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岡本大熊作為鬼行組的四大首領之一,光是每年從各個分部獲得的奉納抽頭,就有四百萬日元的收入。
這個收入就算放在成年男子身上都不算低了,更何況,作為一個橫跨多個學校的不良組織首領,他還有其他方面的便利和好處。
要知道,岡本大熊現在也不過是剛剛考入日本體育大學,還是一個在校讀書的一年級學生,在同學中還多有背負沉重的助學貸款債務的人,為了一份微薄的收入,出去打工兼職的人也不少,更有許多同學,在大一的時候,就與企業簽署了培訓協議,限定了未來發展方向。
能像岡本大熊這樣完全擁有財務自由的學生,除了一些完全依靠家里的富家子弟之外,整個班級三十余人里也只有他一個。
但是,這一切并不是憑空掉下來的。
這四年來,岡本大熊他們四個為了撐起鬼行組,也是絞盡腦汁、費盡心力。在日本中學環境下,在一個學校里橫行霸道,那只需要拳頭大,性情兇狠,敢打敢拼就可以了。
但是,橫跨多個學校的不良少年組織,光是拳頭是組織不起來的。
甚至可以說,比起拳頭來,管理能力更加重要。雖然少年們并不像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成年人那么勢力,但是同時,這些人也不像是成年人,發點工資就能約束住的。
這些年來,何野隆次、岡本大熊他們師兄弟為了支撐起這個越來越大的不良少年組織,當真是一路摸爬滾打,其中的種種艱難不足為外人道也。
但是,所謂‘艱難困苦,玉成于汝’,這些年勤于修行武道(當柳生元和的試驗品)的同時還要管理、擴大鬼行組,他們四個原本只能算是小混混的不良少年,居然也漸漸鍛煉出來了。
這不,連學習成績居然也提高了不少,連四人中學習成績最差的岡本大熊,也靠自己真實成績考上了日本體育大學。負責管理日常事物的河野隆次甚至考上了早稻田管理學院——果然是需要產生推動力,要知道即使是柳生元和的同班同學中,能完全靠真實成績考上早稻田和東大的同學,都不超過五個。
岡本大熊現在即使在家里,父親的臉色也比以前好看了許多,甚至不反對他繼續擔任鬼行組的首領,有時候還讓他的大哥也向他學習,要知道,以前他的父親可總是以岡本大熊的大哥作為榜樣,來教訓他的。
這個時代,日本男性的平均收入也就在四百萬日元左右,女性則要低得多,平均還不到三百萬日元,這和日本職場相對歧視女性有關。
(當代日本人女權主義者認為,赤旗的男女平等工作要比日本做的好很多,其中一個主要論據是一份社會統計報告——在日本自殺者中,男性占據百分之八十強,女性占據百分之二十不到;而赤旗男女自殺比例基本對半開。)
而這種收入平均值還包括了許多工作年限很長的白領階層,以及占據大多數財富的富豪階層,也就是說,即使在東京都這個日本平均收入最高的城市里,一個剛參加工作的男性白領,年收入也很難超過三百萬日元。
這兩年,岡本大熊身邊的女朋友已經換了好幾個,這倒不是他仗著拳頭大仗勢欺人,而是他作為鬼行組的大首領之一,自然有高中的漂亮小學妹(初中的也有,但是岡本大熊還是有點底線的)哭著喊著、搶著貼上來。
上個星期,岡本大熊剛剛和一位比他大了三歲、名叫東野飛零的溫柔女孩確定最終關系,同時把原本的小太妹女友給甩了——對于岡本大熊來說,以前太妹女友交的多了,這種溫柔而正經的女孩一下就把他迷住了。
所謂‘事業愛情雙豐收’,岡本大熊怎么能不容光煥發、春風得意?
所以今天臨時起意,要帶著一幫直屬小弟來KTV慶賀一番,順便把自己的新女朋友給弟兄們介紹一下。
只是今天的決定比較突然,沒能提前預約包房,而錢柜KTV這里的特大包廂也就兩個,剛好都被人包下了。
不過作為鬼行組的中堅力量,有小弟會去想辦法從柜臺上查了查,查出其中一個大包間是由一幫學生包下的,那這就好辦了,岡本隨手點過兩個小弟,讓他們去和人商量一下,把包房讓出來。
(岡本大熊其實也不是腦殘到敢在千代田區橫行霸道。在他看來,千代田區這里成年人也就罷了,在學生中難道還有人不買他鬼行組岡本老大面子的人?
而且自己還明確交代,要承擔他們前面使用包房的費用,這樣的話也不算是太欺負人了吧?)
然而,今天居然真有一幫不識相的學生不給他面子。
不賣他面子,不肯讓出包房也就算了,還把自己的小弟都給打的鼻青臉腫,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岡本大熊/鬼行組的金字招牌能這么被砸了嗎?尤其是在自己的新女朋友面前。
現在是表演自己真正的、傳承自日本武道第一人功夫的時候了。
在錢柜KTV的正堂大廳中,聽完面前兩個鼻青臉腫小弟添油加醋的匯報,岡本大熊面沉如水,緩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沒站起來的時候,是大馬金刀獨自一人坐在三人沙發上,只有上個星期剛確定關系的女友,東野飛零站在沙發背后,溫柔的幫他揉捏著肩膀。
他的直屬手下,鬼行組的戰斗組成員們分別在大堂的其他位置,或站或坐的等待著他的決定——沒人敢和岡本老大坐在同一個沙發上。
日本黑社會的規矩是很嚴的,雖然鬼行組現在還不能說是正式的黑道,但是在岡本大熊沒發話之前,旁邊的小弟們雖然聽得表情憤怒,但是沒人敢說一個字。
岡本大熊站起來的時候,展露出一米九以上的身高。
四年過去了,直入內臟的鍛煉方法、超凡的師資指導和良好的飲食作息習慣,讓他有了脫胎換骨一般的變化。
現在岡本大熊肩寬超過八十公分,兩條長腿超過了一米一,肩膀上披著一件黑色長袖外套,里面穿著一件白色背心。飽滿的肌肉并不顯得過分發達,反而給人一種流線型的感覺,整個人有一種流暢協調的美感。
這是柳生元和門下,每一位親手指導過的弟子們,共同的身材特征。
原本岡本大熊相貌不算英俊,甚至可以說有些丑陋,但是在這種身材的襯托下,配上一張棱角分明的大臉,居然顯示出一種強橫、堅實的氣質,仿佛就算是天塌下來,也要用肩膀去扛上一扛似得。
四年來不曾放松的武道修行,把岡本大熊從一個初中的不良少年,變成了一個性情堅毅的武道強人,能夠在日益擴大的鬼行組中壓服所有小弟,成為鬼行組中的第一高手,岡本大熊這些年來并不是白過的。
現在的他,距離成就暗勁(柳生元和傳授/試驗的五臟鍛煉法,走的是赤旗暗勁的路子)也僅僅是一步之遙。
岡本大熊手一揮,兩個挨揍的小弟轉頭帶路,在岡本大熊的身后,戰斗一組的成員們分成兩列縱隊,默然無聲的跟在岡本大熊后面,朝KTV里面走去。
雖然過程中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是這種安靜而氣勢洶洶的態度,仍然引起ktv服務人員的警覺。
“等等——,各位先生——,啊,這位岡本先生,請您等等,里面還沒有空房間,你們不能進去。”眼看著情形不妙,一個侍者模樣的人連忙跑上去,插入隊伍中間,張開雙手企圖攔住目露兇光的岡本大熊。
岡本大熊二話不說,一手按在侍者的肩膀,一按一撥,看似用力不大,但是這位身高也有一米七以上的男性侍者,竟然像個陀螺似的,直接被撥得轉了兩圈,撞開邊上一間KTV包房的房門跌了進去,引起里面一片驚呼。
見到發生沖突,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從側面的通道中奔了出來,走在岡本大熊身后的小弟剛想上前攔阻。
“讓他們來!”岡本大熊沉聲說道。
這里是千代田區,上了大學,岡本大熊也知道這中間的厲害,要是在別的地方,打架斗毆只要不打出事來,警察一般不管;但是在這里,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來治安力量的干涉。
這些小弟們勇敢當然是沒問題,但是打起架來下手沒輕沒重的,萬一控制不好,那就不是學生斗毆性質了。
小弟們停止上前的腳步,讓這兩個保安沖到岡本大熊的面前。
“這里不歡迎搗亂的客人,請您止步。”能在這里做保安,多少還是有兩下子的,像眼前這兩位,一個擁有劍道三段證書,一個更是空手道黑帶選手。
“哼!”岡本大熊根本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直直的朝兩人撞了過去。
左手邊的保安伸手去抓岡本大熊的手臂,而右邊的保安不但沒上來幫忙,反而后退了一步。
這種KTV經營場所,在公共區域都有攝像頭,眼前這個男孩雖然人高馬大,但是從年齡上看也不過是個學生。
作為保安,制止客人的沖動行為當然是應該盡到的責任,但是兩個大人對付一個孩子,可就不太好看了。
何況動手的那個保安還是空手道黑帶,一個孩子還對付不了?
然而還真對付不了!
岡本大熊完全沒有躲閃的意思,任由對方輕輕松松的抓住自己左臂,但是下一刻,他的左臂一震,抓住他手臂的保安如被電擊一般,全身僵硬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岡本大熊的左臂一翻一壓,保安像是木偶一般翻到在地。
另一位保安大驚搶了上來,岡本大熊雙手齊出,一攪一翻,也滾倒在地,兩條大漢竟然連竟然連攔阻他腳步片刻都做不到。
在岡本大熊的身后,小弟們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誰都沒覺得,岡本老大有這種戰績有值得大驚小怪。
“岡本君竟然這么厲害?”東野飛零美目中異彩漣漣,輕聲問旁邊一位小弟。
“岡本大哥是真正的武道達人,即使是武道大師,也未必是岡本大哥的對手!
在我們東京體大里,負責教授空手道的體育老師真木先生,是真極流空手道的黑帶七段師范,在試合中也不過和岡本大哥互有勝負,要知道真木老師可是日本空手道協會認證的真正大師。”
看見老大的新女朋友問話,這位小弟連忙一臉崇拜的宣揚老大的光榮事跡:“大姐,我們老大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論起武道來說,就算在整個日本都是有字號的,大山空手道道館的師傅,還曾經慕名而來,想請我們老大去當教習呢,老大嫌麻煩沒去。”
在日本,任何一個武道館的教習,都可以算是獲得社會尊重的中等收入人群了。而像心一流這種大型流派,教習更可以算是金領階層。
雖然岡本老大平日里一直很謙虛,說什么自己的武道還只是獲得一點皮毛,連登堂入室都說不上,但是在這些戰斗組小弟眼中,岡本大熊平日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被驚為天人!他施展的武道和大家在道館里學到的空手道技巧,完全是天壤之別。平日戰斗組集訓時候,十個人一起上都打不過岡本老大。
一來是崇拜,二來老大的新女朋友就在面前,這時候不突出老大的光輝形象,那要什么時候突出?所以小弟更是落力吹捧起老大的武道成就。
“走,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膽子敢打我的人!”
后面的小弟吹的口沫橫飛,前面的岡本大熊頭也沒回,大步向前,從遠處奔來的幾個侍者都趕緊貼墻站著讓開道路,沒人敢擋住他的去路。
一眾小弟跟在岡本大熊的后面,二十多人一起氣勢洶洶朝里面走去。
在他們身后,錢柜ktv的女領班正在緊張的撥打電話報警,現在事情已經超出她的處理能力。
連職業保安都躺在地上,剩下的這些人可不是擅長動手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