是日語他得學起來。”
長明道人有些動心,但是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自己的曾孫是什么樣子他還不知道?
這孩子的日語倒是不錯,但那是用來看卡通漫畫的。
在赤旗,在父母面前他還收斂著點,但是到了日本,自己這個學生發句話,日本方面估計能把這孩子供起來,這孩子自制力差,日本那種地方誘惑又多,以元和他的性子也不可能時時看顧管教,到時候這孩子可就毀了。
“對了老師,我看遠燈只練習過一些基本拳腳,您沒傳他道門武道?”
長明道人一身道門武學雖然在現在的柳生元和眼中看來也不過如此,但是在淵博方面卻也少有人比,就算挑挑揀揀,也能找出十門八門合適那小子修行的武道。
可是在劉遠燈的身上,柳生元和只發現一些空手道、跆拳道的練習痕跡,還是很基礎的那種。
“唉,現在這個社會,肯沉下心修行的人越來越少了。不說別的,打坐、煉氣、養神,哪一樣不是要花上兩三年才能入門?空手道、跆拳道什么的,練三天就能像模像樣的擺出架子來,你說道門中有哪門修行法能這樣立竿見影?”
“呃——”柳生元和遇見的人,不是靠劍道吃飯的劍客,就是狂熱的武道愛好者,就算不是這等人,至少也是心志堅毅的精英人才,哪里會想到是這個原因。
這種個人價值取向的問題,他也是沒辦法的。
“元和,你這個時間來看我老頭子,是擔心延壽一紀的效果快過去了吧?”
“嗯,不過看起來老師您身體還不錯,到底是修成先天真氣的有道之士啊!”
“唉,我老頭子身體還行,大概還有十年好活,不過老方他估計只有兩三年了。”
長明道人和方十年交情超過八十年,年齡也相若,可方十年雖然是中醫大家,擅長調養身體,可到底歲月不饒人,哪怕再擅長調養,但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終究還是走向衰敗。
事實上,人體的衰老病亡,從來不是所有器官一起衰敗。
人體是一個完整的循環,衰退往往是從某一部分身體組織開始,然后衰退的組織不能完成它的本職工作,漸漸影響到其他部分,最終打破人體平衡。
長明道人修成先天真氣,可以時時在體內循環周轉,讓全身處于平衡狀態,所以哪怕延壽一紀的效果消失,他也還能維持健康。
但是方十年卻已經出現身體衰退跡象了。
“老師,方老師現在還能行動嗎?如果方便的話,請方老師來一趟我看看——您也知道,我進京城有些麻煩。”
“知道你要來,我已經通知過老方了。”
“老師,元和。”推門進來的是張鎮岳。
剛才柳生元和與長明道人討論學術問題,張鎮岳就沒進來打擾,反正進來也聽不懂,他唯一留意的就是,長明老師剛才說到,柳生元和已經掌握了人類大腦運行機制。
“鎮岳,你來的正好,你去看看方師叔怎么還沒到。”
“好的老師,我已經安排人去查方師叔的位置了。元和,你真的掌握了大腦運行機制?”
“八九不離十吧。”
“那你不是能制造化勁武者了?”張鎮岳大喜,在赤旗軍方,卡在暗勁武者頂峰的高手可不是一個兩個。
“不行,腦部治療和突破化勁是兩碼事,其中還牽涉到秘不可測的精神升華過程,我沒把握護持別人突破化勁。”
柳生元和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他倒是真有幾分把握幫人突破化勁,可是干嘛給自己找麻煩呢?
更何況突破化勁這種事生死一線,就算是有柳生元和出手護持,把握也不超過五成,到時候人死了,自己出力還要落個埋怨。
“原來是這樣——”張鎮岳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從長明道人家里出來已經是半夜時分。
方十年前輩倒是很豁達,人家自我感覺良好的很,甚至已經通過自己的小小特權,為自己安排了安樂死。
(赤旗安樂死還沒有立法批準,但是方十年乃是醫學界的泰山北斗,以科研名義為自己安排安樂死,別人只會覺得他是為醫學研究貢獻最后一點光和熱。)
柳生元和施展全身本領,硬生生在方十年體內構建了一道劍氣大循環,這道劍氣大循環養生的功能是半點都沒有,唯二的效果就是均衡人體氣血和刺激人體潛力——是的,沒有這道劍氣大循環,方十年大概還能活上七八年(算上臥床不起的時間)。
可是有了這道劍氣大循環,方十年就只有四年的壽命了。
柳生元和并非惡意,事實上這是方十年主動要求的。
健康的生活四年,要比手腳漸漸不聽使喚,拉屎拉尿都不由自主,只能躺在床上生活七八年要強的多了。
前世的柳生元和也曾經經歷過如此階段,他對這種身體一點點走向死亡,但是自己卻全無辦法的感受,印象極為深刻。
事實上,今生柳生元和追求長生的決心如此堅定,也是因為那段病床上生活的影響。
此間事了,柳生元和拒絕了張鎮岳師兄邀請他去軍方招待所落腳的邀請,讓國安部的小張驅車帶他找了一家五星級大飯店,那里早訂好了總統套房。
軍方招待所條件是不錯,但是柳生元和可不想明天早上一起來,就被這位師兄拉去給北斗上課。
“小櫻,你們到哪里了?”柳生元和雖然行李帶的不多,手機還是有的。
“啊,元和,你來赤旗了?我們在云南——額,這是哪里?”小林櫻好像在問別人。
“汽鍋雞的原產地。”電話里傳來萊拉妮含含糊糊的聲音,嘴巴里多半含著東西。
“汽鍋雞的原產地在哪里?”柳生元和轉頭問小張。
“云南建水。”小張能被派來陪柳生元和,各種功課可都仔細做過,就算她不知道,耳朵上的無線耳機也會把專家團的答案傳過來。
“汽鍋雞好吃嗎?”
“好吃,我們剛吃了八只不同口味的汽鍋雞,據說在南邊有一家老手藝,能做九十一種不同風味的汽鍋雞呢,妮妮姐說明天去那家吃。”
—,萊拉妮那個飯桶怎么吃都不會胖,小櫻你可別學她。”
“我每天都有練劍,不可能胖的!”說到這個話題,、小林櫻的嗓門也大了起來,可見她還是很在意這個話題。
“對了,你考察的怎么樣了?”
“我覺得櫻學堂還是要建在大城市里才能幫助更多的人,我們打算去省會城市看看再說。”
“那你們什么時候去省會城市?”
“這要看妮妮姐什么時候搜集完資料。”
“說的這么好聽,你干脆說她什么時候吃完算了。對了,你們在建水還要吃多久?”
“不知道啊,讓我看看妮妮姐準備的表格!嗯,還有糯米揣蓮藕、彝族蟠桃乳餅、建水草芽、獅子糕、廣南烤乳豬、竹筒燒肉、甜石榴,羊奶菜扣肉,平頭席、上頭席、荔枝酥、元江朵朵糕、建水燕窩酥、元江傣家糯米花、石屏燒豆腐、蒙自過橋米線。
只有這點沒吃了,我們大概再過半個月就要離開建水了。”
小林櫻很肯定的說道。
掛掉電話,柳生元和無語的看著手中的手機——自己來和這兩個吃貨匯合,是不是一個錯誤?
原來的小櫻不是這樣的吃貨啊,都是萊拉妮把小櫻帶壞了!
早上柳生元和剛剛下樓,就看見酒店大堂里坐著幾條大漢,為首一人他見過,當年他度過三九天劫時候治療了兩名病人,一個是大島慧,另外一個就是這位了。
不過這位身份保密,柳生元和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救命之恩、無以言謝,您來赤旗我說什么也得來見您一面。小姓周,周路沉,您在赤旗有什么需要,我還是能出把力氣的。”
周路沉對柳生元和的感激難以言喻,他本來已經認命了,國家為了治療他花了多少代價他自己心里有數。
那是比用純金鑄造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金人還要昂貴的代價。
本來周路沉已經絕望了,可是就是眼前這個少年——是的,十幾年過去了,可是眼前這位少年的容顏沒有絲毫改變——將他從輪椅上拉了起來,讓他能夠重新金戈鐵馬,橫行天下。
當年和他在耶路撒冷兩敗俱傷的比阿特麗切,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估計多半是死了。
如果從長明老師那里算起,這位柳生元和其實還是自己的師弟。不過周路沉可沒那么大的臉自稱師兄。
他不像是張鎮岳師兄,張鎮岳除了軍方身份之外,還是道門護法,而他周路沉則完全是軍方的委培生,壓根不算道門中人。
也正是那天,借著這位度過三九天劫的光,自己獲得了帝流漿洗練身體,才能讓他不但沉疴得愈,而且修為更進一步,將白蟒真氣化為白龍真氣,這一字之差,卻代表著先天真氣、法有元靈!
對于周路沉來說,這簡直是再造之恩。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恩,聽說柳生元和與高句麗發生沖突以后,周路沉才一意孤行,堅持要去日本給柳生元和撐腰。
他乃是代號北斗的北斗部隊第一人,這個身份非同小可,只要他站在柳生元和這邊,高句麗崔家就算如何勢大,也不敢動柳生元和一根毫毛。
只是事情后來發展實在太過離奇,讓周路沉的一番報答之心沒起什么作用。
從周路沉開始,這一天下來,來拜訪柳生元和的人絡繹不絕,這些人有的是受過他幫助的道門學者、有的是在金鰲島治療絕癥的富豪權貴;
還有的是曾經在武魂決上奪取好名次,甚至獲得武魂杯的武道大師,這些人曾經登上金鰲島受到過柳生元和的親自指點,甚至被他親自調理過身體(當過試驗品),說起來和柳生元和都有半師半徒的關系。
赤旗閑散武者的日子并不好過,除了開武館、保全公司之外能夠從事的職業不多,但是能混到武魂決前幾名的大師那是另外回事,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不會混的太差,哪怕給人當健康顧問也能賺的飛起。更何況光是武魂決的獎金,已經可以保證他們過上優裕的生活。
柳生元和接待的煩不勝煩,偏偏這些人一個個畢恭畢敬,自己還不好翻臉——他現在覺得也許只有實驗室才是自己應該呆的地方,這種待人接物實在不適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