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遠月教學區。
極星寮一群人剛下校車,就聽見學生們在奔走相告,議論著什么。
隱隱約約,田所惠、森田真希,不止一次聽到學生們提及夏講師。遠月校內只有一位夏講師,是誰已經很明顯了。
“今天不是周一嗎?”
幸平創真雙手插在褲袋里,感到納悶。
前兩天周六,夏羽照常來遠月上課,甚至把十幾位優秀學生召集起來單獨輔導,幸平創真就是其中一員,在那堂課上他拿出的料理作品,得到了夏羽的稱贊,現在幸平創真都清晰記得那種興奮。
“快看,快看——”
青木大吾、佐藤昭二從教學區的報亭飛奔而回,氣喘吁吁,兩人手中都緊緊捏著一本已經皺了的美食雜志。
金發背頭的佐藤,指著雜志封面,喘氣道:“夏、夏講師!”
“什么?”
起初田所惠、榊涼子、森田真希和吉野悠姬還很疑惑,可是,定睛看去,當看清雜志封面人物時,個個失聲,半晌說不出話。
封面是一位朝氣蓬勃的少年。
他身穿在夏氏本店廚房工作時候的料理服,也沒戴廚帽,一手握刀,一手持握鍋鏟,不得不說拍攝者技術過硬,搭配一塵不染的廚房背景,不論怎么看,這張封面圖都非常有氣勢。
封面底下是一排介紹文字:
“夏羽,十六歲,IGO機構認證的,最年輕的‘準特級廚師’。”
“遠月特聘客座講師。”
“當紅夏氏餐廳的管理者、主廚。”
當然,《品味周刊》也無法免俗,除了小字,封面圖還寫著斗大的加紅標題:
“霓虹本土史上最年輕的特級名廚!”
乖乖,是史上!
看看圖片,再看看這個標題,田所惠、榊涼子、森田真希等人,都被震住了。
田所惠、森田真希和幸平創真,盡管親眼見證了夏羽通過千代考核的過程,但此刻,也不免覺得有些輕佻、荒誕,“這、這種標題,才那個了啊!”
森田真希不無憂慮地說。
田所惠一張小臉又皺了起來,緊張兮兮,雙手握住喃喃道:“恐怕要引起其他廚師的敵視呢。”
“不是恐怕,是肯定!”
幸平創真雙手從褲袋里抽出,握緊了,啊的大叫一聲,道:“看到這個標題,我熱血沸騰。霓虹史上最年輕的特級名廚嗎?我現在就想翹課沖去商店街,和那個家伙好好進行一次食戟!如果擊敗了他,我豈不是比特級名廚還要厲害!”
他雙目閃爍著濃濃的斗志火焰。
“喂喂,幸平,你都輸了多少次,還要挑戰夏講師?”吉野悠姬狂翻白眼吐槽。
“這次不一樣了啊!”
幸平創真握緊拳頭,身體因為興奮,一抖一抖的。
“要是我僥幸擊敗他一次,他身上的光環,就全部歸我所有了!”幸平創真道,“以下克上,以弱勝強,才最有挑戰性,不是嗎!!”
一群人都被噎住,對幸平創真這種打不死小強般的性格,感到無奈。
“幸平說的好像沒錯…”
丸井善二推了推眼鏡框,面色凝重,思忖道:“有類似挑戰想法的,肯定不止是幸平而已。這種標題就是在拉仇恨!”
說著,丸井善二奇怪了。
“《品味周刊》好像一直走王道流派,從來就不是標題黨吧?”他問。
“呃…”
“我怎么覺得這是《美食品評會》的專訪。”吉野悠姬再次吐槽,說到《美食品評會》,她臉上就泛起清晰可見的厭惡。
這家美食媒體,在遠月校內風評一直很差,不止是學生,老師、教授乃至董事會,都對《美食品評會》充滿敵意。
田所惠突然道:“我倒是覺得,是夏講師吩咐雜志社這么做的。”
聞言,極星寮眾人都目不轉睛看他。
低垂下頭,田所惠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吶吶無言。
接著眾人又看向森田真希。
“真希,你覺得呢?”吉野悠姬從背后抱住森田真希,笑嘻嘻地問。
“的確像是他的作風…”森田真希想到他初來遠月,就指名道姓挑戰司瑛士,隨后又和五星廚師蘭斯洛特發生食戟,等等,這兩個月發生太多事情了,見微知著,更何況是如此之多的事件,誰都看得出來夏羽其實很大膽,或者說瘋狂也為不過。
“我估計美食界要騷亂一陣子了。”
吉野悠姬一副幸災樂禍的語氣。
同在遠月,薙切家宅。
一位管家把今日最新的雜志,放在茶寮的矮桌上。
“薙切大人,這是最新一期的《品味周刊》雜志。”老管家說。
薙切仙左衛門就跪坐在茶桌前,他的早餐很豐富,卻又顯得樸素和清淡,六七個碟子和碗擺在桌上,除了搭配蔬菜水果,還有一碗香噴噴的米飯配上大醬湯。
此外,就是煎魚、豆腐、雞蛋和其它甜烹海味。
由于霓虹海產豐富,所以霓虹人飲食中,海魚、蝦、貝等水產無疑很多,而經典的日式早餐,除了配備米飯外,還有意搭配種類豐富的小菜,這些小菜量少,但勝在精致,杜絕浪費的同時又可讓人更全面的攝取營養。
早餐看報是薙切仙左衛門的習慣。
除去霓虹本土每周一刊的《品味周刊》,其它報刊雜志大都是國外的。
“嗯?”
瞟向今日雜志的封面,薙切仙左衛門粗重的白眉頓時一挑,右眼的疤痕因為肌肉運動變得更猙獰了。
流露出詫異,放下筷子,薙切仙左衛門目光停頓在封面朝氣蓬勃的少年上,看了好一會,才露出深意的笑容道:“…霓虹本土史上最年輕的特級名廚么?”
IGO機構有這么一個原則。
廚師在哪國部門登記注冊,就屬于哪個區域的廚師。
在IGO機構眼中,廚師沒有國籍,只有區域的劃分,而霓虹就繼承了很經典的十一區稱號。
因此,IGO霓虹部,在IGO內部也叫第十一分部,神原正人就是第十一分部的部長。
沒心思吃早餐了,薙切仙左衛門翻開雜志。
不出意料,前幾頁都是采訪專題。
略微瞄了幾眼,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內容,遠月總帥瞳孔都微微縮了縮,沉默半晌,才出聲吩咐侍立在旁的管家。
“打開電視,跳轉到《品味周刊》欄目…”
管家依言照做。
很快,掛在茶寮墻壁上的大電視,傳出了女主持人悅耳的聲音。
節目恰恰進行到采訪階段,只見一位少年,和為民眾熟識的渡邊由紀,坐在沙發上面對鏡頭,兩人一問一答,進行得很流暢。
“請問夏主廚,您對近期餐廳的負面新聞,有什么看法呢?”
電視里的渡邊由紀問。
“我可以說臟話嗎…”
隨后就是一串臟話,家宅的老管家,顯然精通漢語,驚愕地復述了一遍:“我去年買了個表…這是臟話嗎?”
“我不是針對誰,我想說的是…”
猛地止語。
老管家望向薙切仙左衛門,表情十分尷尬。(